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公子則是徑直坐在了椅子上,倒了兩杯茶水,忘招著呼洛雅坐下。
水雲公子喝了一杯茶後,才對著宇文晟睿開口道︰「這麼些年了,身體還是這樣,看來飄渺真是越來越沒有用了。」
宇文晟睿則是皺了皺眉,不悅道︰「飄渺醫術已是天下無雙,連無崖子也比不上了,奈何我這身子已是殘破不堪,再加上諸多原因,能留得一條命,已是奇跡。」
水雲公子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抽,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洛雅微微垂下眼簾,遮住眼中復雜的光芒,這兩人還真是熟稔,難道真的只是一面之緣?
「這位小姐是?咳咳…」宇文晟睿見水雲公子沒有開口,便繼續道,只是一開口又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水雲公子眸光一閃,隨後微微一笑,語氣隨意道︰「這位是玉瑾郡主。」
「咳咳…」宇文晟睿剛想說些什麼,卻又是劇烈地咳了起來,他隨即拿起床邊的一個白瓷瓶,從中倒出一顆瑩白潤澤的藥丸,讓後放入口中吞咽了下去。
雖然他咳嗽得很厲害,但是拿取藥丸、吞咽藥丸卻一點都不慌張急切狼狽,而是淡然優雅,讓人賞心悅目。
洛雅心中更是疑惑,看這床上的宇文晟睿,確實是不同凡響,如果說是假冒的,那真正的宇文晟睿實在太深不可測,竟然能找到這般人物做替身。
宇文晟睿吃下藥丸後,便慢慢地緩了過來,不再咳嗽。過了一會兒,他才淡淡笑道︰「讓玉瑾郡主見笑了,這身體實在不爭氣。」
「宇文丞相無需多禮,倒是玉瑾冒昧前來,打擾了丞相休息。」洛雅搖了搖頭,淡淡道。
宇文晟睿低低地笑了一下,開口道︰「何來打擾一說,在下提議在西靖和談,並拖著這殘破的身子遠赴西靖,就是為了一見玉瑾郡主。本以為還要幾日才能見到,沒想到剛到西靖,郡主竟親自上門,在下真是欣喜榮幸之至啊。」
听聞此言,水雲公子臉馬上沉了下來,一雙狹長精致的眼眸散發著危險的光,直直地盯著宇文晟睿。
而宇文晟睿卻好似沒有一點感覺,毫不理會水雲公子,只是直勾勾地望著洛雅。
洛雅聞言則是心中有了些底,卻依舊故作不解道︰「見我?玉瑾只是一介女流,竟不知如何入了宇文丞相的眼。倒是宇文丞相那瞞天過海、偷梁換柱之計,堪稱奇謀,讓洛雅佩服之至。」
听了洛雅這些話,水雲公子的臉色已經完全黑了,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而宇文晟睿則是偷偷瞄了水雲公子一眼,然後接續開口,雖然語氣中有自愧不如和謙遜,但卻還是掩蓋不了那不可抑制的愉悅之意,「玉瑾郡主過譽了,再怎麼奇謀,還不是被玉瑾郡主不費一兵一卒給破解了,晟睿慚愧。」
洛雅自然是听出了他語氣中的愉悅之意,卻是更加不解,人的心胸再開闊,也不至于被人贏了還如此愉悅吧?難道是覺得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才如此這般?
但無論如何,她知道眼前的人知道那天降神跡是她的手筆,當然,她也從沒想過那個神跡能夠瞞過宇文晟睿,只是沒有想到他可以確定這是她的計謀,而不是澹台延的。
畢竟澹台延盛名在外,而她籍籍無名。不過既然他知道了,自己也沒有什麼可以隱瞞的,便淡淡道︰「不過投機取巧,登不得大雅之堂。」
「不知玉瑾郡主可否告知我那神跡是如何出現的?畢竟眾目睽睽之下,那字跡憑空出現,實在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宇文晟睿見她承認了,迫不及待道。
水雲公子見兩人聊得如此投機,臉已經黑沉得可以滴水了,不由陰森森道︰「宇文丞相!你不覺得你如今的樣子太掉價了嗎?!」
宇文晟睿一怔,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卻是眼巴巴地看著洛雅。
洛雅看著宇文晟睿這般好奇寶寶的模樣,哪有剛剛的處變不驚。突然覺得,之前對他的評價,實在有些太輕率了。
當然,這只是心中所想,面上自是沒有表露半分,語氣依舊淡然道︰「這才是宇文丞相來西靖的目的吧?不過這怕是要讓你失望了,這種神跡出現一次便夠了,之後便永遠的不會再有。」
要保證永遠都不會再有,自然不可能讓你知道。
可是宇文晟睿明顯不甘心,還想開口,卻只听水雲公子冰冷刺骨的聲音響起︰「我還沒有吃晚飯,你快些傳膳,晚上還有出好戲要你出演,省點力氣。」
宇文晟睿看了一眼水雲公子,只見他目露凶光。又看了一眼洛雅,只見她淡然含笑。看來都不是好惹的,只能開口道︰「我不喜人伺候打擾,所以現在身邊沒有人,不過再等一會兒,就會自動有人將飯菜送來。飯菜都很多,我們三人吃怕是還會剩下很多。」
水雲公子冷冷地點了點頭,洛雅自是沒什麼意見。
見兩人都不說話,宇文晟睿又接著道︰「晚上要我演什麼戲?」
「到時有熱鬧瞧,你就盡管帶著東蜀來的使臣去瞧,並且將這熱鬧傳得滿城皆知便可。」水雲公子語氣依舊不好道。
宇文晟睿眼楮一亮,聲音又愉悅起來,點頭道︰「好。」
洛雅淡淡一笑,這宇文晟睿還愛瞧熱鬧?到底是這傳言有誤,還是這眼前的人是假?
想到這,洛雅又不免有些郁悶,本以為見到宇文晟睿會有個定論,可如今,卻是越來越疑惑了。眼前這個宇文晟睿氣度不凡,絕對是自小養成,不是偽裝得了的。
但是後來的一些表現,還有水雲公子的態度,這些,又讓洛雅心生懷疑。
果然沒有多久,外面便想起敲門聲,只听一個年輕的丫鬟道︰「宇文丞相,飯菜已經好了。」
宇文晟睿微微提高了原本虛弱低沉的聲音,開口道︰「將飯菜布在外廳的桌上便是,多放幾副碗筷,布好後便下去,我不喜他人伺候。」
「是。」只听女子應了一聲,便是推開門的聲音,隨即響起一些零碎的腳步聲和碗碟放到桌上發出的輕微響聲。
過了一陣子,就听外面的聲音漸漸歇下了,最後又是那女子道︰「宇文丞相,飯菜已經布好,奴婢半個時辰後著人來收拾,您看如何?」
「一個時辰後來收拾。」宇文晟睿虛弱的聲音傳出。
「是。」隨即就是關門的聲音。
待那婢女走遠,水雲公子微笑著對洛雅溫柔道︰「走吧,忙了一下午必定餓了。」
洛雅已是習慣水雲公子這般態度,也不會如同一開始那般不自在,便淡淡點了點頭,隨著水雲公子一同走了出去,徒留宇文晟睿目瞪口呆地躺在床上。
直到洛雅與水雲公子已經吃了一半,宇文晟睿才虛弱地從房間走出。也不再多說話,機械地吃著飯,連菜都不吃。眼神一直往不斷給洛雅布菜的水雲公子那邊瞟,讓洛雅實在不得不懷疑,這宇文晟睿對水雲公子,是不是,有意思?
而這一頓飯終于在三個人各有所思的情況下吃完了,而天外夕陽已經完全落了下去,天色也漸漸擦黑。
水雲公子望了外邊一眼,開口道︰「此事不宜太晚,否則看熱鬧的人就太少了。」
洛雅點點頭道︰「用了藥引後還要大約半個時辰才能生效,等天完全黑了,我們便開始行動。」
宇文晟睿一臉糾結地看著兩人,最終還是忍不住道︰「你們究竟要干什麼?」
洛雅挑眉笑看了宇文晟睿一眼,卻是笑而不語。而水雲公子則是目光凌厲地瞪了宇文晟睿一眼,宇文晟睿看到那可怖的目光,又糾結了半晌,終是沒有開口。
將兩人的互動收入眼底,洛雅眼中劃過一道精光,這般的相處方式,似是有些熟悉?
天色很快暗了下來,兩道人影從宇文晟睿的房中掠出,很快隱入了夜色之中,而整個行宮的侍衛卻是依舊一無所覺。
兩人先是朝著甄銳銘的房間而去,這次的藥引因著是極易揮發的藥物,而且只需一點便可成事,所以更好下手了。兩人直接在甄銳銘的房頂掀開一個瓦片,確定甄銳銘在房中後,直接將一滴藥水滴入屋中。
隨後兩人什麼也沒有管,便徑直往甄婉玉的房間而去,如法炮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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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侍衛自拐角轉過來,迎面便見一個綠衣丫鬟從一件房門口轉身迎面而來,應該是剛從那間屋子中走出來。但是那丫鬟卻是有些不尋常,低著頭,手捂著月復部,腳步有些虛浮。
因著這番樣子,倒是引起了巡邏的侍衛的注意,一直暗中觀察著。
就在她與那領頭的侍衛要擦身而過之事,她卻突然往地往走廊邊的扶手上一靠,半彎著腰,一副頗為痛苦的樣子。而那領頭的侍衛立刻退了一步,卻發現這丫鬟並不是要對他不利,便皺了皺眉,警惕地看著她。
只見那丫鬟頗為艱難地抬起頭望向那領頭的侍衛,清麗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但一雙美麗動人的眼眸卻煞是勾人。
那原本想著這人若不是刺客,就不多管閑事的侍衛頭領立刻改變了主意,他低頭問道︰「姑娘,你怎麼了?還好吧?」
綠衣丫鬟輕輕搖了搖頭,開口道︰「沒什麼大礙,只是月復痛難忍,老毛病了。」
「那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去嗎?」那侍衛皺了皺眉,也不多問,大概也知道是什麼情況,自家姐姐也總是犯這個毛病。只是他本想親自送眼前這個丫鬟回去的,但是他作為這個巡邏小隊的隊長,自是不能單獨離開。
要知道,他年齡也不小了,家里的老娘正在為他張羅親事。他現在雖是一個小小的侍衛領隊,但勝在他年齡不大,還是很有前途的。故而眼界也是頗高,總是高不成低不就。
現在老娘可是著急了,再不定下來,他老娘怕是就會按照她的眼光,隨便給他找個媳婦了。但現在他一瞧這丫鬟明亮的眼楮,倒是一下看對眼了。看著這丫鬟的穿著也是個上等丫鬟,長相倒也清麗,配他倒是正合適。
「侍衛大哥,我沒事,能自己回去,就是有件事想求大哥幫忙。」洛雅扶著扶手,頗為艱難道。
那侍衛一听這個清麗可人的丫鬟叫他大哥,倒是頗有一番英雄情結,開口道︰「你說吧,能幫我一定幫!」
丫鬟點點頭,開口道︰「剛剛我從甄小姐房間出來,甄小姐吩咐我去傳個話給甄公子,讓甄公子兩刻鐘後去甄小姐房中尋她,說是有故人前來,要與他見面。可是如今我這個樣子,實在是去不了了,能勞煩大哥幫我通報一聲嗎?」
那侍衛立刻道︰「沒有問題,我巡邏就要往甄公子那邊去,絕對幫你把話帶到。」
那丫鬟輕輕點頭,感激道︰「那謝謝大哥了,大哥就在這里當值吧?我叫春麗,待我身體好些了,給大哥做雙鞋子或者衣服,當做報答吧!」
「幫點小忙,何必這麼客氣!不過姑娘既然有心,我也不好辜負你的好意!我叫林康,你要找我的話,就去北苑的住處,這個月我當值,一直都在!」那侍衛立刻笑容滿面應道。
綠衣丫鬟點點頭,有些不放心囑咐道︰「大哥可一定要幫我把話帶到,這甄小姐可是貴客,要是耽誤了她的事,我可就沒命了。」
「好,你放心,我一定帶到!」侍衛趕忙保證。
「那你快些去吧,我的房間就在不遠處,自己可以回去。」
那侍衛也不想其他人送她,要那人和她看對眼了,他可不就冤死了!便直接應道︰「好,你注意一些。不用擔心,我立刻給你過去傳話,不會忘了的。」
綠衣丫鬟立刻點點頭,眼中是滿滿的感激之意。
那名叫林康的侍衛立刻心滿意足,對著身後跟著的十幾人道︰「前邊也就兩個回廊了,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我們便往回走,別耽誤了貴客的要事才好!」
每個小隊都有自己的巡邏範圍,他們現在還沒有巡邏到底,雖然也差得不遠了,但也是不妥的。而且這林康明顯是為了討好著綠衣丫鬟,許多人心中還是不滿的,更多少嫉妒。但是他是隊長,這事也不算什麼過錯,他身後的小侍衛自是不敢發表什麼意見,便跟著往回走。
而一些先要巴結林康的侍衛,走了沒幾步,就壓低聲音笑道︰「康哥,那丫鬟長得可真俏啊!康哥真是個有福氣的!」
林康春風滿面,眉眼間笑意不止,話語中更是一股春風得意,雖然他的話是滿不贊同,「胡說什麼呢!我就是看著人家可憐,幫忙傳個口信,你可別亂說!」
「哪能啊,我都看著呢!那丫鬟明顯是對康哥有意思呢!不然還主動給你做鞋做衣服?說不定她早就瞧上康哥了,借著這機會套近乎呢!更有可能啊,鞋子衣服早就做好了,就等著給你送過來呢!看了咱兄弟很快就可以喝喜酒了!哈哈!」那人繼續拍馬道。
林康倒也不掩飾了,直接笑道︰「要真能成好事,喝喜酒絕對少不了咱兄弟!」
一隊人笑笑鬧鬧地走遠了,卻沒有看見剛剛那個綠衣丫鬟轉身就跳下走廊,隱蔽了身影。雖然他們聲音壓得低,但是洛雅耳力極好,自是都听得清的。直到他們轉過了走廊,那笑聲都還傳到了洛雅耳中。所以更不提武功遠勝洛雅的水雲公子了,看他此刻渾身冒寒氣,臉色比夜空還要黑,就可以知道了。
「以後不要用美人計!」半晌,水雲公子咬牙切齒道。
洛雅淡淡挑了一下眉,驚訝道︰「我把自己弄成這般模樣,也能叫美人計?」
水雲公子看著洛雅一副丫鬟的裝扮,本來風華絕代的臉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變成了清秀的模樣,一時無言以對。
沒錯,那個綠衣丫鬟就是洛雅。她將從甄婉玉房中的丫鬟打暈,找了個沒人的房間將丫鬟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再用身上帶的脂粉、眉黛稍稍在臉上裝飾了一下,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被脂粉所掩蓋後,霎時就變得清麗但卻沒什麼特色。
所以當洛雅走出那個房間後,水雲公子卻是驚訝極了,差點沒認出洛雅。他驚奇地在洛雅臉上瞧了幾個來回,才嘆道︰「你這般易容之術當真高明,仔細一看,你的五官似是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整體看起來,絕不是一個人。」
洛雅輕輕一笑,這不過就是簡單的化妝手法而已,也是做特工時常用的偽裝術,可惜這里化妝品並不齊全,否則效果會更為驚人。
如今只是利用不同顏色的胭脂修飾臉型輪廓,大家都知道,用比肌膚暗一個度的修顏粉擦在臉頰兩側,可以使臉型看起來瘦很多。但是她卻反其道而行之,用亮白色的脂粉暈在臉頰兩側,則顯得臉寬了很多。
高光粉和陰影粉的用法也反了過來,她用了些暗色的脂粉涂在鼻梁之上,將亮色的粉涂在鼻翼兩側,就使原本高挺的鼻梁顯得甚為普通。
唇色也被艷紅的胭脂暈染開,使原本小巧的櫻粉唇看起來厚了很多。
但是這些改變都是要整體配合的,你一樣一樣去瞧,自是沒有很明顯的變化。
整張臉上也就只有一雙眼楮最為動人,但是整體而言,只是中下之姿,很符合一個丫鬟的形象。
接下來的一切自是在洛雅的算計之中了,她要讓甄銳銘來甄婉玉房中,自然得有人傳話。雖然她對自己的偽裝挺有信心,但是甄銳銘見過她,一開始可能不會發覺,就怕事後想起。雖然她不怕,但是亦不想惹麻煩。
如果逼迫丫鬟去傳話,那丫鬟必定因為心中害怕和心虛,而表現不正常,很有可能會被甄銳銘發現異常。
所以便有了剛才的一出,嚴格講來,她將自己變成這般模樣,真不能算美人計!
水雲公子無言以對,洛雅自不會再糾結這個問題,開口道︰「等等吧,好戲就要上演了。」
水雲公子只得無奈地點了點頭,同時觀察了一下,見周圍無人,便帶著洛雅再次飛上屋頂!
兩人靜靜地躺在屋頂,洛雅望著滿天繁星,將思緒放空。水雲公子則是偏頭看向洛雅,雖然她此刻依舊是那般清麗的模樣,不復往日的絕麗風姿,但是卻也讓他看得痴然起來。竟一時忘記此刻是在干什麼了,只希望時光就此停下來。
然而約兩刻鐘之後,一人沉穩的腳步聲緩緩響起,兩人從各自回過神來,望向對方,皆知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
兩人轉過身來,從掀開瓦片留下的空洞中望向屋內。
一陣敲門聲響起,甄婉玉壓制住心中的對澹台延的思念和身體的不適,不悅地走了過去,將門打開。
隨即是甄婉玉驚喜的聲音︰「怎麼是你?」
而甄銳銘顯然也是一陣驚訝,但是他比甄婉玉要鎮定得多,沒有多說什麼,望了望周圍,不見有人,便帶著甄婉玉閃身進了屋內,摟著甄婉玉道︰「你不希望是我嗎?」
甄婉玉更是喜不自勝,緊緊摟住甄銳銘壯實的腰肢,將頭靠在甄銳銘結實的胸膛,激動地帶著些哭腔道︰「怎麼會?你知道我又多想你嗎?剛剛我就在像你,卻沒想到,轉眼你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甄銳銘勾起唇角,將懷中的女子拉開一些,眸色中染滿**道︰「我也是,不知為何,在路上就特別想你,連身體都出現了反應,怎麼,你不該負責嗎?小妖精?」
說著便含住甄婉玉因著身體的變化顯得鮮艷欲滴的紅唇,幾番肆虐,而手亦是情不自禁地在甄婉玉曼妙的身軀上流連,最後還拉開了衣帶,將手直接探入,火熱的肌膚相貼,卻是一種冰涼舒爽的感覺,引得甄婉玉一陣戰栗,下意識地渴求更多。
甄銳銘感到懷中愈發嬌軟的人兒的反應,滿意地勾起一抹笑容,放開那微微紅腫的嬌唇,讓幾欲窒息的人兒得以喘息。但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未停,愈發地肆無忌憚起來。
而嘴上,亦是不會閑著,放開了柔軟的唇,卻是在額頭、眉眼、鼻尖、脖頸見流連忘返,最後停在女子敏感的耳垂下,輕輕地呼了一口熱氣,讓女子軟得如一灘水一般。
更為得意得一笑,本來還想多逗弄女子一番,卻不想自己亦是忍耐不住了,他只好含住女子精巧的耳垂,在口中輕咬吮吸,讓女子愈發神魂迷醉,才低啞著聲音誘惑道︰「要嗎?」
若是放在平常,就算是面對深愛的澹台延,甄婉玉亦是不會這般狂放。可惜如今身中媚藥,神志不清,她竟然將手探到男子身體下方,用手抓住那挺立的灼熱,眉眼含春道︰「我要,給我。」
而甄銳銘被這樣一抓,最後一絲理智也潰散了,他一把將懷中的女子打橫抱起,往甄婉玉那張精致大方的大床而去。
完全忘記此地是他妹妹的房間,忘記是他妹妹叫他來的,忘記他妹妹身在何方,只想想這個引起他滿身浴火的妖精般的女子吃拆入月復。
這事情,順利得出乎洛雅和水雲公子的意料。
不過兩人都中了春風一度,藥效剛剛開始發作,只當是正常的身理反應,畢竟以前也不是沒有過,甄婉玉本以為忍忍就過了,甄銳銘想著見完甄婉玉後就去找個女子瀉火。
不想因著春風一度迷幻的作用,在房門打開的一瞬,竟見到了自己的心愛之人,如何還能自持?
特別是甄銳銘,雖然當時他還有神智,但是因為傳話的侍衛說甄婉玉有貴客要見他,所以開門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只當這是甄婉玉所說的貴客了,竟是毫不懷疑。
而此刻他欲火難耐,春風一度的可不是徒有虛名。且不是每個男子都如澹台延一般精明清醒,在這般情況下,更多的,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見到心上人,而且兩人的早已發生過多次親密的關系的心上人,他豈會會客氣?便直接動手了。
而甄婉玉,更是不用說,早被春風一度迷得不知東南西北了,見到澹台延,不直接撲上去,已經算是矜持了,又豈會推拒?
而此刻兩人已經在床上糾纏起來了,連帷帳都來不及拉下,便已經衣衫盡褪了。
隨後,便听到女子一聲似痛又似快意的悶哼和男子低低地呼喊︰「芷婷!」
便知兩人已經跨出最後一步了,那甄銳銘口中的芷婷,怕是他心上之人吧?可惜如今甄婉玉早已神志不清,又怎會注意?
到了這個地步,兩人自是不會再听下去。
將瓦片放歸原處,兩人便飛身而下,水雲公子道︰「讓他們再享受一會兒,也不辜負我們如此苦心孤詣,這藥效很長,先去宇文晟睿那邊將衣服換回來。」
洛雅神色淡淡,點頭應聲。
兩人回到宇文晟睿的住處,洛雅將衣服換了回來,亦將臉上的妝容卸掉,恢復了本來的面貌。
兩人與已經事先換好衣服的宇文晟睿相對而坐,神色淡然,舉止優雅地飲著上好的茶水。
而宇文晟睿顯然沒那麼從容,眼中都是著急,第五次開口道︰「究竟是什麼熱鬧?怎麼還沒有動靜。」
洛雅絲毫反應都沒有,而水雲公子則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凌厲中帶著些輕蔑,自然沒有回答他的話。
宇文晟睿只好長嘆一聲,認命地繼續等下去,而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一陣喧鬧。
洛雅與水雲公子對視一眼,均勾出一抹笑意,知道自己安排的一場好戲,終于要開始了。
而最高興的莫過于宇文晟睿,一听到喧鬧,便立刻打開了門出去,雖然身體虛弱,但是速度一點也沒有慢。
兩人再次對視,也起身跟了出去,本來不想出現在現場,畢竟這樣多少會引人懷疑,但是自己準備了這麼久的大戲,自己卻不看,實在太過可惜。
三人很快就來到甄婉玉的房間附近,見房門大開,圍了一圈人在哪,都是北延和東蜀的使臣,還有西靖行宮的主事,洛雅與宇文晟睿更是不約而同地露出一抹笑意。
三人走近,正好見澹台延從另一方向走來,幾人淡然地打了招呼,便向著房間而去。
洛雅此刻卻又對宇文晟睿刮目相看了,此刻雲淡風輕的樣子,哪有剛剛的急切與好奇?果然,這個人即使不是真的宇文晟睿,也絕對不簡單。
眾人本來圍在房間外面,密不透風,但見這四人而來,便都主動讓了條路出來。
四人順利走到門口,一眼便可以看見房中的情景。
澹台延面色淡然,波瀾不驚。
宇文晟睿皺了皺眉,面露疑惑。
而洛雅和水雲公子則是微微睜大了眼,露出震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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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有點卡,還是碼不到一萬,明天會繼續努力,爭取更多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