今天寧老爺子從戰友那回來,看到蘇芮突然出現在寧家,竟然和寧母在聊天聊地,卻沒有一點詫異反應,听到那聲「寧爺爺」,嚴肅威嚴的臉色一點點情緒都沒有變化,只是點點頭,然後坐到主位上,喝著陳叔遞過來的暖茶。
片刻,就听到外面車響,然後是佣人的說話聲,陳叔面色一喜,忙出去迎接,「老參謀,估計是雲少爺來了。」
蘇芮時時刻刻都小心翼翼的觀察寧母的表情,看到陳叔說這句話的時候,寧母眸底閃過一絲厭惡,急忙垂著眼瞼,掩飾自己眼底嘲諷的笑意,沒想到她媽咪猜的百分之百正確。
再抬起頭看的時候,早已經恢復正常,只見那個雲年已經進了客廳,叫了聲,「爺爺」,再看去寧老爺子早已經收了臉色嚴肅威嚴的表情,而是一副慈祥老人看自己孫子很是寵溺疼愛的模樣。
蘇芮再看過來,寧母雖然笑著和雲年打了招呼,可是蘇芮能感覺到,能感覺到那就像很久很久之前,她媽咪涼今看到蘇非虞的場景,面上很喜歡,可是私下里厭惡的很,禮貌的起身再叫了聲,「年大哥。」
雲年點點頭,這時候就听到寧母說道,「爸,今天我那幾個姐妹說要去聚聚,我看人家每次幾個姐妹都帶著自己女兒,我就天航那一個兒子,才不會帶去湊熱鬧,可是說到興奮的我連個幫襯都沒有,今天就想著芮芮和非虞都是周末,帶兩個孩子出去見見世面。」
寧老爺子一听寧母這話,眉頭挑了下,鷹眼掃了下寧母身旁的蘇芮,讓蘇芮頓時覺得如坐針氈,垂著腦袋,不敢有任何動作任何表情,卻听到寧老爺子呵呵笑了聲,答道「也是,虞兒那孩子從小沒有母親,大多時候都在家把自己關著。你帶著出去,說不定能多認識認識一些朋友。」
完全不提及蘇芮,但是蘇芮這會一點反感都沒有,只要听著寧母的話就行,寧母點點頭附和了幾句,就見寧老爺子問雲年,道,「吃過了沒?」
雲年接過陳叔遞過來的茶水,「爺爺,還沒。黃昏時候有個飯局,就順路來看看爺爺。」
寧老爺子听了這話,嗔笑了一聲,「沒事都不來看看爺爺,」然後抬頭看了下站在那里的墨索,「自己看著自己少爺,工作要緊,可是身體更重要,別讓他太累著。」
墨索恭敬的答了個,「老爺子,您放心吧,墨索會看著少爺的。」
寧老爺子又想起什麼,「雖說是飯局,肯定吃不了多少東西。一會等虞兒那丫頭來,一起先吃點,墊墊肚子,以免到時候空著肚子談生意。」
雲年沒說什麼,點頭「嗯」了聲,寧母听到這話,復又起身,「爸,那我讓廚房加幾個孩子都喜歡的菜。」
寧老爺子擺擺手,那蘇芮也急忙起來,問道寧母,「阿姨,要芮芮幫忙嗎?」
「不用,阿姨就告訴下佣人,」說著吩咐了旁邊的一人,寧母說著微嘆一口氣,「也不知道天航那孩子最近怎麼樣,上周回了家,這周都沒見回家。」
一旁的寧老爺子臉色沉了沉,「男子漢,天天在家,那能有什麼作為。天航這才剛剛上任,只是區區一只秘書,就讓家里勞心勞肺,以後的路難道還要寧家攙著他走?看看他年大哥,少少年紀就自己創造出一個雲染國際。以後他回來,多讓跟著學學。」
這話,很明顯就是夸雲年,寧天航很不如雲年,雖然有雲年自己回答,「爺爺,雲年是自己走了運,才能在首都找一處立足之地。而天航這才開始工作,以後肯定不到兩三年的功夫,能夠平步青雲。」
雲年的一席話讓寧老爺子安慰笑起來,可是一旁的寧母只是面上笑笑的說道,「再別夸你這個弟弟,都飛到天上了」,可是眸底的怨念更甚。
蘇芮只看不語,如果不是她媽咪涼今指點,她還未曾意識到寧家這彎彎轉轉,只希望能通過寧母,快點整死蘇非虞,整死那個賤人!
蘇非虞到寧家的時候,蘇芮已經坐在沙發上陪寧母聊天,雲年正陪著寧老爺子在一旁下棋,陳叔站在一旁,觀棋不語。
「寧爺爺,寧阿姨,」蘇非虞進門將幾位長輩都叫了聲,看到陪寧老爺子下棋的雲年,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年哥哥。」
再掃了一眼蘇芮,臉上掛著端莊賢惠的笑容,卻沒有半點因為蘇酥的死而憂傷,蘇非虞心底滑過一絲冷意,在蘇芮溫柔帶笑的注視下,會給她一個更燦爛的笑容,「姐姐也在啊。」
蘇芮愣了一秒,總感覺那話語含這很重的諷刺意味,迅速按壓心底的怒氣,笑道,「呵呵,天航哥哥上班去了,姐姐就想來陪陪阿姨解解悶,非虞也是吧?」
解悶?
蘇非虞在她們對面坐下,接過陳叔遞過來的暖茶,淺酌了口,听到蘇芮這話,淡淡一笑,「那姐姐可真厲害,蘇酥剛去世,涼姨一個人在家沒事吧?哦,非虞想,爸爸肯定也請了幾個保姆佣人會陪著涼姨解解悶呢。」
氣!
火!
怒!
蘇芮氣的臉都綠了,蘇非虞這說什麼,自己妹妹去世了,自己不陪母親,而來這陪所謂的婆婆,說不定以後寧母是不是婆婆都還不知道,生著悶氣只覺得牙齦都在出血,卻眼角掃到一旁的寧母,心底無聲的笑了,無辜的咬了咬唇角,只是說道,「非虞擔心了,爸爸在家陪著媽咪。」
那雖然下著棋的寧老爺子,也是听到蘇非虞這話,拿著黑子的手微微頓了一瞬,才找了個位置放下,擺擺手,說道,「虞兒,你年哥哥厲害的很,寧爺爺斗不過他。你幫寧爺爺下一盤。」
寧母非常不悅,對蘇非虞很不爽,非常不爽,端著茶杯的手根骨分明,捏的生疼,這人留不得,為了自己留不得,為了寧天航更是留不得,剛才那話,就是一巴掌打在蘇芮臉上,可是那不僅僅是打在蘇芮臉上,也是打在自己臉上。
因為蘇寧兩家的婚約都有十七八年了,兩家一直有這來往,孩子們也多,彼此都稱呼姐姐,哥哥的,比寧天航小的,都叫他天航哥哥,比雲年小的都他叫年哥哥,而蘇寧兩家婚約解除之後,蘇非虞就一直寧天航寧天航的叫,可是現在,竟然叫那個收養的孫子為年哥哥,可見這人在蘇非虞心里的位置。
寧母再想起蘇芮說的,頓時覺得這就是她的聯盟者,拍了拍蘇芮的手,安慰道,「芮芮別多想,你媽咪肯定會沒事的。」
「寧爺爺,您忘記了,非虞不會下棋,」蘇非虞說著放下茶杯走過去,再看了眼雲年,「更別提和高手過招。」
那寧老爺子起身,給她諾了個位置,「那就多跟著你年哥哥學學,以後有機會了多陪寧爺爺下下。你年哥哥他啊平時總喊著忙,沒空沒空。」
雲年淺笑,「爺爺,以後雲年會多來陪陪您。」
蘇非虞也笑了笑,「寧爺爺這意思是非虞學會了,您將非虞打的落花流水。」
那寧老爺子再哈哈笑起來,寧母听到那三人很是暢快的歡笑,眉頭拉了拉,憑什麼自己親孫子不當回事,將養孫看成一個寶,養孫也就算了,現在蘇非虞已經退婚了,那蘇寧兩家的承諾,需要時候再兌現也不遲啊,于是垮著臉,說道,「爸,這要不吃了飯,您再下棋吧,幾個孩子肯定還餓著肚子呢。」
說著,招呼佣人將東西擺上來,寧老爺子也不推遲,下了眾多次不是和棋就是死棋,明眼人都看的過來,養孫在讓著他,給蘇非虞和雲年擺擺手,「過去吃飯吧。虞兒和芮芮一會吃完晚飯,還要和她們寧阿姨出去。別耽擱了。」
寧老爺子先坐到主位上,雲年接著坐下,蘇非虞剛準備挑了個對面位置坐下,卻見寧母笑笑擺擺手,「非虞,來,坐阿姨這邊。」
蘇非虞抬頭,正對上蘇芮眼底的幸災樂禍,眉頭挑挑,起身完全不拒絕,「那非虞可謝謝寧阿姨了。」
豪門官太太聚會的次數多了,之前和寧天航有婚約的時候,寧母都不願意搭理她,現在退婚了,反而將自己叫來,說去參加什麼聚會。
再者,過年寧家那場家宴,她可麼沒忘記,蘇芮是怎麼讓寧天航在眾人面前丟臉,討厭她,討厭蘇芮。
而現在,寧母竟然還拉下臉皮叫蘇芮一起來寧家,陪她解悶?
呵呵,解著解著,就合眾聯盟,再各個擊破。
吃過飯,寧母就說帶蘇芮和蘇非虞一起出去,今天她們幾個官太太約好了要聚聚,寧老爺子也什麼都沒說,擺手讓她們注意安全。
雲年黃昏時候還有個飯局,吃畢也和她們前後腳一起出了客廳,司機打開車門,寧母和蘇芮一一坐上車,蘇非虞剛準備上車的時候,就听見雲年在身後叫她,「非虞,等一下。」
說著,讓墨索從車里拿了一盒東西,遞給她,「或許有用。」
然後兩人相視一看,誰也沒有說什麼,蘇非虞只是笑笑,「這次可是真的要多謝年哥哥了,以後有機會,非虞定會好好謝謝你。」
「湊巧車上放著,」雲年看了眼車里已經不悅的寧母,「快上車吧。」
說完,蘇非虞就上了車,看到臉色已經落下來的寧母,「阿姨,出發吧。」
那寧母揚了揚眼皮,「去西湖會館。」
西湖會館
其實就是一些官太太權太太有錢聚集的地方,沒事了打打牌,保齡球,運動場,小型高爾夫球什麼的,和美容的蘭香會館相挨著,是同一個老板開的,生意火爆的不行。
聚集的太太們,都喜歡帶著自己閨女出來,去做做美容,然後去鍛煉鍛煉,一來提高下自身的修養,二來能讓自己女兒在這些上流層面多混混臉熟,臉面和名字打出去,以後能找個好人家。
平時在一起聊些話題不是自家女兒學這個了,就是自家女兒學那個了,但是寧母膝下就寧天航一個兒子,平時來也是和幾位太太打打牌,運動運動,不多說那類話題,可是眾人就是看中她兒子寧天航這個身份了,都想在寧母面前夸夸自己女兒,在帶來給寧母看看,企圖走寧母這個捷徑,快速進入寧家。
一般,都是一位夫人邀約,其余的差不多也不會拒絕的,今天可是寧母邀約,難得一次的主動,卻讓很多人興奮的夠可以。
之前還好,蘇寧兩家有這婚約,即使給寧母介紹,也是很含蓄的隱晦說說讓寧母認識下自己女兒們,現在蘇寧兩家的婚約告吹了,而寧母主動邀約她們,而且都帶著閨女們一起出去玩玩,這是什麼意思,意思很明顯,說不定就是想為寧天航找媳婦,當然都二話不說,急急忙忙盛裝打扮都去了西湖會館。
車子大概行駛了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下了車,寧母太太看了眼西湖會館幾個字,垂下細密的睫毛,唇線一抿,扭頭微微含笑對蘇芮和蘇非虞吩咐道,「今天都是阿姨的幾位好姐妹,你們兩個也別太拘束了。里面和你們年紀差不多的千金也有幾個,到時候一起熱鬧熱鬧。」
上了台階,給接待人員報了位置,接待人員就帶引她們進去了,「太太,兩位小姐,這邊請。」
接待人員敲了敲門,剛打開包房間的門,早有一群鶯鶯燕燕坐在里面,你語她言,清純混合著妖嬈的香水,轟的一下撲鼻而來,蘇非虞不自覺的蹙了下眉頭,也沒說話,跟著寧母的步伐走進去。
沙發上坐了十來個人,有四五十歲的婦人,也有年輕貌美的小姐們,估計都是那些人的女兒們,前面的茶幾旁,正有茶藝師傅在表演茶道,剩完一杯遞了過來,有人接過,淺飲一口,「不錯,是普洱,對不?」
那茶藝師傅笑笑點頭,正準備說話,門就被從外打開,眾人抬頭看去,看見寧母進來,眾人都停下手上的動作,一一打過招呼,寧母笑道,「呵呵,都來了。抱歉抱歉,我們出發的有點晚,遲到了遲到了。」
眾人又客氣了一分,和寧母說話的同時,不忘記打量身後的蘇芮和蘇非虞,雖然詫異寧母帶蘇家的千金來了,可是面上還是隨意夸夸說道,「哎呦,我認出來了,這是首富蘇家的兩位千金。長得真是水靈水靈的,看著就讓人喜歡。」
「薛太太,您太客氣,今天她們媽咪不在,沒機會來,兩人剛好在寧家,我就帶她們兩個來看看,湊湊熱鬧。」寧母笑笑解釋道,也向前走了幾步,找了個空位坐下。
房間的沙發位置,半圓形,寧母這一進來,就坐在中間的位置,還要硬拉著蘇非虞坐過去,而讓蘇芮自己找位置坐,人人看的異常,也不多問,畢竟蘇寧兩家的婚約已經退了,這會寧母讓蘇非虞坐在中間最顯眼的位置,肯定是有什麼要說有什麼要做的。
蘇非虞很听話,史上最听話的一回,挨著寧母坐下來,面色很是清清冷冷嘴角卻綴著若隱若現的微笑,接過茶藝師傅遞過來的香茗,這里的茶道很是不錯,以前也早有听說,可是她沒那個閑工夫來,現在好不容易來一次,當然要好好品上那麼一次。
喝茶,看戲。
她很安靜的喝著茶,一旁的寧母和旁邊的幾位太太聊起來,而那蘇芮也是熱心的和旁邊的幾位千金說說笑笑。這寧母大晚上的讓人來這里,她可不認為寧母想來這里喝喝茶了,想和姐妹們八卦說話了,更是千里迢迢讓人去蘇家接她到寧家,故意吃了那頓飯。
想到剛才的晚飯,蘇非虞拿過包里的東西,掰了幾片含在嘴里,看了眼那邊正玩的很高興很開心的蘇芮,眸瞳微縮,寒光凜凜的射了過去,蘇芮背對著蘇非虞坐著,在研究最近流行的指甲款式,突然感覺一陣冷風吹過,顫抖了子,四下看了看,然後又繼續起來,「這個是米蘭最流行的……」
寧母和蘇芮說話的同時也不忘記看蘇非虞,只見她悠然自得的品味手里的香茗,寧母不自覺的眉頭皺了皺,端莊的笑了笑,「你們先玩,我去下洗手間。」
寧母說著就拿著包包出去了,蘇非虞分了一縷視線,看到蘇芮也找了個理由拿著自己的東西跟著出去了,蘇非虞嘴角微微俏笑,這兩人,看不到她發病,氣憤了,惱怒了,卻听到身旁的人問她,「非虞啊,阿姨問你,蘇寧兩家的婚事真的退了?」
蘇非虞淺笑,誰不讓她好過,自己就別好過,扭頭對那人答道,「是啊,阿姨。記者會都開了,現在寧阿姨已經開始私下盤算著給寧天航找未婚妻這事情。」
說到這,蘇非虞目光將眾人掃了一眼,眉頭蹙了蹙,喝了口茶,很是天真的說道,一臉的關懷,一臉的難處,「哎,寧天航現在在發改委上班,寧阿姨就怕他累著了,想選一個知根知底的助理能幫著。」
剛說到這里,復又端起茶杯喝了口,眉開眼笑的轉了話題,說道,「這里的茶真好喝。」
「呵呵,是啊,非虞喜歡就多喝點。」眾人心里一緊,可是面上都笑笑讓蘇非虞多喝點。
寧天航今年才二十一,已經上班,都算是很有才華提前畢業的,如果寧母真的要給寧天航找個助理,那肯定這個助理必須是正規的上班公務員,二必須有一番能力配在寧天航身邊待著。
看來,必須讓自己家女兒先休學一段時間,盡快上班,先跟在寧天航身邊。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估計寧母也是這麼考慮的,他們也不能失了這個先機。
蘇非虞端著茶杯,看幾位太太雖然笑笑,可是眼底都是盤算深思,心底冷冷笑了,估計過不了幾天,寧天航身邊就會有一大堆鶯鶯燕燕,以備他用。
而那邊的寧母就很是生氣很是生氣,讓蘇芮看了下洗手間沒有其他人,就將門關住,質問起來,「芮芮,不是阿姨不信你。你說她對海鮮過敏,可現在,都一兩個小時了,也沒見臉上起半個紅點。」
蘇芮听到寧母這話,心底先是詫異一分,沒想到寧母對蘇非虞簡直恨透了,都想著用這招害死蘇非虞,就算還不死,也讓她毀容,想到這里,心底興奮的嗷嗷直叫,可是面上很震驚,回答,「阿姨,芮芮說的可是事實。她從小就對海鮮過敏的,別說海鮮,只要海里的,什麼海帶的沾著海腥味的都過敏的,這過敏癥她從小就有的。」
「我能不知道麼,那她肯定對海鮮之類很敏感,即使擺到桌上,她也不會吃,」寧母眉頭皺起,說到這里,面色都是恐怖的冷意,「哼,真是鼻子靈氣。我特意吩咐了廚房,將今晚要做青菜,泡在海水里大半天,再用姜除味,桌面上即使沒有海鮮,她肯定也會過敏。到時候在這一群人面前,丟人現眼,可就別怪我客氣!」
蘇芮對著寧母的後背,瞪大眼珠子,沒想到寧母這樣溫柔賢惠的人,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隨即想起她媽咪涼今的話,寧母最看重的就是寧天航,所有對寧天航不利的事情人物,她都能除掉,隨即想了想,「阿姨,可是今晚我看的她所有的菜,都吃了點。不應該沒出現過敏癥啊。」
寧母也擰著眉頭思索了會,又听蘇芮說道,「會不會,會不會是我們上車前,年大哥給她一盒東西,就是防過敏藥。」
這話意思是什麼,就是說養孫雲年已經知道了寧母的陰謀,意圖害蘇非虞,過敏癥嚴重的甚至可以導致死亡,而寧母還熱心情的給蘇非虞吃這個,吃那個,這事情要是讓寧老爺子知道了,那還了得,寧母突然扭頭,當即喝斥道,「別瞎說!他怎麼知道!」
蘇芮顫顫說道,「會不會是巧合?就正好是!」
寧母沉著臉,「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這事就到此為止,一會配合阿姨行事。先過去吧,別讓人等急了。」
巧合,其實還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寧母讓人將所有的青菜泡在海水里大半天,即使用姜除味,敏感的人也還是可以聞到,蘇非虞是聞到了,拿命賭命,看看寧母在耍什麼陰謀,皺了皺眉頭,將寧母夾過來的菜吃掉,還要說一聲,「謝謝寧阿姨,你也吃。」
雲年是聞到了,抬頭看了眼蘇非虞,對上她清冷帶著冰寒的眸子,面上什麼都沒說,繼續吃飯。
寧老爺子也是聞到了,只以為是今天廚子的水平不行。
而當時高興給蘇非虞布菜的寧母沒心思在這,而蘇芮心里有自己盤算,也沒有聞到。
雲年車上的防過敏藥,是之前去南方的時候,剛好給蘇非虞帶著的,之後就一直放在車上,今天看到寧母突然那麼熱心情的給蘇非虞布菜,誰都沒有點破。
寧母和蘇芮剛回到包間剛剛坐下,門就被人打開,「你們都來了?我今天遲了遲了。」
寧母急忙起身,「元清姐,遲到什麼了,我們也沒來多長時間,剛剛坐下。」
那叫元清的婦人,看起來才三四十歲,穿了件灰色大衣,手腕上掛著一個小皮包,她進門的時候,眾人都起身笑笑迎接,蘇非虞詫異她的身份,就連寧母都樂呵態度友好幾分,還沒想過來,就听見寧母向那人介紹她,「這兩位是首富蘇家的千金,今天我特意帶她們出來見見世面。」
復又指了指那元清,說道,「這是總理夫人,叫元阿姨。你們之前在電視報紙肯定都沒看過,你們元阿姨很有才學,人卻很是低調,以後可要多向你元阿姨學學。」
蘇非虞和蘇芮都答道,「元阿姨好。」
那元清笑笑,「什麼世面不世面的,才學不才學的,多見怪,呵呵。」
寧母隨即擺擺手,讓眾人繼續玩自己的,引著元清進了里間,嘴角捻著一絲絲微笑,「元清姐,我們進來說會。」
那元清坐在沙發上,接過寧母遞過來的茶蠱,微微低頭,就可見那眉目間流轉得異樣風情,已經四五十的年歲看上去年輕十來歲,面上一點歲月的痕跡都沒有,她沒有抬頭,就問道,「你今天可奇怪,平時都不主動辦這些玩意,今天可都快晚上了,將人叫到這里來。」
元清不冷不熱的說道,寧母明顯能听出那鼻腔重重的呼吸一聲,帶了幾分嘲諷,寧母仿佛什麼都沒有听出來一般,客氣的幫她添滿茶水,說道,「哎,元清姐這可就錯過我了。我這不听說元清姐為人低調,在家大度雍容,在外為人謙和,一點官太太架子都沒有,我這不是看你什麼時候有空,怕影響到你。」
這話讓元清眉目微微松了幾分,放下手里的茶杯,抬頭看寧母,「如霜,你還給我客氣什麼。提前打個電話說說,還用這麼麻煩?」
有什麼事情電話里說說就行,還用搞什麼聚會,讓一大群的人聚在這里,自己又在里間說說,寧母听出這話意思,可是一點都不點破,只是說道,「呵呵,那我以後就不客氣了。到時候有事可要多麻煩你了。」
說著,從旁邊的櫃子上拿過幾盒東西,「我听說總理有著頭痛,這是天航那孩子去歐洲帶回來特效藥,老爺子試過了,很好用,我就趕緊拿來推薦給元清姐你。」
特效藥一般還擔心很多副作用,這寧老爺子都試過好著呢,那估計有幾分真,也沒耽擱,就趕緊給介紹。
元清接過,看了看說明,想起什麼輕嘆一口氣,說道,「哎,家里那位,每天忙前忙後,國家的事情操心不完,國際上又出了這那的,人忙起來頭痛喝藥都忘記了,平時我不說,都自己忍著。」
寧母笑道,「元清姐這話說的真不假,總理這可都是我們這些百姓羨慕的大人物,一代梟雄,這國家大事國際大事,那麼多問題竟然處理的游刃有余。現在那麼外媒,對我們總理評價都是相當的高。」
元清點點頭,很是自信說道,「這,呵呵,如霜你太夸了他了,人民公僕就為人民服務,做好本職工作而已。」
這樣自信的話,寧母只是笑著,再給元清添了茶水,感嘆道,「外面有總理,家里有元清姐你,你們這夫妻伉儷聯手,所向披靡啊。」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你們家不也是,還好意思說我。」
寧母端起茶水,酌了口,關心似的若有若無的問了聲,「耀兒從美國回來了?他那事情可處理好了?」
那元清立馬落下臉,又是氣憤又是悲傷,「那個女人,早都受到制裁也被廢了,可是,我們家耀兒……。,在美國異國他鄉,誰住的習慣,回來兩周了,現在在第一軍醫院住著,我想著到家這邊,耀兒,心情能好點……哎……我們溫家可就這一棵獨苗,雙腿沒了也就罷了,可是……」
話說到這里,先是悲傷,後是氣憤,再看了眼寧母在場,復又尷尬起來,「哎,現在說這,只要耀兒還活著就行。」
那寧母也跟著擦了擦淚,嘆了口氣,「元清姐也別氣餒。耀兒當時情況,我也有听我家那人說了點,只要人活著,人不行還怎麼的,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就算到時候人不行,不是還有很多辦法嗎……」
很多辦法?元清愣住,抬眼看了看寧母,心底快速盤算,突然想到什麼,眸子一亮,可是復又擔心起來,「這事,成功幾率……」
寧母嘆了口氣,「元清姐,這還用擔心嗎,一次不行,兩次不行,三次四次呢,總會成功的。再說耀兒現在才十八歲,還小著呢。」
元清抬起頭,對上寧母的臉,發現她眸子滿滿都是對她的關懷,其余一點雜質都沒有,「可,現在社會,一來……誰知道以後什麼樣,二呢……我怕也有人咬著不放,到時候……到時候總理……總理那也不好說……」
寧母也是擔心的接了話題,不動聲色的答道,「元清姐這擔心,也是正常。還是要選好的,這壞的,誰知道以後……所以不僅要調查清楚,還要知根知底……」
說道「知根知底」,特意對了下元清的眼楮,兩人相識一眼,各自明白。
元清笑了笑轉了話題,「如霜今天叫我來,還沒說什麼事情呢?」
只听寧母重重嘆息一聲,「元清姐將家里家外處理的完完美美,哪像我,家里就一兩件事情,都想的頭痛。哎,我最近就是困擾這事,前段時間蘇寧兩家的退婚事情,不知道你听說了沒?」
說完微微嘆氣,面色很是愁容不展。
蘇寧兩家退婚這事鬧得滿城風雨,首都幾乎人人都听過了,可這元清為人低調,也擔著總理夫人名號,就算听了這會也會說沒听,表示自己哪有時間打理這里八卦新聞,隨即搖搖頭,「這?如霜,不是都訂婚十幾年了,怎麼退婚了?」
雖然是平常的問話,可是哪有女人不喜歡八卦的,再加上剛才寧母將元清奉承一番,讓她覺得家里能有什麼事情處理不來的,本著一副教導的態度,讓寧母說說,她幫著指教指教該如何處理。
寧母肯定意識到這點,身子隨即湊前幾分,說道,「蘇家剛才那位二小姐,元清姐,你可看見了?」
元清想起剛才看到的兩位千金,一位面上掛著溫柔的笑容,長得很是可以,那一位嗎,面上很是清冷,這個孩子,總覺得……
「一個粉色衣服,一個淺藍色衣服的,兩個千金都長的很是不錯,那和天航有婚約的是哪個?」元清想了想,問道。
寧母回道,「和我家天航有婚約的是蘇家二千金,穿淺藍色衣服的那個,也是十八歲,前幾天,才過了生日。」
「她?」元清眸子閃了閃,沒有說話。
說道這里,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今天的目的已經答道,寧母隨即半起身,「元清姐,要不出去和大家聊聊,耀兒那事,我也會幫著看看的,你也別擔心。」
元清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跟著出去了。
車輛將蘇非虞送到蘇家新宅,就開走了。
蘇非虞看著離開的車輛,想到剛才寧母的話,「今晚玩的如何?下次有機會,阿姨再帶你出去。」
帶她出去?
仍火坑去?
蘇非虞轉身上了樓,總理夫人這事,肯定不會那麼簡單,想到什麼,剛準備打電話,就听到電話響了,拿過來一看,竟然是雲年的,「年哥哥,我是非虞。」
「回來了?」那邊傳來清爽的話語,估計是站在窗邊,或者陽台上,能從耳機里感受到外面的涼風陣陣。
「嗯,剛剛到浪漫滿屋。」蘇非虞也拉起窗簾,站在窗前看外面的冰雪,已經**點的時候,外面被雪景映的仍是亮澄。
「今晚?」雲年頓了下,想了想才問道,「寧阿姨她?」
蘇非虞笑了,冷冷的笑了,「年哥哥,非虞謝謝你之前幫非虞的忙,不過非虞對有恩的人報恩,有仇的人報仇。年哥哥會覺得非虞殘忍嗎?」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只听到兩人淺淺的呼吸聲,仿佛千萬年般,才從那邊傳來一聲,「非虞,以後自己要多加注意。現在一個人住在浪漫滿屋,小心點。」
蘇非虞微愣,他這話道是點醒了自己,隨即淺笑了一聲,「謝謝年哥哥了。非虞知道怎麼做的。」
兩人再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便道了晚安,掛了電話。
早睡早起好習慣,從增城回來的時候,真是如蘇志敏嘴里所說的骷髏一般難看,這幾個月的調養,恢復的很是不錯,至少面色紅潤,也胖了不少,蘇非虞拿過睡衣,就去了洗浴室。
半晌,出來的時候,邊擦頭發邊踱步走過來,拿起床上的電話,找了找,撥了出去,「老管家,我是蘇非虞。」
「小小姐!」
「老管家,非虞記得你說過,媽咪最喜歡的人竟然是虞姬,虞姬更是有虞美人之稱,可是她的愛情很悲涼,希望非虞一輩子都不要做虞姬,永遠快樂。老管家,媽咪還說沒有指令,就算恨也要埋藏心底,可是非虞已經恨上了。」
「小小姐?您的意思?」
「明天,你就帶人來華夏吧。」
那邊先是震驚了一瞬,隨即響起老管家沉重的話語,「是,小小姐。」
掛了電話,蘇非虞拿起毛巾輕揉搓自己的頭發,景媽死了,蘇酥死了,下一個會是誰呢,很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