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軍訓風波
「按照國家相關規定,高等學校新生入學前應進行軍事相關訓練……」听著校領導滔滔不絕的講話,陳妤昏昏y 睡,長發束起來盤在了帽子里,身上則一身軍裝,將窈窕身材湮沒了大半。三個舍友和周圍分到一個方隊里的女孩子們站在場中香汗淋灕,卻又不敢用手擦掉,一個個苦不堪言,人人見憐。
陳妤的「大道心法」已經練到第八層,實際上她只要練到第二層「物我兩忘」就可以不懼寒暑。
「軍訓動員大會」講話終于結束,陳妤所在的第三方隊被帶到西邊圍牆下,教官已經分配到位,是一個寸發胖子,肥頭大耳。胖子來到眾女面前站定,粗聲粗氣地道︰「大家好,從今天起將由我陪同大家完成十五天的軍事訓練,我叫楊輝遠,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楊輝遠講完話,正要喊口令「向左轉」,陳妤自第一排里走出,楊輝遠見眼前這個女孩子姿s 過人,心頭一震,道︰「這位同學有什麼事嗎?」
「我想我沒必要參加軍事訓練。」陳妤朱唇輕啟,吐出一句話。
眾人一片嘩然,楊輝遠道︰「為什麼?同學你身體不舒服的去醫開個證明。」
「這種訓練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對我來說毫無意義。」陳妤淡淡地道。
「這位同學,有抵觸情緒我們不是第一次見了,訓練對你身體有好處。」楊輝遠耐著x ng子道。
「訓練能減肥麼?」陳妤這句話一出口,所有女生都吃了一驚,楊輝遠臉s 也十分難看。
「那麼?請問對身體有什麼好處?」陳妤故意問道。
「可以增強體質……」
見楊輝遠墜入彀中,陳妤打斷他道︰「好!你說我和你相比,誰更能打架?」
「當然是我了……」楊輝遠想也不想便月兌口而出。
「很好!這樣吧!我讓你一只手,你要是能勝了我,我就一心訓練決無怨言;要是你輸了的話我就回去休息了,成績你給我計優,怎麼樣?」陳妤一席話氣得楊輝臉s 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好!我答應你!」楊輝遠後退兩步,伸手道︰「請!」
眾女睜大眼楮,見過了昨天陳妤投籃絕技,心中暗暗給陳妤助威吶喊,希望陳妤能叫教官吃癟。
看著三位舍友關切的眼神,陳妤點點頭,右手放在背後,左臂微曲,凝神以待。
「啊!……」楊輝遠一聲大喝,一腳踹去,伸手去摟陳妤脖子,這是軍營中最基本的招數。
陳妤右跨一步,左手在楊輝遠腿上一推,楊輝遠只覺一股大力自腿上涌來,接邊退了三步才站穩。
「這小丫頭果然有些來頭。」楊輝遠這樣想著,左拳直擊陳妤面門,轉身右肘打陳妤腋下,陳妤雙腿一分,起腿猛踢楊輝遠腰眼,後發無至,場輝遠忙收手一夾,陳妤一腳踢在他臂上。這一腳力道更大,楊輝遠連退好幾步,差點兒坐倒在地。
陳妤待要追擊,只听一聲斷喝︰「住手!」看見一個黑瘦長臉漢子正跑過來。
這人走到楊輝身邊,道︰「這位同學好身手,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陳妤抬頭望天,左臂下垂,道︰「莫非你想找人報復?」
黑瘦漢子臉一陣青一陣白,強忍怒氣道︰「同學你誤會了,不知道楊教官什麼地方得罪了你?」
陳妤輕輕地道︰「他只是想要留下我參加訓練而已,我覺得沒意思,所以就和他打賭……」
「是這樣啊!」黑瘦漢子怕陳妤說出楊輝遠輸了,急忙打斷她,說道︰「同學好身手,只是我們也是听命行事,作不了主的。」
「那就叫你們最能打和作得了主的人來說話!」陳妤依舊抬頭看天,完全不把這人放在眼里。
黑瘦漢子心中有氣,但見陳妤毫不費力打得楊輝遠連連倒退,只好乖乖走開,請正主兒去了。
很快,他帶著一個黃臉軍人走了回來,只見這黃臉軍人眉濃而黑,一對虎目十分有神,鼻梁堅挺,身子不瘦不胖,個頭並不比陳妤高出多少。
這人開口道︰「同學你好,剛才楊教官和秦教官對你得罪之處我代他們向你道歉,事情原委我已經听說了,我是這次訓練的總負責人兼總教官,有什麼意見直接向我提就是了。」
「好,很簡單,我不想參加訓練,而且還要成績計優。」陳妤不再擺出輕蔑姿態,直接講了。
「是這樣,國家政策……」
「行了,決定權在你手上,來吧!我還是左手跟你打。」陳妤听厭了官腔,打斷了他。
「好,那我余有飛就得罪了,來吧!」原來此人叫余有飛。
「記住,我叫陳妤,女予妤,請!」陳妤散漫地站著,絲毫不在意全身多少破綻。
余有飛擺個格斗架子左胸右腮站好,「呼……」一拳直擊陳妤右側,腿也似抬非抬,果然比楊輝遠高明多了,只是沒想到陳妤一側手,抓住了他手腕。
余有飛忙用右臂去格,卻發現右臂酸麻,根本抬不起來,剛要出腳時陳妤一拉,余有飛重心前移,只好邁步穩住。他哪知道,陳妤內力深厚,左手恰恰捏住了他脈門,人體雙臂經脈相通,自然右臂也動不了。至于出腳就更簡單了,雙臂不能動只能出腳,無論出哪只腳,重心被牽動就都踢不出去。
此時陳妤望定余有飛,余有飛只感到眼前這個女孩子正在變得無比高大,仿佛叢林中的洪荒猛獸正在向自己步步逼來,而自己卻動彈不得,只能任它宰割的份兒。只驚得脊背生涼,冷汗直冒,雙腿似乎也開始發抖了,他怕自己再等下去會尿褲子,然而想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一點兒聲音來……
楊輝遠和秦教官站在幾步之外,看見余有飛右臂手腕被陳妤抓在手中,雙腿左前右後,左臂下垂,動也不動,陳妤面無表情,雙眼盯住余有飛。
余有飛只覺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直想給陳妤跪下,可他知道決不能跪,他一遍遍在心中喊道︰「不能跪!決不能跪!」可是馬上就要撐不住了。
終于,陳妤露出了笑容,余有飛仿佛在寒冬里見到了太陽,ch n風吹過,寒意蕩然無存,自己大松了一口氣。
陳妤放開了手,雙臂自然放松下垂,望著余有飛,眼中充滿了贊許!絕對是贊許!陳妤功力之深舉世罕見,余有飛能支撐兩分鐘左右已經非常難得,這得歸功于他平r 的刻苦訓練,因為他自身沒有半點內力。
余有飛臉s 慘白,仿佛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而陳妤則面帶微笑,道︰「余總教官,我的要求可以麼?」
余有飛喘過一口氣,點點頭,道︰「好,你去吧,沒人會為難你的。」心中仍在回憶剛才令自己心悸不已的感覺,不過卻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就一個瘦弱的女孩子,如何能讓自己忍不住想要下跪屈服呢?
陳妤沖方隊里的舍友一笑,徑直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了。天空中一片灰白,辨不出雲彩和蒼穹,是不是有什麼未知和東西呢?
訓練照常進行,陳妤則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只有余有飛心中難以平靜。
余有飛來到教官休息處,這會兒都去訓練學生了,空蕩蕩的沒有人,他坐下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幾秒鐘後,電話接通,余有飛道︰「鄭師父,我遇到了一件怪事情。」
電話里一個蒼老的聲音道︰「什麼怪事情?」
「剛才我和一個女大學生過招,她一把抓住我手腕,我就動不彈不得,而且……感到無比的害怕,差點兒就要給她跪下了……」余有飛想起來依然後怕不已。
「哦?一個女大學生能有這麼厲害?她叫什麼名字?多大啦?」
「她叫陳妤,是大學新生,年齡……也就十八歲左右吧!」
「什麼?十八歲左右?」電話另一端,一個八旬老人正在屋前的搖椅上。這個老人滿頭白發,臉上皺紋深刻,須、眉花白,j ng神矍爍。
這是b ij ng某處的一所老四合院,花壇,雪松,清淨而且y n涼。接電話的老人就住在這里。
這位鄭老師的來頭有必要作一下介紹,此老全名鄭虛元,抗戰時期任過j ng衛員,余有飛一身功夫多半是他所授,當r 余有飛功成出山之時,鄭虛元對余有飛道︰「有飛啊,你是我最後一個弟子,我的一身功夫都傳給你了,放眼天下,你的功夫足夠以一敵百了。」
這時鄭虛元听到余有飛的描述,想起了自己的師父逍遙書生,逍遙書生對他道︰「虛元,你要記住,學武之人切不可逞強斗狠,須知一山更比一山高,以我傳你的武功固然可以揚名立萬。不過,中華武學深奧無比,我們練拳腳的只能在江湖上混口飯吃,一旦遇到內家高手,決不能招惹,否則我們除了求饒就只有死路一條。內家功夫秘而不傳,只要被人抓到身上,不死也殘廢,動手之時你會感到十分的恐懼!」
想起了這些,鄭虛元對余有飛道︰「記住,千萬別去招惹那個叫陳妤的女學生!等著我過來。」然後他掛斷了電話。
陳妤不笨不蠢,自然想得到後果,她心理還是男人,只是她認為這是一個表現自己實力的好機會,因為她想要立威,她心理還是男人,理所當然不可能喜歡男人,這樣一鬧,r 了就會清淨多了。只可惜她忘了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在第二天,他就見到了一個老頭子,這個老頭子不是別人,正是鄭虛元。
前一天晚上剛下過雨的路面還有些濕,天空明淨,難得一見的藍s 十分好看,公寓樓坐坐高立,互成格局,證明設計者頗具匠心。
陳妤走出公寓樓,她就看到了鄭虛元,鄭虛元看到陳妤一身衣裙姿s 過人,吃驚不小,隨即恢復常態,迎上前去,道︰「姑娘是不是叫陳妤?」
陳妤打量著鄭虛元,見他滿頭白發,皺紋深刻,一雙眼楮十分有神,雖然有些駝背,但腳下根基還穩,顯然有幾分功夫。
陳妤微微一笑,道︰「我就是陳妤,老爺爺找我有什麼事?」
鄭虛元見陳妤很有禮貌,十分受用,道︰「恕我老頭子冒昧,敢問姑娘師承?」
陳妤笑容一斂,正s 道︰「對不住,這個不能告訴您。」
鄭虛元道︰「人在江湖,小心是對的,你可以放心,老頭子我叫鄭虛元,不是來尋姑娘晦氣的,而且……以姑娘的身手我也奈何不了。」只听他接下去道︰「姑娘不說,自姑娘的道理,r 後有用得著老頭子的地方盡管找我,這是我的名片。」說著,鄭虛元遞上了一張方寸大小的紙片兒,上有‘鄭虛元’三個大字,下有地址和電話。
陳妤看著鄭虛元,想道︰「看你快入土的人了,我還用得著你來幫麼?」
鄭虛看出陳妤的心思,也不說破,只點點頭,轉身一步步走了。
離開了軍訓的隊伍,陳妤樂得清閑,看著窗外因空氣污染而灰白的天空,思維又回到了前世。
「柳公子,這麼久不來看侍妾,侍妾還以為你把我給忘了,是不是又找唐仙娘去了?」這是一個粉衣珠花、柳眉明目的妙齡女子,正站在門口盯著柳三少。
「竹兒,你這是哪話?本少爺近來有些煩心事……我給你說這些干嘛?來來來,今天我們玩點兒新花樣!」柳三少倚在門口,瞅著竹兒紅撲撲的臉蛋,恨不得上去咬兩口。
「想不到風流倜儻的柳三少爺居然會有煩心事,是不是你爹又逼著你成親了?」竹兒仍舊把住門口,絲毫沒有讓柳三少進去的意思。
「我的好竹兒,你果然是我的知己,唐仙娘是蜀中唐門這一代唯一的女孩子,雖然我喜歡她,可是從來沒有想過要娶她。」柳三少盯著竹兒臉蛋,慢慢湊了過去。
竹兒推開柳三少,黯然道︰「三少,我們做風塵女子的不敢奢望能有個好歸宿,可是你也不能一直這樣下去,男子漢大丈夫理當娶妻生子,你要早做決斷,不能誤了別人幸福呀!」
想到唐仙娘,那個喜歡穿紅衣服的小丫頭,梳著兩個大辮子垂在胸前,天真爛漫,好像永遠都長不大,一見到柳三少就蹦蹦跳跳,水汪汪的大眼楮讓人忍不住去愛憐、呵護她。
陳妤嘆了口氣,今天已經是軍訓最後一天,她準備一個人下去走走。
來到學校的人工湖處,只見半月形的湖岸鋪滿了平整石板,由岸到水呈數級階梯,第四級階梯時是五尺石台,石台再向前垂直直下三尺余為湖水,水質清澈,能看到紅s 金魚緩緩游動。
不覺中,陳妤看著水中自己的樣子,長發黑衫,黑s 休閑褲,身段上佳,忽而就想到了唐仙娘,此時她才發現在心中份量最重的竟然就是唐仙娘。陳妤抬手向水中自己的影子輕輕劈出一掌,水面出現一個大坑,然後迅速復原,一團水珠月兌離水面,發出「咚」一聲清響。
一陣歡呼聲傳進耳際,然後歡呼聲很快化為一片亂哄哄的說話與歡笑,看來是軍訓結束,人都解散了。
陳妤邁開步子,拾級而上,打算避開人群回宿舍,只是終不能如願,走出不到百米就听見有男生興奮的聲音︰「快看!陳妤!」陳妤裝作沒听見,仍舊慢悠悠地走著,只是覺著越來越多的目光向她看過來,她感到渾身不自在,眉頭緊皺,心頭的無業明火越燒越旺,可憐的是圍觀的男生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大。
「哇!好漂亮的臉蛋,多麼富有曲線的身材,要是能做我女朋友……」立刻有人打斷他︰「別做白r 夢了,就你這樣,下輩子都別想!」
陳妤停住了腳步。
察覺到陳妤的異樣,圍觀者們紛紛閉上了嘴看著她,希望她能看到自己。
陳妤轉身從左看到後,又轉回,再從右看到後,才繼續前行。
只不過圍觀的人們卻沒有一點欣喜,因為他們本來滿懷喜悅的心突然掉進了冰窟里。「好可怕……她要殺人麼?」所有人腦子里都是這般想法,身子一陣哆嗦,待鎮定一些時陳妤已經走出上百步遠,但他們仍感到心在「通通」直跳,從此再也不敢對陳妤有什麼想法了。
可惜這年頭不知死活的大有人在,陳妤的瞳孔開始收縮,她看到一個人穿軍裝正向她跑過來,這個人正是當r 在c o場看到的金學才。
只見金學才大口喘著氣奔到陳妤面前,雙腳一並,收月復提臀來了個立正,右手迅速舉到太陽穴處向陳妤敬了一個禮,然後笑嘻嘻地拿出一朵紅玫瑰遞到陳妤眼前。
金學才這一招對付別的女孩子自然是效果顯著,但凡事總有例外,陳妤的意識里自己還是一個大男人,只喜歡女人的男人!
金學才本以為陳妤縱然不接受玫瑰,也就必對自己大有好感,他做夢也沒想到,陳妤做了一件事,令他終身難忘的一件事——她向金學才吹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