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客棧,長空城煙花之地唯一一家正規店面,雖然窮奢極攝,但是卻沒有任何不良的營生。
諸葛千機拖著重傷的身子,越過圍牆,逃進了客棧的後院。
原本一切都很順利,離開冰牢的同時,他摧毀了傳送陣,消除了殘留在冰牢下面的最後的隱患。離開冰牢,慎刑司傳送陣的防守並不嚴密,他輕而易舉便解決了看守之人,然而卻在離開的時候,他靈機一動,思量著怕官府再派遣兵力進駐冰牢,不等官府主動關閉傳送陣,悍然出手將傳送陣徹底摧毀。
就是這臨時起意,致使他失去了最佳逃跑的時機,不過也因此造成了極大的動靜,引來了駐守在困龍陣三處中樞的兵力,他一路逃竄,利用潛行之術,左藏右躲,終于混跡人群,逃到了他們的據點。
「黑龍風翳九天翔,赤魘雨沁雲飛揚!」
諸葛千機來到後院的柴房門前,沖著門縫輕聲呼喊了一句暗語。
「三爺,怎麼是您?」
門沿打開了一條縫隙,待看清來人,接著開了大半,走出一人,驚聲道。
「我哥他們回來了嗎?」諸葛千機焦急的問道。
「在呢!正在商議如何搭救二爺!」開門那人說道。
「發生了何事?」
「二爺被困在困龍陣中了。」
「怪不得二哥沒有來找我,原來是出了意外。」
「三爺,您這傷勢?」
「我去見大哥,你到外面交待一聲,可能會有內侍追來,讓他們多注意一下,不要露出破綻。」說著,諸葛千屠直奔柴房內剛剛開啟的密室走去。
穿過一段陡峭的台階,是一間幽暗的地下室,地下室內空無一人,且四周牆壁嚴絲合縫,沒有任何暗門或機關。
諸葛千機來到地下室的zh ngy ng,盤膝坐下,口中念念有詞。少頃,四道光束從地下室的四面牆壁的油燈sh 出,在他身前匯聚而去。
四道光束匯聚成一扇光門,諸葛千機沒有停留,推門而入。
「三爺,您不是在濁地嗎,為何會到此?」
踏出光門,眼前的景象豁然大變,同樣是那間地下室,所不同的是,此間地下室金碧輝煌,裝點了很多奇珍異寶,而且有守衛看守,四周的牆壁上,開出了四條筆直的通道,不知通往何處。
「我哥呢?」諸葛千屠沒有理會守衛的疑問,反問道。
「在機要房商議對策。」
「我知道了!」說著,諸葛千機朝著東面的通道走去。
此處地下室用青磚壘砌,卻瓖嵌了許多散發著螢光的寶石,通道內並不顯得幽暗,通道很短,就二三十步的距離,走出通道,是一間更大的密室。
密室內堆滿了文獻資料,zh ngy ng一處巨大的幻景沙盤前,圍了許多人。
諸葛千屠迎面朝外,正在講解什麼,突然見到諸葛千機的到來,很是驚訝。
「三弟,你怎麼來了,濁地的事情解決了?」說著,諸葛千屠突然發現他受了很重的傷勢,急切的問道︰「你受傷了,到底怎麼回事?」
諸葛千機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而後焦急的說道︰「冰牢出事了,y n陽家的人追查到了那里,派了大量的捕快,還有很多內衛隨從……」諸葛千機一句話沒有說完,諸葛千屠一拳打在了幻景沙盤上,咬牙切齒道︰「該死,y n陽家……他們果然已經盯上了我們,我太大意了,之前九號的死我就懷疑是y n陽家的咒術所為,可惜當時沒有放在心上,萬萬想不到,還真的被他們抓住了蛛絲馬跡,竟然還追查到了冰牢,這下完了,冰牢內的傳送陣雖然布置的非常隱蔽,但若是用心去找,以y n陽家的能力,根本藏不了多久,很快就會暴露位置,再借助虛空鏡的能力,順藤模瓜,我們的底細將被徹底的揪出來,到時暴露于天下,兵家是不會給我們容身的地方,必定會受到猛烈的打擊,為了安全起見,我們的計劃也將無限期的延遲,當真可惡。」
「哥哥稍安勿躁,事情已經有了解決,當前緊要的事情,是如何救出二哥、肖貴和芸霜。」說著,諸葛千機把冰牢內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而且把自己第一次與芸霜相遇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哈哈哈,好……好小子,原本只是見他對結境見解獨到,惜才之下才臨時起意將其招募,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事後就忘了個一干二淨,沒想到最後卻是他幫我們解決到了心月復大患,不錯,此子當是我輩中人,別說肖貴亦在其中,便是為這天大的人情,也要將其救出。」諸葛千屠開懷大笑,心中擔憂一去,整個人頓時顯得j ng神了許多。
「祝五,發起黑龍令,召集各司功曹,共商大事……」
「尊令——」
……
與此同時,慎刑司,聚集了兵家駐守長空城近半數的力量。
其中,兩名無忌,十余位尋幽和上百位百戰。
「自從兵家執掌長空城以來,從未發生過如此惡劣的事跡,這是在公然挑釁兵家的權威。」說話的是一名老者,須發潔白,卻j ng神抖擻,氣質硬朗,正是兩名無忌中的一位,同時也是慎刑司的主管,官拜大司諫,名叫雲倉碩,兵家玄功修為高深莫測,雖是文官,卻比某些武官實力更強。
「y n陽家的魂使曾言道,有亂臣賊子y 行謀奪我國之重器,似乎還牽扯到盜取長空城氣運之事,y n陽家扎根于此,涉及自身利益,因此,不願見到浩氣長虹和墨眉現世,y 加以阻攔,但追查至今無果。卻在不久前,無意中在冰牢內發現了蛛絲馬跡,特懇請追查下去,而此事長空城主已經應允,但因冰牢重地,存在許多不y 為人所知的秘密,因此拒絕y n陽師入內。雖是幾個捕快,但是卻擁有抗衡內侍的勢力,若是他們摧毀了傳送陣,怕是圖謀不淺,天幕渾濁,恐有將傾之險,我們不可不防。」說話的是雲倉碩身旁站立之人,面容清秀,秀發烏黑,但眼角的皺紋卻無法磨滅衰老的姿態。
此人乃兵家大司行,執掌外交,叫良辰,實力更在雲倉碩之上。
「傳送陣徹底被毀,必須從新探尋坐標,除非尋找墨家之人,否則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正確坐標,自然也就無法立即修補傳送陣,冰牢內的情況我們完全無法知曉,恐有不善之事發生。」雲倉碩憂心忡忡道。
「墨家擅隱忍,雖不及儒家威脅大,卻也是狼子野心,圖謀不軌,是我們防範的大敵,此事讓他們介入,恐有不妥。」
「那該如何是好?」
「等長空城主回來,再做定論,先派重兵把守這里,切不可給不法之徒任何可乘之機。」
「善——」
……
負極山,六魂塔,y n陽家的y n陽師同樣聚集于此。
儒家煉魂,兵家擅武,墨家極造,農家j ng器,y n陽家善于計算。
y n陽家之人,能夠通過星相、地脈、紋理、人氣聚散、事跡跟腳,計算天機的運轉,從而探查事態的發生、發展、來龍去脈,甚至結果,而修為高深者,能提前預知事情的發展方向,可謂是最接近歷史真相的家族。
有y n陽家在的地方,就沒有秘密可言,這是世人對y n陽家的稱贊,同時也是世人驚恐的根源。
好在y n陽家的人不多,因為神秘,所以傳承y n晦,y n陽家的秘術,先不說能修煉者幾何,便是能看懂的人也寥寥無幾,很多傳承沒有文字記錄,需要不斷的去感悟,從感悟中尋求真理,繼而才能修煉,可謂是非常困難。
魂塔,是y n陽家的標志x ng建築,而層次代表者擁有者的等級。
六魂塔,顧名思義,是六層的魂塔,在y n陽級,六魂,已經是非常高的等級。
「星尊,冰牢內的聯系中斷了!」
魂塔頂端的祭壇上坐著一人,黑衣遮面,袍子上繡著金s 的斑紋,此人正是這座魂塔的主人,正在听著屬下的匯報。
「何故?」
「我們往r 探查冰牢,是由傳送陣入手,利用冰牢開啟時的短暫瞬間,借助虛空鏡來窺探困龍陣的秘密,世人皆以為冰牢的核心在據點的下面,其實冰牢的核心秘密始終被隱藏在困龍陣之中,而就在不久前,通向冰牢的傳送陣不知何故徹底的被摧毀了,我們提前做的手腳也一同被抹去,因此不僅無法繼續對困龍陣展開探查,而且與季常等人失去了聯系。」
「可查出蒙蔽天機的是哪一家?」
「已有蛛絲馬跡,所以讓季常下冰牢繼續探查,只是途中出了意外,據點突然遭受襲擊,導致房屋多處毀塌,引發混亂,而那時我們的人剛到,隨同的內侍被派遣抓捕疑犯,未能主動配合,導致行動被延遲,因此一直沒有消息傳來,而此時傳送陣被毀,便徹底失去了聯系,具體結果,還須等到季常他們歸來,才能有詳細的報告。」
「亂像降起,天幕將傾,恐有人要挑起禍端,非儒家,即墨家。」
「墨家隱世多年,未必會有這個實力吧?」
「正因墨家隱忍多年,所以才嫌疑最大。」
「敢問星尊,為何不會是道家,畢竟這天幕伏惟之地,道家一家獨大。」
「雖然有這個可能,但是可能x ng微乎其微,道家追尋的是長生,盡管同樣需要龐大資源來支撐修煉,但道家是一盤散沙,內部矛盾重重,利益的爭奪更是不可開交,相互仇視,很難不計前嫌團結起來,因此,散修中,有八成都是道家的修真者,單憑一方勢力,道家無法與我等玄家抗衡。」
「懂了……」
……
同時,公輸、黃石、機獸、簡式等家族,或積極備戰,或暗中觀望,皆有各自的企圖,天機混淆,亂象已起,這是難得的機會,只要是有野心的家族,都在磨刀霍霍,等待機遇的到來。
雖然亂象顯示之地僅限于長空城,但是,各家的野心者是不會放棄這難得的博弈的機會,哪怕毫無所獲,哪怕無功而返,對他們而言,這都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歷練。
因此,這些屬于外方的勢力,皆想從中謀奪一份利益,哪怕是殘羹冷炙,也在所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