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白淨塵向來擅長揣摩人心,但是當他回到家看見凝萱乖巧的坐在餐桌旁,他才真真正正的松了一口氣。
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笑意,白淨塵整個人都仿若輕松了起來,連走路的步伐都顯得格外的輕快。
「小丫頭,想通了?」白淨塵一毫不客氣的坐在凝萱旁邊的座位上。
凝萱悶悶不樂的抬眸望了他一眼,轉瞬又垂頭喪氣的耷拉下一顆小腦袋,「那個,我…我只是暫住你這里,過幾天我就離開。」
死鴨子嘴硬的小丫頭真是一點都不惹人愛,白淨塵搖頭嘆氣的望著她。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凝萱不經意間的再次抬頭看見了讓她的心情更加不好的一副嘴臉。
白淨塵皮笑肉不笑的湊近凝萱,囂張跋扈的開口,「凝萱,是吧?如果你不滿意我這個好心收留你的人,你大可以馬上收拾東西走人。」
「你…」一時間,凝萱的小臉蛋氣得緋紅,不善言辭的她連一句完整反駁他的話都說不出來,支支吾吾老半天,她什麼都不管了,徑直站起來氣鼓鼓的往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這下子,原本只是和她鬧著玩的白淨塵最算知道自己踫上釘子了,他反應極快的起身追向快要走到大門口的倔強女孩,幾大步沖上去,白淨塵緊緊的拽住了凝萱瘦弱的胳膊。
「小丫頭,不是這麼小氣吧?這樣就當真了?我這不是逗著你玩嗎?」白淨塵不由得放軟了語氣,用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帶點討好意味的口吻。
凝萱使勁兒的掙扎著,企圖從他的魔掌中抽離出來,「喂,你放手我,放開我,我現在就要走。」
聞言,白淨塵不但不放手,反而拖住她的小胳膊直接將她帶去了不遠處的沙發。
「 」的一聲,凝萱被他順手丟進了沙發里。
「凝萱,萱萱,小丫頭,不要任性,你這一個人出去往哪里走?還是你又要回去找夜瑾灝?」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白淨塵不由得加重了語氣。
乍然一听見那人的名字,凝萱「騰」的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有恃無恐的瞪著面前的男人,「我才不會回去,不回去,不回去。」
白淨塵看著情緒微微失控的凝萱,語氣不知不覺放柔了幾分,還有那麼點誘惑的意味,「那萱萱,還要不要現在離開?」
「不要!」清脆響亮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客廳。
白淨塵強壓下嘴角的弧度,伸手按住凝萱的雙肩,硬生生的將她按坐在沙發上。「萱萱,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你只管安心的住在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神經大條的凝萱自動忽略了他的稱呼,嘟了嘟小嘴兒,輕聲嘟噥著,「我們又不是很熟,你干嘛對我這麼好?」
盡管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還是被耳尖的白淨塵听見了,氣得他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開口嗆她,「我這個人天生就有個壞毛病,那就是心腸軟,既然我救下了你,而你又無家可歸,那麼我只好勉為其難的暫時收留你。」停頓了一下,白淨塵驕傲的再次重申道︰「記住,我只是暫時收留你。」
聞言,凝萱不滿的撇了撇紅唇,轉瞬不甘示弱的站起來,一把推開他。
「真嗦,跟個老頭子似的碎碎念,懶得理你,我去吃肖姨做的獅子頭。」
說完,凝萱昂首挺胸繞開臉上青紅交接的白淨塵,堂而皇之的從他的眼皮子底下走掉。
可想而知,這頓晚飯是白淨塵有史以來吃得最不消化的一頓。
~
寧靜的夜晚。
剛剛從書房處理完公事回到臥室的白淨塵,一如往常的開始月兌衣服,準備去浴室沖個熱水澡。
然而在他的衣服月兌到一半的時候,臥室的房門被人從外向里猛的一下子推開了。
嚇得白淨塵手忙腳亂的拿起之前丟在面前床鋪上的衣服,半遮半掩的蓋在自己**著的胸膛上。
凝萱鄙夷的盯了他一眼,撅了撅小嘴,「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沒見過,拔拔天天月兌給我看。」
白淨塵瞬間從她的話中捕捉到一個關鍵詞,「拔拔?」他下意識的月兌口而出。
凝萱懊惱的輕咬唇瓣,怎麼又提到他了?明明說好再也不理他了,然而卻總是在不經意間想到他。
「萱萱,你剛才說的拔拔是夜瑾灝嗎?」白淨塵忍不住的想要一探究竟。
聞言,凝萱迅速的斂下無精打采。
「喂,我明天要出門透透氣。」凝萱瞪大一雙無辜的眼楮看向他。
不知道怎麼了?白淨塵的胸口有點悶悶的,他本來很想繼續追問下去,但是傲慢如他又不願意死皮賴臉的糾纏她。
「我不叫喂,我的名字是白淨塵。」這一刻,白淨塵格外的在乎從凝萱的口中吐出來的稱呼。
許是他臉上的較真震懾到了我們的紙老虎凝萱童鞋,她無措的站在門口,隨後小心翼翼的望了他一眼,含含糊糊的答應了一聲便匆匆忙忙的逃竄而去。
白淨塵隱隱感覺到自己那顆騷動不安的心,他不悅的皺了皺眉,強行移開粘合在凝萱背影上的目光,心緒紊亂的往浴室走去。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分割線——
常年不因私事而請假的白淨塵,居然破天荒的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只為陪凝萱出門解悶。
「萱萱,吃好了沒有,吃完我們就出發。」凝萱剛剛喝完杯中的最後一口鮮榨果汁。
凝萱伸手胡亂的模了模嘴角,眨巴眨巴大眼望向他,一個「喂」字又差點出口,幸好她反應迅速,硬生生的將其咽下了喉嚨。
「呃,那個白淨塵,你剛才說什麼?」凝萱似是沒有听太懂的開口問道。
聞言,白淨塵懶得與她解釋太多,徑直拉起她大步往門口走去。
「喂喂喂,白淨塵,你這是要帶我去哪里啊?」凝萱踩著小碎步吃力的跟在白淨塵的身後。
白淨塵勾唇一笑,緊了緊拽住凝萱手腕的大掌。「就你這傻不啦嘰的模樣,我還真不放心你獨自出門,萬一被別人拐去賣了,你特定還為別人數錢。」
凝萱雖然听得似懂非懂的,但是她能敏銳的感覺出來他說的準不是什麼好話。
「白淨塵,你先放開我,放開我,我自己走,你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凝萱心不甘情不願的被他牽著鼻子走,心中滿滿的都是怨氣。
話音剛落,白淨塵依然嘴上不饒人的說道︰「誰讓你短胳膊短腿的,走路慢得跟蝸牛似的。」
盡管他毒舌,但是他腳下的速度卻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白淨塵,我討厭你。」凝萱那張精致五官的小臉蛋緊緊的皺成一團。
下一秒,白淨塵的鼻腔里輕哼出聲,「凝萱,我也不見得多喜歡你。」
「那你還不放開我,」
「現在把你放了,我等會怎麼賣給別人?」
「你…壞蛋,欺負我。」
「欺負的就是你…」
「……」
凝萱還沒有搞清楚東南西北便被白淨塵毫不客氣的塞進了副駕駛,不消片刻,黑色的捷豹猶如離弦的箭疾馳而過。
整整一天,白淨塵不知疲倦的陪著凝萱玩轉了東邊鬧市區的大部分景點,從幼稚的動物園過渡到陶冶情操的藝術館,凝萱興奮得跟土包子進城似的,還老是用十萬個為什麼圍攻白淨塵,然而他不僅沒有絲毫的不耐煩,還不知疲倦的跟她細細的解釋著她不懂的問題。
我們的饞鬼萱妹紙經過美食的洗禮,徹徹底底的與白淨塵冰釋前嫌,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立馬和諧起來。
她由最初的橫眉冷對變為了如今的笑靨如花,想當然的,白淨塵的心情也跟著放晴。
好不容易等到凝萱玩得盡興了,天也差不多全黑了。
一路上都笑容滿面的白淨塵自然不會虧待喜好美食的凝萱,二話不說載著她直奔一家口碑味道都不賴的意大利餐廳。
——萱妹紙背著夜大少跟其他男人約會的分割線——
空曠寂靜的別墅。
夜瑾灝獨自一人靜靜的站在臥室的落地窗前,眉間的褶皺從未舒展過,他深沉的眸光一眼不眨的望向漆黑的夜空。
即使耀眼星光鋪滿天,也照不進他墜入無邊地獄的心。
已經過去兩天了,下面仍然沒有傳來萱兒的消息,以他們的遍布世界各地的消息網,怎麼可能連一個女人都找不到。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有人故意隱藏萱兒的行蹤。
夜瑾灝深思熟慮的模著下巴,不期然的腦海中出現一張熟悉的臉龐,一瞬間,他全身上下散發出濃烈的戾氣。
「嗡嗡嗡,」放在旁邊書桌上的手機輕輕的震動起來。
夜瑾灝好半天才從暴戾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他慢慢的拿起還在持續震動的手機,不輕不重的按下接听鍵。
「喂?」冷如骨髓的聲音在黑暗的臥室輕飄飄的響起。
不知道听筒的彼端說了什麼,一掛斷電話的夜瑾灝狠狠的將手機砸向對面的牆壁。
「乒乓」一聲,機身四分五裂。
此刻的他滿面冰霜,二話不說抄起書桌上的車鑰匙,直奔樓下。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的分割線——
「萱萱,喜歡吃什麼?」白淨塵慢慢的從菜單上抬起頭來,嘴角含笑的看著對面不太安分的小丫頭。
聞言,凝萱眨了眨雙眸,喜笑顏開的說道︰「喜歡吃好吃的。」
「噗嗤」一聲,白淨塵禁不住輕笑出聲,經過一天的深層次接觸,白淨塵總算了解到凝萱的天真無邪。
他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她的無知、懵懂全都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存在于她本身的,或許這就是與生俱來。
恰好,他就欣賞這種絲毫不做作、順其自然的性子。
笑過之後,白淨塵大手一揮, 里啪啦的點下了一大堆各式各樣的美味佳肴,以供凝萱品嘗。
擅長制造浪漫氣氛的餐廳,不知道什麼時候為他們的餐桌上擺放了燭台,笑容可掬的服務員一一點燃了上面的蠟燭。
白淨塵情不自禁的被這種溫馨的氛圍所感染,他再一次的揮手招來了候在旁邊的服務員,大大方方的點了一瓶82年的拉菲。
不多時,鋪就著精美餐布的桌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凝萱還沒有等到美食全都上齊,她就迫不及待的大吃特吃起來。
那風雲殘卷的速度堪比颶風過境,直看得對面的白淨塵目瞪口呆。
凝萱始終秉持著吃自己的美食,讓別人沒得吃的原則。她絲毫沒有心思分散到這紅酒配燭光的浪漫情懷上,而是一個勁兒的埋頭苦干。
白淨塵頓時感到有一種對牛彈琴的錯覺。
「萱萱,你慢點吃,小心別噎著了。」白淨塵溫言細語的開口,他一邊說著一邊拿過旁邊的檸檬水遞到凝萱的手邊。
聞言,凝萱總算從美食的巨大誘惑中抬起頭來,咧嘴一笑。
「白淨塵,你怎麼不吃?嗯嗯嗯,味道真不錯,好吃呢!」
凝萱的這一笑,讓白淨塵心中的百花齊放。
他自動自發的將水杯遞至凝萱的唇邊,隨後小心翼翼的將水杯微微往上抽了抽,酸酸甜甜的檸檬水順勢流進了凝萱的小嘴里。
干澀的喉嚨有了溫水的浸濕,凝萱舒服得直嘆氣。
「白淨塵,謝謝你!」凝萱笑得月牙兒彎彎。
不過白淨塵卻對她連名帶姓的稱呼自己有那麼一股子的不爽,他惡劣的抽走凝萱面前的餐盤,斜挑眉毛。
「白淨塵,你干嘛呢?我還要吃呢?我還沒有吃飽。」凝萱下意識的伸手去搶從自己的眼前慢慢移走的餐盤。
然而白淨塵卻眼疾手快的躲閃開來,讓凝萱直挺挺的撲了個空。
「萱萱,還想不想吃?」白淨塵循循善誘的問她。
話音剛落,凝萱的一顆小腦袋點得跟搗蒜似的。
白淨塵滿意的將餐盤放在自己的面前,狹長的眸中泛起點點笑意。
「萱萱,你只要答應我以後不直呼我的名字,你想吃什麼我都滿足你,怎麼樣?」
半晌,凝萱垂涎欲滴的小眼神才從餐盤上挪開,她眼巴巴的瞅著面前一臉壞笑的某人,嘟起紅唇,「我不叫你名字,叫你什麼?」
此話一出,正中白淨塵的下懷。
他立馬想到了之前凝萱怎麼稱呼那人的,于是乎,他體內的惡劣因子不可抑制的涌了出來。
白淨塵裝模作樣的想了想,然後似笑非笑的望向凝萱。
「萱萱,你以後就叫我鍋鍋。」
「鍋鍋?」凝萱吃驚的月兌口而出。
然而白淨塵卻故意忽略掉她臉上那顯而易見的不情願,重重的嗯了一聲。
凝萱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在眼眶里轉了幾圈,再砸吧砸吧小嘴瞧了一眼滿桌子的美食,最終她毫無懸念的妥協在白淨塵無恥的威逼利誘之下。
「萱萱,叫一個來听听。」白淨塵厚顏無恥的要求道,不僅如此,他的手中還端著餐盤在凝萱的眼前晃來晃去。
凝萱的一雙大眼隨著他擺動的弧度移來移去,最終她忍無可忍,蠻橫的爭搶起來,奈何她怎麼可能是白淨塵的對手,她的小手連餐盤的邊緣都不曾踫到過。
因此,她不得不再一次的妥協。
「鍋鍋,鍋鍋,鍋鍋。」一連三聲,叫得白淨塵心情無比的舒坦。
自然,他好心的將餐盤放回到凝萱的面前。
一頓飯吃下來,撐得凝萱的小肚皮都快破了。
她慢慢吞吞的從座位上站起來,哪知圓滾滾的肚子一時間加注在凝萱瘦弱的小身子上的負荷太重,整個身體一個不平衡,凝萱差點栽倒在地上。
幸而時時刻刻注視著她的白淨塵,第一時間趕到她的身旁,大掌牢牢的禁錮在她縴細的腰間。
殺氣騰騰的夜瑾灝闖入餐廳時,銳利的眼眸輕微的一掃,映入眼簾的便是如此刺眼的一幕。
「放開她!」夜瑾灝猩紅著雙眼,渾身上下散發出狠戾,腳下邁著沉重的步子慢慢的逼近他們。
熟悉的暴怒嗓音傳來,凝萱的小身子不可抑制的顫抖了一下,她下意識的往聲源處望去,只見夜瑾灝陰沉著臉,眸中泛著寒光,凍得她的脊背不由得竄起一股涼意。
該來的總歸還是來了,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白淨塵也不是吃素的主,何況他還真有點期待夜瑾灝的反應。
頃刻,白淨塵緊了緊摟住凝萱腰肢的大手,冷冷的迎上他的目光,「憑什麼?」
兩個不同類型但同樣氣勢強大的男人,四目相接,火花亂濺。
明明還在生氣的凝萱再也不敢造次,她害怕拔拔那副從未在她的面前展現過的陌生模樣,仿若來自地獄最深處的修羅。
于是,凝萱再也顧不上她還在與夜瑾灝冷戰這個事情,小身子在白淨塵的手中輕輕的掙扎起來,小嘴兒嘟了嘟,「鍋鍋…你放開我,我要拔拔…拔拔…」
話音剛落,夜瑾灝暴跳如雷,額角處的青筋突突地跳。
他咬牙切齒的聲音響徹在她的耳邊,「瑪麗隔壁!凝萱,為什麼勞資是拔拔,而他是鍋鍋?」
------題外話------
你們居然嫌棄俺家的小靜靜,我哭死。
我不會告訴你們,其實她很楠竹有千絲萬縷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