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元怔愣,不解的看向主子,果奔?什麼東西?
花沐雲也放下手中的清粥,抬頭疑惑的看向鳳玨,後者淡定的喝著清粥,掃了眼被點穴的黑衣人,問道,「人有三急是哪三急?」
滿元答道,「內急,性急,心急。」
「那你可知道人最不可缺失的是什麼?」
滿元看向花沐雲,是什麼?後者搖了搖頭,兩人一同看向鳳玨。
喝完碗里的清粥,身子也暖和了些,「滿元,去弄點藥材來,將嚴將軍給弄醒了。」
滿元點頭,端著兩碗空的碗起身出門去了。
黑衣人僵硬的坐在一旁堪比一座雕像,「給他解開穴道。」
花沐雲疑慮,「主子?不能解開。」
「他已經僵硬了一晚上了,血液不流通,關節麻痹會有危險。」
鳳玨來到床沿給嚴將軍把脈,沒什麼大礙,就是身子骨虛弱了些。
花沐雲稍稍頭,主子說的這些她們都听不懂,也只能照做。
鳳玨解釋,「他現在還不能死,將他的臭襪子月兌下來給他塞進嘴里,以免他給咬舌自盡了。」
花沐雲點頭,將黑衣人塞了個滿嘴後這才解開他的穴道。
「瞪什麼瞪,老實點坐著。」一巴掌拍到男人的後腦勺上,怒目而視。
鳳玨走回來坐在黑衣人對面的位置,將手撐在桌面上,笑得及其詭異。
「哎,我說,你就算什麼都不說,我也能查到我想要知道的東西,這對我只是多花些時間的事情,沒什麼損失,但,對你可就不同了,說實在的,我這人天生不喜歡用刑,這你要是真不說,就算是我把你折磨死了你也不會說的是吧?」
鳳玨愁眉苦臉的說著,語氣里有著自憐自哀,要不是她臉上的詭異笑容太過刺眼了些,花沐雲都以為主子這是在同情對方了。
黑衣人面無表情也不吭聲,心脈受損又一宿未合眼,雙眼早已無神,整個眼眶都是青色的。
鳳玨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我昨晚想了一夜了,哎呀,終于讓我想到了個好玩的游戲了,當然啦,這游戲那是必須得有你的配合才能順利完成的,那,你沒吭聲我就當你這是默認了啊。記得待會要是發生個什麼,你可別怪罪到我頭上哦,我沒體罰你的。」
看著黑衣人眼里的憤怒,花沐雲心中好笑,在回頭看了眼主子,眼底的狡黠顯而易見。
「主子,屬下該準備些什麼?」
「用不著,這事交給滿元去辦就好。」當然啦,不是因為怕花沐雲害羞,而是她還有其他事情要辦。
「唔…」
床上的低聲痛吟聲拉回了兩人的注意力,鳳玨起身走到床邊,伸手貼在嚴將軍的額頭,燒已經退下去了,人也清醒了,那就無礙了。
「去看看滿元的藥怎麼還沒送上來。」
花沐雲點頭出去了,鳳玨扶起雙眼睜開的嚴將軍,因為受傷,他的臉色還是慘白的,唇線也干裂。
「小、小小姐,喝,我暈睡了多久?」
「一夜而已,放心,沒多久。」
嚴將軍皺起眉頭,想要起身下床,可身子骨卻軟得不像話,差點直接給栽倒在床上。鳳玨慌忙扶過他讓他靠在床柱上,「你的身子還未恢復好,不能下床。」
嚴將軍搖頭,舌忝了舌忝干燥的雙唇,整個咽喉正冒著干火,艱涉得可怕,聲音沙啞粗重的恐怖。
「不,不行,屬、屬下得立刻回去,喝。」
嘴里已經沒有唾液可供他吞咽,胸腔更是燒得火急火燎的難受。
鳳玨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在回到桌上倒了杯清茶給他,「先喝口茶潤潤喉在說話。」
嚴將軍臉色雖然不好,但這神情還是挺到位的,嚴肅中有股執著,「小、小姐,屬下、受不起。」
得,鳳玨直接將茶杯在到他唇邊,「說了不是你小小姐了,趕緊點喝,我找你有事。」
嚴將軍伸手就要推辭,听到她後半句忙接過茶杯往嘴里灌,清涼的液體滾過干燥的燎原,聲音總算不那麼沙啞了。
「小小姐有何事請說。」
鳳玨看他喝完了清茶皺著眉頭,問道,「你們這重城的次序怎麼樣?」
「還算可行。」
「那如果有人游街示眾,會不會照成街頭大戰?」
街頭大戰?搖了搖頭,「這倒不會,有屬下等人來維持次序,他們不敢造次。」
鳳玨雙眼一亮,心中開始打著小九九了,「這就好。」
嚴將軍奇怪的看向她,「好?」
「啊?哦,沒事。」鳳玨回過神來後輕笑著說道,「呃,你好好養傷,中午還得要你幫個忙呢。」
嚴將軍點頭,小小姐是他的救命恩人,如今他就是來生為老爺做牛做馬也報答不完他的恩情了,現在又欠下小小姐的恩情,嚴將軍苦惱的嘆息一聲,臉上盡是頹廢。
滿元端著手中的碗進來,身後跟著花沐雲,「主子,昨日的書生在樓下似乎遇到了些小麻煩。」
「嗯?」鳳玨不解的看向他,「他怎麼了?」
「似乎是沒有銀子來結賬了。」滿元憋著笑,將手中的湯藥遞給嚴將軍,看著他喝完。
「咦,那你不給他點銀子,找我有什麼用?我身上又沒銀子。」這話說得那叫一個無辜的啊。
滿元嘆息一聲,「主子,那書生不需要銀子的‘施舍’。」這施舍兩個字咬得不是一般的重,鳳玨理解他話里的含義後,好笑的挑了挑眉。
感情他又是那一套,曲中直論?
「行了,暫時別管他了,沒銀子結賬他也走不了,滿元,你去一趟東方府。」
滿元接過嚴將軍的空碗,「東方府?」
鳳玨意味不明的掃了眼黑衣人,感嘆著,「這不,東方府少爺不是身體有隱疾不太方便嗎?你去給他搭把手,讓他來街上熱鬧熱鬧。」
滿元點頭下去了,花沐雲很是奇怪,可主子也未在說其他的了,她也就沒在問及。
「花姐姐,你去睡會吧,這兩人我看著就行。」
花沐雲搖頭,「屬下不困。」
鳳玨隨意的聳了聳肩,知道有些事听听也就算了,她們也有她們自己的原則。
「那隨你,我下樓去看看那書生是什麼情況。」
「主子?那書生是…」何許人也?值得主子這般上心?
鳳玨朝她眨了眨眼楮,「他挺好玩的。」說完走了,留下花沐雲看著關緊的房門苦笑連連。
主子啊,我們來這可不是為了玩的,這賀義,艷情兩人都還沒有聯系上,還不知是凶是吉,你倒好,還有心思在那玩。
她想過自己裝扮成惜月公子的模樣去找楚雲蕭,可,一是主子不讓,而主子一旦決定的事情,她們從來不敢違背;更何況楚盟主也扔未有消息遞來,就算她裝扮成惜月公子那也是無濟于事的啊。
嚴將軍喝完藥有些暈暈沉沉的,整個身子如同浸泡在火爐里,尤其是胸口的位置,更是被火銬似的,熱汗淋淋。
「你該相信小小姐,她會有分寸。」
花沐雲一愣,轉身看向暈睡過去的嚴將軍,若有所思,她當然相信主子,她只是…只是…
可是她只是什麼呢?花沐雲苦笑,最終也只能嘆息一聲,坐在黑衣人旁邊,靜靜沉思。
*
重城奴刑街後巷是一片廢墟,有兩條小道,小道旁邊是一個大湖,因為是後巷,這里進去後便是個無人居住的地區,這里人煙稀少,幾乎沒有人會來這塊後巷。
正片廢墟長滿了雜草,有人腰那麼高,大湖旁有幾棵大樹,語嫣跟著張文昌來到這個後巷後,那張文昌就突然失去了蹤影,在廢墟里找了好一會也沒找到人影,讓她氣得牙癢癢。
正當她想著放棄往回走時卻听到了幾聲低聲的交談聲,由遠而近的傳來,語嫣飛身躲到樹干上,用枝葉掩住自己的身形。
「蕭起山,你個沒腦子的,瞧你都干了些什麼?這事要鬧到丞相耳里,我們兩個都要人頭不保。」
「這話你都說了十幾遍了,你累不累啊,啊?我不就將那東西賣給了張賤嗎?那可是高價出賣的?這銀子可能讓你上怡紅樓逍遙十幾回,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心動?」
拍
「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有錢沒命花,你留著這錢跟你下地獄啊?啊?我說你做事情能不能跟我商量下,這東西那是賣不得的,你不說這事被丞相知道了會如何,這要被惜月公子知道了,你也吃不了兜著走。」
玨兒?語嫣皺著眉隱隱看著兩個身影往廢墟深處走去,心中閃過疑惑。
「哎,我說張文昌,我發現你怎麼就這麼沒膽呢?啊?沒事你就愛跟著我處處對著干,在丞相面前裝孫子,一遇到事了,你就在我面前就成真孫子了。丞相派的是你我兩人前來重城,這件事只要你不說我不說丞相會知道?他又沒順風耳,就你瞎操那個心。
還有你說惜月公子?他能來到這重城?就算他真的來了這重城,等他知道有這麼一回事,我們都已經打到回府了,他還能查到我們頭上?」
「我說你還有理了啊?我們來重城是有要事要辦的,而你呢,都做了些什麼?」
那頭的蕭起山不干了,「你說我?那你呢?你到什麼地方去了?你去了青樓?」
「我那是找人,誰能像你…」
「我那也是去找人去了,要不我還能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樹上的語嫣發白眼,這兩人在一起就是天雷地溝,總能吵得起來,而且總是扯些邊邊角角,不說重點,真正要急煞人也。
「行了行了,我們兩也別在吵了,還是趕緊想辦法怎麼弄到那份證據要緊。」
「你以為我不想啊,在拍賣會的時候還有我機靈溜得快,看著情勢不對勁就往門口溜了,不然你現在還見不著我了呢。」
「行了,都說了知道你辛苦了,說說那女人到底在哪吧,抓了人我們得趕緊回去,這地方太過奇怪,呆著渾身不對勁。」
「嗯,本來是能知道她被抓在哪的,可在那五個該死的女人出現後,這拍賣會就被攪亂了,我還沒見到那女人呢。」
「我在青樓里也仔細盤查過了,她們也都不清楚在這奴刑街有這麼一個女人存在,你說,是不是我們的消息有誤?這其他三國都在找那個女人,沒道理這消失能外傳啊?」
兩人走到大樹下,蕭起山接著回到,「不可能,在拍賣行的時候,張賤明擺著就知道那女人在哪,如果不是被人攪了句,我們…」
沙沙沙
「誰?」
張文昌,蕭起山立刻噓聲,警惕的朝前方發出響聲的地方低斥,因為這雜草過高,兩人對視一眼看向前方,周身泛著殺氣。
只見一人撥開雜草,飛身落到他們五步遠,面無表情,「兩位,我們主子有請。」
語嫣輕聲咦了聲,滿月怎麼會在這?
張文昌冷笑,「你主子是誰?」
「這你不必知道。」
蕭起山嘲諷的笑了聲,「哈,真是好笑,你讓我們跟你去見你主子,卻不敢報他名諱?」
「你們不配知道。」滿月淡淡的掃了眼樹上的語嫣,後者輕笑的搖了搖頭,飛身而下,站在滿月的身側,「你怎麼來了?」
「湊巧。」確實是巧合,他本來是在找主子的,順帶找那五個女人,他跟花沐雲兩人找的方向是相反的,一不小心就找到了這里,更巧的是還遇到她們。
「哦?」語嫣收回目光,輕笑了聲。
張文昌,蕭起山面部僵住,震驚的看著語嫣,那表情比逼著他們吃臭蒼蠅還難看,兩人在心中打鼓,她是從自己頭頂這顆大樹上飛下來的,這麼說剛剛他們兩人的對話全數被她听見了?
而且看著這兩人,似乎他們是一丘之貉?兩人暗中對視一眼,心中想著對策。
「都別看了,是你們自願跟我們走呢?還是我們兩個幫幫你兩的忙?」語嫣輕笑著問他們的意見,那笑容柔和得不太像是個說著威脅話的人。
蕭起山動了動手指頭,整理了下面部表情,想了想還是問道,「你們這是不是找錯人了啊?我哥兩跟你兄妹兩看著也不是太熟,來這重城也是初來乍到,沒結實兩位英雄啊,你們這確定不是找錯人了?」
語嫣搖了搖頭,表情很無辜,「找的就是你們兩個。」
蕭起山絕望了,臉色痛苦;張文昌倒是比他淡定許多,「走吧。」
蕭起山瞪著張文昌,那意思很明顯,要跟他們走,你跟,他可沒傻到跟他們走。
張文昌面無表情,「你不走?」
蕭起山搖頭,走了他們還能有命回來嗎?
張文昌冷眼,「你能打得過他們?」
搖頭,就他那三腳貓的功夫,人家估計不用一招,半式就能將他給打趴了。
「那你還嘀咕個什麼勁啊?你以為你是在逛怡紅樓?出錢的是老大?」
張文昌憤怒的丟下這句話,只差沒在他腦門上戳幾下了。
那頭的語嫣看得直想笑,就連滿月也若有若無的勾了下唇角。其實都是再熟悉不過的人,在熟悉不過的場景,只有他們兩人不知道她們的身份擺了。
蕭起山朝張文昌努了努嘴,尷尬了一秒鐘又理所當然了,「那個,兩位,能跟你們打個商量不?」
語嫣挑了挑眉,靜等他後話。
張文昌遠離他一步,他們兩人從小斗到大,說是兩相看不對眼,處處爭鋒相對。但,在這世上也沒人比對方更加了解自己。他什麼語氣什麼動作,一個眼神要說什麼話,自然也能猜到。
「他,我兄弟,我兩從小一起長大,我幾歲尿床幾歲開始逛青樓,施雨露,他都一清二楚,你們想要知道我任何事情,他都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所以,你抓我們兩個去也沒多大意義,他一個能頂兩,他能告訴你們想知道的一切,包括我所知道的。」
張文昌往他身後撤了半步,就在蕭起山說完,滿懷希望的跟語嫣商量時,一腳踢向他的右邊,直接將他踢飛出去,摔了個狗吃屎。
「蕭起山,我警告過你,出門了要把你的腦子給帶出門。」混蛋東西。
噗
語嫣沒忍住,笑意溜出了嘴角;滿月也發笑,只是看到語嫣的笑容是有點不是滋味。
「啊呸。」蕭起山吐掉吃進口中的泥土,從地上爬起來模著右邊被踢疼的半邊,在原地蹦著哇哇大叫,「張文昌,你個龜孫子,居然敢踢老子,老子跟你沒完。」
說完反撲,整個人朝張文昌奮力的撲去,雙手做著掐他脖子的手勢。
張文昌利索的朝旁邊躲去,又是一腳快很準的踢在他左邊的上,蕭起山直接朝語嫣的腳邊砸去。
語嫣嘴角抽了兩抽,滿月湊到語嫣身畔嘀咕一聲,「嫣姑娘,這兩人不太正常,還是站遠些,以免被他們傷到。」
語嫣低聲笑了下,回到,「沒事,這不是還有你看著嗎?」
滿月耳根紅了紅,退開一步,認真的看著語嫣的背影。
「張文昌,你等著,我跟你沒完。」這次蕭起山是模著整個在那哇哇叫,臉上灰頭灰腦,頭發上插著兩根雜草,看著好不滑稽。
張文昌抖了抖自己的右腳,面無表情,看向在一旁看戲的一男一女。
「我跟你們走。」在鬧騰下去也是一個結果,人家腦子就比他蕭起山好使。
這是最明智的選擇,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被盯上了,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他只希望蕭起山那個沒腦子的,不會蠢到被套出話還不自知。
蕭起山也不叫了,揉著瞪著張文昌,憤怒的表情轉為同情,大有一種兄弟你走吧,我會幫你收尸的神態。
張文昌懶得揪他,站在一旁宛若一根挺拔的竹子。
語嫣挑了挑眉,「識時務者為俊杰,既然選好了,那就走吧。」
張文昌開路,沿著大湖小道往奴刑街走去。
蕭起山訕訕的站在一旁,等語嫣看向他時,眨著雙眼,重重揉了下自己被踢疼的,表情在無辜不過。
「跟上啊。」語嫣無視他那欠扁的表情,挑眉喚道。
蕭起山哎了兩聲,「我們這不是打好商量了嗎?」他一個就夠了啊。
「誰跟你商量好了?」
「這,我這跟去也是多余的啊?」蕭起山僵硬著回答道,心中吶喊,是誰說越美的女人心腸越毒辣的?
「誰說你是多余的?」語嫣饒有興趣的揪著他問。
這,這不是他說的嗎?
蕭起山吶吶的努了努嘴角,在滿月的目光下愣是發不出一語來。
「還不跟上?」滿月冷著臉說道。
蕭起山轉頭追著張文昌的背影,「艾,你倒是等等我啊,有你這麼當兄弟的嗎?」
「……」張文昌斜著眼看向天空。
語嫣,滿月兩人跟在後面,听著前面蕭起山一人在那斗嘴,心中搖了搖頭。
攤上蕭起山這樣的手下,也不知道這丞相是眼楮不好使呢?還是耳朵不好使?
「為什麼是耳朵不好使?」滿月疑惑的問道。
「因為他太聒噪。」
滿月愣了下了然的點了點頭,他決定了,主子教訓的是,少說話多做事才會讓人喜歡,嫣兒不喜歡聒噪的人。
語嫣,滿月領著張文昌,蕭起山回到喜福客棧的時候,客棧大廳正上面著令人咋舌的一幕。
「有種你比別躲。」
大廳正央一張四方桌前,兩個大漢手持著刀,橫眉怒目的指著對面的一男一女,一手拍在四方桌上,砰砰直響。
鳳玨朝他們兩人吐了吐粉色舌尖,一本正經道,「你讓我別躲,我就不躲,那我多沒面子啊?呆子,你說是不是?」
曲中直拽著鳳玨的衣袖,震驚的點了點頭,完全一副局外人的表情,他壓根就不知道剛剛鳳玨說了什麼,雙眼發直的等著對面兩大汗舉高的大刀。
「兩位壯士,稍安勿躁…」
「躁什麼躁,你,給我滾一邊去。」兩大漢估計追著鳳玨有一段時間了,此刻停下來撐著桌面氣喘吁吁,面色潮紅,說話也不太利索著。
「不、不可,此乃小生家姐,家父教導,君子動口不動手,兩位壯士還是小心手中的大刀,以免傷著了兩位。」
拍。
又是一聲悶響落下,其中一個大漢怒吼一聲,「你,有本事出來單打獨斗?閃躲算個屁啊?」
鳳玨一腳踩在四方桌中間,往前一使力,右腳直接推著四方桌往對面的兩壯漢移去,砰的一聲將毫無防備的兩大漢直接撞飛砸在地板上, 當,大刀砸在兩人的耳際,斬下耳邊的兩屢發絲,果真應驗了曲中直的那句小心傷了自個的話,兩人臉色一陣青白。
「單打獨斗,你們還不夠格。」
茲的一聲,四方桌停住,鳳玨收回右腳,一手拍在四方桌面,一躍而起在空中翻了個跟斗,穩當的坐在桌面上,居高臨下看著被砸在地上的兩個赤牙咧嘴的大漢。
「哈哈。」
四周看戲的人群轟然而笑,一片嘩然。
地上的兩大漢惱羞成怒,抓起地上的大刀翻身而起,陰鶩的指著桌上的女子,「你這是暗中傷人,算什麼英雄好漢?」
鳳玨及其無辜的聳了聳肩,「你們眼楮有問題吧?本小姐放哪看也跟這英雄好漢扯不上關系的吧?再說了?有誰看到我暗中傷人了嗎?有嗎?你們有嗎?」轉頭朝身後圍著的眾人問道。
眾人很給面子,一直搖頭,「沒有沒有。」
「就是,打不過就承認打不過,還狡辯?這才是小人所為。」
鳳玨滿意的笑了,回頭看著兩大漢,眨了眨眼楮,「你們听到了,群眾的眼楮是雪亮的。」
兩大漢早沒了穩重,「哼,小丫頭你別得意得太早了,我們兄弟兩還沒認輸。」
鳳玨了然的點了點頭,「這樣啊,那行吧,你們告訴我要怎麼樣才肯認輸。」這話說得大氣,頗有種無奈又不計前嫌的氣勢。
曲中直上前拉了拉鳳玨的衣袖,「姐姐,不可在玩鬧下去了,他們二人已經受傷了…」
「行了,呆子你安靜點呆一邊去,別插話。」鳳玨擺擺手,回到。
「好,既然你這麼看得起我兄弟二人,那我們就來比比氣力。」
那大漢雖然長得粗獷,但顯然也是個有頭腦的人物,知道順著對方的台階下。
「比力氣?」鳳玨模了模下巴,思索了片刻。
「小丫頭,跟他們賭,我賭你一壇酒。」
「對,我也賭上一回,買在你身上,要賠了算我的,要贏了,今日這喜福客棧我買單。」
「好啊,好啊,我也來下…」
「……」
身後鬧哄哄的呦呵聲打成一片,鳳玨回頭半眯起雙眼,笑了,回頭豪氣的一把桌面,跳到地上,朝對面的兩大漢道。
「既然這麼多人都發話了,來吧,賭了。」
那兩大漢對視一眼,眼里閃過狠厲,將手中的大刀勢力往側身的柱子上插去,尖端插進柱子里三公分,整個刀柄晃了晃。
鳳玨挑眉,「力道不錯,就是這手上的肌肉不太可觀些,嗯,不太結實。」
兩大漢冷笑著上前身子挨著四方桌,「小丫頭耍嘴皮子是沒用的,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鳳玨朝身後的眾人道,「他們讓我認輸,我這是要認輸呢?還是要認輸呢?」
眾人義憤填膺,一致認同,「別怕,他就是嚇唬嚇唬你,戳戳你的氣勢,沒什麼真功夫,上吧。」
鳳玨笑著轉身,朝那兩大漢無辜至極,「你們听到了,不是我小看你們,而是你們就是被小看的樣。」說著還不忘用手指指她身後圍觀的眾人。
曲中直擔憂的站在一旁,想要勸告去無從說起,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鳳玨單手撐在桌面,整個身子往那兩大漢面前傾了傾,「說吧,比力氣是怎麼個比法,這規矩還是由你們來定。」
站在左邊的那個大漢也不客氣,蹲下馬步,將右手手肘撐在桌面,打開手掌,說道,「就比扳手,誰先被壓到誰就算輸。」
鳳玨點頭,「行。」將右手手肘撐在桌面,衣袖退到手肘處,露出雪白的手臂,動了動修長縴細的五指,眼里有種躍躍欲試。
站在右邊的那大漢也伸出右手踫的一聲撐在桌面上,盯著鳳玨那小小手臂,陰笑道,「我先來。」
左邊的那大漢冷聲,「用不著,我先來。」
「大哥?」右邊的男人皺著眉叫了聲,意思很明顯,他自己先來。
被叫做大哥的大漢也皺起眉頭,「你休息,我來。」
「不行,讓我上。」
「我是大哥我說了算。」
兩人怒聲爭論著,誰也不肯松口,堅決睜第一個。
彭。
鳳玨將左手撐在桌面上,冷聲打斷他們兩人的爭論不休,「行了,都別睜了,這又不是睜著搶飯吃,有什麼好睜的,你們兩個,一起。」
那兩大汗愣了下,齊刷刷的看向鳳玨,和豎在桌面的那兩只小細手臂。
「這,不可,小丫頭,你一人對付兩個那可是要吃大虧的啊。」
「說得是…」
「是什麼是,你們怎麼確定小丫頭就會輸過他們兩個?照我看,這小丫頭要是沒把握也不會讓他們兩人一起上了,來,我在加一倍的賭注,就賭小女娃贏。」
兩方不一的官詞讓後方頓時炸開了窩,都在討論著興奮的下注。
這頭鳳玨滿臉黑線,本來只是看著這兩大漢‘欺負’那書呆子,想要玩玩他們兩個的,這些人倒好,連她都給玩進去了,感情是用她來賺錢的啊?
「來就來,大哥,我們兩人還怕你她一個小丫頭了不成?」
許是被身後那群人給刺激到了,右邊的大漢憤怒的拍了把桌子,說道。
左邊的大漢也一下沒了顧及,「小丫頭,這是你自找的,可不能說我們欺人太甚?」
鳳玨眯著雙眼,「少廢話,直接上。」
那兩大漢都不在廢話,一人握著鳳玨一只手,三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擦著 里啪啦的火花。那圍觀的眾人更是在一旁開始吶喊助威,曲中直往四方桌前走了兩步,說道,「寧在直中曲,不向曲中求。姐姐,你要挺住。」
六只手都只是相互握在一起,做著開始的準備。
鳳玨輕笑一聲,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同樣面色淡定又勢在必得的兩人,淡淡起唇。
「三。」
眾人集體噓聲,整個大廳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二。」
兩大漢眼神變了變,強勢中帶著股狠厲。
「一,開始。」
雙手鄒然緊握,力道尤其兩股激流般相踫,撞出無線花浪。
又如同兩軍對峙的士兵,听著一鼓作氣的擂鼓響聲,吶喊助威的迎上敵軍,殺她個片甲不留。
剛開始六只手撐在桌面上,紋風不動,三人嘴角都帶著笑意。只是兩人的冷笑,一人的是嘲笑。
只頃刻,一刻鐘過去後,桌上六只手還是斯文不動,只是一人還是淡然的表情,另外兩人額頭卻開始冒著細汗,強硬的目光漸漸開始有了破碎的裂痕。
整個大廳的氣氛瞬間變了,緊張外加刺激,圍在周圍的眾人都捏緊了雙手,大氣不敢出無聲的嘀咕著,眼神簡直都將兩大漢的四只手給刺穿成兩個窟窿…
語嫣踏進大廳,往中央四方桌走去,看了眼對面兩腦門留著粗汗的大漢,在回到鳳玨身上,輕聲笑了笑,柔聲問道。「渴了?」
鳳玨抓著空隙的機會回頭給了語嫣一個大大的笑容,重重的點了點頭,手上卻是一動不動,「嗯,我要清茶。」
語嫣點頭,讓跟在身後的滿月去倒茶,回頭在看了眼兩大漢青筋直冒,肌肉收縮的四只大手,問道,「玨兒這次玩的是什麼?」
鳳玨想了想,回答道,「輸的人要答應給贏的人做三件事,而我只要他們幫我做一件事就夠了。」
身後跟著的張文昌,蕭起山看著這情勢,知道要偷偷溜走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轉空子看著桌上的人這比斗。
語嫣看像周圍圍觀的人,不解的問道,「那他們呢?」圍著又能有什麼好處?
鳳玨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完全沒有對面兩大漢的緊張和焦急,「他們啊,他們在打賭,贏的人不僅有錢收還有酒喝。」
「咦?真的?」蕭起山拍著張文昌的肩膀,跳了起來,看著這兩桌上的局勢,大叫,「我也要下,我買美女贏,三百兩銀子。」
張文昌一巴掌拍掉肩膀上的那只大手,恨得牙癢癢,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下賭注?有沒有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