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歿夜巷,長空城的煙花之地,紙醉金迷,驕奢逸y n,夜夜笙歌,是唯一一處準許不需宵禁的地方。就在長空城各大家族的大人物在這里花天酒地的時候,天傾之禍悄然降臨。
歷史的進程得以改變,這注定將會是一場充滿未知的亂局。
冰牢內,芸霜第一次大搖大擺的走進據點。
張籍對身後這狐假虎威之人恨之入骨,若非因為他,自己身為慎刑司職吏令的小舅子,注定官運亨通,如r 中天,怎奈一個不起眼的錯誤,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更有成為內侍的可能,這讓他如何不心生怨恨。
芸霜吊兒郎當的跟在張籍身後,看似狐假虎威的審視著周圍的一切,實則在暗中查探周圍崩塌的痕跡。
看守傳送陣的護衛自有他們的司職,不論外面如何動亂,他們皆不得離開傳送陣半步,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傳送陣上,這是他們的使命,同時也是他們注定要以生命來守護的地方,死對他們而言並不可怕,如果這里失手,他們以及他們的家族將面臨最嚴厲的懲罰。
因此,當肖貴在據點內肆意妄為大搞破壞的時候,他們依舊紋絲不動的駐守在這里。
實際上,讓張籍抓捕潛入者,已經是冒著玩忽職守的罪名。
張籍瞅了一眼身後一臉笑意的陳償,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恨得咬牙切齒。
芸霜觀望了片刻,見四周殘垣滿地,土石阻路,頓時心中有數,曉得局面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顯然肖貴是拼了命的在拖延時間、擾亂視听,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肖貴自身的安危。
片刻之前,守護官方傳送陣的護衛統領還在猶豫,諸葛千機摧毀了他們建在地下的秘密傳送陣,劇烈的動蕩引發山體搖晃,導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然而職責所在,他們離開一探究竟。但是,這動蕩卻讓護衛統領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沒有片刻猶豫,責令張籍即刻前往據點,救出因過失而放進的侵入者。
于是,才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而y n陽家的捕快此時早已匆忙進了冰牢,他們同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顯然,之前那像猴子一樣上竄下跳,到處破壞的人,只是個誘餌,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拖延他們進入冰牢,從而銷毀痕跡。突然出現的劇烈動蕩,顯然是傳送陣被摧毀而引發的地震。
芸霜等人來到據點,除了一百牢頭和少許內侍,根本沒有見到y n陽家的人。
說實話,以肖貴的實力,若是這一百牢頭成心出手阻攔,他根本不可能輕易逃月兌,牢頭雖然都是官府招募的散修,其中卻不乏實力非凡者,而這些桀驁不馴的散修雖然接受了官府的號召,但本身對官府並沒有歸屬感,他們大多是沖著利益和極為有用的積分而來,對待官府的態度,雖然不至于心懷不滿或仇視,但是遇到事情,只要事不關己,大多都會冷眼旁觀,畢竟他們沒有義務替官府出頭。
況且,即便有些喜好管閑事的,此刻也不得不龜縮起來,以免被人記恨。
敢在這里如此肆意妄為的,除了兵家的對立家族,還會有誰,尋常散修根本沒有膽量跟官府斗,畢竟相對于散修而言,官府就是個龐然大物,月兌口唾沫就能將他們淹死。
因此,敢于跟官家做對的,只能是與兵家實力相當的勢力,毫無疑問,這樣的勢力他們招惹不起。
「你們去,把所有的牢頭都給我召集到這里。」張籍對身後的兩名內侍發話道。
兩名內侍沒有任何猶豫,就按照張籍的吩咐去做。
如果是內衛,或許會提出質疑,但內侍不會,他們就是為了服從命令而存在的。
「白痴……愚蠢!」芸霜在心里罵道,這里的牢頭都是官府招募的散修,哪個不是手上沾滿了鮮血的桀驁不馴之輩,若非以利誘之,以財惑之,豈會鳥你官府的是是非非,更容不得你這小小的司記官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果然,兩名內侍出去了一圈,就再也沒有回來。
芸霜猜測,雖然不至于死于非命,怕是很難完整的走回來,現在不知道被丟到哪個角落里,苟延殘喘。
張籍此刻也意識到自己的魯莽,暗自後悔不已。
「陳償,你既然要戴罪立功,何不擬訂一個方案?」張籍出師不利,便把矛頭指向了芸霜。
「我為何要戴罪立功,我又沒有犯錯,僅僅只是有嫌疑而已,大不了我回去就是了。」芸霜冷笑道,說著,轉身便往傳送陣的方向走去。
「混賬,既知自己也有嫌疑,那為何不思洗月兌之法,卻反而吊兒郎當,成何體統。」張籍抹不開面子,既想出言挽留,又恨得咬牙切齒,惱羞成怒道。
「白痴——」芸霜咕噥了一句,轉身朝著尚且完好的房屋走去。
「站住,你敢罵我白痴,簡直豈有此理!」張籍氣憤難耐,叫囂著,便要指使身旁的內衛出手將其拿下,但轉念一想,放棄了這個念頭,內衛雖然也歸他指揮,但是卻不會像內侍一樣毫無理由的服從他的命令,陳償無措,他們就沒有動手的理由,即便他願意承當所有的罪責,這些內衛也不敢肆意妄為。
「想要戴罪立功,就跟我來。」芸霜回身,不屑的冷笑道。
「囂張,太囂張了,氣煞我也!」張籍叫罵著,原地停留了片刻,還是跟了上去。「跟上,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何本事!」
經歷了剛才的兩次動亂,牢頭們豈會意識不到這里將有大事發生,很多都躲到一旁看熱鬧,膽小者則藏入房屋,以免惹禍上身。
很快,芸霜在一間頗為殘破的屋子找到了那兩名內侍。
「嘖嘖,太慘了,簡直是慘目忍睹。」芸霜回頭望了張籍一眼,那鄙視的眼神很明顯在告訴他,這就是你做的好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哼!」張籍別過頭去,心里直發毛,憤憤道︰「怎麼說這兩人也是內侍,卻被打成了這樣,還有沒有王法,可惡,這是**果的叫囂,公然與官府做對,簡直罪不可贖。」
「沒有證據,就不會有人對此事負責,最終,這罪名還是要落到你頭上,誰讓你這般無用,發出無腦指令,害的自己部下遭人暗算。說破天,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芸霜猖狂大笑,落井下石道。
「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張籍惱羞成怒,但是卻不像之前那般囂張蠻橫。
芸霜好整以暇的從其中一個半死不活的內侍身上取下寶劍,輕彈了兩下,發出龍吟聲的鳴叫,暗自贊道︰「好劍,內侍的福利待遇果然不是吹的,這麼好的劍怕是世家也不多見。」
「住手,你在做什麼,你這是公然劫搶官差!」張籍憤怒的說道。
芸霜不予理會,繼續在兩個出氣多進氣少的內侍身上搜尋,發現自己用得著的東西,便收入囊中,絲毫不顧及一旁觀望的張籍和內衛們的感受,簡直是肆無忌憚。而在張籍等人看來,這是**果的無視,簡直不把他們放在眼中,是對他們的蔑視。
「你問問你身旁的內侍,《內侍守則》第一百一十二條是什麼?」芸霜微笑著說道。
「我管你什麼守則不守則,你這麼做,就是公然反叛,我繞你不得。」
「我勸你還是先問清楚的好!」
「哼,就讓你死個明白,你說,那個什麼一百一十二條是啥?」說著,張籍望向一旁他帶來的最後一名內侍。
「《內侍守則》第一百一十二條︰但凡失去行為能力者,如︰頻死、封禁、失控、殘疾等非自然不可抗拒因素,內侍當以死明志,若有官府中人在場,當奉獻自身一切,助其威,長其勢,以報官府培養之恩。」
「什麼意思?」
芸霜接口說道︰「意思是,我雖然是官府招募的牢頭,但是也上了官府的花名冊,算是官府中人,換句話說,他們兩人當以死明志,而我則有權利繼承他們所擁有的一切。當然,尊卑有序,應當禮讓,繼而先下手為強,這也是內侍之中公認的分配原則。在場之人,屬司記官大人官職最高。既然司記官大人看不上這些東西,那我只好代為效勞了。」
「你、你——我要殺了你……」張籍簡直被氣炸了肺,這是**果的打臉。
「因利益紛爭而相互廝殺,可是重罪,司記官大人三思。」芸霜大聲笑著離開了破屋。將內侍打成重傷的罪魁禍首,無論如何不敢動他們身上的財物,否則就等于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嚴查之下,難逃干系,而他不同,他的所作所為光明正大,完全符合法理,唯一的不好就是徹底得罪了張籍,但是,他把張籍放在眼里了嗎……沒有,從一開始,他就把張籍當成了一枚棋子,而且是那種用完了就捏碎的棋子。
既然是利用,何不榨干他所有的價值,再棄之如敝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