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霖夜火和鄒良埋伏九峰嶺外,就感覺除了林子里有人之外,外頭還有奇怪氣息……
兩人怕打草驚蛇,鄒良就讓影衛們暫時退後。
刑部這次收到犯人不少,但是按照對方要求,二十六七歲只有三人。這三人體格強健身材高大，而且都是亡命之徒,看著還挺精明，要這三個大活人去干嘛呢？
鄒良和霖夜火就看到三個囚犯被衙役們帶到了九峰嶺一個林子里,之後幾個官差突然拿出鎖鏈，將他們鎖了樹上。
「喂！」幾個囚犯覺得不對勁,就問，「你們干嘛？」
「去方便一下，這兒等著。」說完，幾個官差就走了。
那三個囚犯大喊大叫，但官差還是離開了，而且跑得賊，跟逃命似。
霖夜火戳鄒良，「哎，跑成這樣，他們應該知道什麼吧？」
鄒良點了點頭，對幾個影衛一擺手，讓所有影衛跟著去，看看這幫官差是哪兒，順便去開封府送個信，讓展昭和白玉堂把人都抓回去。
影衛們都走了，鄒良一個隨從有些擔心，「將軍，留你一個……」
話沒說完，霖夜火眯著眼楮湊上前，指著自己，「老子不是人啊？」
「呃……」那隨從搔了搔頭，也對，差點忘了霖夜火和展昭白玉堂是差不多檔次高手。
于是，眾影衛都走了。
此時，那幾個囚犯里有兩個喊，另外一個突然對兩人，「噓！」
那兩人不喊了，畢竟，這黑燈瞎火老林里，他們被拴樹上渾身鐐銬動彈不得，萬一引來野獸怎麼辦？
霖夜火和鄒良也听到了一些聲音。
鄒良皺眉，「這林子有野獸？」
霖夜火眨眨眼，「不是吧……開封附近有野獸？這林子那麼小，多有些野兔松鼠……」
只是霖夜火話沒說完，就听到遠處「 」一聲巨響傳來。
兩人一驚，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樹林子里就一陣騷動，驚起了夜晚棲息樹梢飛鳥。只見林子深處大群大群飛鳥跟逃命似飛上半空，情狀甚是不祥。
隨後，霖夜火听到了一陣奇怪聲音，類似于猛獸低吼聲，而且這動靜，比小五平時發出聲音還要響感覺……
「九峰嶺有老虎？」霖夜火問鄒良。
鄒良一個勁搖頭，那意思——怎麼可能！
霖夜火一扒他肩膀，「那是什麼東西過來了？！」
鄒良有些好笑，「你還怕老虎不成？」
「听著不像老虎！」霖夜火警惕地看著周圍，「而且貌似還不少，你有沒有感覺！」
鄒良看著扒自己肩膀上霖夜火，無語，「有感覺而且很危險！」
「果然麼？！」霖夜火眯眼楮。
鄒良感覺了一下他胸口就貼著自己背，點頭，「嗯，很危險。」
話一說完，四周圍忽然又傳來了「 」幾聲響動。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躍上了樹頂，開始往四周圍望，但是今天晚上陰天，雲霧把月亮都遮住了，四周圍黑漆漆，什麼都看不見，就一些樹梢和黑漆漆空隙，以及……又「 」一聲傳來，兩人這才看清楚，原來是一棵高高樹木，像是受到了什麼力量撞擊，齊根倒下。
霖夜火突然捏住鼻子，「好臭！」
鄒良也覺得，四周圍夜風莫名帶著一股臭味傳遞開來，這種臭味他清楚，是腐尸味道。
「有古怪！」鄒良就要往林子深處去打探，但是霖夜火一把拽住他，「有病啊你！不清不楚就進去干嘛！」
鄒良皺眉，「可是……」
霖夜火瞪他，「你是打仗又不是查案，給我呆著！」
鄒良愣了愣，狐疑地看著霖夜火——這二貨突然很嚴肅。
霖夜火也有些別扭，管著啞巴干嘛？！
霖夜火和鄒良樹上發現視野沒好反而壞了，但同時……就听到一陣劇烈鎖鏈搖晃之聲，原來是那三個囚犯開始拼命掙扎，同時，就听其中一個喊，「救命啊！救命啊！」
隨後，三個人都開始劇烈掙扎然後求救。
霖夜火和鄒良听著他們聲音就感覺毛骨悚然……這幾個都是死囚，亡命之徒什麼沒見過，啥玩意兒把他們嚇成這樣？
霖夜火就有些好奇想下去看看他們看到了什麼，鄒良突然一把拉住他，「等等……」
同時，兩人都睜大了眼楮看著樹下，就見從林子深處，走出了幾個人來……說是人，但是體格也太過巨大了。
「什麼東西！」霖夜火倒抽了一口冷氣，「史上無敵丑八怪啊！」
鄒良也皺眉，覺得應該是人，但是好像是死人水里浸泡了很久漲開感覺，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緣故，怎麼感覺那些人皮膚接近藍灰色……
「好臭！」霖夜火忍不住捏住鼻子。
鄒良仔細數來數去，差不多有二十多個，那種怪物行動非常緩慢，但是力氣似乎又非常大，他們向被困樹上那三個死囚挪動過去，走路時候好像膝蓋都不會彎，還不回轉彎，當有樹阻擋他們時候，他們就一直撞那棵樹，那些樹雖然都不算很粗，但要弄斷了也得費點功夫，可那種怪物一撞，樹就倒下了，樹干直接撞城兩截，另外……那種低吼聲音，是那種怪物喘氣聲，腐臭味道，也是他們身上傳出來。
眼看那些怪物朝著三個活人走過去，霖夜火一拽鄒良，「你猜這玩意兒吃不吃人？」
此時，幾個囚犯已經嚇得慘叫了起來。
突然，就听到「叮叮」幾聲。
鄒良和霖夜火一起望向遠處……黑暗樹林里，應該還潛伏著別人，那人放出了幾道暗器。
再看，就見那幾個囚犯鎖鏈被暗器射中，鐵鏈子斷裂。
三個囚犯重獲自由，但是也發現自己已經被一群非人非鬼怪物包圍了。
他們趕緊從地上撿起鎖鏈做武器，看得出都是有些武功底子，似乎就準備沖出重圍。
但被這麼群怪物圍著還是讓幾人手腳有些不听使喚，但這個時候也沒地方可以躲避，一個膽子大大吼一聲，上前一鎖鏈……正抽中走前面那一個怪物肩膀，就听到「啪嗒」一聲……那怪物胳膊掉到了地上，奇怪是，沒有流血。
霖夜火和鄒良對視了一眼，這怪物怎麼脆生生？蘿卜做麼？再說了，哪兒有人胳膊一抽就掉！
那囚犯盯著地上那只胳膊看著，似乎也怔住了，等他再抬頭，那怪物已經到了他跟前，突然伸手一掌拍中他頭部……那囚犯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飛出去老遠摔倒地，腦袋都被拍扁了。
可那斷了手怪物卻似乎完全沒有痛覺，也沒去留意那死了囚犯，而是繼續和其他怪物一起朝剩下那兩個嚇傻了囚犯圍攏過去。
這些怪物不止面目可憎，還相當殘暴，似乎只以襲擊人為目。
鄒良和霖夜火對視了一眼，那東西連血都不會流，那究竟是死是活？開封附近郊區，什麼時候養了那麼多怪物？！
剩下那兩個囚犯實沒辦法，只好爬上了樹呼救，估計他倆現都不明白究竟是做惡夢還是現實，不止他倆，霖夜火和鄒良也覺得不可思議。
兩人剛爬上樹，那些怪物已經圍攏到了樹邊，那棵粗樹根本經不起推撞，立刻開始歪斜，兩個囚犯慘叫，大概是已經絕望了。
霖夜火和鄒良對視了一眼，雖然是犯人，但也不好看著兩人慘死吧，于是二人一躍過去，一手一個提了衣領子，將兩人帶走……
兩個囚犯明白過來時候，已經被鄒良和霖夜火放到了另外一棵樹上。
同時，那些怪物一起抬起頭，望過來……
目光一對上，鄒良和霖夜火都忍不住皺眉——那眼神，不像是死物，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兩人正考慮下一步怎麼辦，豈料那兩個囚犯轉身跳下樹，就往林子外邊大路跑。
「等一下！」霖夜火著急……因為林子外面，有其他動靜。
「啊啊！」
兩個囚犯剛剛跑出去，轉身又往回跑，身後跟進來了十來個體格干瘦人……
與剛才那些膨脹怪物比起來，這幾個又似乎干瘦得有些太過了，根本就是皮包骷髏。
霖夜火就有些惡心覺得想吐，捂著嘴跟鄒良說，「那玩意兒是干尸啊？！」
鄒良覺得情況不太妙，因為那些怪物顯然已經注意到了他倆存，此時他們正朝他們這棵樹方向圍攏過來。
這些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有智慧還是被人訓練好，雖然行動緩慢木訥，不會輕功，但是每次襲擊時候，又似乎很有策略，他們是有意圖地圍城一個圈，將要襲擊對象圍中間。
霖夜火和鄒良正看著朝他們走來怪物們，就听到了慘叫聲……
兩人再一看，霖夜火就捂嘴，只見那兩個逃走囚犯，被那十來個干瘦干尸一樣怪物抓住後，竟然生生地扯碎了。
這種將人扯得支離破碎凶殘舉動，連鄒良這個上慣了戰場見慣了死人大將軍都有些扛不住了。
就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古怪笛聲。
霖夜火尋笛聲方向，鄒良卻一把抓住他轉身就走，他倆剛剛離開那棵大樹，樹就被那些怪物推到了。
那些怪物似乎是被那一陣笛聲刺激了，動作變得迅猛了起來，對著霖夜火和鄒良狂追過來。
鄒良拉著霖夜火跑了兩步，霖夜火一拽他，「方向不對！」
鄒良微微一愣，也想起來，他倆本能是往開封城方向跑，可這不是把那群怪物引去人多地方麼？雖然說城里大半夜眾人都睡了，但萬一闖進人家家里呢？
于是，兩人折返方向，踩著樹冠往官道方向跑。
那群怪物果然被他倆吸引，緊追不放。
「動作怎麼變了？」霖夜火覺得不對勁，一抬頭，就發現一個黑影朝自己和鄒良撲來，幾乎是無聲無息。
霖夜火一拽鄒良，抽刀出鞘，鄒良也抽出刀來，兩人同時揮出，將那瘦巴巴怪物砍成了三段，但那怪物手還是向他倆抓過來。鄒良將霖夜火一把拽開，讓開一只手，霖夜火抬手一掌，將另一只手拍開。兩人剛剛避開襲擊，就感覺頭上有風聲，趕緊往兩邊閃開……就見兩個瘦巴巴黑影竄起多高，襲擊他們，而下邊那群腫脹怪物，正前僕後繼地撲過來，場面異常詭異。
此時處境對兩人來說有些艱難，如果往城外跑，無外乎白白浪費體力，而且城外還有村莊，這群東西引去哪兒都是問題，往城內跑不得了了。
「怎麼辦？」霖夜火問鄒良。
鄒良從懷里掏出一枚響箭來，抬手往天上一拋，「都收拾……」
只是鄒良話沒說完，突然一旁射來暗器，將鄒良拋上半空那枚響箭射到了地上，響箭炸開，但是沒有上天，很被撲過來巨怪踩滅。
兩人微微皺眉，暗中之人無論是誰，是要將他倆困此地……
「我擋著他們。」鄒良抽出刀，對霖夜火道，「你去搬救兵。」
霖夜火白了他一眼，「我擋住，你去！」
「你就不能不跟我抬杠？！」鄒良著急。
霖夜火眯眼楮，「你說你自己啊！」
兩人誰都不肯撇下對方走，後霖夜火一跺腳，「哎呀！管他阿貓阿狗剁碎了總行了吧！」
話音剛落，一個怪物撲到他面前，火鳳一腳踹住面門，手起刀落將那東西四肢都砍了，那東西還動，後霖夜火一刀把他腦袋也砍了。
剛剛砍完，又有三個到了跟前，鄒良橫刀連掃幾下，將那三個怪物跟削蘿卜似砍成了一截一截。正這時，霖夜火就感覺有東西模他腳，低頭一看，半只手正他腳邊，那手指頭還動彈。
「媽呀！」霖夜火趕緊飛踹甩掉那手指頭，「尼瑪什麼啊！好惡心！」
鄒良拉著他退開兩步，一刀掃了身背後偷襲一個干尸，兩人也不分心了，合作開始斬殺那些怪物。這二人也可說是當世數一數二高手，砍瓜削菜似打法，就看到林子里寒光亂閃，然後各種殘肢往外飛。
此時，雲霧漸漸散開，中天一輪明月露了頭，月光灑下來，將林子里鋪上一層銀白色光。
霖夜火和鄒良望著地面詭異殘肢碎塊，以及那些丑陋怪物，都覺得有些不真實。
腫脹怪物力大無比，干瘦那些則速度極而且悄無聲息，又數量眾多采取圍攻策略，很難對付。而麻煩就是——還殺不死！不會流血不會受傷，腦袋掉了還往前走，就算砍碎了手還動，且極具攻擊性，關鍵是很丑也很臭。
鄒良和霖夜火殺起來就沒完沒了了，兩人配合著戰了良久，將襲擊他們怪物砍殺了一大半。
後還剩下五只巨怪和四只干尸，干尸躲巨怪身後，賊溜溜眼楮注視著霖夜火和鄒良，似乎考慮要怎麼偷襲。
那些怪物此時也放緩了進攻速度，但還是包圍著兩人。
霖夜火對幾只招手，「趕緊過來，剁碎了拿你們喂狗！」
鄒良瞄了他一眼，「不要給狗吃髒東西！」
只是正當兩人覺得就砍完了時候，又一陣笛聲傳來，
鄒良和霖夜火一愣，就看到樹林深處，又開始有樹木倒下，而且是大片大片。
「這是有多少過來了？」霖夜火蹦了起來，「有沒有什麼一次性解決辦法啊？這樣打下去咱倆要累死了！」
「走！」鄒良一把拽住霖夜火轉身就往官道上跑。
「跑去哪兒？」
「離開林子再說。」鄒良邊說，邊指著前方，「官道那邊有河，我們到河對岸去……」只是話沒說完，就听到笛聲接著響了起來。
兩人一回頭，就見那些怪物突然開始發足狂奔，而且速度極，有邊跑邊往下邊掉胳膊腿，樣子極其恐怖。
「好惡心啊！」霖夜火忍不住大喊，「放火燒行不行啊！」
「怎麼燒？」鄒良覺得也可行，要不然引去軍營方向？
兩人正想對策，忽然就听到身後「噗」一聲……同時，前方一個紅色身影撲面而來。
鄒良和霖夜火看到那一身紅衣還有曼妙身材，就想到了一個人……這不紅九娘麼！
再回頭，跑前面那幾個巨怪已經著火了，但著火同時，還往前沖，完全不受影響，這帶著火跑樣子看著嚇人。
「哇！」
霖夜火和鄒良就听到身後有人說話，「什麼東西啊，那麼恐怖，幾天不來開封就喪尸圍城了不成啊？！」
鄒良和霖夜火一回頭，果然，紅九娘出現了他倆身後，張大了嘴盯著狂奔而來怪物。
兩人張了張嘴，沒來得及說出話，就听紅九娘對身後喊，「宮主，你有沒有辦法……」
話音剛落，就听一個聲音傳來，「護住心脈，捂耳朵。」
霖夜火和鄒良一听到說話人聲音就松了口氣，跟著紅九娘乖乖捂住耳朵護住心脈，閃到一旁，同時，就感覺一個強大內勁襲來。
兩人一縮脖子——好恐怖內勁。
隨後，一陣龍吟一般怪聲響徹雲霄，鄒良和霖夜火捂著耳朵還是覺得——頭好暈。
而此時，和白玉堂一起抓完了那些官差，剛剛押送到開封府門口展昭，突然停下了腳步，抬頭。
開封府里，天尊也跑了出來，「嘩！老鬼九成內力都用上了，這是打什麼呢？！」
展昭也驚訝，這是殷候魔音訣。
魔音訣是殷候獨有功夫，很多人以為和獅子吼原理一樣，是利用聲音來震暈對方，可事實上，魔音訣並不是聲音，而是強大內力，與獅子吼完全不同。
殷候魔音訣就是瞬間釋放出來強大內勁，和四周圍氣對撞，產生一種碾壓作用，能制造出千鈞之力。使用這種功夫時候，因為氣與氣相撞，會造成類似龍吟怪響聲。
平時殷候用時候多一兩成內力，就能震暈一片了，內力和氣是無影無蹤東西，只有聲音能听到，所以大家都以為是魔音。
然而當內力高達某個層次，這聲音就會極度刺耳，人會感到頭暈，所以附近人需要捂住耳朵。
可聲音本身是不含有內力，而且內力襲擊有針對性，不殷候襲擊範圍之內人，只要站得夠遠，就算听到聲音也不會受傷。但如果站得太近，除了捂耳朵之外還要用內力護住心脈，不然話，會被泛濫而出內力震到。
幸好鄒良霖夜火都站紅九娘身後，而且兩人內力又高，但這樣還覺得整個身體都狂風之中被各種亂竄內勁拍打著。
展昭一听到聲音就知道殷候使用了差不多有九成內力。
這聲音將開封府幾乎所有人都弄醒了，好些人都開窗戶探頭出來往天上看，心說這是龍王爺顯靈了還是怎麼著？
說實話，展昭也沒見過殷候用那麼強內力，白玉堂長那麼大也大概只看過天尊出到五六成內勁，于是就有些好奇，問天尊，「九成內力魔音訣是什麼殺傷力？」
天尊也有些不解，「老鬼以前十成內力魔音訣毀掉過一座城。」
眾人睜大了眼楮。
「開封附近搞那麼大動靜？」天尊模下巴，「沒理由啊，他又不會暴走。」
「一定出了什麼事。」展昭趕緊往城外敢，其他人也跟去看。
趙普也跑了出來，听幾個影衛說是城外九峰嶺方向傳來聲音，鄒良和霖夜火正那里，趙普對歐陽道，「帶上兵馬去看看！別是出了什麼事。」
歐陽已經放響箭招呼兵馬了。
等一陣魔音過後，霖夜火和鄒良感覺自己好像剛剛被千軍萬馬踩過，渾身五髒六腑都疼。
紅九娘回頭看看他倆，笑了，「不錯麼，還站得住沒坐地上。」
兩人再抬頭看那些怪物和干尸……就見路中間哪兒還有怪物，就剩下一灘一灘肉餅。那些巨怪和干尸被魔音訣壓成了肉餅，骨頭都碎了。而再看四周圍，只見官道兩邊幾排樹木都向兩邊俯倒，一瞬間，滿目瘡痍。
鄒良倒抽了一口冷氣，之前見過天尊用內勁將四周圍一切都凍上，隨後內力一掃瞬間化作飛雪灰飛煙滅。比起天尊那種空靈冷冽如夢似幻境界，殷候則是橫掃千軍暴烈，一切他眼前都只能像那些樹木一樣趴伏，內力過處，塵歸塵、土歸土。
霖夜火也忍不住皺眉——難怪一個是仙，一個是魔。
魔音訣停下同時，一個黑衣人落眾人眼前，正是有幾日沒見殷候。
殷候模著下巴看著地上肉餅，忽然身形一晃。
鄒良和霖夜火都一愣，再看，就見殷候從林子里出來了，一手提著一個白發老頭，往地上一扔，邊往林子里看，微微皺眉，「跑了一個，能挨住我魔音訣，也算有點本事。」
說著，殷候又皺眉，問霖夜火和鄒良，「你們近查案子跟姓季有關系？」
鄒良和霖夜火都歪頭，「姓季？不是鬼面人麼？」
殷候不解，「鬼面人？」
「外公！」
這時，遠處展昭帶著人跑來了，天尊溜達後邊，看著眼前場景，搖頭——這老鬼還是那麼暴力。
展昭看著地上一灘一灘肉餅，嚇得張大了嘴，第一個想到是——完蛋了，外公殺人了，怎麼辦？！
正緊張，白玉堂拍了他頭一下，道，「貓兒，這是壓碎蘿卜吧，怎麼血都沒有一滴？！」
展昭打了個愣神，隨後捏著鼻子，「好臭！」
這時，歐陽少征帶著一隊人馬趕了過來，鄒良跟他說了一下情況。
「這麼恐怖？」歐陽帶著人到林子里查看，看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展昭看著被殷候仍地上那個人，就見是個白頭發沒胡子老頭，穿著一身黑衣服，不解，「你是誰啊？」
那老頭緩緩抬起頭，看了看展昭。
這時，趙普帶著公孫也趕到了，一眼看到那老頭，趙普微微一愣，「寧公公？」
眾人也驚訝——竟然就是王峰身邊寧公公？這事情看來果真跟昊天樓有關系！
寧公公一口血吐出來，邊咳嗽，邊十分鎮定地道，「九王爺，老奴路過此地，被一股內力所傷，不知道你們說什麼。」
眾人都皺眉。
趙普眼色也寒了幾分，這老太監，睜著眼楮說瞎話啊！
鄒良走上了一步，看著他，「剛才吹哨子是不是你？」
「哨子？」寧公公一問三不知狀態，「什麼哨子？老奴出城辦點事，連夜趕路卻遇到怪物襲擊，剛跑到林子里躲避，忽然就听到魔音灌耳傷了內力，隨後就被抓住了。」
眾人都皺眉——就算知道他胡說，但是……沒有證據！
眾人都下意識地看了看殷候，殷候無所謂地一攤手，表示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是覺得有人形跡可疑所以抓了來。
趙普沉住氣，看了看展昭，那意思——這里是開封府管轄，不如你處理？
展昭點點頭，他讓王朝馬漢扶著寧公公去開封府，但寧公公說要回昊天樓。
展昭一笑，「既然寧公公是目擊者，那麼麻煩到開封府配一趟吧，包大人需要問話。另外，這怪物不知道身上有沒有毒，讓公孫先生給你檢查一下，比較好。」說完，對王朝馬漢使了個眼色，眾人將寧公公帶走了。
趙普叫人來準備將那些肉餅鏟起來，卻听殷候道，「要燒掉。」
眾人都一愣。
天尊也走了過來，「挖坑，燒透，深埋。」
「這些究竟是什麼人？」霖夜火忍不住問。
「這些不是人。」天尊搖了搖頭，端詳著那些肉餅，「我都好多年沒看到了，果然對付肉球好辦法是拍成餅。」
殷候也有些疑惑地問展昭，「你們查什麼案子？」
「呃……」展昭想詳細地給殷候解釋一下這次案子，但是又似乎說來話長，只是先拉住殷候袖子追問，「外公你們以前見過這個啊？」
殷候和天尊對視了一眼，點點頭。
「這些不是人話，是什麼？」白玉堂不解。
天尊和殷候對視了一眼，隨後一起嘆了口氣，搖搖頭，「是死人。」
霖夜火退後一步，「真不是人？那是什麼？僵尸？喪尸？還是干尸啊？！」
公孫也覺得不能理解，「死人怎麼可能動還會襲擊人……」
趙普也緊張，「不會又是什麼陰兵、鬼兵、喪尸兵什麼吧？」
天尊擺了擺手，「哎，不是！完全跟打仗沒關系，這些東西就是弄巧成拙之後造成，總之說來話長。」
趙普讓官兵們先挖個大坑，先按照殷候和天尊說法子處理那些尸體，之後，眾人回開封府詳談。
殷候和天尊告訴眾人，他們以前見過一次這種怪物，是很多年前一件往事。而二人提到這一件往事，倒是使原本撲朔迷離案情，瞬間清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