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繭成蝶,嫡女不可欺 076 初至李家村,蝶舞顯精芒

作者 ︰ 蝶之翼

雪停了已經有幾天了,京城的路上已經看不到雪的影子,可是,李家村的雪還是堆積了厚厚的一層。因此,馬上根本走不進去,一心掛念李子漠的程蝶舞下了馬車後,在听到趙飛燕的話後,便順著一條踩出來的小道,不顧路滑的快步向李家村走了進去。

走進李家村,程蝶舞驚奇的發現,村子里很安靜,各家的大門都緊閉著,快到中午了,也不見有一絲炊煙,更別說一個人了。

「飛燕,李公子的家是哪一家?」

听到白胡子老頭的話,程蝶舞微微一笑,轉眸看著馮德昭,笑著說道︰「表哥,敢問,你這件錦服又花了多少銀子才買來的呢?」

「子漠啊,不是七大爺不理解你,不幫你,你看看,村里的人走了多少了,不是我們這些人落井下石,實在是怕啊。這次是燒我們的桑樹林,下次呢?是不是就要燒我們房子了?七大爺一把年紀,不害怕,可是……」

李子漠點點頭,從衣袖里掏出了一張紙,交到了馮德昭的手上,並開口說道︰「這些人很聰明,你們看看就知道了。」

「我也不走了……」

就見,李子漠的家門大天,寬敞的院落里擠滿了人,嘈雜的人聲隨著冷冽的寒風吹進程蝶舞一行三人的耳朵里。

人們不禁點了點頭,就听到程蝶舞再次說道︰「那如果,從養蠶,抽絲,織坊,繡坊,到最後的成服買賣都是你們自己來做呢?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可還會落到現在這種境地?」

在看到擁擠的人群沒有人開口說話時,程蝶舞便又開口接著說道︰「我從未養過蠶,抽過蠶絲,今天,我便在這兒請教各位一下了,請問,各位父老鄉親,多少只蠶所抽出的蠶絲能做這麼一件上好的錦服?」說著,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馮德昭。

「各位父老鄉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李家村的人,世世代代以養蠶為生,在這片土地上,你們的祖輩,父輩,生活了一代又一代,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這多年過去了,你們養出來的蠶絲是京城最好的,也是京城最大的供貨商,可是,卻依舊過著如此清貧的生活,養蠶賣絲所得的銀兩只夠渡日的,卻不能過上富足的日子呢?」

「你和他訂了什麼與我們沒有關系,桑樹林沒有了,蠶沒有吃的,去哪兒弄蠶絲啊?既然和你訂合約的是李子漠,那麼,有什麼事,你便和他談吧,讓來,別阻了我們的去路。」人群中一個壯男大聲喝道。

「這位是??」李子漠看著程蝶舞,疑惑地問道。

「那書信呢,可否拿給我看一下。」一旁的馮德昭開口問道。

擁擠的人群再次互相看了一眼,最終,白胡子老頭走了出來,輕輕咳了幾聲,用一抹低沉的聲音說道︰「鄉親們,這些年李家對我們的照顧,子漠的為人,咱們都清楚,我決定了,不走了,我相信子漠一次,我要為自己,為家人,為後代子孫拼一次。」

「這位老人家,那請問,就算是最好的天蠶絲,你們這十萬個蠶蛹,能得到多少銀子?」

程蝶舞接過紙張,定楮一看,只見紙上彎七扭八的寫著幾行字,大體就是他們放火燒了桑樹林,限期讓李家村的人離開,為揚言,他們不怕官府的人。字體扭曲,就像剛上學堂的孩童寫出來的字,果然如李子漠所言,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那如果我能幫你們把這些惡徒繩之以法呢?」一直站著沒有說話的馮德昭猛然開口說道,聲音宏亮,充滿了令人折服的力量。

雖然時間短暫,程蝶舞還無法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可是,有一點她清楚,便是李家村的桑樹林被人放火燒毀了,而他們又受到了生命的威脅,只好放棄祖祖輩輩生活的家園,離開……

待到程蝶舞一行人進屋坐下後,就見李子漠一臉愧疚的說道︰「程小姐,子漠有負你的所托,剛剛要不是你,說不定,今天李家村便完了。」

白胡子老頭听到這話,伸出一根指頭,回答道︰「最多八十兩銀子。」

擁擠的人群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個說話的,程蝶舞知道就是這種結果,臉上露出一抹動人的微笑,開口繼續說道︰「就因為,你們是這蠶絲的第一道工序,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你們在抽出蠶絲後,要賣給織坊,蠶絲在織坊經過清洗,上色再賣給繡坊,經過繡坊繡娘的巧手,便成了一件件上好的錦服,對不對?」

「重建桑樹林,重建你們的家園,讓你們子孫過上幸福的生活,你們不想嗎?人活一世,不是應該為了心中的夢想而拼一下的嗎?你們不拼,不爭,遇到事情就退縮,這樣,不僅解決不了事情,還會永遠過著窮困的生活。是!就算你們現在真的離開了,又能怎麼樣呢?去一個新的地方重新嗎?重新開始過著這種只為他人做嫁放,而自己卻吃不過,穿不好的生活嗎?我對于你們來說,是第一次見面,我的話,你們可以當成空話,可以不信,但是他呢?」說著,程蝶舞抬手指著一直站在人群後沒有說話的李子漠,大聲說道︰「李公子的為人,我想,就算我不說,你們也已經知道,我的話你們可以不信,那李公子的話你們總該信了吧?」

就見那位自稱是七大爺的白胡子老頭撫了下胡子回答道︰「至少也要六百個蠶蛹。」

跟在程蝶舞和趙飛燕身後的馮德昭從下了馬車後便沒有說過一個字,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前邊一臉急切往前走的程蝶舞,在听到趙飛燕的話後,眼里閃過一抹疑惑。對這個李家村,馮德昭是略有耳聞的,京城的蠶絲十成有八成是出于這個村,以前,他為軒轅澈辦事時,路過這個村一次,卻沒有真正的進來過。此時,走在李家村村中的路上,看著兩旁緊閉的房門,眼里同樣閃過一抹疑惑。按理說,這樣一個村子,臨盡年關,不應該這樣安靜啊。而更讓他感到不解的是,為什麼程蝶舞對個村子如此的在乎,听剛剛趙飛燕的話,好像在此之前,她還派人來過。

「不錯,那位小姐說的每一字都是真的,鄉親們,為什麼我們能養出最好的蠶絲,卻要眼睜睜看著別人賺大錢呢?我們也可以的,只要我們去做,就一定能成功。相信我,相信那位小姐,給我們幾天的時間,我李子漠在這兒對天發誓,一定會把那些惡人繩之以法,一定會重建我們的家園,一定會讓各位鄉親過上幸福、富裕的日子。」

隨著這個壯男的話落,其余的人也隨聲附和起來,便想一擁而上,撞開程蝶舞,離開這兒里。

「就是啊……就是啊……」

听到馮德昭的回答,程蝶舞再次看了下擁護的人群,大聲說道︰「如果剛我沒有記錯的話,剛這位老人家說了,要制做這麼一件錦服,最多要6百個蠶蛹,卻能賣一百五十兩銀子,而你們十萬個蠶蛹最多才得八十兩銀子,這其中的差距為什麼這麼大?」

終于,程蝶舞開始把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卻沒有點明是誰,只用了一個她代替。而李子漠卻已經明白程蝶舞口中的她是誰,不覺苦澀的笑了一下,低低說道︰「不知道,就算是,我們現在沒有一點證據,又能怎麼樣呢?」

「是啊……是啊……」李子漠負手而立,一臉贊賞之色的看著程蝶舞,自程蝶舞說第一個字時,便沒有移開過眼楮。

而此時,程蝶舞一行三人也來到了李子漠的家門口。

程蝶舞堅定的點了點頭,回答道︰「不錯!」

「謝謝各位父老鄉親對子漠的信任與支持,子漠定不會讓各位失望的。既然如此,那勞煩各位鄉親先回家吧,我們會盡快修復一切的。」

程蝶舞朝馮德昭點了點頭,用眼神示意自己的感謝,轉眸看著面前的人群,又朝人群後一臉關切之情的李子漠做了個安撫的笑意,便開口大聲說道︰

「還有我……」

「這位姑娘,你是來訂蠶絲的嗎?不好意思,我們的桑樹林被燒了,我們也要走了,你還是去別的地方吧。」一個白胡子老頭開口說完,便不再說一個字,邁步便要離開。

擁擠的人群瞬間散發出最火熱的氣氛,看到這幅情景,李子漠和程蝶舞隔空會心一笑,而馮德昭在看到程蝶舞和李子漠的眼神交會後眼里卻閃過一抹不明的情緒。

而人群後的李子漠此時也看到了程蝶舞,不覺眼里一頓,正想開口說話時,就听到程蝶舞的聲音響了起來。

白胡子的老頭听了程蝶舞的問題,眼里一亮,顯然,他沒有想到程蝶舞會問出如此專業的問題,便又回答道︰「並不是每個蠶蛹都能抽出上好的蠶絲來,姑娘剛說的不錯,蠶絲的確是分三種,你這位公子所穿的錦服,便是用最好的天蠶絲所制。而我們辛苦養蠶,最好的情況下也就能養出十萬個最好的蠶蛹來,剩下的基本都是桑蠶絲或柞蠶絲。」

「噢,這位是我表哥,馮德昭。李公子,我表哥說的對,勞煩你把書信拿出來讓我們看一眼,說不定能從上面看出個一二也說不定呢。」

程蝶舞一邊快步走著,一邊急切的問著身後的趙飛燕。

「姑娘,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只是賣絲,而是自己加工。」白胡子老頭在听到程蝶舞的話後,眼里閃過一抹動容,開口用一種激動的口氣問道。

看到程蝶舞的第一眼,李子漠的心里喜悅的,可是,這份喜悅瞬間卻又被一抹愧疚所代替。當初,她是那麼的信任自己,不僅幫自己出銀子還帳,還拿錢幫自己做本錢,而自己呢?卻失信了!!!

又是誰?竟然敢無視國法,威脅他人的性命以達到個人的目的。

可是,當晚,一場始料不及的大火把後山上的桑樹林燒了個干干淨淨,即使剩下的那些,也是半死不活,來年不可能接出上好的桑葉。而就在此時,焦頭爛額的李子漠正想辦法怎麼重建桑樹林時,村里的人們又接到了莫明的恐嚇,揚言,如果不在七日內離開,便不是放火燒桑樹林這麼簡單了。話雖然未說明,里面的威脅卻已經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于是,村里一家接一家的人們離開了這里。而今天,便是李子漠把剩下的村民請到了自己的家中,想要說服他們留下來。沒想到,卻在這個時候,程蝶舞趕來了。

就見李子漠輕輕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慚愧的笑容,低聲說道︰「那些人我們沒有見過,他們只是在放過火後,給我們每一家都留了一封書信。」

「就在前邊右拐,直走到頭,便是李公子的家了。」

「就是啊,李公子,我們知道你們家對我們這些人都很好,今年在收成如此不好的情況下還依然高價收了我們的蠶絲,可是,情份是情份,情份可以還,命卻只有一條啊,這要是丟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人群順著程蝶舞的手指都同時看向了李子漠。

隨著擁擠的人群漸漸散去,寬敞的院子里便只剩下了李子漠和程蝶舞一行人。

此時,程蝶舞已經顧不得一旁的馮德昭,張手阻住了一擁而上的人群,大聲說道︰「那如果說,我幫你重建桑樹林呢?」

「一百五十兩。」馮德昭看著程蝶舞的眼里閃過一抹贊賞之色,開口回答道。

听出李子漠話中的無奈,程蝶舞在心中重重嘆了口氣,暗自想到,說到底,此事因自己所起,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那人得逞。想到這兒,抬眸看著李子漠,柔聲說道︰「對了,上次听說李公子的父親身染重病,這已經是午飯時間了,李公子還是照顧令尊用飯吧。」

「我們也沒有辦法啊……」

是誰?竟然敢如此目無法紀,光天化日之下放火燒林。

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這位公子是……」

一想到因此而不能再見到程蝶舞,一想到因此而失去和程蝶舞合作的機會,李子漠的心便莫明的痛了起來。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今天,程蝶舞竟然親自趕來了!zVXC。

「算了,別難為他了,人知有志,反正,我今天就要帶家人離開,誰的話也不想听了。」

馮德昭展開紙看了一眼,微微一皺眉頭,便把手上的紙又遞給了程蝶舞。

听到白胡子老頭的回答,程蝶舞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是不是每一個蠶蛹都能抽出上好的蠶絲來呢?我記得曾經听李公子對我講過,蠶絲分為三種,桑蠶絲,柞蠶絲和天蠶絲,那我再請問各位,你們辛辛苦苦一年,養蠶成蛹,這三種又能各得多少呢?就像這件錦服一樣,又是選得哪一種蠶絲呢?」

「李公子,你覺得會不會是她呢?」

就見一身灰色棉服的李子漠,相比幾天之前更加憔悴了幾分,一雙墨眸里布滿了紅色的血絲。

「我也是……」

擁擠的人群再次變得嘈雜了起來。

「就是啊,子漠啊,七大爺也舍不得這里啊,這是我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怎麼能舍得離開啊,可是,現在不走不行啊。子漠,一起走吧,我們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再創我們的新天地,不好嗎?」

「你們不用管我是誰,總之,此事,我既然說了,就一定會做好,你們還是听這位姑娘說些什麼吧。」馮德昭一臉威嚴的說完,抬手指了指一旁的程蝶舞。

擁擠的人群隨著一個人說離開,瞬間便像開了鍋一樣,都附合著、嚷著要離開,李子漠大聲的說著什麼,卻終是被擁擠的人聲所壓了下去,就見人們全都不再听李子漠說話,轉身就要離開,卻在看到站在門口的程蝶舞一行人時,愣在了當場。

「現在再談又有什麼用呢?我們的桑樹林沒有了。」

「各位鄉親,如果我說,我此次來就是和李公子來談這件事的呢?」程蝶舞的話讓嘈雜的人群再次安靜了下來,可是,隨即便又響起了不同的人聲。

那日,自從和程蝶舞商量好後,滿心喜悅的李子漠便回到了李家村,當時的他真的是滿身的力量,恨不得現在便把和程蝶舞商量好的事情做起來,做好!因為,那不僅僅是他個人的夢想,還是程蝶舞的夢想。

「程小姐,沒想到你會來,外面冷,還是進屋說話吧。」

「不是我們想離開,是我們逼不得已啊。」

于是,程蝶舞深吸了一口氣,朝那個白胡子老頭笑了一下,柔聲說道︰「我不是來訂蠶絲的,不過,也可以說是來訂蠶絲的,因為,幾日之前,我已經和你們的李子漠李公子訂了一份合約。」

只見李子漠張開雙手做了個安撫的動作,便開口說道︰「父老鄉親們,兄弟姐妹們,大爺大媽們,請你們听子漠說一句,好不好?好不好?」

「既然七大爺都這樣說了,我也不走了,我也相信李公子,我也要拼一次。」

擁擠的人群因為程蝶舞的這句話而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是片刻,便听到一人說道︰「即使重建桑樹林又怎麼樣?如果,我們不按那些人所說,按期離開的話,丟的不僅是這桑樹林,還有我們的這條命啊。」

「是啊……是啊……說到底,不還是一場空嗎?」

「就是啊,沒有了桑樹林,我們拿什麼來喂蠶啊。」

進踩來掛。「李公子,你過謙了,蝶舞只是略盡綿薄之力,再說,李公子已經盡力了,要是換做我是李公子,說不定還沒有李公子做的好呢。只是,李公子,剛剛听他們說,有人放火燒了桑樹林,還出言威脅你們,你可知道是誰嗎?」雖然,程蝶舞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答案,卻還是不死心的想問清楚,她真的沒想到,她的勢力已經如此之大。

「做夢人人會,可是,要想夢成真卻真的很難,就算照你所說,我們要自己做,可……可那得需要多少錢啊!」人群中的壯男首先開口說道。

一時間,各種想法全都涌上了程蝶舞的心頭,可是,卻在見到要離開了村民時,強壓下了所有的思緒,她知道,此時最重要的不是找出此事的真相,而是留下這些村民。

「我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再說又能改變什麼呢?李公子啊,現在,我們的桑樹林被一把火燒光了,沒了桑樹林,明年我們的蠶吃什麼啊?還不如照那些人說的,拿錢走人呢,哪兒里的水土不養人啊,我們一起走吧。」

听到程蝶舞和村民的那些對話,李子漠雖然一直沒有說話,可是,心中對程蝶舞卻越發的欣賞起來,也更加的喜歡上了她。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腦海里,刻在了他的心底上。他暗暗發誓,此生,即便付出一切,也定要幫程蝶舞實現所有的夢想。因此,在看到程蝶舞指著自己時,憔悴的臉上露出一抹從心底里發出來的笑意,布滿紅絲的雙眸里亦充滿了一抹溫柔。

「最近事情多,我怕照顧不過來,便把父親送到了親戚家,等這事有了結果,再把他接回來。看我,都只顧著說話了,的確是到吃飯時間了,各位,稍等,待子漠親自去炒幾個菜。」說完,便要起身去後院做飯。

「李公子……」程蝶舞起身叫住了李子漠,笑著說道︰「做飯這種事是我們女人應該做的,還是我和飛燕去做吧,你把事情詳細的說給我表哥,他定能幫到我們的。」

「這……」李子漠顯然沒想到程蝶舞會說出這種話。程蝶舞的身份李子漠可沒有忘記,她可是堂堂定國侯府的嫡女啊,是養在深閨,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啊,又怎麼會下廚做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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