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白晨三人站在一起,而另一邊休息室中的張雅欣氣憤的把手機扔在了地上。
「嫂子?」于海成噤若寒蟬,驚懼萬分的看著發怒的張雅欣。
「晨曦珠寶?玉美人?」張雅欣美麗的容顏上滿是冰霜和濃濃的怒意,「這麼重要的消息現在才探知到,真是飯桶!」
她的兩個手下立即雙腿一曲,跪了下來︰「二小姐,求您饒了我們!實在是那白晨隱藏得太深了!我們在原市的人都被拔出,傳遞不出消息。而且原市的人也只是知道」白小姐「,她連名字都沒有公布。等我們派人去原市的時候,關于她的消息全都被人抹去了!」
張雅欣眼中投射出一種陰霾的寒芒,「一定是邵楓做的!我們都小瞧邵楓了!他即使失去卜術,在神龍堂也擁有不可撼動的地位。神龍堂一天不倒,邵氏一家就永遠攔在我們的面前。」
于海成面上也是凶狠凌厲之色,他忙說道︰「嫂子,要不我們干脆將他連同玉美人一起做掉!今天就是他們兩個壞事,否則我們的人就能進入啟元慈善基金會。」
張雅欣睇了于海成一眼︰「你舍得那嬌滴滴的小美人?」
于海成身體一頓,隨即討好張雅欣︰「這世上美人多的是,但在我的眼中,只有大姐和嫂子才是一等一的美女!」
張雅欣冷哼一聲,「我發現你現在是越來越會溜須拍馬了!你以為邵楓是那麼好對付的?」
「這次正好是一個機會啊!邵楓是一個人來港城的,沒有任何陪同!就算玉美人是畫符天才,今天這樣的場合下,她能帶來符?何況,畫符天賦極高的人不一定法咒也很厲害!我們完全擁有優勢!」于海成暗中忖度,將自己的結論說了出來。
張雅欣沉默了一下,說道︰「表面上來看你說的一點也沒錯,不過,顯然你錯誤的估計了敵人的實力。」
于海成一愣,他知道邵楓算無遺策、把握時局,是玄門卜宗最杰出的人物。可他們也從神龍堂獲得了確鑿的信息——邵楓因為其背負的詛咒已然失去了卜術,所以才輾轉國外。
在沒有玄門符咒師陪同的情況下,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能隱藏得了實力?
張雅欣冷冷一笑,眼里驟然爆發出一絲怨毒︰「你忘記雲瑤是什麼人了!她用命換了兒子的一條命,三十二種巫蠱都奈何她不得,會沒有給兒子留下什麼?」
于海成沉默了,大長老的房間里到現在還掛著據說是雲瑤的女人的黑白照片。
「但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嫂子,你說怎麼辦吧!我都听你的。」于海成冷聲說道。
張雅欣斂去臉上的怒容,走到窗邊,落日的余暉灑向了海面,將藍的發黑的海水印上了暖暖的金黃色。
「給大姐和門主打電話,听他們怎麼說。另外——」張雅欣右手伸出,一只兩指寬的巨大紅色蠍子出現在她銀白如玉的手臂上,「我必須去試探一下!」
張雅欣將紅色蠍子拿出來的時候,房間里的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張雅欣的手臂。
*
慈善拍賣會已經告一段落,公證以後,所得到的所有捐款全都劃進來了啟元慈善基金會的賬戶中。因為資金超過了顧啟元的預料,對于醫療扶持這一塊,基金會決定不止針對艾滋病患者,更是將一些諸如心髒病、癌癥等劃入到了醫療扶持資金中。
游艇開始返航,大部分人都被顧啟元安排休息去了,白晨和邵楓自然也回了房間。
殷老在顧啟元的陪同下,來到了白晨這兒。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沒想到法器竟然是出自白小姐之手。」殷老不無感慨的說道。在得知玉飾是晨曦珠寶的法器之後,殷老也只是覺得是晨曦珠寶的專業法師所為,因而才想要來拜訪白晨,並且與制作出法器的符咒師結交。
白晨淡淡一笑,為殷老和顧啟元泡了一杯茶,這都是顧啟元在游艇上準備的,她不過借花獻佛。
「殷老在港城德高望重,才是我們這些小輩應該學習的榜樣!」散發著濃郁的茶香的室內氤氳著淺淺的熱氣,溫度適宜,加之是在海上,別有一番情趣。
顧啟元也是一個懂得享受的生意人!
殷老搖了搖頭,臉上帶著深深的笑容,皺紋沒有讓他看起來老氣沉沉,反而精神矍鑠,留著大把白色長胡子的他仙風道骨又極具親和力。
在港城,殷老絕對是玄界重量級的人物。
港城目前超六成的玄學大師都是殷老的弟子,他沒有專攻五術中的一種,而是多有涉及,與大陸白蓮法師合稱「南北二師」。
現年八十七歲的殷老原本隨著孫子到澳洲養老,顧啟元先前到大霉的時候也沒有想過要去麻煩這位輔佐了顧家三代的老人。
但老人畢竟是得了消息,這才趕了回來,剛巧踫上啟元慈善基金會的拍賣會。老人對拍賣會不感情趣,卻對慈善很熱衷,這一次是直接以現金的方式捐贈了一百萬人民幣。
「我們這些不行了,都老啦!以後都是你們年輕人發揮作用的時候。」殷老感嘆的說道︰「看到你們能取得這樣的成就,我也很欣慰。白蓮大師一直擔憂我玄學一脈的難以為繼、舉步維艱。你們讓我看到了希望啊。」
殷老說的是「你們」,自然指的是邵楓和白晨兩個人。
在邵楓神龍集團少東家的身份爆出來後,殷老就已經明了。之前沒有認出邵楓是他確實不認識邵楓,但殷老是知道神龍集團背後的神龍堂的,更加知道神龍堂的背後是中國最為神秘的「卜宗」。
邵楓從顧啟元和殷老進來的那一刻起就沒有說話,反而拿起了隻果削皮,殷老的話沒有讓他手上削隻果的動作有一絲停頓,似乎殷老說的那個人不是指的他。
他現在最專注的事情就是削隻果。
不過,這里的隻果比不上白晨黑曜空間中帶著靈氣的隻果,剛將皮削掉、還沒等切塊,外面就因為氧化作用而開始變黑了。
邵楓怔怔的看著隻果幾秒,果斷將其放到一邊,重新拿另一個。
當殷老說到邵楓時,邵楓已經削了三個隻果,削得很好,表面光滑得就像一刀剝落,沒有紋路,而且還被邵楓一字擺開的排好。
顧啟元和殷老神色一怔,面面相覷,這神龍集團的小開似乎很無視他們!
他們進來房間好一會兒了,邵楓沒有主動和他們說過一句話,並且離他們坐得遠遠的削了一個又一個的隻果。
坐在這里的只有張柏仁一個人沒有話說,他會的也就玉石珠寶,所謂的玄學啊他一概不懂,此時見了這令人有點尷尬的情形,恨不得來這里的人是王璇,將氣氛帶起來的動作他還做不來。
尤其是面對一個冷漠無語、一直不來氣的移動冰山。
白晨笑了一笑,走過去就將三個隻果拿了起來,用刀子將其中一個切成了小塊,放在果盤中,「嘗嘗吧!邵楓的隻果削得挺好的。」
顧啟元和殷老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面面相覷,有些不太明白白晨的意思,但他們也禮節性的吃了一塊。
白晨見狀嘴角露出一抹深深的弧度,然後說道︰「殷老,您沒有料到顧董的這一劫難很正常,玄門中人從來都對自己的命運把控不了。這一鐵律同樣應用在與自己親近之人的身上。您與顧家已經有了三代的情誼,關系早就緊密相連,顧董出事你推算不到都是情理之中,您也無需自責。」
殷老驚奇的看著白晨,「你知道我心中的想法?」
白晨輕抿著嘴,笑得隨和,「我覺得這不用我來猜也能知道的事情吧?殷老今天親自來找我還有其他的事,對不對?」
其實,在剛剛與殷老的接觸的時候,白晨就已經通過「探知」的能力了解到了殷老的一些事,殷老是帶著目的來的。
至于白晨先挑明了說,是她覺得巫蠱師到來的時候,她的身邊不要有無關的人。
殷老就更是驚訝了,白晨是一名符咒師他是確定的,難道說還是一個風水師,懂得相面?
想到這里,殷老也不隱瞞,說道︰「我老頭子這輩子痴迷于研究玄學,對家人疏忽了很多,在我孫子剛出生的時候,我曾經給他卜過一卦,他在三十歲的這一年有一個大劫,需要找一個四面環水的地方才有機會避免。所以,我們才搬去了澳洲。
以前我也煉制過法器,可在這方面我卻是沒有天賦的。直到最後,也沒有找到適合我孫子的法器。
我也一直在尋找,本來是認為找不到了,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你的法器,所以,我想你能不能幫我煉制一件。當然,我一定會用等值的東西交換。」
顧啟元神情一驚,他這才明白殷老在看到法器的時候那麼激動的表情。
他不由後悔,要早知道的話,他就出手拍下那兩件玉飾了。白晨也明白的說過,一個月最多出一件法器,有時候連一件都沒有,可見法器並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就算他願意花錢,也不一定能夠得到。
顧啟元看了看白晨,想要看出一些端倪來。可是,沒有!白晨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她始終不讓人明白她心中的真實想法。
白晨溫和的笑了笑,手中的隻果顏色變得越加的暗沉,她說道︰「殷老,您不要那麼說,您是我的長輩的長輩,若是真能幫的了您,我願意送您一件法器。可是,現在已經不是簡單的法器就能解決的問題了,我相信您以一定注意到了您孫子最近的一些變化。」
殷老神情一愣,顯得有些目瞪口呆,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甚至激動到差點就站了起來,「白小姐,你連這個都知道?」
玄門五術中,除了山宗山術過于詭秘難測且傳承最為嚴密外,殷老對其他四宗都有很高的造詣。
可偏偏他孫子的問題是他所不能解決的。
殷老忍不住熱淚盈眶,白晨既然能直面指出問題來,一定會有解決辦法,「白小姐,你有什麼條件盡快開,只要這次我孫兒能平安無事,叫我做什麼都可以。」
白晨眼底的笑意逐漸加深,也不再客套,「殷老,您孫子所養的小鬼必須除去,那已經不是玄門正宗小鬼,而是一只邪靈。我可以答應為您除去它,剛好我也確實有一個條件。」
听到白晨有方法、並且也願意幫他時,殷老立刻點頭答應。
「殷老,我知道港城的玄學大師們在接受外來的玄門中人時,會有人組織進行挑戰,對吧?」白晨盈盈笑道,如微風拂面,讓人覺得親切可親。
殷老愣了一下後,突然笑了起來,「白小姐,原來你拐了這麼大個彎是想避開這場挑戰啊!」
邵楓手上動作一頓,看了殷老一眼,在沒人注意的地方嘴角微微一翹,勾出了一抹笑容。
「不錯,外來玄學大師進入港城都會經過港城玄學師傅的挑戰,以此來承認他們的能力及實力!若是實力高強,自然奉為上賓,受到港城道教協會的禮遇,同時享受協會的一切福利待遇。」殷老笑了笑,「不過,也有特例!我在港城還能說上幾句話,只要我承認了你的實力,便可以直接避開挑戰。」
張柏仁驚喜的看著白晨,他是听說過港城玄學的挑戰賽的,白晨雖然能力出眾,但也架不住與整個港城的大師抗衡吧!
而且,晨曦珠寶的風頭已經出夠了,不需要白晨親自出陣弄得滿城盡知。從這段時間看來,白晨是不願意將自己徹底暴露出來的,自然會想辦法避開這一節。
殷老確實也是一個突破口!
「那就麻煩殷老了!我盡量在離開港城之前看能否成功一件法器。」白晨從容的笑道,眼里流瀉出淡淡的光華。
殷老滿口答應,孫子的事情一解決,他的心就放了下來。
等顧啟元和殷老離開以後,白痕對張柏仁說想出去走一走,就和邵楓出去了。
留下張柏仁一個人看著邵楓削出來的五六個顏色發黑的隻果出神。
*
游艇的甲板面積很大,兩個籃球場那麼大,能停好幾輛轎車。
雖然是近海,海面上的風卻很大。
甲板上的人很少,見到白晨和邵楓出來,好幾個人就離開了。
「我剛剛不把隻果給他們兩人吃,難道你就真的不會說一句話?」白晨突然說道,「你的血很寶貴,浪費了不是很可惜?」
邵楓的臉上露出一抹醉人的笑意,若是被外人看到,還有誰會說他是不會笑的冰山呢?
「你不是給他們了?」邵楓說得理所當然。
白晨忍不住白了邵楓一眼,「那是我覺得你的血那麼流了就可惜了,誰叫我看到某人偷偷放血在隻果上!」
邵楓抿著嘴,臉上笑意連連,伸手就去拉白晨的手。
指尖向踫在一起,白晨也不再說什麼,邵楓現在總是能用一些很小的動作讓自己發不出脾氣來。
「如此一來,顧董和殷老身上的巫蠱就算是解除了嗎?」白晨斂去了臉上的表情,平靜的問道。
當白晨從邵楓的口中得知顧啟元和殷老的身上有被種下巫蠱時,還真的吃了一驚!
要知道殷老才回到港城,今天才是第一次露面,而昨天邵楓見過顧啟元,那個時候他並沒有感覺到顧啟元的身上有任何不妥。然而,今天兩人的身上同時存在巫蠱,這就只說明一個事實——
他們都是在游艇上被人種下巫蠱的!
邵楓輕輕點點頭,說︰「他們身上的蠱蟲種下不久,蟲卵還處在睡眠期,對身體無害。我的血液中融合了金蠶蠱,他們體內的蠱蟲會永久性的休眠,發作不起來。」
「你說他們在顧啟元的身上種蠱是為了什麼?」今天是啟元慈善基金會的拍賣會,對發起人種蠱,難道是為了錢?
兩人都不認為會是這麼簡單的問題,那還不如用巫蠱直接威脅銀行行長來的快些。
邵楓搖了搖頭,動機、人物各種不明,誰能猜到背後的真實目的?
這時,于海成挽著張雅欣緩緩走了過來。
「原來兩位到這里來了,倒讓我們好找。」張雅欣一襲印花的開叉掛脖長裙,露背的款式讓她後背牛女乃般的肌膚大方的顯露出來,配上高高的身材,玲瓏的曲線堪稱完美。
不愧為美艷的名模,氣勢、容貌、身材無一不是出類拔萃的。
白晨優雅而笑,淡然的語氣並不會讓人覺得疏離,「二位應該與我無話可說吧!」
于海成朗聲笑了起來,「白小姐,我和你們張總確實有些矛盾,但不妨礙我們交朋友吧?」
白晨感受到邵楓身體的一僵,不動聲色的注視了邵楓的表情,發現他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張雅欣的身上。
「看到大美女就呆了吧?」白晨用手推了推邵楓,眼中神色意味深長。
邵楓收回了目光,一臉平靜,目光所及竟是遠處的海岸線。
張雅欣捂著嘴笑得優雅大方,「幾年過去了邵先生還是沒有多少變化,看任何人都酷酷的。」
白晨側頭,沉然的眸子里透著絲絲幽光,「張小姐和楓認識?」
邵楓听白晨叫了他一聲「楓」又將目光移了回來,卻遭致了白晨的指尖在他手心的狠狠一戳。
張雅欣盈盈笑道︰「我知道邵先生,邵先生卻不知道我!我在英國的一次聚會上看到過邵先生,那時的他還是少年呢!」
白晨對張雅欣一副熟悉邵楓的樣子十分厭惡,再一次用指尖戳了一下邵楓的手心。
然而,白晨的面上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原來如此,那張小姐是專門來找楓‘敘敘舊情’的?」
邵楓有了動靜,低著頭看著身上散發出不對勁味道的白晨。
張雅欣眼中神色閃了一閃,婷婷裊裊的笑著說道︰「白小姐可猜錯了,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白晨靜靜的站在原地,臉上神色不變,雖然給人的氣勢不強,在張雅欣這樣的角色美女面前依然沒有顯露出弱勢來。
張雅欣的眸色沉了一沉,隨即露出她的招牌動作,星味十足,「我是來自薦的,晨曦珠寶是否會在港城尋找形象代言人?」
白晨深深的看了一眼張雅欣,想了很多種她來這里的目的,卻不想是這個「無關痛癢」的借口。
「張小姐不是嘉輝的形象代言人?你當著你的老板對我說這種話,合適嗎?」白晨沒在于海成的臉上看到絲毫驚訝的神色。
于海成笑了一下,看起來很厚道,一點也不像使用卑鄙手段奪取了張柏仁公司的小人,「我和張小姐此時沒有利益關系,完全是作為她的陪伴而來,白小姐不用在意我的看法。」
張雅欣放開挽著于海成的手,走了過來,說道︰「我和嘉輝的合約已經到期,所以,想要為自己爭取一下,白小姐覺得我的形象不適合晨曦珠寶的玉飾麼?」
白晨搖搖頭,嘴角微微彎起了一條淡淡的弧度,「張小姐很出色,沒有駕馭不了的角色。晨曦珠寶確實需要一個形象代言人。」
邵楓在听到白晨的這句話的時候,輕輕握了握白晨的手。
「那麼,不知道白小姐意下如何?」張雅欣的笑容很明艷,帶著一種攻擊性,給人造成極為強烈的視覺感。這也是眾多導演、商家找上張雅欣的原因。
「我會好好考慮。」白晨淡然而笑,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
張雅欣嘴邊的笑容僵了一僵,隨即很自然的伸出手,說道︰「我希望我們有合作的機會!」
白晨看了一眼張雅欣那只完美好看的手,她肯定那是絕對能為珠寶增光添彩的最好的載體。
「也許吧!」白晨盈盈笑道,握住了張雅欣的手。
邵楓默默的看著,沒有說一句話。
于海成走之前深深的望了白晨一眼,然後和張雅欣款步而去。
在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以後,邵楓一把拉住白晨的手。
血液凝結而成的蜘蛛倏然停在了白晨的手掌心,沒一會兒,手心處就多了一條肉白色的蠕動蟲子,它的顏色與白晨的皮膚很接近,如果不注意看的話,一定發現不了。
白晨忍住身體發抖的正常生理反應,肉蟲在手心蠕動的感覺讓她的身上起了許多的雞皮疙瘩。
邵楓眼楮一眯,毫不猶豫的劃開白晨的掌心,血紅蜘蛛倏然鑽進了白晨的體內。
白晨心頭一悸,頭腦一陣眩暈。邵楓當即就將白晨抱回了房間。
*
白晨的房間門口圍攏了幾個人,看到邵楓將白晨抱了回來,幾人紛紛大驚。
「晨吹了冷風,身體不舒服,請你們不要站在這里。」邵楓的話說得毫不客氣,轉身就將門關上了,連張柏仁都沒讓進去。
張柏仁第一次看到白晨如此虛弱的樣子,心里很是擔心,但他能做的也只有在外面等。
不知道這出去一會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眾人議論紛紛,都沒有注意到拐角處的兩個人。
「這邵楓和玉美人也不過如此嘛!敢與巫蠱師握手,真是不知死活!」于海成冷冷的說道,臉上則是快意的表情,特別是看到張柏仁惶惶不安的樣子他就覺得舒服!
他已經明白過來那天在晨曦珠寶,自己身體不受控制的原因了!
褪去了對白晨的痴迷,于海成就只記得那時候白晨和張柏仁給他帶來的恥辱!
張雅欣則神色肅然的看著緊閉的門,她這次的蠱發作十分快,一分鐘之內白晨的體內就會復制出成千上萬的蝕骨蟲。
蝕骨蟲只會專門吸食骨頭和骨中的骨髓,蝕骨的疼痛比十大酷刑還要讓人無法忍受,那麼嬌女敕的一個美人會在頃刻之間再也站不起來!試問沒有了骨頭的支撐,還能站起來嗎?
而且一旦蝕骨蟲達到頭內,她就會听到蝕骨蟲如同蠶食桑葉一樣吸食她的腦髓!
那種感覺一定非常美妙!
張雅欣再次冷眼看了一眼關閉的門扉,「雲瑤能解除巫蠱,不代表她的兒子也能行!」
兩人迅速的離開了原地。
殷老和顧啟元也得到了消息,馬上就趕了過來,門口處只剩下了張柏仁,其他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便離開了。
「張總,這是怎麼回事?我剛剛听到消息說白小姐她……」殷老十分擔心白晨的情況,他們分開也不過一個小時而已,什麼病情會真沒急速?
顧啟元也在旁邊問道。
張柏仁定下心,說︰「我也不太清楚,白小姐和邵先生說去甲板走一走,回來時,是邵先生抱著白小姐回來的。」
正在三人擔心之際,邵楓打開了房門,讓他們進去。
殷老絲毫沒注意自己的身體,快速走了進去。然而,看到的情景卻讓他呆了一呆。
隨後進來的張柏仁和顧啟元也都呆住了!
——白晨的樣子一點事都沒有,還笑著抱著一個隻果在吃!
「這、白小姐,你們這是在玩什麼游戲?」顧啟元覺得自己的心髒病都要被嚇出來了,結果人還坐在屋里歡樂的啃著隻果!
白晨笑了笑,放下隻果,指了指桌上的一只大紙箱。
顧啟元首先走到紙箱旁,只一眼,他就覺得頭皮發麻,惡心反胃!
紙箱中竟然裝著許多肉白色的小蟲子,無數的蟲子在蠕動著爬行,看上去毛骨悚然!
「白小姐,這些是什麼?船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顧啟元差點要咆哮起來了。
見都沒有見過的蟲子裝了大半箱子!
張柏仁嘴角微抽,慘白著臉色說︰「白小姐,我服了你了!你不知道剛剛我們多擔心!你看著這些東西竟然還吃得下東西!」
白晨莞爾一笑,說︰「紙箱里的東西我還沒看過,所以我不知道是什麼情形。」
張柏仁︰……
顧啟元︰……
殷老︰……
邵楓走過去,將紙箱端著,冷冷的走開,幾人才敢坐下來。
這是他們這一生中頭一次見到這麼多的惡心蟲子!
殷老首先鎮定了下來,說︰「白小姐,剛剛那些是蠱蟲,對吧?」
白晨笑了笑,點點頭說︰「殷老果然見多識廣!」
殷老臉色一白,不敢置信的看著白晨,想到先前張柏仁對他們說白晨虛弱的樣子,他便明白了,「有人對白小姐下蠱?」
白晨身體一頓,說道︰「不是對我下蠱,而是對我們下蠱!」
顧啟元和殷老神色一變,白晨連忙說道︰「已經沒事了,你們體內的蠱也已經被除掉。」
顧啟元覺得自己什麼感覺都沒有,忙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白晨說他們先前來找她的那次。她簡單的說了一下,告訴他們那塊隻果的事情。
殷老和顧啟元驚異的看著被氧化而變色的隻果,頓時覺得不可思議!
「你當時怎麼沒有告訴我們?」顧啟元忍不住問道。
白晨說道︰「當時只是覺得把蠱解了就行!忘我怕告訴你們會造成你們的恐慌。」
正在這時,邵楓走了過來,他的臉有些白,透著一種晶瑩如玉的光澤,似乎連皮膚底下細小的血管都能看到。
殷老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邵楓默默的救了他一命,而他還在心里說邵楓不懂禮貌。
張柏仁听了白晨的話後就一陣後怕,說道︰「白小姐,我可經不起你這樣時常的嚇唬了!以後有什麼事情,你也提前知會一聲啊!」
顧啟元也說︰「對啊,先前你沒有告訴我們巫蠱的事情,現在怎麼又願意說了?」
白晨接過邵楓拿過來的一條毯子披在身上,笑著說道︰「先前是因為不知道下蠱的人是誰,而現在我們已經查探到了。我覺得顧董有知道的權利。」
顧啟元心中一凜,以他在港城的地位,不是沒有人來害他,而是采用這種方式是在是太歹毒了。
「是誰?」
白晨輕抿著的嘴唇微微開啟,「下蠱的人是張雅欣!」
顧啟元疑惑不解,張雅欣是當紅名模,他從來沒和張雅欣有過交集,這次邀請張雅欣不過是例行公事。
這怎麼就牽扯到對他下蠱呢?
白晨微微一笑,說道︰「顧董,啟元慈善基金會接下來會有什麼大動作?」
顧啟元不解白晨這麼問的原因,但白晨已經是啟元慈善基金會的理事,她也有權利知道。
于是,顧啟元說道︰「啟元獲得了政府支持,將在下個月並入到國家福利基金會,港城會成為分會的地址。」
白晨點頭,沉吟一下,說︰「顧董,正是這個原因!」
「張雅欣想通過在您和殷老體內下蠱,達到控制你們的目的,如此慈善基金會就會落在她的手中。」白晨的神色肅穆而凝重,顯然是經過了生死才說出了這個結論。
「可這是為什麼啊?就算她掌握了慈善基金會,她也不能肆無忌憚的借以斂財啊。」殷老沒明白張雅欣這麼做的原因。
白晨依然點頭,「她的確不能明目張膽的斂財,但別忘了,啟元慈善基金不會是個人為代表的組織,它會屬于國家!她可以利用這條線為她辦到很多事情,接觸平時她根本就接觸不到的人!」
顧啟元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白小姐,我不管張雅欣有什麼目的,我只想知道,這件事情你都確定了嗎?」
白晨的神色凝重,「我不會把這種事情拿來開玩笑!」
顧啟元點了點頭,說︰「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她現在十分危險,我們要怎麼才能抓到她?」
白晨笑了笑,說︰「她現在一定以為我中了她的蠱,可能會想辦法對付楓,你們只要裝作不知道就好了。」
「而且,不能讓來這里的人知道,以免造成他們的恐慌!」
顧啟元幾人神情凝重的點點頭。
*
顧啟元和殷老正坐在那里說著什麼,張雅欣帶著兩人走了過來。
「顧董,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呢?」張雅欣盈盈一笑,絕美的臉上帶著一絲魅惑、以及妖嬈。
顧啟元的情緒看上去有些低落,他說道︰「張小姐啊,有什麼事嗎?」
張雅欣眼中劃過一抹光芒,臉上一絲憂色,「顧董看起來好像不高興的樣子?今天的慈善拍賣會這麼成功,應該高興才是吧!」
顧啟元頓了頓,沉吟一下,說道︰「沒什麼!白小姐突然不知道怎麼了,忽然生病,現在還昏迷不醒。」
張雅欣臉上閃過一抹了然,也做出擔心的樣子,說道︰「我听說了,好多人都看到她和邵先生去了甲板上,沒過多久,就被邵先生抱了回來,不知道究竟怎麼啦!听說顧董去看過,很嚴重嗎?」
顧啟元輕輕點頭,「船上醫療設備跟不上,必須馬上回港,或許還有機會吧!」
張雅欣眼里劃過冰冷的笑容,說道︰「如果白小姐有個三長兩短,這啟元基金會的剛選的理事不就空缺了麼!」
顧啟元一愣,眼神一暗,「啊,我還沒想到這個問題,多謝張小姐的提醒了,我會注意的。」
張雅欣不由抿嘴微笑。
「對了,張小姐來找我有什麼事嗎?」顧啟元問道。
張雅欣笑了一下,拍了拍掌,說︰「瞧我,把正事都忘記了!」
只見張雅欣頓了頓語氣,說︰「我一直以來都很敬仰殷老,覺得殷老是我們港城大師中的大師!可不知道是不是我不適應船上的環境,我總覺得我那屋里有什麼東西一直在響,想請殷老幫我看看。」
「當然,殷老沒時間也沒關系,這點小事還來麻煩殷老,真是太過意不去了。」
殷老和顧啟元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想法——
果然和白小姐預料的那樣!
殷老樂呵呵的笑道︰「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這里是啟元的地方,如果真有什麼事情驚嚇了客人,那可就不好了。咱們這就去看看吧!」
顧啟元扶住殷老,說︰「殷老,我陪你一起去吧!」
殷老眼楮一瞪,「你去做什麼?等一會兒就下船了,你不去安排一下?」
張雅欣連忙說︰「是啊,顧董,麻煩殷老已經讓我過意不去了,如果您再去,我可真的不該來這里。」
顧啟元為難的想了想,說︰「好吧!張小姐,殷老我可拜托你了!」
*
殷老走在前面進入張雅欣的屋里,張雅欣向她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即上前將殷老捆綁住。
殷老大驚失色,忙要開口,就被張雅欣喂了什麼東西在嘴里。
那東西入口即化,殷老的心卻是一沉,心里明白那就所謂的蟲蠱。
「你要做什麼?」殷老幾十年的威壓並不因為人老了而有所降低,低沉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怒意。
張雅欣嘴角露出一個冰冷的微笑,「殷老,我不過是想借你辦一件事,辦完了以後,我自然會讓你解月兌。」
說完,張雅欣就走了出去。獨留下殷老一人雙手雙腿被捆綁在椅子上面。
過了好一會兒,邵楓推門走了進來,默然無聲的幫殷老解開了繩子,殷老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忙問︰「你怎麼來這里啦?」
這里是張雅欣的房間,邵楓無緣無故不會進來這里。
邵楓會來這里一定就是別人對他說了什麼。
這麼一想,殷老就已經明白了幾分,說︰「是張雅欣叫你來的吧?」
邵楓沒有說話,卻輕輕點點頭。
殷老一獲得自由,便要去拉邵楓出去,被邵楓先一步閃開了。
「來不及了!」邵楓輕輕說了一聲,一直血紅色的大蜘蛛就出現在他的手上,然後,順著殷老的身體趴在了他的身上。
殷老身體一僵,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外就響起了腳步聲。
顧啟元和張雅欣一同出現在了門口,他們首先就看到了邵楓手中的血紅蜘蛛。
張雅欣眼楮陡然睜大,原本要說什麼的她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只蜘蛛,再也說不出話來。
顧啟元則沒有說什麼,立即來到殷老身邊,他的速度很快,張雅欣都來不及抓住他!
張雅欣眼神一凜,口中無聲的開合,似乎在念著什麼,顧啟元和殷老等人都靜靜的看著她,
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張雅欣心里出現了一絲慌張,她再次探查了一下,猛然發現殷老和顧啟元身體里的蠱蟲都沒有反應!就好像蛇冬眠一樣,絲毫听不到她母蠱的召喚!
張雅欣倒抽一口涼氣,神情驚異的注視著被邵楓收回去的紅色大蜘蛛!
那是由血液凝聚而成的詭異蜘蛛,帶著神秘莫測的力量,讓張雅欣心里的恐慌在逐漸的擴大,她甚至能听到心髒砰砰的跳動聲,猶如已經跳出了胸腔,在她的耳邊響起,那樣的具有真實感!
張雅欣後面的兩個人見狀,叫了一聲「二小姐」,她便從那種心悸的感官中回過神來。
「把他們抓住!」張雅欣指著殷老和顧啟元,她認為只要抓住了殷老或者是顧啟元,就能牽制住邵楓。
邵楓一直是冷心冷清的,既然願意救殷老,說明他至少有點重視。
兩個人德了張雅欣的命令,往顧啟元和殷老的地方走過去。
邵楓冷冷的看著,兩人頓時覺得身上產生了一絲寒意,但和身上的痛苦比起來,他們寧願讓邵楓打一次!
「張雅欣,你到底想做什麼?」顧啟元厲聲喝道。
張雅欣根本就不理顧啟元的厲喝,手中陡然出現一只黑色的蠍子,這只蠍子和邵楓的血紅蜘蛛看起來有些類似,都十分的陰毒!
「金蠶蠱!你竟然有金蠶蠱!」張雅欣神情激動的喊道,「你既然有金蠶蠱為什麼沒有救那個丫頭?」
邵楓冷冷的掃視了張雅欣一眼,紅色蜘蛛從他的身上下來,他則一句話不說迅速出招,抬腳就朝其中一個人的肋下踢去。
張雅欣無暇顧及,更沒有時間給顧啟元和殷老重新下蠱!
她的計劃全部都亂了!
按照她的計劃,先用蠱控制顧啟元,等到拍賣結束,理應安排她的人進入啟元慈善基金會,這樣他們就多了一條情報線路,沒人能查探到這一條路!
可是,中途闖進來了白晨和邵楓,佔用了她的兩個名額,讓她不能當場讓顧啟元改變主意,于是她只能想辦法將白晨和邵楓除去。
她先不動聲色的在白晨的身上下蠱,然後利用讓殷老和邵楓呆在一個屋子里。
等到顧啟元和她來到房間的時候,他順勢催動殷老身上的蠱,讓眾人覺得是邵楓少了殷老。
如此一來,她便能一舉三得,既完成她的計劃,在啟元慈善基金會中安插自己的人,而且還能除掉邵楓和所謂的「玉美人」!邵楓一死,神龍堂就沒有主心骨,對他們的行動將十分有利。
她都將一切都想好了!
可是,現在計劃全亂了!
她明明試探過邵楓,他不懂蠱才對!
可為什麼,他的身上還是有蠱,還是蠱中之王的金蠶蠱?
只要有金蠶蠱,她的一切蠱都將起不了作用!除非是她姐姐的五毒蛇蠱,這世上沒有任何蠱能與金蠶蠱抗衡。
血紅色的蜘蛛和黑色的蠍子遭遇到了一起,就如同他們當初成為強蠱的時候所進行的激烈比斗,互不相讓。
邵楓被那兩個人拖著,張雅欣眼中狠厲之色一閃,就要將蠱投注到顧啟元和殷老的身上。
然而,當她要出手的時候,一直潔白的皓腕擒住了她的手,她用了很大的力氣都真月兌不開,張雅欣抬頭去看,瞳孔陡然放大——
臉上帶著淡然微笑的人不是白晨是誰?
「你……」張雅欣驚聲叫喊,但還沒有喊出來就被白晨一腳踢到了牆邊。
白晨沒有刻意收住腳上的力道,再加上這一腳附上了內勁,張雅欣絕對站不起來。
「我從來不主動招惹人,但有人要我的命,我就不會讓她好活!」白晨嘴角掛著一絲淡笑,眼底卻是冷若冰霜,看上去就讓人心生忌憚。
張雅欣口中吐出一口鮮血,頭腦昏沉,眼冒金星,她听到了白晨的話,卻听得不清楚。
意識恍惚中,張雅欣想要召喚出自己的蠱,她試圖抬了抬手,沒有一絲力氣!
從小到大,這是她最狼狽的時候!
可笑,她自認為將一切都算計到了,最後還是輸給了自己的自信!自認為將對手的實力查探出來,卻不過是人家願意讓她知道的!
對方不願意讓她知道的,她無論使了什麼手段都查不出來!
黑色蠍子因為主人的虛弱跟著虛弱下來,沒過多久就被血紅蜘蛛包裹了起來。
蠍子在一團紅色的血液中掙扎的詭異場面在顧啟元和殷老的面前上演。看得他們臉色泛白,難怪去過雲城的人都「談蠱色變」!這匯總陰邪惡毒的方法現在還有人使用!
不過,這也要看使用的人!
就像邵楓,他擁有蠱,卻不肯輕易出示。
在邵楓將張雅欣的兩個隨從打到在地的時候,血蜘蛛終于將黑蠍子全數吸收了。
邵楓蹲體,蜘蛛順勢爬到了他的手上。
白晨將趙雅欣提了起來,張雅欣的臉上滿是冷汗,嘴唇灰白、臉上也沒有了血色,怎麼都看不出是那個艷冠群芳、光芒四射的國際名模!
咚、咚、咚……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于海成的聲音傳來,「大嫂,游艇要靠岸了,我們應該準備下船!」
張雅欣嘴唇蠕動一下,肚子一陣抽痛,原本溜到口里的話被生生咽了下去。
听到屋子里沒有聲音,于海成又叫了一聲。
于海成感覺到一絲不對勁,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就是白晨提著張雅欣回頭冷冷的看著他!
于海成眨了眨眼楮,突然說了一句︰「對不起,我走錯了!」
白晨冷哼一聲,手指掐訣,引來一陣吸力,讓于海成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前摔了一跤。
正好摔在邵楓的面前。
邵楓神色清冷,緊緊抿著額唇線讓他的臉部線條更加冷硬,居高臨下的看著于海成,子啊于海成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照著白晨剛才的動作,一腳就將于海成踢到了牆邊。
他的這一腳比白晨的那一下還要狠!
于海成的身體如同皮球一樣在地上彈跳了一下,就失去了知覺。
顧啟元和殷老被這兩人的狠勁嚇了一跳,他們覺得于海成和張雅欣很可惡、輕易就能取人性命,可這兩個人也不是善茬!
只要惹到他們的人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白晨隨意的將張雅欣扔在了地上,拍了拍雙手,就好像是拍去了灰塵、拍掉了垃圾!
看了看顧啟元和殷老,白晨恢復了平時的神情,說道︰「顧董,給你們添麻煩了!這幾個人我個邵楓會處理。」
邵楓听到白晨重新叫他「邵楓」,劍眉微微向上一挑,眼中的神色更是變得幽深。
顧啟元搖了搖頭,說︰「沒事的,我能處理。港城雖然沒有巫蠱師,可大家還是相信的!」
白晨莞爾一笑,「顧董,你可沒有證據證明他們是巫蠱師!」
顧啟元一愣,「我和殷老可都被她下過蠱的,而且她身上會帶著其他的蠱吧?」
邵楓讓金蠶蠱回到體內,「蠍蠱一死,被它牽制的所有蠱都死亡!」
殷老和顧啟元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邵楓。
「他們是該死,但不能死在這里!」白晨冷靜的說道,忽然手上出現兩道金色的符,被掌心火焰燃燒,隨即作用在于海成和張雅欣的身上。
顧啟元和殷老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祭出符的方式,那憑空出現的符挑戰了他們的視覺。
殷老這才感嘆,這麼多年他一直無法研究的山宗山術竟然真的如傳說中的那樣神鬼莫測。
其實,主要是殷老不知道白晨的手上有一枚空間容器的黑曜,她將符放入黑曜中,想到就取出來,自然會讓人覺得很靈異!
一般的符咒師還是老老實實的將符帶在身上,要用的時候在拿出來的。
于海成和張雅欣悠悠醒轉,只是他們的眼中沒有光彩,如同被人用線提著的木偶。
只見兩人慢騰騰的站起來,一步一步的朝窗口走去……
殷老和顧啟元都不明所以的看著兩人,但他們知道兩人如此詭異的行為一定是白晨剛才的那兩道符的原因。
果不其然,在兩人走到窗口處的時候,就抬腳往外面翻去。
顧啟元大驚,忙要去將兩人拉回來,卻被殷老拉住了。
殷老搖搖頭,用眼神示意了邵楓與白晨,顧啟元亦明白了兩人的意思。
在游艇靠岸的那一刻,豪華的游艇上,兩道身影從窗戶落下,發出兩道砰砰的聲音。
入水的聲音引起了岸上和船上人的注意力。
岸邊已經有人跳下了水,游艇還沒有停穩,激起的水浪很大,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浪打出幾十米以外,這是十分危險的。
船上的白晨冷眼看著,如法炮制,將張雅欣的兩個隨從也弄下了水。
顧啟元和殷老看著白晨平靜的臉龐,在落日的余暉之下散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心中震動無比!
眼前的少女淡然如清荷,可對付仇人的手段卻是干脆利落,不拖泥帶水!
一個團隊的領導者就是要有這樣的魄力才能讓團隊走得更遠!
很明顯,在他們認為少女不溫不火的時候,少女用行動說明了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
嘉輝珠寶董事長和著名模特張雅欣一起跳海成為了第二天新聞的頭條!
報紙上紛紛報道此事,兩人醒過來後指出是顧啟元並白晨與邵楓殺人害命!
港城嘩然!
听說了于海成和張雅欣的指控後,白晨只是冷冷一笑,毫不介懷。
而秦羅等人听說了船上的事情後亦擔心那兩人會來找晨曦和白晨的麻煩。
特別是張雅欣擁有很多的粉絲,有的粉絲失去了理智沖進晨曦珠寶里想要破壞,幸好白晨提前做好了措施,並且宣布停業幾天,等事情解決了以後才開業。
有的人說于海成與晨曦珠寶有過節,听說晨曦珠寶在慈善拍賣會上奪去了他的光芒,便說是白晨推他下水,想要抹黑晨曦珠寶。
張雅欣的說辭是,晨曦找她做形象代言人,她不答應,邵楓為了白晨便威脅恐嚇,還將兩人打成了重傷,他們會拿出驗傷報告,絕對會用法律武器來保護自己的生命安全和合法權益。
粉絲也鬧得不可開交!
相對于張雅欣和于海成四處取證、到處宣揚,白晨和邵楓卻保持沉默,對當天發生的事情只字不提!
兩天後,在白晨和邵楓的同意之下,由港城特別區組成了一個臨時調節法庭,雙方將事情都說個清楚,並且當面對峙!
當然,為了維護幾人的合法權益,臨時法庭不對外公開,只邀請港城各界代表參與觀看。
這一天,白晨和邵楓同時來到調解庭。
他們的對面坐著的就是于海成和咱張雅欣。
張雅欣和于海成先是將自己的驗傷報告提交了上去,然後敘述事情的發展經過。
和之前指控的一樣,張雅欣說白晨想要借助她在港城的影響力邀請她成為晨曦珠寶的形象代言人,可她在嘉輝的合約還沒有到期便婉言拒絕了!
張雅欣說她以為事情說開了,也就過去了,卻沒有想到,在游艇要靠岸的時候,白晨和邵楓將她和于海成一起推進了海里,她的兩個保鏢因為就他們也跟著跳了下去。
于海成的說辭和張雅欣的相近,只說嘉輝和晨曦是有一點矛盾,這其實主要是原嘉輝總經理張柏仁和現任總經理于海成之間的矛盾,並不是兩家公司的矛盾。
可白晨卻用不入流的手段想要來挖走張雅欣,張不同意,便心生歹意,推兩人下海。
听了兩人的說辭,觀眾席上的一些人看白晨的年齡那麼小,認為心性還不完善,很有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只是,他們驚訝晨曦珠寶為什麼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做總經理!
輪到白晨這方時,白晨大方的站了出來,嘴角含笑的她給人一種淡淡的感覺,能讓人瞬間忘記她的年齡!
眾人這才覺得少女好像是有一些不一樣。
白晨站出來後,說︰「我不敘述事情的經過,我只用事實說話!」
于海成和張雅欣都冷冷的看著白晨,事實?事實掌握在他們的手上!他們被丟下去會在游艇上留下痕跡、只要稍加查一下就能找到證據!而且,就算顧啟元要保他們,將船上的一切線索都抹去,他們身上的傷卻是最有力的證據!
他們倒要看看白晨能用什麼「事實」來說明!
白晨微微一笑,說︰「于先生和張小姐指證我和邵楓推他們下海,無非就是兩條證據。一,船上有我們推兩人下海的痕跡,二。他們身上有我和邵楓加諸在他們身上的傷勢。對不對?」
法官愣了一愣,他還被被告問話了!
然,看到白晨一臉淡然的微笑和從容的氣度,法官沒有心生反感,點了點頭。
白晨說了一聲謝謝,然後說︰「那麼請問取證的警官,現場的情形是怎麼樣的?」
警官也愣了一下,明明是雙方陳述,現在卻是他來回答。
他說道︰「根據現場來看,的確有打斗的痕跡。」
于海成兩人露出了一絲冷笑。
然而下一刻他們沒有再笑了。
警官說︰「我們仔細對現場進行了勘察,排除了白小姐和邵先生出手的嫌疑,反而根據痕跡表明張雅欣小姐的兩位保鏢對兩人動手的幾率大于百分之九十!而且,窗口處的痕跡也表明是于先生和張小姐自動跳窗而出。再根據岸邊目擊者的證詞,兩人系自己跳窗,沒有任何人在後面推搡。」
張雅欣不由怒道︰「你們之前的報告明明不是這麼說的!一定是顧啟元利用他商會會長的身份改變了報告內容,是不是!」
警官臉色難看,「張小姐,之前的報告都是你和于先生所說,根本就不能作為事實的依據,我們只相信所看到的證據!而且,就算是商會會長也無法讓警局做出修改報告的權利!你想太多了。」
觀眾席上已經議論紛紛,在幻燈片上拍下來的照片分析顯示,警官所說的全部是事實。
于海成大叫不可能,然後在所有人的面前將衣服撈了起來,指著他的肋下說︰「我身上還有傷痕,現在還在隱隱作痛,這總不會是我自己所打的吧?」
所有人都看向了于海成的肋間,然後——
全部都呆了!
連法官都看不過去,說道︰「原告,根據驗傷報告顯示,你的身上有撞擊的痕跡,但排除是人為毆打所致!而且,你可以看看自己的肋間,沒有一絲傷痕,何來的故意傷人?」
于海成怔愣了一下,低頭看向劇痛的地方,哪里光華平整、沒有一絲腫脹也沒有一點傷痕!
張雅欣也不敢置信的看著于海成的肋間,明明在進入調解庭的時候,他們的身上還有烏青的傷痕,為了讓其看起來更加嚴重,他們還找人在于海成的肋上再添加了幾拳!
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于海成神情閃爍的低著頭,動也不動一下,在證據的面前,他的一切說辭都將變的無意義。
他突然想起上次在晨曦珠寶時,他無緣無故的下跪磕頭,膝蓋還發生了錯位,這明明都是白晨用秘法所導致的!
是她將身上的痕跡給抹去了!
一想到這里,于海成赫然抬頭,指控白晨——
「這都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