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喊道,雙眼就要往洞里瞅,哪知小個一把拉住我。「行了,先把蜜蜂拖離這個洞口再說!」我看他的神情凝重,心下也知先逃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才是當務之急。況且大爺力大無窮,舉止行為皆比常人快出許多,我們在洞口只會給他添亂。
我們拖著蜜蜂行了四五米,遠離了洞口方才停下。眼見暫時月兌離了危險,緊繃的j ng神一松,倆人立刻一坐倒在地,這個累啊!
我一邊大口喘著,一邊迫不及待的問起來︰「你說大爺死了?真的假的?」小個輕點了一下頭,面帶悲愴的答道︰「當然,大爺踩了抓你的觸須之後,便被憑空伸來的另一條觸須生生纏住,長長的指甲直接扎進他的心髒,他當場就……」「觸須」相必就是那「蜈蚣」,我听他語氣極為嚴肅,表情也是少有的黯然,不自覺間便已信了大半,只得悲傷加無奈的說道︰「沒想到大爺…就這麼交代了!」可憐的大爺啊,我現在就連過去看你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哦。
「嗯,一個大爺倒下去,千千萬萬個大爺站起來!咱們可不能死在這兒,要不真辜負了大爺以命相搏而換來的生機啊!」小個覺得氣氛有點壓抑,開始為自己打氣。不過這話我怎麼听怎麼別扭,還「千千萬萬個大爺」。我去……
我勉強收拾起心中的悲愴,道︰「實在太累了,我看那洞里也沒再往外冒什麼,好像那怪物無法出來。索x ng咱們在這休息一下,大爺不是已撥打114了麼?等他們來了就把蜜蜂交給他們,然後再糾結幾個人來個直搗黃龍!」仇,還是要報的!
誰知話音剛落,一節「蜈蚣」便伸出了洞口,就像哨兵一樣四下窺探。我和小個半張著嘴麻木的看著,既沒力氣驚,也沒氣力詫。只是在心中將「蜈蚣」上的每節指甲的祖宗十八代和子孫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你丫剛從棺材里出來,就不能消停會兒,積點y n德?可心中罵的再狠,命還是要逃的。
我拍了把小個,艱難的站起身,一把拉住蜜蜂。小個也是極不情願︰「哥本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閑,怎奈蜜蜂拖後腿,出師未捷身先死…哎,嗚呼哀哉!」「嗚你妹啊,詩的水準連我那上小班的智障表弟都不如,快點的,拖起蜜蜂!」
我倆拖著蜜蜂向後退去,腦中開始盤算︰若那怪物上來,我倆已沒有與之周旋的力氣,唯一的出路便是逃出這四面高牆的院落。可是,怎麼逃?大門肯定是關著的,唯有爬牆逃出了。但以現在這筋疲力盡的狀態,別說帶上蜜蜂了,就是自己爬,也未必爬得上去。
正為逃生之計頭痛苦悶間,忽听一聲若有若無的低吟︰「下惠,小個,蜜蜂,是你們嗎?」
好熟悉的聲音,莫非是……
「鄧老豬,你還知道回來啊,我真該給你鑄個24K跪地銅豬像,以紀念你那光輝無比的賣友事跡!」小個听出是老鄧,立時氣不打一處來,對著右側牆上的一抹黑影就罵開了。我也是又氣又喜,氣他舍我們而去,喜他浪子又回頭。
「快點老鄧,想辦法把我們弄出去,這院子里有不干淨的東西!」沒工夫扯淡了,我直奔主題。「小個你咋接說的這難听,我是去找後援了哇,看,旁邊宿舍的哥們借我的!」說罷,蹲在牆頭的老鄧變戲法一般拿出了一架折疊梯,沿牆放下,然後背過身來,爬上梯子,作勢要下,卻忽然身形一頓,略帶猶豫的說道︰「髒東西,生髒東西來?我….我還是在牆上等哇。」
我正暗呼給力,听了這話卻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豬老鄧你丫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朽木雕不成器!蜜蜂都快嗝屁著涼了,你還被髒東西這仨字嚇得萎縮不前!你還是不是個爺們!」
老鄧平時挨小個的罵挨慣了,所以不以為意。而對于我的嚴厲責罵則是頭一遭。他稍稍愣了一下,也沒說話,便一溜煙下來了。
我倆趕忙將蜜蜂易手,交與身強體壯的老鄧搬抗。同時擰頭回望。在這個位置我們已經看不到那口黑洞了,但空空如也的地面和四下的靜謐無聲都暗示了那怪物沒有追來。
我暗出一口氣,三人這才從容不迫的搬著蜜蜂依次上了牆頭,再依次爬下,然後踉踉蹌蹌的回到了宿舍。
將蜜蜂放在床上後,我們終于尋得片刻安寧。此時的蜜蜂儼然變成了一個血人,令老鄧驚慌不已,拿起手機就要報j ng,卻被我攔住︰「不用了,老鄧,剛才已經打過了,過不幾分鐘他們就來了。你先給他包扎一下,到時候……」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听著小個漸起的鼾聲,已經月兌了力的我甚至連話都沒說完,就頭一歪,睡死過去……
一張枯臉,一片仙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層層疊疊,環環相套,呈立體狀向前無限延伸。我伸手去模,一片虛無,眼前的東西似是有形無質。萬般好奇中我向前踏了一步,竟是進入了這幅絢麗畫卷,上下左右全是莫名的飄渺油彩,極為怪異。我左抓右撓,卻不得要領,我便繼續前行,好像前方有一件東西,非常的吸引我,如若不看到,我就會生不如死!
終于,無窮無盡的畫卷似乎到了盡頭,一個穿白衣的瘦高背影出現在了眼前。這背影怎的這麼熟悉?對了,是大爺!小個你又誆我,他這不活的好好的嗎?我高興的喊了一聲,卻見大爺突然扭轉身軀,將支離破碎的正面對準了我!棺材,蜈蚣,血,臉……莫名的詞匯與影像一股腦的涌將出來,如噬人之蟲般開始撕咬我的**……啊!!!
我猛地睜開雙眼,漆黑的天花板,激烈的顫抖,滿身的冷汗。原來是場夢。我長吁一口氣,便要翻身再睡。怎料側身瞬間,就見兩顆綠如妖芒的眼球正在距我不足半尺的位置死死的盯著我!真可謂臉貼臉,眼瞪眼。那雙眼楮的瞳孔極大,泛著綠s 熒光,邊緣的眼白血絲遍布,透露出無限的歹毒幽怨。同時,一陣陣微寒ch o濕的氣息打在我的鼻尖。
這……這是什麼!還會呼吸?我瞬間就抽了,渾身上下俱都不停使喚,半張的嘴像是含了一顆炸彈,怎麼也合不攏。
這不是宿舍麼?我不是逃出來了?怎麼……無數個年頭像過電一般在腦中飛閃而過,卻怎麼也抓不到要領。
「…….」一陣幾不可聞的聲音傳入耳中,听不清是什麼,卻是前方之物發出無疑。驚駭之余我努力分辨著,直覺告訴我這斷聲音極其重要。怎奈音量實在太小,听著就像蚊蟲哼叫。驀地,那聲音陡然增大,直如驚雷閃電擊穿了我的心髒一般,雙耳被震的嗡嗡作響,可那音調中的詞句終是听清了,只有一個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