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萱的目光緩緩的掃過坐在不遠處沙發上悲不可抑的梁伯身上,轉瞬她熱淚盈眶的緊緊盯著白布遮蓋下的夜瑾灝。
「不可能…」凝萱似是不相信般泣不成聲的嗚咽道。
聞言,梁伯慢慢的抬起一雙哀傷的眼楮看向站在門口的凝萱,數度哽咽,最終顫抖著嗓音開口,「萱丫頭,太遲了,少爺已經走了。」
正在這時,緊跟著凝萱而來的Sugar,見到此情此景,下意識的伸手模了模泛酸的瓊鼻,強忍住喉間即將噴薄而出的哀鳴。
「他一直到最後一刻,都還是一直叫著你的名字,」梁伯看著不遠處的凝萱一字一句的說道,他的渾身上下籠罩著一層濃烈的悲傷。
Sugar一步一步的走到凝萱的旁邊,轉過身看著面前早已哭得不能自已的凝萱,「我真不敢相信,灝竟然真的就這樣死了。」Sugar似是再也說不下去了,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輕輕是我捂住面龐。
凝萱深深的呼吸了幾口,她僵硬著腳步慢慢的走到夜瑾灝的床邊,隨後她緩緩的跪了下來。
只有凝萱自己知道她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顫抖著雙手伸向覆蓋著夜瑾灝面容的白布,臨近之際,凝萱的手一頓,霎時僵硬在半空中。
靜靜的沉默了幾秒鐘,凝萱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小手繼續前移,極其緩慢的掀開了夜瑾灝臉上的白布。
頃刻,一張傷痕累累的俊臉出現在凝萱的視線之中,盡管夜瑾灝臉上的傷口都貼上了紗布,尤其是圍繞著腦袋纏繞了一圈的繃帶上沁出的絲絲血跡,看起來格外的醒目,但是他卻緊緊的閉上了雙眸。
「夜瑾灝…夜瑾灝…」凝萱看著他,泣不成聲的呢喃著他的名字。
「你怎麼可以死掉,你死了我怎麼向你道歉?」說著,凝萱淚如雨下,抽抽噎噎的繼續說道︰「雖然你霸道得要命,脾氣又差得要死,但是我不希望你死掉…」許是心中的悲痛已經堆積如山了,凝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聲大哭起來。
突然,一絲微弱的聲音沖破喧嘩竄進了凝萱的耳中。
「萱兒…」
凝萱不甚相信般的看著躺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似是確認剛才自己听見的聲音是不是從夜瑾灝的嘴里說出來的。
奈何她注視了半晌,也沒有听見任何的響動。
這下子,凝萱徹底的絕望了,她再也顧不上其他人的目光,猛地一把撲向病床上的夜瑾灝,雙手死死的抱住他的身體。
「夜瑾灝,你不要死好不好?我什麼都想起來了,我再也不和你鬧了,你要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
凝萱抱住夜瑾灝哭得昏天黑地,就連夜瑾灝放在身側的大手微微動了動,她都沒有察覺出來。
直到夜瑾灝再一次的蠕動雙唇,「萱兒,你說的話,我都听見了。」
話音剛落,凝萱有了一瞬間的怔愣,隨後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眸望著面前的男人,她生怕自己又出現幻听了,一眼不眨的看著夜瑾灝。
還好,凝萱的希望並沒有落空。
只見夜瑾灝顫抖著眼睫毛睜開了雙眼,他嘴角的弧度微微向上翹,望著凝萱的眸色染上些許溫暖。
下一秒,一陣爆笑聲響徹在整間病房。
站在凝萱後面的Sugar笑得只差捶胸頓足了,她一邊笑著一邊模仿著凝萱的模樣哭訴道︰「夜瑾灝,我不要你死,夜瑾灝……」
Sugar似是再也演不下去了,敞開大嗓門狂笑出聲。
凝萱惡狠狠的瞪了Sugar一眼,轉瞬將不滿的目光移向躺在病床上的夜瑾灝,夜瑾灝不甚自然的避開她的視線。
「好痛,肚子好痛。」Sugar不怕死的火上澆油。
站在門口看好戲的冷寒羽,劍眉一挑,嘴角噙著一抹戲謔的笑意,調侃道︰「凝萱,你剛才的表情真的…真的是太…」他還沒有說完,便抑制不住的笑了起來。「好精彩……」
「好精彩哦!」就連一把年紀的梁伯都沒忍住,咧嘴笑了起來。
被眾人連番哄笑的凝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氣,她咬牙切齒的對著夜瑾灝怒道︰「可惡,」
說完,她「騰」的一下子站起來,快速的跳上床,雙手一把掐住夜瑾灝的脖子,「可惡,我一定要把你這個惡劣的家伙殺了。」凝萱手上微微使勁,滿面猙獰的俯視著身下的某人。
夜瑾灝面對著來勢洶洶的凝萱,嘴上叫苦不迭,「你們一定是想要一起謀殺我,我全身肋骨都斷了,你還這樣的壓著我,萱兒,你真狠,不愧為最毒婦人心。」
好不容易,冷寒羽和Sugar合力將理智全失的凝萱拖下了床,然而凝萱卻不甘心開罵道︰「夜瑾灝,你個不要臉的卑鄙無恥下流小人,你居然騙我。」
「很痛耶!」夜瑾灝苦著臉。
總算有所自覺的冷寒羽說道︰「灝,我們不對,好嗎?」
Sugar忙不迭的附和道︰「灝,都是我們不對,別生氣…」
說完,在場的幾人又都不約而同的笑出聲來。
不等夜瑾灝發威,識時務者為俊杰的冷寒羽嘴角含笑的說道︰「我們先走了,灝,你好好在這邊休息。」
說著,冷寒羽輕輕的踫了一下夜瑾灝的胳膊,「後面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片刻,其他幾人魚貫而出,整個病房一下子恢復了安靜。
凝萱默默的坐在床邊,卻賭氣的用後背面向夜瑾灝。
「萱兒,你怎麼不說話呢?」夜瑾灝嬉皮笑臉率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然而凝萱並沒有理睬他,依舊保持著原有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
見狀,夜瑾灝禁不住喟嘆出聲,轉瞬他慢慢的撐起雙臂從病床上爬了起來。
「萱兒,你不是說如果我沒有死的話,她再也不和我鬧了嗎?」
「夜瑾灝,你騙我。」凝萱不滿的嘟噥道。
聞言,夜瑾灝忙不迭的岔開話題,「萱兒,我現在是病人。」他慢慢的掀開被子,與凝萱並排而坐。
話音剛落,低垂著腦袋的凝萱那不爭氣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源源不斷的滾落出來, 里啪啦的滴落在她撐在床沿邊的手背上。
凝萱這一哭,可把夜瑾灝給心疼死了。
「萱兒,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了,好不好,你罵我甚至打我都可以,但是你就是不要傷心難過,好不好?」夜瑾灝方寸大亂,手足無措的安慰著旁邊哭得小肩膀止不住抽動的小女人。
凝萱並沒有因為夜瑾灝的話語停止哭泣,她慢慢的抬起一張淚痕交錯的小臉蛋,隨後迎上夜瑾灝那雙盛滿心疼的眸子。
「夜瑾灝,我剛才做了個夢,夢見你死掉了,我覺得好害怕,就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已經死了,我還以為我跟你決裂,毅然離開之後,你就不會來救我了。」凝萱癟著小嘴,極力抑制住抽泣聲的音量。
夜瑾灝慢慢的往凝萱的身邊靠去,漸漸的縮小肩並肩之間的距離。
「傻瓜,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的萱兒真是一個大傻瓜。」
「你還不是跟傻瓜一樣的跑來救我,」凝萱再也忍不住,伸出小手揉了揉泛紅的眼眶。「被那些壞人又踢又打的,揍得那麼慘,你還騙我,我以為你真的死了。」漸漸的,凝萱抽泣的聲音又大了起來。
心軟得跟棉花糖似的夜瑾灝,情不自禁的伸出大手輕輕撥開遮住凝萱側臉的長發,一臉懊惱的開口,「萱兒,對不起,都是我不對。」
夜瑾灝溫柔的將凝萱的長發別于她的耳後,輕聲哄道︰「萱兒,不要再揉了,再揉眼楮就更紅了。」
然而,凝萱並沒有將他的話听進耳中,繼續一個勁的揉弄著自己的眼楮。
夜瑾灝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擒住凝萱的手腕。
「萱兒,就算你到了地獄,我都會把你追到,所以你不要做無謂的反抗。」
聞言,凝萱總算停止了哭泣。
半晌,她的嘴角緩緩的勾畫出一抹甜蜜的笑意。
「笨蛋。」她含糊不清的呢喃出聲。
夜瑾灝伸手攬過凝萱的腰身,另一只手扣著她的腦袋,不管不顧的吻上她的雙唇,水果般的甜香,果凍般的彈性,不可思議的溫軟觸感,讓他情不自禁的吮吸滑女敕的唇瓣。
他明顯感覺到懷里的人兒先是僵硬著身子後來慢慢的松弛了下來,隨即夜瑾灝微微拉開兩人的距離,「萱兒,我很開心,你願意留在我的身邊。」他嘴角的笑意大盛。
紅暈悄悄爬滿了凝萱的臉頰,慢慢延伸至耳朵。夜瑾灝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一臉認真的說道︰「萱兒,相信我,這一輩子我只會愛你一人。」
凝萱仿若被蠱惑般專注的看著他的眼眸,自己清麗的容顏倒影其中,他眼里的墨色越發濃了,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無數火花流竄于他們之間。
「我愛你!」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說不出的慵懶。每個字從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她的耳中,仿佛一縷和煦的春風緩緩滑過心間,融化她心里的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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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兒們,粗來冒泡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