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淨的瓷瓶里幾枝紅梅怒放,雕刻精細芙蓉花的鎏金燻爐里飄出南海沉木的香氣,絲絲縈繞在寢殿,火盆里上好的銀炭燒得極旺,將偌大的寢殿蒸得暖意融融。
祥和而安寧的午後,俚末趴在床沿一眨不眨盯著主子,深深的愧疚又一次浮上她的心頭,都怪她沒用,保護不了主子。
娘娘,您快醒醒吧!
楊騰清親自送藥進來,瞅見殿內如此光景,心頭一陣酸澀,勉強維持著鎮定將藥碗遞給俚末,「你家主子的藥煎好了,」
俚末忙轉過身子背對著他,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起身接了,「有勞楊太醫。」
舀起一勺藥汁,待溫度涼的正合適,她索性跪在地上,舉著勺子喂主子吃藥,她極耐心的一點點慢慢抬高勺子讓藥汁緩緩的順進主子口中,突然,她似乎看到主子喉嚨處動了動。
「娘娘,你醒了嗎,」她激動的喊著,雙眼不肯放過一絲動靜,死死盯著她。
好久,床上的女子沒有一點反應,俚末不相信,撇了頭看楊太醫,情緒異常激動,「楊太醫,奴婢剛才真的看見主子動了,真的看見了。」
楊騰清並沒有見到她指的動靜,又不忍見她失望,遂道︰「儷妃娘娘昏迷多日,眼下已能吞咽湯藥,可見身體已經大好,實乃大幸之事。」
「那娘娘什麼時候能醒來?」
「這個…」楊騰清十分為難,只能據實道︰「娘娘體內濕毒已除,高熱也已降下,身體已無傷處,按理是該醒了,至于到今日未醒,怕是娘娘心之所鶩,不願想來。」
俚末听懂了,也沒了話。
主子心里的苦她明白,或許,真的是因為這樣,主子才遲遲不願醒來。
芙蓉宮外,皇城內,則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積了幾日的積雪已然融化,柳貴人在望月亭承寵,冰封的後宮似乎也隨著積雪一道守得雲開,自儷妃昏迷,皇上盛怒後,柳貴人承寵如同在她們干涸的心河注入新鮮的活水,使她們又一次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皇上亦不負她們所望,相繼傳召玉妃琴嬪侍寢,這天夜里,則是召了百花宮侍女舒氏,鳳鸞春恩車停在百花宮宮門,不知羨煞了多少寂寞的侍女。
舒貴人由婢女紫紋扶著踏出屋門,蓮步輕移,走向那象征著無上恩寵的鸞車,一襲煙羅紫撒花緞襖,袍角處用銀線細細勾出波狀紋樣,隨著她的動作,帶起袍角輕揚,似水波蕩漾,越發襯得她身姿飄逸。
再觀其面,青黛染就娥眉,薄粉暈面,胭脂妝點,再點上朱唇,她那張嬌小的面容若桃花盛開,嬌艷不可方物,更是那兩彎半斂著的羽睫,憑添幾許柔美,引人愛憐。
鳳鸞春恩車一路前行,過了玉棠宮宮門,繞過菡萏宮圍牆,再經過牡丹宮,便到了墨陽宮,車上掛著兩個銅鈴,一路脆響著停在了墨陽宮宮門,嬤嬤將她引進一座偏殿,沐了香浴,淨了身,披上一件薄紗,再被領到龍棲殿,等候皇上享用。
空蕩蕩的寢殿格外冷清,舒貴人安安靜靜躺在龍床上,倏然,听得殿外有人請安,「皇上萬安,」寢殿的門隨即被打開,冷風挾著涼意灌入,她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皇上已經走近,帶著一股子迫人的氣勢和滿身的涼氣,舒貴人能感覺到兩道目光凝在自己身上,閉緊的眼楮更不敢睜開。
良久,她終于忍不住好奇的悄悄張開眼,冷不丁撞進一雙帶著冷意的眸,嚇得又趕緊閉上眼楮。
重墨竟嗤笑一聲,突然伸手拉開覆在她身上的錦被,舒貴人嚇得發出一聲驚呼,又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垂著眼瞼不敢看他。
重墨擰眉看著面前若隱若現的玉、體,伸了手去剝她身上那件薄紗…
「皇上,」在外值守的滿盛輕輕扣著門,低聲回稟,「芙蓉宮來報,儷妃娘娘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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