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位兄弟,這張是小弟的名片,如果有什麼需要,盡可以打上面的電話。無論你需要什麼東西,我都保證在二十四小時內送達,絕不會延誤半分鐘!」
略顯得有些昏暗的KTV走廊里,張子軒一臉陪笑地將一張名片遞到一個臉s 有些暈紅,明顯有幾分醉意的男人手中。
都說喝酒後,有些人酒j ng走肝,有些人酒j ng走腎,這些,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科學根據,不過,他現在急著上廁所倒是真的,見張子軒擋在身前,阻了他通往輕松暢快的去路,不由得有些不耐煩。
但還有句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男人見張子軒滿臉堆笑,極盡討好之意,自然也不好意思說些難听的話,當下只是接過張子軒遞來的名片,看也不看,一把揣在兜里,再也忍不住小月復處激流澎湃的感覺哪怕一秒鐘,飛快地繞開張子軒,向著男廁的方向奔去。
張子軒看著雙腿夾得緊緊的,還必須要全力奔行的男人,輕笑一聲,搖了搖頭,隨後繼續尋找下一個可能的客戶。
名片雖然發了出去,但是張子軒知道,那個男人轉頭就能把他忘得一干二淨。
至于名片,男人能保留下來都算是奇跡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被男人扔到垃圾筒里。
也就是說,這一次的陪笑推銷,是以失敗告終的。
這也是張子軒一早就預料到的。
類似這種發傳單或者名片式的銷售方式,往往都是百中出一,甚至千中才會出現一個客戶,所以,張子軒倒是沒有灰心喪氣。
如果因為一次的失敗就垂頭喪氣,斗志消弭,那麼他怎麼吃得上飯?
雖然他從來都不缺吃喝。
繼續在KTV里晃蕩了半個多小時,發出了二十來張名片,張子軒來到大廳,毫不理會KTV里服務人員那又是無奈,又是擔心某些喝多了的客人不堪張子軒「s o擾」而發生沖突的復雜目光,徑自到飲水機邊接了杯水,轉身來到柔軟沙發處,安穩地坐了下去。
算起來,在這里已經一個多小時了,張子軒可以說沒有任何斬獲,所以,他決定離開了。
悠閑地像是品茗極品香茶似的喝完最後一口水,張子軒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對著服務人員們笑了笑,在服務人員那松了口氣的目光注視下,悠然地向著KTV外面走去。
剛剛踏出KTV的張子軒還沒來得及完全適應無月的黑夜,忽然听到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你這里,真的什麼都有?」
張子軒j ng神一振,心想︰「難道生意上門了?」
急忙調整好心態,臉上擺出職業化的陪笑,張子軒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一道雄壯的身影似是一堵牆似的靜靜地矗立在一片暗影之中,而且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
顯然,暗處那人是不想被其他人看到。
張子軒眼中閃過一道光芒,隨即很快隱去,滿臉笑容地走向暗處那人,轉眼之間整個人也沒入了黑暗之中,待得離那人兩米遠時停了下來,熱情地道︰「是的,這位大哥。只要你想要的,我這里就都有。哪怕是某些特殊的服務,我這里也有提供哦。」
說著,張子軒也不管那人能不能看清,眨了眨眼楮,臉上扯出一個男人都知道的曖昧表情。
此時,漸漸適應了黑暗的張子軒隱約看到了那人皺了皺眉,急忙道︰「不過看大哥你長得魁梧有氣勢,當然用不著小弟來牽線就能讓無數女人瘋狂。」
不過,很顯然,那人不吃張子軒這一套,皺著的眉頭沒有松開,隱藏在黑暗中的雙眼爬上一抹懷疑,「我要的,不是那些。」
說著,那人伸出右手,輕輕地一拍小月復,再順著胸月復向上一揮。
張子軒眼楮微微一眯,輕笑道︰「原來是貴客上門。不知貴客想要什麼樣的服務呢?」
其實,他一早就知道來人不是普通的客戶,而是需要他提供一些比較特別的,對自己很重要的東西的,因此,他才會在距離來人兩米處停下。
兩米,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是一個既可以不阻礙他們正常交流,又可以讓來人不會感覺到緊張的距離。
「這麼年輕,真的會是他說的那個幾乎無所不能的人嗎?」
張子軒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五六歲,臉上明顯還帶著一絲的稚女敕,這不由得令來人本就存在的懷疑更加深了幾分。
但是,他現在遇到的事情太過棘手,片刻都耽誤不得,咬了咬牙,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及「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直言道︰「我找你,是想要得到一些情報。」
張子軒笑容不變,道︰「請問貴客想要些什麼情報?」
類似這種客戶擠牙膏似的訴說自己的需求,他遇到不是一次兩次,因此倒也極有耐心,一點一點與客戶交流。
在他的字典里,耐心是作為銷售員最為重要的品質之一。
當然,這耐心之中,除了是要耐心地與客戶去交流,得知客戶的真實需求之外,也包括了等待。
但凡是打出那個手勢來找他的人,因為自己需要的東西往往都牽扯到自己的一些秘密或者其它一些並不想為外人所知道的東西,所以內心都會有一些掙扎,就像眼前那人。
張子軒不著痕跡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來人一番。
黑暗,現在已經不能再給張子軒帶來一點的麻煩,因此,張子軒倒是可以將來人看清個七八分。
來人身高大概在一米八五左右,身材壯碩,雙手寬大,且肌肉扎實甚至看上去還有些堅硬,同時也布著一些老繭,國字臉,雙眼雖因為內心掙扎而顯得有些閃爍,但也掩不住眼楮深處那隱藏的銳利光芒,而且來人僅僅是站在那里,筆挺的身姿也會帶給人無限力量感及安全感。
最終讓張子軒確定了來人身份的,則是來人的一身正氣。
正氣這東西,虛無縹緲,既看不到,也模不著,但張子軒分明就是感覺到了。
「嗚。一股子軍人姿態,但卻比平常的軍人多了一些煞氣,顯然是經常與惡人打交道。和平年代,除了少數特殊兵種,普通軍人幾乎與惡人搭不上什麼邊。而且他的身上也沒有太多的血腥氣,顯然不是游走于生死邊緣,賺玩兒命錢的雇佣兵,那麼,就只剩下j ng察了。他要麼就是轉職軍人當了j ng察,要麼就是武j ng出身,如今在j ng局的地位應該不算差。只不過,他很可能因為x ng子直的關系,在j ng局的r 子應該不會太好過。」
來人不知道就在自己內心掙扎期間,張子軒就已經將他的身份猜得差不多了。
雖然內心曾經一度掙扎過,但方衛國還是來了,來找那個在戰友的口中無所不能的人來了。
他不為別的,只為了能夠早r 抓到凶手,還人們一片朗朗晴天。
同時,這也是一場豪賭。
今天白天,在市局的會議室里,田生看似是因為受不住他和趙岩兩人在關鍵時刻針鋒相對才打斷了兩人的對罵,實際上,卻是擺明了立場站在他的一邊,以此來保全他。
可以說,今天趙岩沒想著把田生得罪透,但田生卻是實實在在地把趙岩給得罪透了。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
趙岩在那麼多人面前把臉都丟盡了,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想到頭發梳得油光發亮,平r 里肚子上恨不得掛上一塊「我是領導」的牌子的副局長趙岩,方衛國就覺得心里一陣膩歪,臉上肌肉不自主地抽動,恨得咬牙切齒。
這一次,如果賭贏了,確實在面前那個年輕人手里得到了有用的情報,那麼,他和田生,安然無恙,同時還能讓趙岩吃一個啞巴虧,活活把趙岩憋死。
如果賭輸了,他這個大隊長自然是不要再想干下去了,甚至還會連累得田生被趙岩找到打擊的借口。
而且,一旦碎尸案由趙岩全面接手的話,那後果,他連想都不敢再去想。
「媽的!你自己不行,也不要來禍害那些真正有能力,有心為百姓辦事的人行不行?」
心里恨恨地罵了趙岩一句,方衛國長出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看著面前的張子軒,方衛國依然覺得張子軒太過年輕了,年輕到甚至可能連社會的各種規則都還不太明白。
可是眼下,除了相信張子軒,他還能做什麼呢?
「呼!」重重地吐了一口氣,他眼神變得極為堅定,骨子里透出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直視張子軒,沉聲道︰「你應該知道前段時間市里發生了一件震驚全國的連環殺人碎尸案吧。」
張子軒輕輕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以來,無論是電視還是網絡,幾乎每個時段都可以看見碎尸案的相關報道。
張子軒就是想不知道都很難。
結合著他所猜測的方衛國的身份,張子軒已然明白方衛國此行的來意。
果然,正如張子軒所想,方衛國直言道︰「我想要關于那個犯人的所有情報!是所有情報!」
張子軒點點頭,道︰「好。不過,你來找我,而且知道那套手勢,就證明是有熟人介紹,因此,想必你也應該知道我的規矩吧。」
方衛國自然知道張子軒所說的規矩是什麼。
他的戰友已經給他講得很清楚了。
張子軒是個銷售員,銷售任何東西,那麼,對方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自然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而他現在找到張子軒,自然就是要買情報。
買情報需要什麼?
當然是錢!
而且還是一筆為數不小的錢!
如果是在過去,他一定恨不得把張子軒活活抽死,畢竟,在他的觀念里,人命大于一切,根本就不是金錢可以去衡量的。
可是如今,他卻不得不用金錢去換潛在的受害者的生命。
這讓他心里一陣憋屈,卻無處發泄。
他是個直x ng子,心里有什麼事,表面上也藏不住,看向張子軒的目光之中多少有些不善,語氣也有些不客氣,「你要多少?」
張子軒似是完全沒有感受到方衛國的敵意,伸出兩根手指,道︰「二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