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正廳中,來瞧熱鬧和觀禮的人數不少,在人群中正中此刻站著一位身著紅色喜服的年輕男子,風儀俊美,令人見之忘俗。()
他眉眼間的神情淡漠,似乎並不為此時所動,一副神游天外,漠不關己的神情。
這人正是洛珈。
在遠遠的回廊處,慢慢走來了瑩兒攙扶的新娘,漫步款款走來。
恍如隔世,他眼神定在那紅紗蒙頭的新娘身上,莫名地心痛,若是有選擇的話,他寧願不要在這種情況下相見。
「快來看呀!」人群中不知誰又說一句,大家的腳步向前涌去。
沒來由的,蘇婉心中一跳,眼神中在冥冥中找到了洛珈的所在。此刻,她真的很後悔。
後悔自己不該來趟這渾水。若是自己當日不曾混上馬車,不曾錯認自己的身份,該有多好。只是,那樣就見不到那個令她心動的男子了。
只是,那樣自己就快樂了麼?錯過今日,兩人相見無期。
她定了定神,輕輕咬了咬自己的唇角,此刻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了。
她長裙曳地,猶如一只盛放的玫瑰,緩緩向他走來。
走在人群中,帶著莫名的心痛,也帶著莫名的驚慌,她慢慢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瑩兒意識到了她身子的顫抖,低聲道︰「小姐!今天是你的好日子。馬上你就可以跟公子拜堂了!」
她暗暗點了點頭,腳步不那麼慌亂了。既然決定離開,就應該就此放手,從此海闊天空,不是比囚禁在這圍城中做金絲鳥好得多麼?
想到了這里,她的心中不再那麼慌亂。任憑瑩兒拉著自己的手,送到了洛珈身邊。
身邊傳來了那種奇異的氣息,是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只是,他的態度,讓她感覺不到喜意。
他是什麼表情?他後悔了麼?蘇婉的心中,好似有千斤的重擔壓著,喘不過氣來。
掌禮見到新娘子已到,走到洛夫人身邊,低聲問道︰「夫人,現在吉時已到!是否可以拜堂了?」
洛夫人點頭,向著身邊眾位賓客一望,輕輕開口道︰「今日是小兒洛珈的大喜之日。多謝諸位趕來觀禮!既然吉時已到,那麼就開始吧!」
「且慢!」一個清朗的男子聲音,打斷了洛夫人的話。
洛夫人面色一變,循聲望去。是——洛珈!
「珈兒!你……」她見到洛珈面上殊無喜色,知子莫若母,她緩緩站起身來,沉聲道︰「今日是你大喜之日!珈兒,你要做什麼?」說著,面上的神色一動,向身邊的侍女小環使了一個眼色,小環匆匆而去。
洛珈向母親深深一躬,慢慢回身,面上的表情如此平靜,似乎早已深思熟慮,「我不想娶她!」
宛如一個巨大的炸雷響在了眾人耳邊,以至于眾人以為自己听錯。
「什麼?」洛夫人更是受驚非同小可,她面上的神情變了數次,顫聲道︰「你說什麼?」
「我不想娶她!」
蘇婉心中一痛,面上出現了慍怒的表情,她再也顧不得許多,難道長得帥就可以這樣侮辱人麼?難道他以為自己是誰?若是不同意,根本不用這樣羞辱自己,也根本沒有必要進行下去。
她猛然掀開蓋頭,觸到了他的眼神,此刻的眼神是那麼的陌生,根本不屬于他——那個對她深情款款的洛珈。
眼神如刀,刀刀割在她的心上。
眼神似冰,千年化不開的寒冷。
眼神凌厲,竟似對自己無限厭惡。
既然如此,何必呢?何必當日對自己那麼情深?
心中有如鋒利的利刃,在心頭劃過。初並無傷,但是卻讓她心痛如斯。
既然愛已不在,她又何必戀戀不舍。
她反而笑了,一時間燦若春花。她掙月兌出瑩兒的攙扶,慢慢向他走近……
「難道你以為我是喜歡你才嫁給你的麼?你太天真了!若不是……」她正要開口說出自己當日錯上嫁車的事情,卻瞧見了洛珈的面色變了。
怎麼?他後悔了?後悔也晚了!他明明知道今日的狀況,就不該這般刁難。
「女乃女乃!」那是他躬身了。
叫什麼都不行了!叫什麼女乃女乃?
很快,她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畜生!孽子!洛珈!難道你要洛家的列祖列宗都為你蒙羞麼?虧我平日里這麼疼你!」那是太夫人震怒的聲音。
蘇婉回頭望去,太夫人匆匆趕來,在吳驚慌的眼神中,她觸到了老人的心痛。
不知怎麼,她的氣勢一下子弱勢下來。一直以來,她對于太夫人的感情,就如自己的親女乃女乃一般,來到這里,太夫人疼她,她是知道的。在太夫人面前,她沒有理由,也硬不起來心腸,跟洛珈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