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嚇了一跳,將手慢慢從臉上滑下,模索著身子向後無聲地靠去。()此刻她的樣子是那麼無助,孤立無援。
直到自己的後背觸到了後面的牆壁,縱然那里堅硬如鐵板,縱然那里深深地將自己的傷口再次踫傷。但是她仍然咬緊牙關,不發一言。
「你——」那女孩子終于忍不住了,「你的傷口還沒有好,那樣會撕裂的!」
蘇婉還是不發一言。
那女孩子終于忍不住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口中嘟囔著︰「你若是這樣,師兄見了又該傷心了!」她輕輕去牽動她的衣角,卻見她牙關緊咬,面上蒼白,顯然已經牽動了傷口,在探頭望過去的時候,那里已經是鮮紅一片,隨著她的手勢,蘇婉的身子順勢倒下。
「她怎麼了?」外面一個人影,已經如風般沖了進來。
她望著他俊逸無比的面容上,此刻分明帶著心痛的焦急,他不由分說地將她擠到了旁邊,四號沒有考慮到她的感受,根本就忘記了她的存在。
在他眼中,只有床上那個已經昏迷的女孩子,才是他心中的牽掛!
她慢慢後退,感覺到自己的挫敗,難道自己這麼多年的辛苦,都抵不過這個只有數面之緣的女子在他心中的位置麼?
她忍不住了,沖到他的面前,「師兄,你不能這樣意氣用事。你們是不可能的,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她忍不住想起了下山之時,師尊讓自己務必在成親之前,將師兄帶回。卻不料趕到之時,師兄即將拜堂。
無奈之下,她將實情托出,那女子來自于異世,終有一日,必將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若是師兄跟她糾纏不清,那麼將來就會生出無窮變數,就不是人力可以挽回的。
誰知道,那女子卻似有無窮智慧,居然會想到去通天觀找師尊,師兄更是猶如中邪一般,在每一個她入睡的日子里,總是在她身邊輕輕守護,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地望著她,望著她熟睡、或是夢囈,只是痴痴地望著她,望著她輕嘆,哀傷。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師兄再這樣下去了。這樣一個絕世的男子,居然要毀在這個女子手中。
她忍不住沖上去,抱住他的胳膊。「師兄,你看看我。看看我呀!怎麼你的眼中只有她,只有她呀!」
他慢慢轉身,手卻仍然死死地抱著蘇婉,那個曾經在自己懷中甜笑的女子。
她落淚了,她從來不知道這種滋味卻是如此痛苦。師門中的師兄們,曾經笑著說過︰「寧馨兒是我們師門中的無憂草。從來沒有誰見過她落淚!」
但是,此時,她的淚眼朦朧,她的心如此地疼,仿佛有誰將她撕裂了一般。
她上前一步,將自己的身子攔在床前。「師兄,你將她放下。我保證給她治好!我保證!」
「哦?」他將眼楮微微一眯,那狹長的眉梢輕輕向上挑起,愈發顯示出他的自命不凡,出塵月兌俗。「說出你的條件!」那種陌生的寒冷,是她從來不曾體會過的。
她長吸一口氣,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緒,試圖從他手中接過那女子,但是他卻眉頭一皺,躲過了她的觸踫。
她的手空空地停滯在半空,她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你必須離開她!這里有我!我希望你離開!」聲音如此冰冷,帶著決絕的平靜。
「哼!」他面上的表情帶著一絲自嘲,卻四號無損他的俊美,只是莫名地為那笑容平添了一絲邪氣。
「寧馨兒,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告訴你,我不會放手的。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請你回去吧!」暗暗心中一痛,眉間閃過一絲痛苦,那燦若星子的眸中帶著如血的殘紅,他沉聲說道︰「你走吧!我會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我會帶她回去的。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她腳步踉蹌,雲鬢微亂。面色慘白,原本紅潤的香唇瞬間變得蒼白無色。
她知道,她明明知道。他已經陷進去了,陷進了那異世女子為她編織的迷醉,陷進了無盡的苦痛深淵。
「師兄!你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的!師兄,回頭吧!」到了此時,她知道的,再多說也是無益,望著他此刻小心翼翼,謹小慎微的動作,她知道,一切都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