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秋從未來過驪山城,所以一路行來也覺得非常有趣。
「啊!」就在岳秋閑逛之際,突聞一聲慘叫傳來,他腳下一停,只見一道身影從他身旁的一家店鋪中飛了出來,岳秋眉頭一皺,快速抬手送出一道氣勁,將飛落的人影生生托住,定楮一看,只見被人打飛的竟是一名枯瘦老者。
這名老者穿一身儒服,手中抱著一把七弦琴,岳秋正要上前查看,卻見店中一名管事模樣的人帶著兩名虎背熊腰的護衛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岳秋抬眼一看,店門前的匾額上「仙不歸」三個字赫然醒目,筆法蒼勁有力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
「張老頭,你的琴聲擾了司徒公子的清夢,被打一頓算輕的了,你還是拿著工錢趕緊離去吧,不然連命都沒了!」
開口的是那名管事,言語中盡是無情冷漠,岳秋心中感嘆︰「世間為何有這般多視人命如草芥,以踐踏別人尊嚴為樂的人?」
那名管事丟下一錠銀子之後就帶人入店了,那名老者心中雖然憤怒但卻無可奈何,只能從地上撿起銀子,帶著一臉苦色蹣跚著朝街道的一頭走去。
岳秋本就是慈悲心極重的人,看見這名老者被人如此欺負,自然要一查究竟,于是抬步尾隨那名老者而去。
那名老者蹣跚著走到了一條小巷中,進入了其中一間院落。岳秋身形一閃進入其中,只見院中破舊不堪,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危房。
那名老者見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岳秋不由一驚︰「你是何人,怎麼會出現在我家中?」
岳秋微微一笑,解釋道︰「老人家不必驚慌,在下只是來詢問一下今日仙不歸中發生的事情。」
那老者一听仙不歸,臉上的恐懼之情一閃道︰「你你是司徒公子派來的人麼,小老頭無意冒犯公子,請公子放過小老頭吧!」
岳秋聞言一愣,心中怒火更勝,這仙不歸到底是個什麼龍潭虎穴,竟把一個老人家嚇成這樣。
岳秋強壓怒火,笑道︰「老人家莫怕,我不是那姓司徒的人派來的,你可記得今日幫你之人?」
老者一听岳秋提醒,想起了今日他要摔在地上之際,背後突然有一股柔勁將他托住。
「原來今日扶我的就是公子啊,小老頭糊涂啊,多謝公子救命之恩!」老者知道緣由之後立刻對岳秋千恩萬謝起來。
老者姓張,原本是仙不歸中的一名琴師,就是奏樂助興的師傅。認識他的人都叫他張老頭。張老頭知道來仙不歸的都是些大人物,平時也是小心謹慎,如履薄冰,但是世間無奈多,你不惹麻煩,麻煩自己會找上你。
今日,仙不歸中的客人很多,張老頭和往常一樣彈奏的是一首輕柔的《霓裳》曲,司徒世家的司徒白與歐陽世家的歐陽德為了仙不歸中的花魁媚娘大打出手,司徒白戰敗,听著這歡快的霓裳曲自然是大怒,于是張老頭就遭了池魚之殃,被其一掌打了出來。若不是岳秋出手相救恐怕已是重傷。
"這司徒家和歐陽家是何方神聖,為何如此不講理?"岳秋听到此處,不禁皺眉問道。
東域世家林立,除了高高在上,不問世事的三大世家之外還有許多強大的家族,而這司徒和歐陽兩家就是這東域北郡的霸主,司徒白與歐陽德都是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平日里就多有爭斗,今日的花魁之爭只是其中的一個縮影罷了。
岳秋眼神微眯,他給張老頭留下了一些銀兩就閃身離開了。
夜幕降臨,但是驪山城夜晚卻才剛剛熱鬧起來。
岳秋獨自一人來到仙不歸,剛一進屋,幾名身著輕紗的婀娜少女就迎了上來,岳秋英俊瀟灑,氣度不凡,這種客人在仙不歸是最受歡迎的。
〞這位客官,今晚天氣冷的緊,您要不要泡個龍虎姜湯去去寒氣?〞一名侍女扭動著水蛇腰貼著岳秋殷切道。
岳秋微微一笑問道︰「今日司徒公子和歐陽公子可有來,他們泡什麼湯,我就泡什麼湯!」
岳秋話音剛落,那侍女突地臉色一變,緩緩道︰「公子請隨我來吧!」
岳秋將這名女子的表情全部看在眼中,心道,這司徒白和歐陽德在這仙不歸中居然到了談虎色變的程度。
岳秋跟著侍女來到一間裝飾典雅的廂房,廂房的正中是一個巨大的浴池,可是池中之水卻式一片血紅。
「公子,此湯名為血池,是用十八種遠古異獸的鮮血調制而成,是整個仙不歸中最名貴的湯浴,對肉身修煉有奇效!」侍女不復剛進門時的熱情挑逗,而是中規中矩。
岳秋神識發散,他分明感覺到這血池之中有人血的氣息,而且修為不低。
岳秋臉上不著痕跡,淡淡道︰「你先出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要進來!」岳秋丟出一錠金子,那侍女狂喜離去。
岳秋繞著血池轉了一圈,他自然不會下去泡湯,之所以要了跟司徒白和歐陽德一樣的湯,自然是有目的的。
岳秋從張老頭那了解了仙不歸中各種溫泉的布局,一般同一種湯都是在一個區域的,岳秋探出神識,在他廂房的左右兩側,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廂房,左邊的廂房中此時春意無限,只見一群不著寸縷的美麗女子正趴在一名年輕男子的身上瘋狂搖動。
右邊的廂房之中,同樣春意無限,不過卻是一男一女,那女子生的極美,此刻正申吟不斷,因為一名年輕男子正騎在她的身上拼命搖動著腰身,岳秋猜測此二人應該就是那歐陽德和花魁媚娘了。
岳秋收回神識,來到血池邊的一張黃花梨木案前坐下,他心神一動,只見光華一閃,天殤琴已出現在案上。
「鐺——」岳秋撥動琴弦,一陣歡快之音緩緩響起,那首《霓裳》。琴音裊裊,傳遍整個仙不歸,在仙不歸後方的一處院落中,一聲輕咦之聲響起。
岳秋以元力御琴,融入《駕辨》琴道,使得琴音听在歐陽德和司徒白二人的耳中出現了完全不同的感覺。
司徒白咋聞琴音,頓感心中一陣煩躁,原本高漲的**猶如突然被人一泡尿給澆滅了,使得他身上的女子們大為詫異。
與此同時,在右側的廂房之中,歐陽德在琴音之下則是越戰越勇,越搖越歡,他身下的媚娘也突然感覺一股無限快意襲來,申吟之聲更大了。
男人最怕什麼,毋庸置疑,男人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命根子不爭氣。此時的司徒白正是如此,惱羞成怒之下他一把推開那群在他身上的女子,裹上一件浴袍就沖出了房門。
岳秋臉上神秘一笑,自顧撫琴,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了,只見司徒白怒不可遏的出現在門前,岳秋的琴音也戛然而止。
「不長眼的東西,誰讓你在這彈這種鬼玩意的!」司徒白一步跨入廂房指著岳秋道。
巨大的聲響頓時引來了仙不歸中的大批護院,領頭的正是岳秋昨日所見的那名管事。
那名管家觀之四十多歲,身形微胖,嘴角一顆大黑痣,兩撇小胡子一動一動,一看就知道是個機敏狡詐之人。
「司徒公子,何事讓您生這麼大的氣啊!」
「周管事,我不是說過此地不許再有琴聲了麼,為何還是有人在此彈琴!」司徒白言語霸道,那周管事卻只能賠笑,他用余光瞄了一眼岳秋,干他們這行看人是基本功,他見岳秋氣度不凡,而且一臉淡然,毫無懼色,知道今天怕是難以善了了。
仙不歸是打開門做生意的地方,這周管事就算再怕司徒白也不可能像對待張老頭那樣對待岳秋,方才岳秋的琴音他自然也是听見了,其實他心中覺得岳秋的琴音還是相當動人的,但是人家司徒公子不喜歡,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來找岳秋說話了。
「這位公子,可否移駕其他廂房彈奏,您的琴音影響了其他的客人了!」周管事語氣還算客氣,泡得起血池廂房的人一般都是非富即貴。
岳秋聞言面色一沉淡然道︰「是周管事是吧,你可否請這位毫無禮數的蠻人移駕到別處去,免得影響了在下彈琴的雅興!」
「這!」周管事聞言就知道要壞,在這北郡地界上,誰敢惹這司徒家的人,果然,他還未開口,一旁的司徒白就已被氣得三尸神暴跳了。
「小子好膽,死來!」司徒白長這麼大,一向自命風流,還從來沒被人叫過蠻人,他渾身元力爆竄,一掌就朝岳秋攝來,想要擒拿岳秋。
岳秋見狀目光一抬,臉色竟然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只見就在司徒白一掌攝來之即,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岳秋的身前,擋住了司徒白的攻勢。
「歐陽德,又是你!」司徒白的怒不可遏揭示了來人的身份,正是其對頭歐陽德。
歐陽德沒有理會司徒白,而是對著身後的岳秋道︰「這位兄弟,你說得對極了,他就是個蠻人!」
岳秋微微一笑,算是回答,歐陽德也不在意,目光又轉向了眼前的司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