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銅鈴做了四個交易,輕輕松松將整個案件的脈絡都梳理清楚了,于是,眾人之後要做的就是去搗毀赤煉堂那個地宮,救出被困的人,以及……抓住陳修。
按照銅鈴所說,陳修功夫應該不比他差,于是,這是個十分難對付的人。再加上赤煉堂里頭應該高手如雲,而且烈火熊熊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強硬搗毀風險太大。就算讓趙普派兵去圍剿也變數太多,萬一有死傷那得不償失。
于是,眾人得想個更穩妥的法子才行。
展昭他們現在手里已經有了兩塊龜殼,如果還有一塊在皇宮,那麼先找出那一塊,他們手里就有三塊。
銅鈴是武痴,陳修是不是眾人還不確定,但他的確不擇手段想要龜殼,所以,最好的法子是用龜殼引他出來。
而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宮中那個內奸,以及……龜殼!
第二天一大早天不亮,眾人就跟著包拯進了皇宮。
剛進御花園,踫上抱著香香正在御花園散步的趙禎。
「皇上,這麼早啊?」包拯驚訝。
趙禎笑著點頭,「香香醒得早啊,大早上趁日頭沒出來先逛逛,讓愛妃睡會兒。」
說著,趙禎又逗著香香走來走去。
女圭女圭還在襁褓里,睜著一雙大眼楮好奇地四外看,小四子跑過去,趙禎就抱著香香蹲下跟他打招呼,香香顯然已經認識小四子了,小手抓著小四子的手指對他笑。
眾人感慨,小四子果然人見人愛。
趙禎抬頭問包拯,「包卿,這麼早進宮啊?」
包拯點了點頭,低聲將昨晚查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趙禎愣了愣,「皇宮里有龜殼?朕記得池子里倒是有幾只烏龜……」
眾人望天。
「是小塊兒不完整的,銀色的龜殼,有可能外面還有一層泥巴。」包拯比劃給趙禎看。
趙禎更模不著頭腦了,笑道,「那朕還真幫不上忙了。」于是,他叫來了陳公公和南宮紀幫忙。
兩人听後都忍不住撓頭,沒見過什麼龜殼啊。
而至于奸細,陳公公听到包拯說了經過之後,跑去找來了幾份記錄,給眾人看。記錄上,小東子是通過正常途徑進來的,並沒有記載是誰引薦。而小東子出宮那天,就記錄了他整理庫房,沒記錄他出宮辦事……
「是誰這麼神通廣大,可以逃過管事處的監管出入自由?」陳公公被嚇了一跳,覺得不妥。
白玉堂忽然問,「這兩組記錄字跡相同。」
陳公公一愣,仔細看——果然。
公孫拿過去看了看,道,「出自一人手筆。」
「管事處總共有四人負責記錄,兩人一班,兩天換一班。兩人值班的時候也是一個白天一個晚上,隔一天後倒過來……這麼巧都是同一個人記錄?」陳公公覺得可疑,又翻看了一下記錄者的名字,就見在每一頁下邊都有個印章,是一個——魏字。
「管事處記錄官是四個文官。」陳公公道,「姓魏的一人,叫魏常,在職有三年多了吧,沒出過什麼差錯。」
眾人都點了點頭。
「那他們平時外出麼?」展昭問。
陳公公搖了搖頭,「管事處在皇宮的門口那間房里,平時出入都是從大門直接走,很少進宮來除非傳召。宮里人無論是辦完事的還是要去辦事的都要上哪兒說一聲,有什麼人員調動也要上哪兒留個名,好有個記錄。日後萬一查起來也有個依據,如果漏掉什麼沒記,那可是大罪過!」
「這麼說,這個魏常很可疑?」南宮紀道,「我派人負責盯著他。」
眾人都點頭……不過這個魏常是怎麼發現龜殼就在皇宮里的呢?而且還說在非常難拿的地方,皇宮哪兒是一般人拿不到,銅鈴能拿到的?
「皇宮貌似還不小啊。」霖夜火四外打量,「這要找到什麼時候去?!」
鄒良看了看他,「當然是先尋線索,愣找要找到猴年馬月?」
霖夜火斜了他一眼。
鄒良看了看他。
霖夜火扁扁嘴扭臉去一旁了——不跟這啞巴計較,一點都沒有啞巴可愛!
鄒良見他神情,嘆氣。
「有什麼地方是別人拿不到而銅鈴拿得到的呢?」趙普抱著胳膊想,「難道是在什麼很燙的地方?火里?」
眾人皺眉——火里……宮里頭又沒有長明燈,再說了,就算真在火里,滅了火或者找個火鉗不就拿出來了麼?
「銀子不禁燒,應該不會是在火里。」公孫仰著臉四外望了望,「會不會是在高處?」
趙普覺得還挺有道理,不愧是他家兒子的爹啊,果然夠聰明。于是,趙普讓赭影帶著所有影衛,連同皇宮的影衛們一起,在屋頂上找了起來。
龐妃還在坐月子,出不了門,听著屋頂的響動好奇,問丫鬟,「這屋頂上是干什麼呢?」
丫鬟正給龐妃喂雞湯,道,「大概是慶典之前掃塵吧。」
這時,外頭趙禎抱著香香回來了。
龐妃笑眯眯抱過閨女,準備喂女乃了。
趙禎坐在屋里吃早飯,邊吃還邊琢磨,嘶……那個什麼龜殼,不說不覺得,說起來,怎麼好像在哪兒見過。
龐妃喂完了香香,就感覺外頭人影攢動的,有些納悶,「皇上,外頭這是干嘛呢?」
趙禎走到她身邊坐下,喂她吃早點,邊道,「找東西呢。」
「找什麼啊?」龐妃不肯吃趙禎送到嘴邊的小籠包,「要胖了。」
「胖點兒好看。」趙禎往她嘴里塞,邊捏捏她胳膊,覺得不夠圓,于是又喂了一個給她,道,「包卿他們找龜殼呢。」
龐妃听著都新鮮,「龜殼?!烏龜還是?」
趙禎想了想,比劃給龐妃看,「說是這麼大點一個銀的龜殼。」
龐妃愣了愣,隨即模著下巴,「咦?我怎麼好像見過。」
「是吧!」趙禎點頭,「朕也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想不起來了。」
「嗯……」龐妃也擰著秀眉在那兒琢磨,趙禎邊拍吃飽了開始打瞌睡的香香,邊也想……在哪兒見過呢?
屋里,這夫妻倆撓頭,屋外眾人更是團團轉。
南宮等人幾乎將整個皇宮屋頂的瓦片都翻了個遍,下來跟趙普說,「王爺,沒有啊。」
趙普抱著胳膊,「牌匾後面?」
于是,眾人翻牌匾。
太後听到動靜,帶著幾個丫鬟跑了出來,「呦,這是干什麼呀?」
包大人跟太後行禮,說了一下要找的東西。
太後愣了愣,「龜殼?銀色三角的?」
眾人都看著太後,點頭,「是啊!」
太後想了想,「誒?哀家好像見過。」
「太後。」包拯和趙普趕緊湊上去,「此事事關重大,您再想想。」
太後還真費心思想了一會兒,還問身邊兩個丫鬟見過沒,丫鬟都一臉茫然,貌似是沒見過。
「哎呀,哀家記不清了,要不這麼著吧。」太後一指她那院子,對幾個丫鬟道,「你們帶著包大人他們去找找,看能不能找著。」
「是。」幾個小丫鬟答應,帶著展昭等人去找。
于是,眾人在太後宮里就轉悠開了。
展昭跟只貓似的,一會兒上房梁看一眼,一會兒蹲下瞄一眼床底,不過太後的寢宮加上幾趟院子還有丫鬟婆子的宅子老大了,一塊龜殼就巴掌大,上哪兒找去。
眾人一籌莫展。
白玉堂站在門口,看著小四子和簫良在院子里跟幾個丫鬟玩捉迷藏,小四子被蒙著眼楮,原地轉三圈之後就轉暈了,于是轉啊轉啊,一把……抱住個人!
小四子摘掉蒙眼楮的帕子仰起臉看,抱住的是白玉堂白玉堂的腿。
「呀!是白白。」說完,小四子將帕子交給了白玉堂,道,「輪到你了!」
白玉堂失笑,蹲下。
小四子就給白玉堂蒙上眼楮,然後推著他站起來,原地轉三圈之後,小四子撒腿就跑……只不過他還沒跑出幾步,後脖領子就被人拽住了。
小四子回頭,就見白玉堂還蒙著眼楮呢,將他提溜回去,然後扯下帕子看他。
小四子扁嘴,接過帕子,似乎不甘願,又是自己找啊……
「對了。」白玉堂突然問小四子,「你知不知道他們在找什麼?」
小四子搖搖頭,他剛才就听到眾人說要找東西,想問問公孫找什麼,公孫就推了推他,讓他一邊兒玩去,不要搗亂。
小四子又問趙普,趙普將他推給簫良,那意思帶他玩兒去,別搗亂。
之後小四子又問簫良,簫良一攤手,他也沒搞明白這些人忙著找什麼,貌似是什麼龜殼。
小四子眨眨眼,心說烏龜不都在池塘里麼,怎麼大家都到屋頂和房梁上找呢?這時來了幾個小丫鬟跟他玩捉迷藏,于是小四子也沒在意。
白玉堂見小四子搖頭,就比劃給他看,「這麼大一塊三角的龜殼,見過麼?」
小四子仰起臉想了想,搖搖頭。
「確定沒見過?」白玉堂問。
小四子點點頭,「沒見過哦。」
白玉堂倒是有些意外,小四子是小銀狐,有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暫且不說,他應該很好運才對,難道真的沒見過?
想了想,白玉堂又比劃,「這麼點大小的一塊銀子,見過沒?有些像龜殼的紋路。」
小四子眨眨眼,仰起臉,「嗯……好像……」
白玉堂一看有門,就再加把力,「可能四周圍還有些泥巴或者石頭之類的……」
「啊!」小四子雙眼亮晶晶一拍小手,「桌腿墊呀?」
白玉堂微微一愣,「桌腿墊?」
小四子拉著白玉堂的手就往龐妃的屋子跑。
白玉堂對後邊的展昭招了招手,展昭趕忙跟上。
趙普和公孫也看到了,于是跟著走。
眾人到了龐妃的屋子門口,就見小四子拍門,「胖姨姨。」
「唉。」龐妃甜甜地就回了一聲,「小四子來啦?」
很快,小丫頭就來開門。
趙禎也在屋子里頭呢,就見小四子拉著白玉堂站在門口,展昭等人也在,有些不解。
白玉堂略尷尬,這是龐妃的香閨,自己一個男人怎麼好進去,于是對拉著自己手的小四子擺手。
趙禎出來問,「怎麼了?」
小四子伸手往屋子里一指,道,「他們找那個。」
眾人順著小四子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就見他指的是龐妃房間里一個放著一盆鐵桿海棠的沉香木桌子。
當然了,小四子的身高向下指,指的就是桌子腿了。
只見桌子靠里的一條桌子腿似乎短了一點點,下邊墊著一塊銀色的東西。
「啊!」趙禎一拍頭,龐妃也拍手,「對啊I。
小四子帶著展昭等人到了龐妃院子角落假山邊的一盆鐵樹旁邊,道,「就在這個下邊找到的,露出個角我就抽出來了。」
趙普走過去,搬開那盆鐵樹,眾人低頭一看都一個愣神——就見在鐵樹花盆的下邊,還有一塊龜殼,上邊沾著半邊的泥巴。
眾人張大了嘴。
包拯撿起來,和那塊龜殼一起舉在眼前,兩只胳膊抖啊抖……
找到兩塊龜殼那絕對是意外驚喜,不過又一個疑問出現在了眾人眼前——為什麼這兩塊龜殼會出現在龐妃院子里的花盆下面?這是誰放進去的呢?
難道是宮中的內奸找到了龜殼,藏在花盆下邊,為何這麼多此一舉?另外,小四子拿走的是一塊,而且那是幾個月前的事情,為什麼不取走另一塊?
就在眾人皺眉想不通的時候,展昭則是模著下巴盯著小四子看,似乎也在想著什麼,突然,就見他伸手抱起小四子來蹭臉。
小四子讓他蹭得一晃一晃的。
白玉堂問展昭,「貓兒,你干嘛?」
展護衛嚴肅地說,「你不覺得我最近有點背麼?我要蹭點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