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煞妃 080這是吃飽了再打?愚弄

作者 ︰ 雪穎碟依

兩人又再次精簡的頗析了幾方勢力後,談話暫且告一段落,就是如雲也不得不佩服豐元年的眼光銳利,分析獨到,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

「王爺果然是知人善用,這王府管家一職還真非元年兄莫屬。」

豐元年收回笑容,此時天色已然大亮,府中眾人更是前後一片忙綠,他自有許多事要處理,便回道,「能為王爺張前馬後,本便是屬下的榮幸,這也是屬下們應盡的義務不是?」

如雲贊同的點頭,「沒錯。」

「今秋本就是個多事之秋,如今已然入冬,冰雪封凍,更是個多亂的時節,如今整個二王府四面楚歌,眾人更是俯視耽耽,我們這些做屬下的也只能拼盡全力保全王爺。」

「元年兄說的極是,姑且不論我們所知道的這幾方勢力,如若他們在同一時刻動亂,那麼就能讓你我等人應接不暇,更何談我們所沒察覺的暗中勢力?屆時只怕,這王府想要保住那也只是徒勞。」

如雲不由皺了皺眉頭,憂心忡忡。

「這到無須擔心,王爺早有所安排,相信就算是他們都站在對立位置,一涌而起,那也不至于將二王府給掀了。」

兩人說話間穿過小徑,到了個花房,這里種植的各地名花,無論是稀有品種還是大眾品種,都一一不落下,其他很多富商貴族,乃至皇宮里的一些盆栽都是從二王府里偷偷運出去的。

如雲望著這一大片顏色各異,爭艷奪目的花,緊皺的眉頭漸漸的舒張開來,其實要說他們幾個大老爺們會喜歡種植這些花確實是個怪哉,但,誰讓他們的王爺痴愛名花呢?

哦,不,更確切的是,王爺的師父喜愛名花。所謂愛屋及烏,跟著那個老頑童久了,王爺也便喜愛上了這些他怎麼都記不住的名花,這個花房其實不大,相比黑狼山上那半片山花那確實就是冰山一角,誰讓這里是王府呢?

「王爺還是喜歡沒事往花房跑?」

豐元年一愣,或許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吧,臉色有些難看,「嗯,這些都是王爺精心培育的。」

如雲往前走了幾步,來到花房面前,剛要感嘆眸子卻倏然變得凌厲,就連臉部剛毅的線條也不自覺的繃緊了些,指著左前方那塊即將枯萎的黃色盆栽,「這是怎麼回事?」

豐元年口氣也有些生硬,「是我的錯,沒看好那個傻子,下人一個沒留神便被他糟蹋了。」

如雲猛地回頭,不明意味的瞪了他一眼,「那個傻子你現在安置在何處?」

「在密道。」

「安全?」

「留了兩個黑狼兄弟看守,相信不會出什麼亂子。」

如雲點頭,卻也帶著謹慎,「這就好,這傻子可是關鍵人物,如果暴露了,那麼王爺的這盤棋便會被徹底打亂,到時,那便真的是天下打亂了。」

豐元年緊抿著唇,這傻子一向都是在他眼下活動的,他當然知道這事的重要性,「放心,他就一個傻子,出不了亂子的。」

「還是不能大意,王爺大婚過後便要啟程去西蜀國,這傻子留著還是有用的,至少在王爺大事未成之日他得留在王府,安安分分的當他的‘二王爺’,這個傻子也扮演王爺十幾年了,如果他毀了,要在找這麼個替身,也不是件容易之事。」

「嗯。若是不放心,回頭我便去看看。」

「小心行事總是好的。」如雲拍了拍豐元年的肩膀,在看了眼整個花房,在寒風中輕輕搖晃著自己那看似柔弱的身軀,看著明明有股清風折枝的錯覺,可卻硬是讓他覺得它們那是在百花爭艷,像他們示好。有時,他也能理解為何王爺會喜歡上種植這些百花了,勾了勾唇角,隨著豐元年轉身朝前院方向走去,「還是讓人將那幾盆快要枯萎的盆栽移到別處去吧,順道從其他地方補上這幾盆,這幾日王爺都在王府,若是被王爺知道了,你的罪責也是難免的。」

豐元年哪不知道如雲話里的意思,只是苦笑了下,要是能找到那幾盆黃花,他早讓人補上了,也不至于到這刻還無動于衷,「這是在說吧,眼看這時辰王爺迎親也該出發了,還是前去前院…」

「嗯。」話說到這份上了,如雲倒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和他打了聲招呼後便與他分道揚鑣,他可是還得去後院將某個小懶豬給拽起來當苦工啊。

「等等。」豐元年知道他要去找如隨,忙叫住如雲,一副欲言又止。

如雲眨了眨眼楮,這表情跟他的性格實在是不怎麼搭調,可在豐元年眼里也顯得較平日里可愛了些,「怎麼了?」

「我們打賭的事,不要讓如隨知道。」

如雲一愣,沒想到他說的會是這個,他還以為他要問的是…「當然。」如隨可是個兄長控,要被他知道他和他哥哥打賭,而且賭注還挺大的,他還不得跟他拼命?

等了一會確定豐元年沒什麼要問的了,果斷的轉身,大步朝前走去。

「你,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如雲背對著豐元年,心情特好的勾起唇角,沒轉身,腳步也沒遲疑,依然是那個步調,就知道他會忍不住問的,果然是兄友弟恭啊。

豐元年瞪著如雲的背影,剛剛那句話他是糾結了一會才問出口的,他以為,他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可貌似,他沒听懂?

「哦,就是昨晚如隨太吵了,如影為了讓他閉嘴,拉著他在後院里大戰了三百回合,最後如隨險勝如影一招,我又看不過去,如隨的武功進步得太快,所以也和他切磋了幾招,所以,昨晚上,我們三人都沒眯過眼。」

聲音全數落到豐元年耳畔時,早就不見如雲的身影了,只留下豐元年一人站在常青樹下慢慢的笑了起來,如今,他的弟弟是他的驕傲。

「管家,王爺讓你速去前院。」

一個家丁遠遠看到站在樹下像是傻笑樣的豐元年,焦急的快走幾步,立在他身後兩步遠,急切的叫道。

豐元年不動聲色的將笑容收起,朝他擺了擺手,「知道了。」說完也不顧這個家丁,轉身便大步朝前院奔去,王爺這時候找他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那家丁愣在原地,捎了捎頭,剛剛他確定是看到了管家的笑容的?怎麼才一晃神的功夫就消失了?

*

王府廚房,煙霧濃濃,香味更是飄得王府整個後院都能聞到,讓人垂涎欲滴,鳳玨已經月兌下嫁衣,很不厚道的穿了語芯的衣裙,循著這香味一路來到了廚房門口。

看著這忙忙碌碌的一大群人,鳳玨有些閃神,廚房外圍是個小院子,院子左側坐著三個大媽級的人物,正利索的清晰著大盆里的青菜,或是雞鴨等等。

一股血腥味和騷味襲來,鳳玨皺了皺眉,抽了抽鼻翼,這味道她著實是厭惡,她的鼻子本就對那些異樣要敏感得多,這廚房更是個各種異味集合之地,如果不是床上的語芯等不了,打死她也不會來廚房這種地方。

揉了揉受罪的鼻子,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在一副若無其事的打開步子,就往廚房大門口走去。

小院子里那三個大媽正臉帶笑意的談天論地,還不時的應付著,還不忘加入自己的觀點。

「咋們王爺傻是傻了些,但是這也是王妃的福氣不是?我們老家有句話說得好,傻人有傻福,這王爺這些年來雖然這智商是低了些,天天跟個孩子似的,但,就因為這樣,這二王府還不是欣欣向榮?外人就是世俗,只道王府是個愚弄大笑之地,如若不是管家下令不許多嘴,也無須管那些流言,我早就想要為王爺討個公道了,要說有福之人,哪個有王爺這般有福?不知所謂。」

「就是啊,兄弟你是大概想不到,我家幾個表兄親戚有多羨慕我是在這二王府做長工?這月錢不說比其他府邸高出許多,就是這逢年過節的,管家也會發些用品給我們這些下人,這誰能不喜?」

「這你們還真別說,我上頭的哥哥在家里做些大米的生意,有時還不如我在這做的月錢呢?他不知道有多羨慕。只是可惜了,這二王府是每五年才招一批長工的,而且凡事進來二王府的就沒人想過要不干的,等年齡到了,也就只有被送出去的命了。」話里盡是不舍和不甘。其他兩人點頭如搗蒜,一陣符合。

坐在中間的那個大媽,哦,不,這時的鳳玨已經走到廚房大門一側了,余光正好可以看到小院子里這三個大媽的位置,在听他們說話的時候她就感覺有些異樣,一般只有男人的聲音才能這麼低沉,帶著成熟味道,等真看到他們的臉,嘴角猛地抽了抽。

我說,你們三啊,既然是男的,干嘛穿著大媽的衣服?梳著大媽的發鬢啊?

有病吧?

不過,她也听說了,這二王府上上下下不要說是婦女了,就是連個婢女都沒有,清一色男?真不知這二王府是個什麼奇葩的地方,現在才看了這麼一角,她的腸子都有些打結。

她以後不會就是在這些男人堆里過活吧?

中間的男人說完,坐在他左右兩邊的男人同時將大盆里撿好的雞鴨遞到中間那個男人手中,回道。

「是啊,我家婆娘天天都在我耳邊吹著枕頭風,問著這二王府什麼時候在招人,她家堂哥的叔叔的兒子正巧在找一份長工做,說得我煩透了。」

「你這還好,我家門檻以前那是老高老高的,自從我來二王府的第二年開始,我家那門檻就是一天就能矮那麼點,有次回家我就問我那婆娘,這門檻她幫到哪去了?她說這是那你那些遠方親戚糟蹋了。我這感嘆的啊,果然是窮不過人棄,富有遠親投啊。」

「哎呀,兄弟這話真是說到我們心坎去了,都是一樣的命啊。」

「哈哈,你們也別在這嘀咕了,趕緊的把手中的活都做齊了,在回廚房看看還有什麼要幫忙的,得讓王妃嫁過來舒服些,更不能誤了時辰。」

「對對對,我今日早間便和家里的說了,今天都不回家了,今天王府熱鬧,我們也可以開開眼界。」

「正好,我們幾個都有這心思…」

三個大男人在那瞎般胡扯,鳳玨听得滿臉黑線,不過有一點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的,她還真沒想到這在外人眼里令人不堪的王府,原來還有這麼多的黑幕啊?

果然,就像芯兒等人說的,這二王府也是個有趣的地方。

沒在理會這三人,鳳玨直接大搖大擺的走進廚房,看到眼前這情景還是嚇了一跳,乖乖,這王府做飯都是這樣的?這蘿卜,青菜,雞蛋,魚肉等等都是在空中飛來飛去的?

還有這盆子,碟子?

誰能告訴她,他們這是在比武還是在炒菜啊?

「低頭。」

正看得驚奇的鳳玨被這突然的一聲低吼給刺激到了大腦某根神經,下意識的將頭低了下去。咚,一個小碟盤子順利的落到了一個大人巴掌大的鏟子中。

鳳玨眼角猛抽了兩下,這才抬起頭瞪著眼前這個大胖子,對方笑眯眯的將裝著盤子的鏟子從她頭頂上空移開,而後疑惑中帶點敵意的眼神在她身上從頭看到尾。

「姑娘,你是誰?怎麼進王府的?」

他的話音剛落下,嗖的一聲,頓時鳳玨便感到有十幾雙銳利帶著審視的目光往她身上一落,空中飛來飛去的盤子,魚肉雞蛋等菜料暫時休戰,各個其貌不揚的身板手中或多或少的抓著些東西,也不顧灶台上的火勢,全都漸漸的往她的方向靠攏過來,還好的,他們都沒開口,只是在一旁靜觀其變。

鳳玨臉皮動了動,這是什麼陣型?

搞得她像是個外星人似的?

為首的胖子將手中的鏟子遞給身旁的人,估計是個打下手的,等了一會沒見對方沒回答他的問題,雙手抱胸,頗有股耐人尋味的氣勢,這讓鳳玨再次挑了挑眉,她還真不知道這二王府真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呢,就連這廚子也是有那麼一手的。

「姑娘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如果姑娘是無意間闖進王府的,那還請姑娘速速離去。」

鳳玨抿唇,她覺得這胖子挺搞笑的,一個廚子說話還能這般有‘涵養’,還真是不容易啊。

那胖子顯然也知道自己這是問了蠢問題,當下也調整了心態,一旁的小助手也機靈,竄了幾下便沒了影子,不過也只是眨眼功夫就回來了,甚至手中還拿著把看著挺結實的椅子,剛將椅子放下,那胖子眼皮都沒抬,精準無誤的一坐到了椅子上,整個將椅子面佔得嚴嚴實實,一點都不浪費。

她不急,如今那胖子似乎更加不急了,這麼一座,就自然要比站著的鳳玨低了一截,要對眼說話也只能仰視著,可那胖子明明長得很著急,可卻是很淡定的坐著,似乎打定主意要是鳳玨不先開口,他便不會在出聲,但顯然這也是跟她杠上了。

廚房本就是個極熱的地方,鳳玨本是個夏天怕熱,冬天怕冷的性子,這會在這廚房站了只那麼一會,就感覺後背有冒汗的趨勢,更何況這廚房里的味道她實在是不敢恭維,正要開口的同時,卻看到胖子升起了右巴掌,一杯正冒著熱氣的清茶便到了他手中,也許是常年跟廚房打交道,這手中皮超肉厚的,也不怕被茶水燙著。

將茶杯放到左手上,右手玩著茶蓋有一下沒一下的沿著茶杯弄著清茶葉,還不時的抵到嘴邊吹了吹,在輕輕墜了口,搖了搖頭,一副享受的樣子。而在這過程中,他連個眼皮都沒抬,更不用說看向鳳玨了。

明明是兩人對峙的形式,可卻是一副優哉游哉事不關己的模樣,這不禁讓鳳玨另眼相待的同時,心中也有股怒氣正慢騰騰的往心尖冒。

想她五歲出道,還從沒人敢這般輕視她的。

目光很自然的便將整個廚房掃了一遍,廚房其實沒什麼好看的,無非就是比她家的大些,多了幾個灶台罷了,讓她心驚的是,這幾個廚子站的位置,看似站得漫不經心,好像很隨意,可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們這都是以那個胖子為首,一前一後的乘曲線展開,以他們的位置來看,便可將這廚房的四周動態都盡收眼底。

更還有他們的默契,不說他們這速度是如何練來的,就是這搬個凳子,泡上一杯茶,這都讓她不得不重新在審視眼前這個胖子。

頭發是油性的,掉得幾乎都能數清是多少跟,很隨意的用這一根黑色簪子固定在後腦勺位置,額頭飽滿,眼楮小得可憐,瓖嵌在這張肥嘟嘟的臉龐上頗有種萬綠從中一點紅的錯覺,只是這點紅是個沒kaibao的紅,因為他即使是睜著的想要找到他那雙眼楮也是件及其困難的事情。

眼楮小,耳朵也小,只是這一身彪悍的肥肉,就讓人望而止步,就是這坐著一個呼吸間那肚臍都是一抖一抖的…

他長得真的不是一般的著急啊,可就是這麼一個人身上那股隱藏的氣息,那股無形的號召力卻讓她不由上了心。

有句話說的好,上帝關了你一扇門,總是會給你留一扇窗的,這世界,誰都不能小看,越是其貌不揚,那股爆發力,傷害力也確實越強悍的。

「咳咳。」

心思百轉千回同時,鳳玨還是決定先低頭,師父常常教導她,在不知對手底細的情況下,能有多弱,你就可以裝多弱,這不是無能懦弱,這叫策略。

一陣掩唇假咳,立馬的眾人視線再次落到齊聚到她身上,鳳玨磨了磨後牙,表示,都別這麼看著她啊,她可是個黃花大姑娘,這麼一道道**果火辣辣灼熱的視線,她好歹也是有壓力的啊。

「那個,我想先說的,你們鍋里的雞蛋要糊了。」

「啊,我的雞蛋。」

鳳玨無語的看著胖子身邊給他搬來凳子的那個小助手,愣了一下便火急火燎的往自己後方的灶台跑去,嘴里還罵罵咧咧。

「這已經是第三份了,嗚嗚,師父,徒兒錯了。」

眾人似乎也被他的罵聲驚醒了似的,愣了下後,鳳玨只感到一陣雞飛狗跳,轉眼間,剛剛還站在胖子身側大有一副眾人聯合要將她丟出廚房外的表情,瞬間消失得干干淨淨,不一會便再次傳來鏟子在鍋里攪拌的聲音。

咚咚咚,次次次的相互和著的樂章。

空中再次出現了飛碟,蘿卜,雞蛋等甚至是不明物體。

「大師兄,五個碟子,收好了。二師兄,你的雞蛋,十個。接好。」

「我的蘿卜。」

「來了,左手五米,大塊的。」

「魚。」

「這塊肉不行,重切,要細絲。」

「唔,這不夠細了嗎?都成蘿卜絲了。」空中飛回一盤肉絲,接盆子的人雖然是抱怨,可雙眼也是放光的,這似乎又是另一個挑戰。

「還不夠,這肉絲要像發絲那般細,炒的時候只能用三分火力,否則不能入味。」

「知道了,看我的,五哥。」

被叫五哥的人翻炒著手中的雞肉,視線不偏不倚,沒有絲毫的松動,仿佛手中的那大鍋就是他親爹似的。

「小師弟,接菜。」

「來了。」

「五彩鳳凰。」

「清炒蘆筍。」

「……」

「鯉魚躍龍門。」

只有鳳玨站在大門一側特佩服這些人心理素質,這才多大的一會啊,還能轉換人格不成?特無語的看著他們看似凌亂卻配合默契十足的眾干人等。

不愧是大廚,也只是一會的功夫,那菜就一道接著一道的出爐了,頓時整個香味蓋過了廚房里的那股油膩異樣。這也讓鳳玨感到舒服了些。

只是她以為這胖子一定會跟她對峙到底的時候,他去難得的開口說話了,可卻跟她沒有半毛錢關系,這讓她再次有些無語。

「火候不到位,重做。」只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卻讓那頭剛要上鍋的人齊齊頓住,目光更是齊刷刷的看向坐著的胖子。

「師父,這鯉魚躍龍門,已經用慢火蒸了六個時辰了,香味也欲出來了,怎麼?」

胖子的話一出,其他人已經手腳利落的再次將這盤菜放到了蒸籠里,蓋起了蒸籠,只是那個小助手似乎有些疑惑,不解的問出了問題所在。

那胖子舒爽的喝了口手中的清茶,這才正經的抬眼看向鳳玨,「姑娘,現在可以告訴莽夫,你是怎麼進來這王府的?又是如何來到這廚房的?」

鳳玨很想翻白眼,她手下的人不說各個是奇葩,但是,要說怪人那也是一數就一大把的,沒想這廚房里各個都是奇葩,就數這胖子為甚。

「不知道。」漫不經心的三個字,眼楮去是看向那個蒸籠的,其實她話里的意思是,剛剛沒見到那盤叫做鯉魚躍龍門的菜,不知道它是啥樣的,能取個這麼有霸氣的名字,不知道好不好吃。

她娘的廚藝就不說了,聞著這一屋子的香味,那都不是一個差別的,而且她從昨天到現在都還沒吃過東西呢,現在正是肚子餓的時候,天大地大,哪有自己的五髒廟大啊?當然還是吃飽了才有力氣對付眼前這些人嘛。

還有她真的不吝嗇夸這些人做的菜很香,估計吃起來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眼見他們再次將那盤菜放到了蒸籠里,心中難免的就會有些好奇的嘛。

「在將火勢減到一分,在蒸籠里蒸滿一個半時辰在出爐不遲。」

胖子這話是回答那個小助手的,當然他也不是瞎子,當然知道眼前這女子那神色恍惚是為了什麼。

「噢。明白了。」那小助手雙眼發亮的再次看了眼那蒸籠,轉身再次朝一旁的活魚走去。

鳳玨有些遺憾的收回目光,這才對方胖子的視線,「從大門進來的。」

胖子詫異的看向鳳玨,握著茶杯的手也頓了頓,這才認真的看著眼前這姑娘,喃喃自語,「大門進來的?」

鳳玨輕佻眉梢,「有什麼問題?」說實在的,這些人比她手下的那些人還能挑起她的情緒,這讓她有種新鮮的感覺,這都多少年了,她的情緒還能變換得這般緊湊?

胖子扯了扯肥胖的臉蛋,面上的肉也是一抖一抖的,再次用茶蓋拂了拂杯中的茶葉,似有若無的搖了搖頭,「沒有。」再次將茶杯遞到厚厚的唇邊,抿了一口,接著說道,「姑娘不知,這二王府上至王爺下至挑髒水的,都是男人?」

鳳玨覺得有些好笑,為什麼呢?眼前這情景她總有股熟悉的感覺,總覺得她和這胖子的角色似乎對調了,心動腦神經也就撫順了些,盯著胖子喝茶的動作這才猛的想起來,她說這幕怎麼就這麼熟悉呢?

感情是,這都是她時常做的事情啊,每次在眾手下面前,她好像就是這副模樣?尤其是在怡紅樓里,她最喜歡的便是享受著清茶談著事情,那確實是一種享受,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能得到滿足。

只是看著為何看著這胖子做著這些動作,她有股想要上前屑了他的沖動呢?鳳玨眯了眯雙眼,右手食指中指和拇指間來回的玩弄摩擦著,眼神慢悠悠的飄到胖子身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所以?」

胖子將手中的茶杯握著右掌心,放在自己大腿處,睜開雙眼將鳳玨眼中的銳利盡收眼底,「所以,姑娘,你該走了。」

「噢?是嗎。」鳳玨不喜歡他的那雙小眼楮,明明只是正常情況下的睜大,卻給人一種暴戾的感覺,讓人看著一陣不舒服,但,這不包括她鳳玨在內,「本姑娘今日還真就不想離開這二王府了呢。」

今天可是她大婚啊,她正等著看好戲呢,哪能現在就跑路的?

或許胖子是覺得眼前這小姑娘的話可笑了些,這次嘴角的肥肉拉動的明顯大了些,就連那笑聲停在鳳玨耳里也覺得異常刺耳,「姑娘膽子倒是不小,無妨,今日是王爺大婚,我等也不能壞了王爺的好事,便不親自動手,只要姑娘安靜離開,相信王爺大量也不會與你追究。」

「行了,本來就是污染環境的源頭,還這麼多廢話。」剛還想應付著他,這刻聞著越來越濃厚的香味,肚子更是開始跟她唱空城計,而且還是一陣高過一陣,在好的臉色也綠了,而且這胖子的聲音絕對是空氣的噪音,有著污染環境的本事,听得她不爽,「你打哪來回哪去,本姑娘用不著你伺候了。」

說完轉身往左側走去,左側前方大概也就二十步左右的距離便是放著出爐的菜的地方,炒的,蒸的,煮的,炖的,應有盡有。

其實這傻王爺還蠻懂得享受的嘛,除去這胖子話多了點,自大了些,想來這廚藝也是頂尖的,要不,收的這些徒弟哪能做出這麼香味的食物來?

這點她還是要夸的。

鳳玨哪里知道,這些人都是黑狼里的人啊!這可是東宮皓月特意將他們從黑狼山掉回來的,他們的廚藝可是世間無敵的,就連皇宮里的廚子到了他們面前那也是只有蹲在桌角洗菜的份。

胖子肥肉一收,在鳳玨腳踏出的瞬間,他手中的茶杯也擲出,帶起一股凌厲的風勁,人也起身,一個下擺尾到了跟前。

風勁由右耳襲來,鳳玨身子朝後一縮,輕松的躲過飛來的茶杯,彭的一聲砸在她左手邊的那堵牆壁上,茶葉,茶水,碎片受力朝四面飛濺開去。

躲過茶杯,抬起左腳往牆壁上一蹬,身子借力在空中旋轉半周,一手撐在對面不遠處的長版木桌上,再次一躍,順利的落到了一堆小白菜上,風輕雲淡的看著挺身而起的胖子。

「你該減減肥了,這麼重的肥肉,我真擔心你就這麼一腳下去,便再也醒不來,那就糟糕了。你們說是不是?」

調侃的落下還不忘問問這時已經熄好火,站在統一戰線的胖子的徒弟們,說完還不忘淘氣的眨眨眼。

「閉嘴,師父也是你這小丫頭能辱罵的?不知天高地厚。」

鳳玨很無辜的撇了撇罪,這時的鳳玨是站在白菜上的,站在自然要比胖子高處一半多,說話也要用俯視。

「呃?他又不是我的師父,為什麼我不能罵?而且你個小鬼頭真是不懂事,我那是罵嗎?我那是夸獎,想你師父能吃到這麼富態的程度,可想而知他的日子過得是有多麼的愜意,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胖子,本姑娘有沒有說錯?」

這時的胖子已經站在那個破碎茶杯面前,臉色陰沉,就連臉上的肥肉看著都有些嚇人。

「你,你…」那小助手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平時的伶牙俐齒像是被貓給叼走了舌頭,憋了好一會沒憋出一句話來,臉色更是像煮熟了的鴨子似的,從頭紅到腳。

「姑娘真是好口才。」胖子這句話說得可謂是咬牙切齒,但听在某女人耳里,卻猶如天籟。簡直是舒服到了家了。

「過獎。」鳳玨覺得自己站著和胖子說話有些不厚道,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討厭低頭,所以,單腳曲起,下蹲,手肘撐在大腿處,差不多就能胖子直視了,「胖子,其實我就是來找些吃的,沒有要難為你們的意思,你看,你這腎上腺一飆升,不僅那個茶杯成了你的皆下品,這些無辜的小白菜也被我踩得特委屈,你說,你這是何必呢?」

在胖子一抽一抽的肥肉里,還不忘指了指自己腳下被踩壞的小白菜,那故作委屈無辜的模樣,真的讓人恨不得上前狠狠的揍她一拳。

至少胖子和圍在那張長桌周圍的幾個人是這麼想的。那胖子不知道她說得那什麼腎上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他只知道,胸口正蹬蹬蹬的往上冒著一股憤怒的血液,整個身子如同處在篝火里似的,只瞬間便灼熱全身…

「更何況,我就實話告訴你吧,就是真要打,不要說你一個大胖子了,就是你加上你這幾個徒弟一起上,估計那也不是我的對手…」

很好,這句話不僅徹底的激怒了這大胖子,就連他的徒弟也一同給炸毛了。

十幾個人二話不說,啥也不管了,齊刷刷的張拳便上,拳腳廚房里能拿的利器全給用上了。

「啊,都說胖子的腎上腺飆升起來是毫無天理的,這話果然不假,喂,說你呢,趕緊將刀放下,小孩子家家的沒听說過刀劍無眼嗎?」

鳳玨躲過胖子的一腳,抓著他的肩膀一躍,從桌上翻身而下,剛站穩那長桌上的小白菜一陣飛舞,頓時成了一堆小白菜碎片,一陣刀光劍影後,鳳玨興奮得凌亂了。

一腳朝胖子那朵大菊花上重重踹了過去,在那胖子飛身撲向他那群攻上來的徒弟後,後腰彎起迎面砍來的鋒利大刀擦著她的鼻子,往她頭頂飛過…

有驚無險,後腰收緊,直接挺身而起,下蹲一個側掃,順利讓那個拿著大刀的小助手以一個狗吃屎的姿勢飛了出去。

彭。

大刀被直接摔出了兩米外,整個人趴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痛苦申吟著…

鳳玨哎呦一聲,帶著驚奇的怪叫一聲,盡是好言相勸,「都讓你小孩子不能玩刀了,真是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幸災樂禍的話剛說完脊背一股凌風傳來,鳳玨微微一笑,凌風帶起的發絲從後肩往臉龐掠過,慢慢的將雙眼閉上,發絲吹得臉龐麻麻癢癢的,透著股騷動。

就在身後的長鏟子到了耳際的同時,鳳玨也動了,頭微微往左側偏了偏,鏟子直接擦著她的右耳往前越去,等看到握著鏟子的那只帶繭的拳頭時,左手快速的鉗住對方手腕,借力一拉,右手手肘精準無誤的捅到對方的月復部,左手放開他的手腕,快速轉身,他在痛苦錯愕中,微微一笑。一腳利索的將人直接給踹了出去。

彭。

又是一個遭殃者,鳳玨搖了搖頭,看著那飛出的身影嘖嘖兩聲,很不厚道的拍了拍雙手,像是在拍著手上的髒東西似的,一臉的不爽。

「都說你們打不過我的,還不信,看吧,這就是前車之鑒。」

那胖子剛被她踹了一腳,現在雖被兩個徒弟攙扶著,可也是費了好大的一股勁才穩住自己的身形的,只有他知道剛剛這小女圭女圭踢他的那叫用了多少層的力道。

此刻看著她那得瑟的樣子,心肝脾胃肺更是一陣抽抽的疼,這還不算他那兩個被打趴在地的兩個徒弟。

在黑狼山,就是王爺也會對他和顏悅色的,曾何時,他還能遭到如今這‘待遇’了?今兒個真是徹底的反了。

抖了抖身上的肥肉,將攙扶著自己的兩個徒弟攆開,往前走了兩小步,用著胖胖的手指憤怒的指著這女人,「你這是欺人太甚。」

鳳玨歪了歪嘴角,斜眼過去,眯著眼盯著那個指著自己的胖手指,氣息頓時冷了下來,「我警告你,若還想要你的手指,就乖乖的將它好好的收藏起來,否則,我不介意將它剁下來拿去喂狗。」

本來她還想著,既然是王府里的人,就算是得罪了她小打小鬧那也是無傷大雅的,可,他偏偏要犯她的大忌,這下就是天皇老子她也照砍不誤。

「你…」胖子倒抽一口涼氣,一句話被噎在咽喉愣是吐不出來,只是抖著手指雙眼都能噴出火來了。

鳳玨的氣息變了,他們都是習武之人自然也感覺得出來,不覺也變了臉色,那小助手本從地上爬了起來,那大刀也是再次握著手中,只等再次一舉攻上,只他還沒開始行動呢,就被她身上那股冷冽氣息給煞到了,在黑狼山,最不缺的便是這股冷冽預告著死亡般的氣息的。

小腿下意識的一軟,額頭已經青了一塊,舉著大刀的手還來不及放下,整個身子便很沒出息的往後退了一小步。

相對于這小助手的反應,其他人算是好的了,依然不卑不亢的站在鳳玨的對立面。

「你們幾個沒用的東西,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她拿下。」胖子沉澱夠了,也氣飽了,氣也順了,轉身便是怒吼,吼得整個廚房震了一震,愣是將那幾個的神魂給吼了回來,頓時更是像上了戰場的士兵,有著一鼓作氣的氣勢,提著工具跨步一走便要朝敵方沖去。

鳳玨睨著他們的動作,笑得及其諷刺,身上的氣息也收斂了些,有些憐憫的看著這些人,就在他們要展開殺機時,鳳玨大手一揮,氣若神行,一副大俠風範,說道,「慢著。」

眾人,「…。?」定格式的齊刷刷的看著鳳玨,滿眼的疑惑?

胖子眉頭皺了皺,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鳳玨微微一笑,笑得特好心,還有些無辜,「我餓了。」

眾人,「…所以?」

鳳玨視線落到某處,吞了吞口水,抬步就往某處走去,「所以,」抓過一片魚片往嘴里一丟,嚼了幾下,嗯,不錯,「等我吃飽了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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