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道 第十七章 舍利

作者 ︰ 鐵鍋飯

()小朵抱著孔雀回到百靈山。眾j ng靈紛紛圍了上來,這一戰非但沒有找到野鶴的肉身,反而中了萬世妖王的圈套,孔雀不但暴露潛伏身份,而且身負重傷,情況不比先前的野鶴差。如果說野鶴還能說話,還能有心情讓小朵抱她到懸崖上看風景,那孔雀則完全進入無意識狀態,雙眼緊閉,只有微弱的呼吸和脈搏證明她還活著。

龜仙人為孔雀把完脈後搖搖頭,「除非再有至純金丹,否則……」他已無須再說。大家都知道,鳳凰火一年只能了練一次金丹,之前剛練出一顆,助龜仙人恢復內力。

小朵此時痛苦不已,跪在孔雀面前後悔不已,如果不是自己沖動,孔雀不會傷成這樣。

「你快醒來!我們還沒有吵夠呢。」百靈鳳平時雖一見孔雀便斗上嘴,但此時,她仿佛將要失去最好的伙伴一般痛哭失態。

眾人圍觀著,沒有一絲辦法,眼睜睜看著孔雀的脈搏漸漸消失,臉s 毫無血s 。

「給我起來,不準死!」百靈鳳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孔雀。把她扶坐起來,讓小朵在一旁扶著她,自己卻開始往孔雀身上輸內力。不料孔雀臉s 漸漸恢復血s ,小朵興奮地喊,「有了,有了,有脈象了!」此時大家看到一絲希望。

終于,孔雀微微睜開雙眼,想回頭看百靈鳳,卻沒有足夠的氣力,只好擠出一絲笑容,「沒用的,我以後再也不能跟你吵了。我的心髒已被震碎,別再浪費j ng力了。我死後,你們就把我葬在東南山桃源洞前,我生前一直潛伏在黑暗之淵,我希望死後能天天看到光明,看到美麗的桃花。常少俠,你知道東南山,拜托你了。」孔雀跟百靈鳳說完,又看著小朵微笑著說。

剛剛看到希望的小朵面對孔雀的囑托早已聲淚俱下,只能點點頭。如果說對于野鶴,小朵是一種過失之責,那麼對于孔雀,小朵心里則是既內疚又心痛,內疚于自己的莽撞而連累了孔雀,心痛于將失去一位忍辱負重了這麼多年的將領,自從那次在東南山看見孔雀掀開面紗起,小朵就被孔雀獨特的美深深打動。然而這一切,如今都即將成為懷念,成為他痛苦的記憶。小朵緊緊地握著孔雀的手。「我答應你。」

「想我孔雀臨死前都沒能見師尊一面,實在對不起他老人家的養育之恩。」孔雀托付完後世,道出心中遺憾。

「你師尊?」百靈鳳疑惑地問。

「就是東南山主人。」龜仙人再一次提醒百靈鳳。

听龜仙人一說,百靈鳳似乎想起什麼,嘴里嘀咕著,「同根共祖……」突然,百靈鳳驚奇地叫了一聲,「我知道了。上次百靈山你與我交手,被你師尊勸阻,臨走時,他曾留下一顆舍利,說此舍利乃太上古古佛圓寂幻化而成。擁有無上法力與祥瑞,可治病救人,起死回生,讓我放在鳳凰火里修養其j ng氣,可保鳳凰火越發旺盛。我現在就拿來與你服下。」

听百靈鳳一說,大家又驚又喜,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只有孔雀搖搖頭,「既是太上古舍利,又關系著鳳凰火,我豈能為一己之私而服下。萬萬不可。」

「你無須服下,我听說這太上古舍利只需運于掌中,同樣能產生無窮法力,如今你既是為光明地界負傷,借來一用,有何不可?大家說是不是?」龜仙人說著,在場的人都點頭同意。但孔雀仍是搖頭。

這時,小朵突然躍起,伸手進鳳凰火中取出太上古舍利迅速抱起孔孔雀,拿起孔雀的雙手,將舍利放在孔雀掌中,懷抱孔雀,于她一同運力,將自己的內力和舍利的力量同時輸到孔雀身上。

眾人圍觀二人來上,見兩人頭頂不斷冒出白氣,孔雀的面s 漸漸紅潤,呼吸越發舒暢,脈象趨于穩定。無不贊嘆太上古舍利真乃靈丹妙藥。

正在眾人漸露喜s 之時,孔雀突然吐出一口黑血,隨即睜開眼楮。

「醒了……」

「好了……」

「真是太好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興奮不已。

睜開眼楮的孔雀看到自己再小朵的懷里,一時羞赧不已,臉刷的一下便紅了,就像當初小朵見她掀開面紗的那一刻。

小朵知道自己救人心切,不得已才幫孔雀運功,此時也不知說些什麼,只好訕訕地松開雙手。起身走開。

「好了,總算熬過一劫,孔雀的身份雖已暴露,但從此以後我們光明地界又名正言順地多了一位得力干將。可以跟黑暗之淵明刀明槍的對抗了。」還是龜仙人打破了尷尬。

「恐怕沒那麼容易了,萬世妖王已經練得十層萬世妖風,我碎心之傷就是被萬世妖風所傷。」孔雀回過神來不無擔憂地說道。

于是,大家又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有提議修養聲息的,有主張趁萬世妖王的神功還沒有修到爐火純青的時候先發制人的……莫衷于是。

只有一個人獨自走出百靈洞,沉默不已。此人便是百靈鳳。

第一個注意到百靈鳳出去的人是孔雀,看著百靈鳳落寞的背影,孔雀拍了拍議論中的小朵。小朵停了下來,順著孔雀的手勢望去,會意地起身向百靈鳳走去。

「你怎麼了?大家都在議論,你怎麼獨自一人出來了?」小朵悄悄來到百靈鳳身邊,本來想給百靈鳳一個驚喜,豈料他的突然出現並沒有讓百靈鳳詫異半分。

「沒什麼。你不覺得孔雀的傷勢剛剛復原,現在就談戰爭之事有點過早,不合時宜嗎?你應該多陪陪她。讓她的心完全愈合。」百靈鳳頭也不回地說。

小朵感覺百靈鳳話里有異樣的意味。但是他此時不知道該怎麼跟百靈鳳說。

只好陪她一起看風景。不時說起一句話,「有時候我在想,為什麼是我?」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為什麼是你?人類那麼多,為什麼偏偏是你。也許我錯了,是我讓你承受這些痛苦。」百靈鳳有點自嘲地說。

「不,百靈姐,我不怨你,相反,我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知道自己還有什麼價值。是你讓我感受到生命的意義,感受到大家為一個信念而堅持的意義和情誼。」小朵認真地說,被選擇,他只是疑惑,但從來不曾後悔。

「百靈姐?那孔雀呢?孔雀是什麼?」百靈鳳突然問道。

小朵沉默片刻,「你們都是我的好姐姐,是我在這片大地,這個世界里重要的人。」

「野鶴也是這樣嗎?」百靈鳳刨根問底,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關心這些問題,她之前是高高在上的聖主,根本不會產生任何雜念,或許是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吧,先是野鶴,再到孔雀,生命總在將失去的時候顯得彌足珍貴。

「野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野鶴是我這一生欠下的第一個人。」小朵說著,突然哽咽起來,眼角不知不覺也經濕潤。

百靈鳳轉過頭來,看了小朵一眼,突然後悔自己問這些自私的問題,但此刻她不想安慰小朵,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站起來走回百靈洞,「孔雀的傷勢需要舍利時刻陪伴,如果需要,可以讓我幫她運功。」走了兩步,百靈鳳轉身對發呆的小朵說。小朵沒有回話,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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