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每次說到這里,年年都會無言以對,寧哥也拿她沒辦法,想他寧哥,在這道上混跡了多年,不敢說可以橫霸A市,卻頗有幾分面子,大風大浪沉浮多年,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可偏偏就對這塊石頭念念不忘,本想著就是一塊頑石也有被捂熱的一天吧,何曾想這一糾纏就是好幾年,寧哥曾想如果當年救自己的不是她年年,也許,今天自己也不會如此受折磨。
大約那是四年前吧,他的「事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連他精心布置多年的保護傘都置他于不顧,那段時間,幾乎天天都在上演,爭斗、追殺,幾個月里,他連睡覺都恨不得能睜著眼楮。
本來他可以帶著大量的錢財逃走的,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可他哪里能夠甘心,只有他自己了解能得到這個位置,他付出過什麼,十幾歲就在這條道上闖蕩,注定,他的一生也月兌離不開,即使他早已經厭倦了整日打打殺殺的過活。
終于有一天還是出事了,他的弟兄被對方的人沖散了,他落了單,被砍成了血葫蘆,他拼了命的跑,想最後一搏,就是死也不能死的這麼憋屈,他跌跌撞撞的跑進吉祥巷,一時間不知道要藏在什麼地方,後面窮追不舍的叫喊聲,依然清晰。
年年就在這個時候闖進了他的世界,毫無準備的,在他最狼狽的時候。
察覺到有人靠近,寧哥閃身藏到一幢居民樓的某個單元大門後面,他就看見,一個短發女人,三步一歇的走了過來,天很黑,他看不清她的容貌,卻看得見她隆起的肚子,看樣子這個孕婦多半是剛剛下班回來的,寧哥知道住在這吉祥巷的人家都是貧困的,他略微安了心。
被追了幾十分鐘,這一停下來,寧哥才發覺渾身的傷口疼的鑽心,大概是失血過多,他一下就虛弱下來,團縮在角落,他沒有察覺,一雙明亮的眼楮,正好奇的盯著他看,年年不是好熱鬧的人,只是那人恰巧就存在在她家那個單元門後面,這里的治安本來就不好,懷孕讓年年更加的警覺。
一個面目猙獰的男子,手握一把片刀,停在年年的面前,「喂,大肚子,有沒有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沒,沒有。」年年很緊張,也許不完全是害怕的,而是因為撒謊,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
「真沒有?小心老子砍了你。」男人凶神惡煞一般,還舉起手中的刀,向年年揮了揮。
「沒有,我在這散步有一會兒了,什麼人也沒有出現。」年年很是看不慣這樣的男人,猥褻沒有節操,骨子里的小幼稚叫她連騙人都透著不耐煩。
那個男人走了,年年若無其事的走進單元樓,在自家的窗台前觀察了很久,期間不止一次有人經過,大概都是在找樓下的那個人,天蒙蒙亮的時候,年年壯著膽子,裝了一些東西,獨自走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