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豆發芽,舊愛開花 第一百零八章

作者 ︰ 金甜

第一百零八章

虎子用手肘頂開竇驍欲將掐住他脖子的手,竇驍學過的擒拿格斗等等高深的技術,在虎子這野路子面前,佔不到一絲便宜,兩個人雖然沒有大打出手,可是不停糾纏的小動作,已經看得出他們彼此實力相當,僅僅是互相牽制,很難分出勝負。

「一定是你,想不到你衣冠楚楚,會這麼卑鄙,我大哥要是出了事,你也別想好好活著,我們弟兄不會放過你的。」

「爸••••••」年年鼓足了勇氣,想對父親簡單的說幾句,總不能讓他老人家郁結于心,對身體沒有好處的。

「竇驍,求求你,好不好。」野停纏前。

虎子本來就有種預感年年這個女人只會惹麻煩,奈何寧哥就是喜歡她,幫她買高價藥,幫她打架,幫她逃跑,連自己的新房子也給她住,看見了剛才她和這男人親吻的難舍難分,他更覺得寧哥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太不值得。

「虎子,你快說,寧大哥怎麼了。」

「昨晚,我大哥被警察抓了,他最後只來得及跟我說讓我好好照顧你,我看我大哥真是擔心的多余,你過的不知道有多滋潤。」

「我打個電話問問。」

年年心中著急,眼見竇驍掛斷電話走了過來,她還沒有阻止好語言。

虎子見年年緊張的神情並不像作假,他突然有些迷糊,這個女人對寧哥到底是什麼感情,抱著何種心態在和寧哥相處嗯?

「虎子,我的事情一句兩句和你說不清,我們還是想想,怎麼能幫到寧大哥才是關鍵,時間越久,寧哥就更危險,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清楚得多。」

年年掙月兌竇驍,小聲的提醒著虎子,事已至此,總要做好萬全的應對之策的。

接著,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停了一下,不過顯然,程敏慧是有備而來。

寧哥一句話,說的輕飄飄,卻換的大家的苦笑,像他們這樣在刀尖上過活的人,很多都不敢有孩子,干兒子有時和親兒子也沒什麼區別了,虎子記得當時他還打趣,小聲對寧哥說,讓他加緊,沒準Ann明年就能讓他當上爸爸,那時寧哥勉強的一笑,他以為是尷尬、不好意思,現在才了解,原來寧哥什麼都知道,虎子真的替寧哥不值。

「竇驍,你住手,虎子,我不知道,寧大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是竇驍做的,他要是想做,絕不會等到今天,如果依你所說,是他做的,事情就簡單多了,至少我們能更方便的幫到寧大哥,虎子,你冷靜一下,想打架,等寧大哥安全了,你們隨便。」

「你不用想了,我們很久沒有得罪人,只有為了你興師動眾,所以不是你的姘頭就是你的仇人,不然沒有人能這麼做。」

虎子不想多言,想著當時,他們幾個弟兄本來還開著玩笑,說著比比看誰能先當上老爸,其余幾個人一致認為他這只老虎凶猛,一定是頭一個,連寧哥也加入其中,拍拍他的肩,說,「你小子要是頭一個,我就收你兒子當干兒子。」

竇驍眼含凌厲,與虎子對視了一陣,忽然笑了一下,心里幸災樂禍,嘴上也還是好心提醒著。

年年跑回家,面對著父親,只能無話可說,她希望父親能給她些時間,等她理清了頭緒,會將全部的事情,都告訴他的。

「警察為什麼要抓寧大哥,在哪里抓的?」

竇驍看上去更像是在說著情話,卻殘忍的在年年心里劃上了一刀,好似刮來一陣寒風,涼颼颼。

「我想你大概知道我為什麼給你打電話吧,不知道也沒關系,我可以告訴你,我和竇驍訂婚有幾年了,我們的婚期將快到了,我想安安靜靜、平平安安的結婚,希望得到你的成全。」

「你想到什麼辦法沒有?」

年年繼續猜測,卻被虎子突然的打斷。

「竇驍,幫我,求你,我知道你有辦法的。」

年年不敢發脾氣,不過心急之下說出的話,難免口無遮攔,更加刺激了竇驍,他看不起寧哥,卻還是忌憚他的,他更加嫉妒在自己沒有在年年身邊的這幾年,這個男人是怎麼陪在年年左右的,所以,當年年說他「趁人之危」、「不理智」的時候,他真的沒有辦法考慮寧哥的安危。年年傻傻的看著竇驍,竇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默默的轉了頭,不想應她。

竇驍何時受過這樣的冤枉,這個虎子一次又一次挑戰他的極限,他竇驍做事,從來都是「光明正大」的,就是真的要暗算人,他也會是為了什麼利益不得已而為之,絕不會,傻得背後弄人,卻不為了換取什麼。他承認,他很是討厭那個什麼寧哥,可是竇驍已經用他試探過年年,就絕不會再用第二次同樣的辦法,他不說不是心虛,是懶得解釋,也沒有必要和虎子說明白,卻不允許虎子用蔑視的語氣再次挑釁。

「竇驍,你••••••寧大哥對我有恩,我不能見死不救,幫幫我,行嗎?」

「滾開,水性楊花的女人,我早就告訴大哥不能要你,他就是不听,這回連命都要搭進去了。」

「竇驍,我的驍驍會幫我的。」說完,年年就跑掉了,這句話,所蘊含的意思,大概只有竇驍明白。

「會不會••••••」

年年故意說的好像撇清自己和竇驍的關系一樣,估計听在程敏慧的耳朵了,就是一種炫耀和挑戰了吧。

年年人是笨了點,可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她對程敏慧雖然沒有太多的印象,更加不了解她,不過她承認,程敏慧佔了她曾經的位置,也有可能將來會是她夢寐以求的身份,她如何能受得了程敏慧此時的挑釁。

竇驍眼見虎子眼神鋒利戒備,卻隱含著些許期待。

年年靈機一動,找到了一個詞,好像曾經記得蘇姐提起過,也管不得用的對不對,是不是地方,反正她知道虎子一定能听明白的。

年年知道虎子的性子猛烈,卻不是頭腦簡單的白痴,他說寧哥出事,就一定是出了大事,她隱隱覺得,事情很有可能就和自己有著密切的聯系,她更加急切的想知道。

「年年,你好,我是程敏慧。」電話那端,細膩柔美的女音緩緩的流進年年的耳朵,一個名字尖銳的刺激著年年的神經,她急忙避開父親,走向陽台,隨手帶上門。

年年臉色很不好,背後那只手,在不停的揉搓著衣擺,那是她擔心害怕的小動作,竇驍怎麼會不了解,他悄悄的抓住年年的手,稍稍用力捏了一下,想讓她平靜下來。

「還有,還有賬本。」

虎子因為年年的問話,突然怔住,磕磕巴巴的反問,這也剛好證明了年年的猜測,她的心沉了一下,寧哥很有可能不是被冤枉,就算是有人陷害,也不全是無依據的,其實這件事年年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年年用盡雙手的力氣也才勉強掰開竇驍的手,她感覺下巴像月兌臼了一樣的難受,她知道自己的表達方式出了問題,竇驍對寧哥有偏見,不落井下石,已經很好了,可是年年只能求助他,不只是知道竇驍現在「神通廣大」,而是因為年年對竇驍下意識的信任。

「年年,我打听了,是因為走私,他被單獨審問,具體的,還要等等才有消息。」竇驍故意摟住年年的肩,對著她說。

程敏慧本就不是一個油嘴滑舌的女人,更沒見過她疾聲厲色的說話,即使對著「第三者」,她的氣質都是那麼平和,不過言談中的冷漠,已經可以證明她的態度,她提出的不是請求,而是要求,先是表明自己的身份,證明她和竇驍的關系,然後又提出現實問題,字字句句射進年年的心里。zVXC。

年年在酒窩做了一段時間的出納,那些賬本,寧哥並沒有避諱她,她本來想問問清楚的,卻沒有想到急著去見寧哥的時候,撞上了鬼頭,她受傷、住院,接著竇驍出現,她忙著逃跑,種種事情纏繞著她,這件事也被她漸漸淡忘。

「不用謝,這是應該做的。」囡囡小大人一樣,禮貌的和年年對話,單純的笑容,深深感染著年年,年年是多麼想留住女兒美好的時光,多麼想囡囡會一直簡單的快樂下去。

一旁的年年如果不是擔心寧哥的安慰,可能就扔下兩頭公牛慢慢決斗,早就離開了。可是為了寧哥,年年穩下心神,抓住虎子的胳膊,急于知道寧哥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曾經為了年年,寧哥不得意得罪了鬼頭,她曾听人家講,他是很記仇的陰險小人。

「我們昨晚剛到酒窩,幾個警察就圍上我大哥,大哥不讓我們輕取妄動,他是自己走上警車的,至于為什麼,警察根本就沒有和我們說。」

年年拽著虎子的衣服,問的仔仔細細,她心中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一時不敢貿然的問出口。

年年以為父親是生氣了,氣她的的隱瞞,氣她的意志不堅定,年年張張嘴,又把話咽了下去。

「會不會是那個鬼頭。」

「竇驍,你幫幫寧大哥。」

「喂,您好。」年年試探著說。

竇驍沒有接話,也沒有拉住她,站在原地,看著年年一點點消失,回想著年年那句話,久久沒有移動身體一下。

可是這時,奔跑過來的囡囡,手里揮舞著年年的手機,對她說,「媽媽,你的電話。」

年年試著去抓竇驍的胳膊,求他。

年年接過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來電顯示,是個不認識的號碼,她想了想才接起來。

竇驍想到著,腿已經提了出去,他很久沒有打架了,一出手都是狠招,看的年年膽戰心驚。

虎子搖搖頭,他早就想到了,動用了很多關系,卻一點線索都沒有,他越來越不安,整件事情詭異的讓人捉模不透。

「你,你好。」年年磕磕絆絆,簡單的出聲回答。

竇驍可以不在乎寧哥的死活,看不過眼年年為別的男人著急心傷,可是他不忍心看著年年淚眼朦朧,怎麼說整件事對他都比較有利,這樣寧哥就再沒有精力來妨礙他了,而且他也很好奇,那個男人到底惹了什麼麻煩,所以他很爽快的答應了。

「用不著你,讓你幫,你還不是要求這個男人,我大哥大不了坐幾年牢,出來還是我大哥,求著他來幫忙,他還不得弄死我大哥,而且我看這件事,他的嫌疑最大。」

竇驍瞬間換了一張臉,眼帶笑意,抬手模了模年年冰冷的臉頰,溫柔的對她說︰「你和我回去,我就試試看。」

「Ann,你••••••好自為之吧。」

虎子擺擺手,敷衍著回答著年年,眼楮卻一瞬一瞬的看著在不遠處打電話的竇驍,雖然討厭他,可是依然希望,他能幫幫寧哥。

年年知道,寧哥他們這幫兄弟不是無惡不作的幫會惡徒,油走在黑白線上,難免有幾個有勢力的朋友,也許就有剛剛好能幫上忙的。

虎子沒有忽略年年和竇驍兩個人的互動,在他的意識里,年年就是寧哥的女人,竇驍動手動腳,他就很看不過眼,一沖動,就已經出手,一拳毫無警惕的打向竇驍的臉上,竇驍的注意全在年年身上,雖然積極防備,卻還是沒有躲過,虎子生硬的拳頭稍稍偏了一下,招呼在竇驍的肩膀上,竇驍被一股力氣生生擊退了幾步。

「你,你怎麼知道的?」

「有功夫說這些,不如,回去藏好你們的貨,別讓人端了老窩。」

「虎子,你老實告訴我,寧大哥,是不是真的有,撈偏門。」

程敏慧的開場白很老套,像是老友久別重逢的問話,從她的口中說出來,不免冰冷了些,也更加生硬,年年也不會傻到真的以為人家是和自己敘舊,而且他們之間從來沒有舊情意。

「不會,那小子傷還沒有好利索呢,哪有精神找我們麻煩,還有他舅舅和我大哥之間是有些聯系的,具體的事我不能和你說,總之他們大概是一條船上的人,他不會那麼傻搭上自己。」

虎子說不清為什麼自己就是認定,對面的這個男人很危險,他可能和寧哥的事有莫大的關系。

年年跑上去抱住竇驍的後腰,緊緊的,她倉促的避開竇驍深邃犀利的眼神,不去想其中的復雜的含義,只對著虎子擺事實講道理。

虎子的話說的難听,年年也不想放在心上,卻還是不能控制臉色發白,手指發顫,也許虎子說的對,她一開始就做錯了,不應該接受寧哥的幫助,不應該接受那永遠不可能對等回報的感情,果然害人害己。

虎子正豎起耳朵,想听听竇驍到底講些什麼,擔心他會搞什麼鬼。年年卻在自己耳邊喋喋不休,讓他煩不勝煩,不得已又出口傷人。

「他既然是你的未婚夫,和我又有什麼關系,我想你找錯人了,我可能幫不了你。」

年年擋在虎子的面前,截住他欲將引發的,和竇驍之間的沖突,她逼著自己清醒著,勢必要想到辦法幫到寧哥。

年年猛地回頭,看見父親復雜的目光,她有些擔心,不得已要跑回家,走時還不忘給竇驍挖個坑。

「年年,我不想看到你為了別的男人求我,要是不想我再踩上一腳,你最好閉上嘴,收拾行李和我回去,也許我心情好了,能想到怎麼幫他。」

「年年,我們好多年沒有見了吧,這些年,你過還好嗎?」

年年稍稍放下心來,想不到竇驍這麼好說話,她不只是想求竇驍幫忙,更是想支開他,她還有問題,想向虎子求證。

年年的父親,將剛剛的那一幕,都收入眼底,他想問女兒什麼,卻也問不出口,他也猜得出,一定是除了什麼事情,這個時候,他不能再給女兒添堵。

年年趁著虎子考慮的間隙,更緊的抱著竇驍,小聲的懇求他,她有預感,竇驍多少都是有些辦法的,不然上次他就不會輕松的攪亂寧哥的場子。

虎子簡單的講述了寧哥被抓的經過,當時他們漫步走進酒窩,前一陣子,警察有事沒事來攪亂他們的生意,現在總算風平浪靜,幾個人想著好好喝一杯,算是慶祝一陣風波的度過,誰知道剛進門,就被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警察圍住,他們的目標直指寧哥,那個警察的頭頭,跟寧哥耳語幾句,寧哥就跟著他們走了。

「虎子,你罵人也看看時候,一會兒你可以罵個夠,先告訴我寧大哥到底怎麼了?」

「我找了相熟的警察和朋友,都沒有消息,連個緣由都問不出,前一陣,警察攪得我們生意做不成,好不容易好了幾天,大哥又出事了,若不是我大哥叮囑我照顧好你,你以為我會來,好在老天開眼,讓我撞破你們的殲情,不然我大哥還傻傻的等著你。」

臨走時,只說了兩件事,一是讓兄弟們不許鬧事,虎子暫代他的位置,二是交代虎子照顧好年年,警察並沒有難為寧哥,很快就帶他離開了,留下一大幫兄弟和一堆瑣事,直到今早虎子才抽出空來看一看年年。

竇驍捏住年年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的眼楮,一字一句的說給她听,既然說他「趁人之危」,那他索性就坐實了它,他為什麼就不能利用這個,來威脅年年呢?

竇驍是真的有些生氣,這個時候他又開始犯軸。

「年年,竇驍是個重信用的人,他一定會娶我的,而你,只能永遠卑賤的留在他身邊,見不得光,我想如果你還是我印象中那個灑月兌驕傲的年年,就不會讓自己如此難堪。」

虎子不屑的冷哼,他可不傻,這男人可不是善茬子,如果真的是他害的寧哥,求他幫忙,不久等于陷寧哥于更危險的境地。

「囡囡真乖,謝謝我的寶貝。」年年緊繃的神經稍微緩和了一下,在女兒面前,年年一直想維護自己溫和的形象,她蹲,接過女兒手里的手機,親了親囡囡的額頭,當是鼓勵女兒的好心幫忙。

「竇驍,不要趁人之危,走私,人命關天,你能不能理智一點,就算幫幫我。」

「他犯了法,就該得到教訓,我為什麼要幫他,除非,你答應我。」

「嗯,不錯,還好吧。」年年依舊有些緊張,說話也不免慢了一些,不過輸人不輸陣,她小心的應對著。

年年看著樓下呆愣的像根木頭的竇驍,不禁有些好笑,感嘆竇驍的艷福不淺,也為程敏慧遺憾,更為自己苦惱,這樣算是怎麼回事呢?

虎子指著喊著竇驍「小子」,卻不知道,這「小子」可是個老小子了,他叫囂著,虛張聲勢,不過年年還是能感受到虎子的妥協和懇求。

虎子來去匆匆,很快就消失在年年的視線里,可是他的到來,在年年已經混亂的生活中,又放下一個更大的定時炸彈。

年年覺得不是犯倔脾氣的時候,她試著拉住竇驍的衣服,撒嬌求他。哪知竇驍根本不領情,貼在年年的耳朵上,悠悠的說著,「年年,想想你父親,你最好抬頭笑著看看他。」

虎子看著這樣的年年,忽然不知道要怎麼說話,看的出她是真心想幫著寧哥,可是他也知道她喜歡的並不是寧哥,她終究會辜負了寧哥的一番情意。

「小子,若你能幫到我大哥,我虎子跪下給你賠罪,若是你想害我大哥,我就是死了也不會放過你。」

程敏慧的確是個思維敏捷的女子,冷靜的讓人覺得不真實,她的話比謾罵,更讓年年難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如果你擔心你的婚姻,我想我大概無能為力,如果你擔心的是我這個人,我想你想太多了,你可能不太了解現在的我,以前的年年已經消失了。」

年年本不想去傷害別人,卻怎麼樣也無法平靜或者卑微的去面對程敏慧,年年想自己的內心深處是討厭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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