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在謝央寶帶領下向南走,前邊不遠處是研究生實驗樓一角,因為大樓並非以東南西北標準建造,從學校地圖上看,仿佛一個犄用將c o場和前邊的小樹林硬生生撕開。
繞過實驗樓,前邊是一片綠林,林間花草豐茂,蜂蝶飛舞,其中碎石小路彎彎曲曲連接著一處處石桌石凳,或有長椅其間,偶見男女竊竊私語,也有人捧書苦思,不禁讓人感嘆造化弄人。
這片樹林本是供閑余入松休憩之用,沒有名字,後來某位才子見這里多為情侶所喜愛、留連,便命名為「燕宿林」,于是乎這里就被人傳為「燕宿林」,顯然校方沒有考慮到這里會成為情侶專屬場地。
陳妤見到樹林中男女成雙,心頭火起,謝央寶身軀一震,感到背上如同被人用刀鋒抵住,急忙轉身苦笑道︰「陳小姐……我沒別的意思,全校只有這里最清靜……」
陳妤突然心生一計,心情轉好,臉上敢露出了在男生面前少有的微笑。不過這在謝央寶看來可不是什麼好事,說不定這個美麗的小姑娘想出了古怪法子要整治他。
陳妤加快腳步超過謝央寶,沒碎石小路左拐右拐來到燕宿林深處一條長石椅上坐下,謝央寶呆呆地坐在旁邊。看到謝央寶呆頭呆腦的樣子,陳妤忍不住「噗嗤」一笑,意識到自己失態,忙伸手掩口,但仍是吃吃笑個不停,身子也一顫顫地抖著。
謝央寶漲紅了臉,正要甩手離去,陳妤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坐吧!」听見陳妤這麼說,謝央寶大為受用,這才在陳妤左邊坐了下來。
陳妤換了口氣,鄭重其事地道︰「謝央寶,你的身手很不錯,請問你師父是誰?」雖然知道問別人師承是不對的,但身為女孩子的她已經因為不能擁粉懷香而大感寂寞,如今只有動手過招能才一掃空虛。
謝央寶道︰「陳小姐身手不俗,當知我等的難處,所以我不能告訴你。」一臉嚴肅,與剛才尷尬的樣子判若兩人。
陳妤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練的也是內家功夫吧?」
謝央寶沒有否認。
陳妤道︰「這樣吧,你盡力向這棵樹劈一掌,用劈空掌。」她指著兩米開外處一株手臂粗的梧桐樹。
謝央寶一點頭,整個人氣勢開始攀升,衣衫鼓起,一掌拍出,只見一陣風吹起,那棵樹晃了晃,落下幾片樹葉。
「嗯,還不錯,像你這個年齡,已經是很難得。」陳妤點頭贊許,似乎想起了什麼,望著謝央寶道︰「這個學校還有比你更厲害的人嗎?」
謝央寶道︰「應該沒有。」
陳妤道︰「當今天下的內家高手,你知道多少?」
謝央寶接二連三備受打擊,已經有點萬念懼灰,說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說b ij ng有個鄭虛元老先生見識廣博,你可以去代他,他名氣很大,只不過他不輕易見生人。」
陳妤听在耳中,一陣欣喜,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心念電轉,臉上仍是若無其事的樣子。她瞧著謝央寶,臉上路出了笑容,可惜這會兒謝央寶已成驚之鳥,完全沒有心思去欣賞,反而感到一陣害怕,就像自己是一個被人販子拿著棒棒糖在街頭哄騙的小孩子。
想到這里,謝央寶脖子一縮,陳妤見狀又是一笑,仿佛在他眼開盛開了一朵鮮花,頓時陽光明媚,ch n風和煦,只听陳妤道︰「你做我男朋友吧?」
謝央寶聞言猛地一顫,傻愣愣地瞅著陳妤,想確定自己是不是听錯了。
陳妤道︰「哦……我是說你假裝做我男朋友吧,在人前只拉拉手而已,呵呵……」
謝央寶呆住,陳妤在他肩頭一拍,謝央寶一個激靈,差點一坐到地上,多虧了馬步還算扎實,沒有出丑,他望著陳妤如秋水般的眼楮道︰「這個……」
陳妤截過話頭道︰「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真讓人鄙視!好了,我再吃點虧,你做我一年男朋友,但只限于牽手,我幫你打通任、督二脈,這總行了吧?」
謝央寶真如撿了個大元寶,連連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還有!你得以你師門的名義發誓不能把我們關系的真相說出去!」陳妤補充道。
謝央寶嚇了一跳,不過想想也對,當下以師門的名義立誓。誓畢,想伸手去拉陳妤,剛伸出手去,又拍挨罵,縮了回來。
陳妤大笑不已,道︰「拉吧!我既然答應了你,還會吃了你不成?」將左手伸出,謝央寶輕輕抓在手里,只覺得入手溫暖細柔、白女敕誘人,直起抓起來親一口,不過還是忍住了,因為這只手足以讓自己死得很難看。
陳妤道︰「我答應過要給你打通經脈,你看什麼時候方便?」
謝央寶道︰「就今天吧,現在就可以。」
陳妤道︰「那好,你雙腿分開騎坐在長凳上,面對著我,雙手伸出來。」說著她自己轉身正要抬腿,才意識到自己穿的是裙子,臉一紅,道︰「你把手給我就好,記住不要胡思亂想,不然真氣走岔可就成廢人了。」
謝央寶感到陳妤抓住了他雙手,不敢多想,急忙眼觀鼻,口觀心,抱元守一。
陳妤雙手運起真力,一齊通過謝央寶經脈送出,然後在他體內交纏、踫撞。謝央寶只覺得燥熱無比,想要伸手解衣報卻發現自己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渾身真如千百萬鋼針攢刺,忽如千萬中文蟻蟲叮咬奇癢難耐,一陣頭暈要倒下去,又被當頭澆下冷水醒了過來,身子猛然變得輕若羽毛,又重如負右,口干舌燥,端的是嘗遍了酸甜苦辣。下一刻,謝央寶感到身體發脹似乎要爆裂開來,終于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光明,心頭一陣舒暢,听到陳妤的聲音道︰「好了。」
謝央寶睜開眼楮,見陳妤臉s 微紅,十分可愛,陳妤道︰「呆子,做人肉沙包的感覺怎麼樣」
謝央寶回想剛才煉般的感受,連連搖頭,道︰「太可怕了,難受得要死。!」
陳妤放開謝央寶雙手,讓他坐回原位,道︰「練武之人經脈玄關最重要,一旦打通,立刻進境如飛,倘若自行沖破,難保不走火入魔,輕則成為瘋子,重則全身癱瘓,生不如死。」語氣一轉,道︰「其實,有人相助那是最好,須別人點你全身經脈穴位,以經脈走向為導即可疏通,但是必須要那個人功力j ng深,不然功敗垂成之時你們都難活命,當然這是最舒服的法子,只是要你月兌了衣服……」陳妤說到此處不禁臉一紅,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自己為什麼這麼容易臉紅,運功壓下,道︰「我這種法子說白了就是雙手內力在你體內交戰,擴張你經脈最終打通玄關,而且這樣最容易成功。」謝央寶這才想明白「人肉沙包」的含義,本想罵陳妤兩句,卻只是含怒瞪了她一眼,破關大事恩同再造,他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陳妤道︰「以後你就叫我妤姐吧,這樣更親近一點,我就叫你寶兒,哈哈……」
謝央寶「霍」一站起來,道︰「不行!雖然你對我恩同再造,但是男人要活就活得有尊嚴!」
陳妤歪著個腦袋看向謝央寶,謝央寶只覺得臉上熱,他沒好氣地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想起方才陳妤運功壓下臉紅,何不我也試試?不料怎麼都覺著沒有效果,只好把臉轉到一邊,用手一模,果然有些發熱。
陳妤也不生氣,道︰「寶兒,你是不是想用內力壓下臉紅啊?叫聲姐我就教你。」耍起了無賴,忽然想到自己前世常用這一招對付女孩子,心下一陣酸楚,不再言語。
謝央寶見陳妤一言不發,而且眼中閃過一絲淒涼,忙道︰「妤姐……我請你吃飯,報答你再造之恩。」
陳妤使勁點點頭,讓謝央寶牽著自己離開燕宿林,听著自己高跟鞋擦地的聲音,嘆了一口氣︰唉,我越來越像女人了。
當兩人牽著手出現在校園里時,立刻有人認出了他們,然後一傳十十傳百,又一個新聞事件︰武林高手征服了校花!
看著別人羨慕的目光,應該說此刻在謝央寶眼里,男生看他們都是嫉妒,女生看他們就是羨慕。謝央寶有一種想要把陳妤抱在懷里的沖動,然後深情一吻下去……
第二天,星期六。
軍訓是星期四結束,校方特意將星期五空出來給新生養j ng蓄銳。
陳妤撥通了鄭虛元的手機,道︰「請問是鄭虛元老先生嗎?」
接電話的正是鄭虛元,鄭虛元道︰「我就是,你是陳小姐吧?」
陳妤道︰「我是陳妤,您什麼時候有空?我想和你當面談談。」
鄭虛元似乎早料到陳妤會這會說,道︰「我還在這里,就今天吧,晚上我在一品居等你。」
晚上,一品居。
這是一個綠藤竹欄成的小隔間,鄭虛元和陳妤相對坐在桌子對面,,桌上透明的茶壺中沸水翻騰,冒著熱氣。
陳妤前世是個公子,今世又是個嬌貴少女,不懂茶道,只听她開口道︰「鄭老先生,我有些話想問您。」
鄭虛元道︰「我知道,從來沒有哪個年輕女孩子來找我,而且是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我們先喝杯茶如何?」他給陳妤倒了一杯茶,說道︰「嘗嘗看。」
茶杯其實很小,所以茶水只是不多一點,也不怎麼燙了,陳妤雙手棒杯,用嘴吹了吹,先呷了一小口,但覺入口微苦,呼吸之際清洌芳香,索x ng一口飲盡。回味口中似有股甘甜彌留,有種花的氣息。
「我這茶滋味怎麼樣?」鄭虛元含笑問道。
陳妤微微一笑,想起前世之時自己曾在山間遇到一個中年道人,那道人坐在亭中煮茶,也是給自己倒了一杯,問滋味如何,自己不懂茶,說不出個所以然,被道人罵了一頓趕下山去。
陳妤道︰「說實話,我對茶道一竅不通,只覺得茶水之中有一種執念,仿佛天長地久的守候、堅定不移的信念。」
鄭虛元點點頭,道︰「姑娘功力j ng深,老頭子自愧不如,不瞞你說,我這茶名叫‘暗香魂’,是一位已故老友所贈,‘暗香魂’能試出人的內力修為,喝茶者的感覺因功力不同而有所差異,在沒有內功的人喝起來就跟街頭幾十元一包的茶葉沒什麼兩樣。」
陳妤大感驚詫,沒想到茶葉都能試出人修為,不過還是問道︰「晚生斗膽,想請問鄭老先生,當今天下,還有些什麼人在修習內家功夫?」
鄭虛元看著陳妤的眼楮,只見她眼中j ng芒時隱時現,分明是大志者之象,但也透出幾分威嚴,心頭一陣害怕,都說人越老越怕事,果然不錯。
鄭虛元道︰「現代社會,武道衰落,真正有幾分功夫的已經沒有多少人,若說內家功夫,有三大世家和七個人最為厲害,這三大世家分別是廣西雲豐世家,x z ng三峰集團萬俟世家和四川高林企業石家;七個人分別是範慧遙、許長征、劉永清、葉和斌、無為道長、游小神,另外還有一個少林和尚明心。」
陳妤記下了這些名字,她已打定主意將來一定要挑戰這些人,讓他們成為自己揚名立萬的墊腳石。
鄭虛元看著陳妤臉上洋洋得意的表情,道︰「陳小姐,我活了這麼多年,每次別人問我這些話都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揚名。不錯,有些人是取代了別人的名譽和地位,但是付出了多少?犧牲了多少又有誰知道呢?」嘆了口氣,滿懷關切。
陳妤全不在意,笑道︰「鄭老前輩對我關愛有加,小女子十分感激,只是人生數十年實也不短,我不是那種只想著相夫教子的小女人!也不管他什麼德容言工!既然有一身本事,就該轟轟烈烈做幾件大事!垂暮之年回憶起來,方不負在世間走了一遭!」說罷沖鄭虛元一抱拳︰「告辭!」揚長而去,留下鄭虛元嘆氣搖頭。
天黑漆漆的一片,孤零零的路燈下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兒聲響,幾所民居已經關門,牆邊放著破舊的垃圾筒,散發著酸腐的臭味。
前邊幾百米是一座大型門戶,上有「XXX電影院」幾個字,在彩燈的映照下閃閃耀眼,旁邊有一個玻璃窗,里面掛著電影海報。
已經是晚上十點鐘,夏r 的炎熱在此時已經淡化,電影院門前一條流浪狗夾著尾巴走過,走到上百米開外的角落時突然只腳狠狠地踢中了它的肚子,狗被踢得「嗷嗷」慘叫,滾出幾米,爬起來飛逃而去。
沒人知道過了多久,電影院大門忽然被人打開,人群如魚兒破網般涌出,然後分成一左一右兩個方向沿路而去。
剛才那個角落里露出了一雙眼楮,藏在y n影里不易察覺,這時只見那那雙眼楮一亮,很快隱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人ch o之中一個女孩子身穿白裙,左手牽在一個男孩兒手里,正在慢悠悠地走著,細心的人可以發現,兩人之間還是保持著一點距離,這兩個人正是陳妤和謝央寶。
謝央寶看著陳妤漂亮的臉蛋,心里正在盤算著用什麼法子把她追到手,而陳妤則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
兩人穿過一條街,拐入一條小巷子,小巷子里兩邊都是牆,牆外的燈光照不進來,走在其中只听見兩人腳步聲交響。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響起,只見巷子兩頭名出現十多人堵在路上,謝央寶大吃一驚,想了半天,自己沒有和人結過怨,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身邊這個女孩子了。
只巷子盡頭人群里一個人上前幾步,看不清面目,這個人說道︰「小子,乖乖把你女朋友交給我們,就放你一馬,否則……嘿嘿!」手在背後一抽,向上舉起,原來是一根兩尺左右的棍子,其它人也紛紛舉棍子示威。
陳妤不以為然,對謝央寶道︰「你能擺平嗎?」
謝央寶搖搖頭,道︰「很困難,月復背受敵,我顧不上你。」
陳妤道︰「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再多十倍的人我都不放在心上。」
謝央寶松開陳妤的手,道︰「那好,你多加小心。我對付前面的,你對付後面的,我數到三就一起出手。一……」
對方領頭人听不清兩人談話,笑道︰「放心吧,我只不過是暫時幫你照顧她幾天……」
異變突起,巷尾處不知從哪冒出幾個人揮刀便砍,頓時慘叫聲連成一片,剩下幾個人反應過來時見對方人數不少,只好乖乖扔也棍子動也不敢動。其中一個持刀人從地上拾起一根棍子將投降者一一敲暈,方丟下棍子向陳妤走來。
陳妤大喝一聲︰「站住!你是什麼人?!」
那人耳邊似響了個炸雷,嚇了一大跳,一怔,道︰「大小姐,是你爸派我們來保護你的。」
謝央寶心里「咯登」一下︰莫非陳妤是黑社會老大的女兒?想起電影里墨鏡雪茄的黑社會大哥,一陣寒意從脊背冒上,直沖腦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