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國 第十五章鮮卑少年

作者 ︰ 宋默然

「你就是並州狼?」那漢人問道,語氣中絲毫不掩飾懷疑。大概是覺得令鮮卑人忌憚的「並州狼」不該是個少年人。

朱廣昂然答道︰「我們都是並州狼。」

「那你是狼頭?」

「榔頭?我他媽還鐵錘呢!」

對方沒有回應,兩人小聲商量著什麼。朱廣卻打著主意,五步距離,我沖過去揮刀一掃,就能將他兩個鳥人立殺當場。只不過,後頭那些引弓待發的胡騎……

「我們大人說,兩年間你們時常入境抄略,今日更闖進我鮮卑王庭,容你們不得。但他敬你膽氣,有個提議。」

「說來听听?」

「你我雙方,各遣一壯士以決勝負。若你們勝,便放你們離去,羊也讓你們帶走。若敗,留下羊群和壯士人頭,剩下的也可以走。」

朱廣听完笑道︰「行吧,我在這里,你們誰來?」

那漢人說了幾句,旁邊鮮卑少年生硬了應了一聲︰「我!」

朱廣審視他一番,見這少年極高大,手中使桿槍,看那烏黑的槍桿,顯然分量不輕。遂不再多話,放倒鋼刀,作勢欲沖。

對方兩騎後退奔回,約有五十步距離,那漢人自回隊伍,只留下鮮卑少年。兩騎對望,鮮卑少年手腳並動,突然發作!朱廣早看出他胯下神駒,只是沒料到如此有力,竟似彈射一般竄將出來!

「哈!」一聲喝,白馬奮蹄,疾沖過去!

朱廣本是刀身朝下,但愛那神駒,不忍心連人帶馬撩作兩斷。沖鋒之時長刀前指,他方一改勢,對方已竄至近前!

兩人同是一聲斷喝,那少年挺槍便刺!朱廣撩刀一挑!只听金石交接,鏗然作響!兩騎電光火石之間分開,朱廣趁他鐵槍蕩開未及回防之時,故伎重施,反身就是一砍!勢沉力猛,鋒刃劃破長空,隱隱作響!

坡上同伴都知這是朱廣慣用招式,只因他力氣既大,速度也快,這兩手下來,敵人十有**保不住全尸。

哪知這一揮卻落了個空!朱廣長刀砍下時,那少年本不及回防,可他胯下那馬突然一聲嘶鳴!它一叫不打緊,朱廣坐騎卻不听使喚亂竄起來!便是你身上有萬斤神力,那也得從地而起,馬一亂竄,神也無可奈何。

沖出十幾步,朱廣拼命勒住韁繩,疑惑地俯去,輕撫馬脖,細細說著什麼。

另一頭,鮮卑少年調轉馬頭,想著方才的凶險,臉色越發陰沉下來。兩腿一夾,那神駿的戰馬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疾沖!

坡上同伴眼看朱廣的馬出了問題,都替他著急。按說不應該,那馬是兩年前那次游獵是遇上鮮卑犯境,在作戰中奪的,連張門督都夸贊是匹良駒,怎麼關鍵時刻不中用?

「哎呀!」少年們幾乎時異口同聲驚呼出來!

坡下!朱三公子竟然馬失前蹄,栽倒在地!那鮮卑少年從他身旁不遠縱馬沖過,居然沒有一槍扎來。

阿順罵了一句「畜生」,縱馬沖下山坡

朱廣爬將起來,噴出口中的雜草,看一眼不遠處的白馬,心知是騎不得了。

「少主,騎我的馬!」阿順利索地跳下來。

朱廣正要跨上,卻見那鮮卑少年居然也棄了馬,提槍在手大步過來。

「回去!」朱廣喝一聲,挺刀而上。

兩人一照面,那鮮卑少年見對頭仍持著一丈三尺長的鋼刀,心知他在地上必然是揮舞不動的,自己手中鐵槍雖長,卻比他靈活。腿一蹬,尖槍直搠過來,當真是又平又急又穩!

可他卻低估了對手,兩年間,朱廣在祖父朱虎的親自督促下,將一柄百零二斤百煉鋼刀練得揮灑自如。其實以他的力氣,莫說一柄,便是兩柄「斷馬」也使得。但朱虎之所以造「斷馬」給孫兒,就是希望他在擁有力大的優勢時,還要兼顧著靈活和快速!

他的苦心沒有白費,兩年來,朱廣氣力見漲,使刀的技巧也練得精熟。

鮮卑少年的槍刺雖然密如雨下,朱三公子卻能用丈三長刀精細地格開,那鋼刀好似就長在他手上!

梁上少年,遠處胡騎,都看得目瞪口呆!這要何等力氣?何等的靈巧?才能在地上將沉重的大長刀揮得毫無破綻?

鮮卑少年大驚失色,對方深知兵器的特點,從不將刀豎直,只仗著臂力腰力,橫掃、斜削、豎砍,反撩,雖只四路技法,卻迫得自己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這一急,便犯了渾,大吼一聲,豎著鐵槍硬接刀尾橫掃,將整個身體都撲將上去!

虎口巨痛!仍將鐵槍死死攥在手中,仗著身高優勢,壓迫著朱廣長刀,兩人絞作一團!眼角的余光發現,對手的刀尾已經杵在地上,這下施展不開了。

看著對方發紅的眼楮,嘴角的獰笑,朱廣切齒道︰「好手段!」話音未落,力透兩臂,一聲長嘯時,鮮卑少年突感一堵無形的牆壓了上來。再也控制不住身體,直直向後飛竄而去!

朱廣眼中凶光一閃,丈長斷馬刀如影隨形!

感受到死亡氣息,鮮卑少年雙眼凸出,看著那刀尖搠至面前……

當他重重摔在地上,血氣翻涌時,朱廣正在兩步外,單手抓住刀柄。看著面前紋絲不動的刀尖,他一咬牙︰「敗了!」

看著那不甘的眼神,起伏的胸膛,緊攥的拳頭,朱廣咧嘴一笑,撤回了長刀。

對方眼一眯︰「你想怎樣!」

朱廣將鋼刀往地上一拄,笑道︰「你帶的都是老弱殘兵,心知不是我對手。不忍看手下白白送死,所以你要和我單打獨斗以決勝負,這是你的仁!我馬失前蹄,你跨有神駒而不用,下馬和我步戰,不想佔我便宜,這是你的義!你既然有仁有義,我如何能殺你?」

大概沒把對方的話听全懂,鮮卑少年爬起來,回頭看了一眼部下,說道︰「士卒無罪。」

一抹詫異在朱廣臉上一閃而沒,隨後,他點點頭︰「此話有理。」

嘆了口氣,鮮卑少年抬起頭,直視著剛剛將自己擊敗的對手︰「我,魁頭。」

「我,朱廣。」

「朱廣。」魁頭將這名字念了一遍,搖搖頭,突然道︰「並州狼,好听。」

朱三公子哭笑不得,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他怪笑著問道︰「這既是你們鮮卑王庭,怎麼盡是些老弱?你們的大軍不在?」

魁頭眉一皺,但看那坡上只數十騎,復笑道︰「你,要去?」

「免了!下回有空再來吧!」朱廣連連擺手。

魁頭笑得爽朗,一指遠處那群不知死活,還在啃草的羊群︰「羊,你的!」

朱廣抬起刀柄,一指那匹白馬︰「馬,你的!」

魁頭會意,那白馬既摔了他,以後就騎不得了。略一思索,手指放進嘴里打個口哨,又比個手勢,便有騎士牽了一匹青馬過來。朱廣將白馬身上的鞍鐙卸下,裝在青馬身上,跨上馬回頭時,魁頭已經沖他揮揮手,引眾返回。

「這廝倒有些意思。」朱廣笑一聲,側首對坡上同伴大喊︰「回了!」

見他得勝,少年們個個歡喜,呼嘯著縱馬狂奔,驅趕羊群投雲中方向去。

回到雲中地界時,天色已暗,雲中城是進不去了。但少年們也不以為意,仍舊驅趕著擄獲來的羊繼續往南走。沒走多遠,正遇上前來接應的張遼等人,合作一處,竟往沙陵縣去。

沙陵有一片湖泊,水草豐盛,朱家在那里本來有一個馬場。前些年讓鮮卑人劫了,馬匹搶奪一空,房舍也給燒得沒剩幾間。現在這里,是朱廣等人的根據地。

將羊驅趕入圈,朱廣又叫留了十數頭宰殺洗剝烤著吃。他們一般不住馬場,只有二三十個原本沒家游蕩的少年,投靠之後,讓他們住在這里,平常除了弓馬騎射,也負責照看牲畜。

「三公子,你的坐騎?」張遼見他騎匹青馬回來,好奇地問道。

朱廣笑一聲,已然擺明了這里頭有內情,有那把不住嘴的,大聲道︰「我來說!今天可遇上奇事了!」

「一會兒再說吧,先安頓好,晚上都住這兒了。」

他一句話,誰不听?于是各自分工去做,生火的,宰羊的,倒是張遼有先見之明,早帶人支起了帳篷。不一陣,幾堆篝火便熊熊升起,大肥羊架在上頭,滋滋滴著油。少年們圍著篝火團坐,都說些今日北進的見聞。

那胖子拍著刀,叫停眾家弟兄,高聲道︰「弟兄們,今日我們原本打賭,三公子領一隊人馬,張兄領一隊人馬,分頭出塞,看誰擄獲多。如今怎樣?」

張遼他們投西走,白跑一趟,羊毛都沒撈著一根,自然是輸了。他當下站起來,笑道︰「今天是我們輸了!但我們提前回來,也不是干等!來!把酒抱上來!」

一听「酒」字,少年們全來了精神。因為根據這大漢律法,酒是官賣的,不許私釀。雲中連年兵禍,酒成了稀罕物,尋常人家不遇節慶,也舍不得花錢買沽。而且漢律有一條很操蛋,禁止三人以上無故群飲。也就是說,你要沒個由頭,比如婚嫁祭祀什麼的,三個人以上坐在一起喝酒都算犯法,罰金四兩,喝頓酒喝得褲子都沒了。

可這是漢末,這是雲中,誰理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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