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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律司和兩位干部對峙著的地方稱作「上面」,發出命令的非羽便正置身于深深的「下面」,帶著少見的嚴肅表情在儀器中間走來走去。忽然他身後的某處有扇門打開了,西宮唯一的女干部匆匆趕進來,扶正眼鏡鞠了一躬︰
「非羽大人,資料已經整理完畢……剛才屬下感覺到了很強烈的氣息沖突,附近是否出了什麼事?」
「哦~‘雅典娜’,來得正好。」非羽揚眉一笑,示意紫發女子——夏澄到自己身邊來,「確實來了個不速之客,還是你的熟人呢……好戲就要開場了,有興趣的話,你可以留在這里看。」
他舀起桌上的遙控器,看似隨意地向前一指,牆上立刻顯現出了一米見方的清晰影像。夏澄定楮一看,畫面中除了熟悉的輝因和凌璐,第三人赫然是曾與自己間接交手的金發青年。「那個人!他來我們的據點做什麼?!」她大驚失s 。「當然是來尋找他們的寶貝了,到底是那個女人率領的騎士團,反應還不算慢。」西宮主冷笑道,「雖然他們別指望能在這里找到‘那個’,但新‘發明’完成在即,我才不想讓寶貝的研究室就這麼被發現了。」
雖然沒能完全理解非羽的話,但夏澄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可是非羽大人,您也知道那個人的戰斗方式……」那天通過傀儡的眼楮目睹了何等驚人的場面,她還清楚地記得,「如果他再使出‘那招’來,別說輝因和小璐,整座少年宮都承受不住啊!」
「不用擔心,在這種地方,那個人不敢動真格。」
盡管從未正面接觸過,非羽卻已經從律司的行動模式上看出了他不愛爭斗、常為他人著想的x ng格,因此完全不擔心上面會遭到嚴重的破壞。「話說回來,我安排的另一件事怎樣了?」好像突然對那三人的戰斗喪失了興趣一樣,他轉身詢問夏澄,「那家伙有沒有老老實實地去見‘破壞神’?」
「是,‘波塞頓’半小時前已經動身了。」「雅典娜」立刻躬身應答。非羽若有所思地甩動著黑亮的長辮,腦海中無端地浮現出另一個年輕部下的身影來。
「……真是的,這年頭,隊伍越來越不好帶了……」
「那、那是什麼怪東西?!」
凌璐看著金發青年舀出的武器一臉茫然。粗略看去,那東西全長約130厘米,像是在橢圓形盾牌內側垂直固定了一支長槍,盾面zh ngy ng卻又刺出一柄短劍,簡直是個多種兵器拼接起來的四不像。而輝因沉吟片刻,從腦中的資料庫里找到了答案︰
「這個是……‘阿達加盾’(adarga)?」
律司頓時愣了一下。「這是源自摩洛哥的特殊武器,主體是圓盾,盾面上安有短劍,兩端的槍狀柄則是14世紀後追加的。」紅發青年一邊保持j ng惕一邊為凌璐解說,「‘阿達加盾’傳入西班牙後,因為攻防皆宜,一直在歐洲使用到16世紀左右。我還以為這種古老的武器已經絕跡了,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持有……」
「這麼冷門的東西都知道嗎?你很博學呢。」即使下一秒就可能開戰,律司還是向對方表達了真心的贊賞。「我是軍事愛好者,所以對古今中外的武器多少都有點了解。」輝因淡然回答,「阿達加盾雖然可攻可守,但只能做近距離攻擊,踫上使用遠距離武器的對手時是贏不了的——比如我們。」
語畢他呼地拉開弓,刺眼的金光頓時凝聚成箭搭在弦上;金發少女只把長矛輕輕轉了一圈,身旁就像變魔術似的浮現出數十根銳利的冰刺。律司見狀也立刻將武器舉在身前。令人窒息的氣氛在三人之間流轉,驚動了一只正在地上覓食的喜鵲,它不安地跳了幾下,就展翅向天際逃去,起飛時還掉下了一根羽毛。
就在那羽毛輕飄飄地落在草上的瞬間——
交戰雙方同時動了起來。盡管處于一對二的不利境地,律司仍無所畏懼地舉盾直沖上去,單手就將它像風車一樣旋轉著,把冰箭 里啪啦地彈開或撞碎。「接我這招!」輝因怒吼一聲,發動最擅長的連sh 技術,全部攻向對方盾牌遮擋不到的部位。「嚓!」一支掠過律司耳邊的光箭擊中了鐵絲網,他火速轉眼一看,光芒消失的地方已被燒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
「破壞力相當驚人啊,如果直接命中人體的話……」
金發青年保持著防御勢停步,用復雜的眼神注視著輝因。「小哥,現在明白了吧。」「阿波羅」回以微微一笑,「你倒是很會躲,不過下次恐怕就不會有這樣的好運了喔。」
這時凌璐忽然湊到了他耳邊。「輝因哥,我們要和他戰斗到什麼地步?」她用律司听不到的音量詢問,「如果這個人執意不離開,我們……要真的傷害他嗎?」
紅發青年一時啞然,「剛才的過招,如果能將他嚇退就再好不過;即使不成,我們也不能做得太過分。」他思考片刻後教導「妹妹」,視線則沒有從律司身上離開,「況且非羽大人吩咐過要小心陌生異能力者,萬一逼急了他也是對我們不利……」
「——對面的二位,我大概也猜得到你們在商議什麼。既然都不希望事情鬧大,就請耐心地再听我說幾句。」
輝因與凌璐交換了一個眼神,暫時收起攻擊態等待律司的解釋。「我看得出二位都是本領不俗的戰士,你們侍奉的想必也是很有影響力的大人物。剛才我想打倒你們硬闖過去,實在有些魯莽了。」為表誠意,律司把阿達加盾的利刃背向了他們,「既然你們是奉命而來,那麼我更改一下最初的請求,能不能將我引見給你們的上司,面對面地好好談談呢?」
「一個來路不明的陌生能力者就想直接見到我們的宮主?開什麼玩笑!」忠誠又很j ng惕的輝因馬上一口否決。旁邊的金發少女不知所措,正在煩惱自己究竟該以東宮還是西宮的立場來思考,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請先接電話吧,別耽誤了重要的事。」眼鏡青年後退了一步,帶著溫和的表情說道。
凌璐暗暗感激律司的紳士風度,趕緊轉到輝因背後按下接听鍵。「喂……」她才說出一個字,就被另一端的人迎頭截斷了。「‘阿爾忒彌斯’,你們好像進展得不太順利。」非羽詭異的笑語傳進凌璐的耳朵,「還有,對方剛才似乎提出了很有趣的要求啊?」
兩位干部頓時臉s 大變,弄得數米開外的律司莫名其妙。然而,西宮主隨後說出的不是二人料想中的責備,而是——
「如果他真的想見我,就叫他獨自到1號樓的舞蹈教室來吧。」
為了應對上司接下來的長時間講解,旌姬細心地給所有人泡了茶。但對御座以外的騎士們來說,比起「另一個騎士團」的真相,口渴什麼的根本不算問題。
「‘九龍騎士團’本是上世紀七十年代末秘密成立于香港的異能力者團體,雖然r 常也是為了解決普通人無法應對的超自然事件和生物而四處奔走,但x ng質與我們有根本的不同。」
蒼王凝視著杯中緩緩上升的白氣,將自己的回憶也一並加入解說里。「他們也介入過犯罪團伙乃至黑社會引起的事件,用了十年就樹立起了相當的聲威。香港回歸兩年後,zh ngf 承認‘九龍騎士團’為合法團體,從此他們一心致力于保衛特別行政區,不曾到香港以外的地區活動。」他短促地嘆了一聲,「所以,這次會與我們接觸,說明問題相當嚴重了。」
「陛下,九龍團的結構是怎樣的?」秋棠抓住這短暫的間隙問,「與我們一樣嗎?還是世界上每個‘騎士團’組織結構都不同?」
「大框架是很相似,但‘九龍騎士團’的最高統帥只有大團長,其下也沒有相當于副團長的存在。」蒼後接過來回答,「我們有‘海牙七御柱’,他們團中也有七名比一般騎士略高一級的人,稱為‘七印侍者’。這個‘七印’的意思是……哦,雅歌你知道?」
眾人立刻把目光投向了「吟游騎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斷您,只是猜測而已。」金發少年一臉歉意地連連擺手,「所謂七印,指的是不是《新約•;啟示錄》中‘七印封嚴的書卷’呢?」
蒼王向他投去了贊許的目光。「正如雅歌所說的。‘我看見坐寶座的右手中有書卷,里外都寫著字,用七印封嚴了。’——第五章第1節。」他微閉雙目吟誦道,「據我所知,他們的大團長不是信徒卻酷愛《聖經》,平時也要求騎士們以其中的內容為行動綱領,這算是九龍團最大的特s 吧。」
室內開始升起低低的議論聲,騎士們正猜測著九龍團還會有什麼秘密,而「牙之御座」已經料到宇文兄弟接下來要說的話了。「陛下,大團長……」他慢慢從沙發上站起,「難道之前我們對付的那些‘蟲’……是‘七印侍者’c o縱的?!」
仰望著魅堂的旌姬倒吸了一口冷氣,蒼後則遺憾地搖搖頭。「我也不想這麼說,但事實就是如此。」他依次打量著風琳、雅歌和靖翔,「你們應該也發覺了,那些毒蟲並不是簡單的被c o縱,還帶有‘使魔’的x ng質;襲擊靖翔的黃蜂也不是平常生物,而是被c o縱者的力量強化後的異種。擁有這種本領的異能力者被稱為‘蟲使’,很不巧就是九龍團現任的‘七印侍者’之一。」
「就是說‘七印侍者’已經來到蒼天市了?!可對方為什麼要攻擊海牙學院,我們雙方應該沒有交集呀!」「華章騎士」一下子激動起來。黑發國王咳了一聲示意全場安靜,估計少年少女們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拋出此次召集的真正重點。
「以前沒有,但現在不同了——最壞的可能x ng是,我們不知何時被‘鋼鐵神宮’栽了贓。」
時間是上午7時45分,海牙學院早已關閉校門禁止一般學生進出。值班室的年輕j ng衛正想稍事休息,忽听得有腳步聲來到附近,抬眼一看,是個深茶s 頭發的眼鏡少年。
「同學,你是哪個班的?可以出校門的時間已經過了喔。」
「高二班左銀弦,學生會會長。」對方微微一笑,從制服口袋里取出一張明信片大小的紙,「不好意思,忘了出示這個——我有校長親筆開的特別出入證明。」
j ng衛起初吃了一驚,接過那張紙和銀弦的學生證反復看了幾遍後,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是個小少爺,難怪看著就像那麼回事呢。」他語帶諷刺地說著,邊把兩件東西還給主人邊按下開門按鈕,「可別一去不返啊,書好歹還是要讀的。」
灰s 眼眸里閃過一線冷光,但銀弦最終一語不發地離開了。他穿過馬路,來到學校對面的高檔咖啡廳「愛琴海」門前,推開門一路向里走去。店堂最深處角落里的一處雙人雅座上,正坐著一個戴棒球帽的青年,他看見銀弦後立即起身,點頭示意他來這邊。
「根據你們老大說的,你的稱號叫……‘波塞頓’吧。」
雲水月——與旌姬一戰後就幾乎沒有出動過的西宮干部——不是滋味地注視著小自己好幾歲的少年,默默點了點頭。為了避免被認出來,水月把長發束起,戴上平光眼鏡,穿著樸素的黑s 夾克和條紋襯衫,然而即使如此,也無損他「水族館之花」的優雅美貌。「沒錯,‘您’就用這個名稱叫我好了。」他的語氣意外地相當謙遜,「不過,我又該如何稱呼您才是?」
學生會長渀佛覺得這句話很有趣似的眯起了雙眼。
「‘尼弗爾海姆的劫掠者’?‘海維格爾瑪之主人’?還是……您學生證上的那個名字呢?」
銀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招手喚來服務生︰「一杯皇家咖啡。」「給我一杯維也納咖啡。」水月也趕緊點單,並搶在銀弦之前付了賬。「你這是做什麼?」眼鏡少年斜瞥來一眼,「以為我堂堂左家大少爺會沒有錢嗎?」
「我沒有冒犯之意,只是宮主大人有命在先,要我好好招待您。」水月笑道。「有趣的家伙。」銀弦也翹起嘴角,「行了,進入正題吧,還有你可以叫我‘左銀弦’——但務必記住,要連名帶姓地叫。」
除了「現在的」親人以外,他目前只允許一個人破這個例。
「波塞頓」沒有時間和心思去追究其中原因,很快整理好思緒直奔主題。「那麼我現在傳達非羽大人的意思,他認為,海牙學院不久就會變得不宜棲身了——對您而言。」沒有摻入個人意志,水月只是平靜地轉述著,「第三方勢力已經進入蒼天市,海牙學院即將成為斗爭中心,圍繞‘神器’的戰爭進程也會進一步加快……」
「慢著。」眼鏡少年唰地伸出手打斷他,「我可不是來听新聞聯播的,給我講清楚點——第三方勢力是誰?‘神器’又指什麼?」
藍發青年暫時沉默了,銀弦只當他在斟酌措詞,便同樣不語地等待著。然而,水月是在回憶臨行前非羽交代的情報分類——哪些可以告訴對方,哪些又必須繼續埋在黑暗里。
「……我听說過,能讓您上心的事一向很少,但此次事關您的自身安危,還請慎重考慮。」
銀弦停住了攪拌的動作。「第三方勢力是一支香港的騎士團,戰斗力不比海牙遜s ,首領……也相當有‘來頭’。出于某種原因,他們已經盯住蒼天市了。」水月定定凝視著逐漸沉入咖啡中的糖粉,「一旦斗爭爆發,雖然鋼鐵神宮也會受些威脅,但海牙學院將成為重點攻擊對象,無辜的普通人也會遭池魚之殃。非羽大人不願看到您被牽連其中,他認為……您是時候決定自己真正的棲身之地了。」
沒有回應。「波塞頓」納悶地抬起頭,卻見銀弦單手掩口轉過頭去,肩膀一聳一聳顫個不停。「您怎麼了?!」水月趕緊站起來,而對方突然重新面向他,一瞬間送出的冷酷視線頓時讓他跌回沙發上。
「不願看到我被牽連?決定真正的棲身之地?你們到底搞清自己的身份沒有?」
銀弦的雙眼開始慢慢改變顏s ,「別逗我笑了,不自量力的人類!從比武大會時起你們就開始沉不住氣,如今終于發出最後通牒了?」他冷笑道,「就算海牙成為眾矢之的又能奈我何?況且你所說的斗爭還沒有爆發不是麼!回去告訴你們老大吧,想讓我去你們那里,理由還不夠充分!!」
水月被銀弦的氣勢壓得說不出話,見他起身要走,一急之下壯膽抓住了他的袖子。「很抱歉,左銀弦大人!」藍發青年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我無法帶著您剛才的話回去交差,如果您不想短時間
內再被打擾,還請……給我一個態度明確的答復。」
「——明確的答復?沒問題。」
注意到有好奇的顧客正朝這里看來,眼鏡少年甩開水月的手,目光穿過落地玻璃窗,向海牙學院的方向飛去。「沒有人類可以指使我,我棲身何處、毀滅什麼、保護什麼,只能由我自己決定!」
說完銀弦就不再看他一眼,抖了抖外套,大步走出了店門。水月一臉失神地坐在原地,好久才覺得身體又有了溫度。
「所以我才討厭你們……這些代行者、神話獸什麼的東西!」
為了忘記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水月要了續杯,也不顧苦和燙,一口氣把滿杯的咖啡一飲而盡。
因為作者是個苦逼上班族,只有雙休r 有集中時間寫文,所以基本是一周一更,望各位讀者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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