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當程敏慧發現年年不見的時候,可沒有一絲竊喜,會以為她真的離開了,她撥打年年的電話,卻始終處在通話中的狀態,她的預感很不好,其實同時不見的竇驍,已經給了她答案。
她快速的離開A市,返回K市,她必須在竇驍和年年到達之前做些事情。
「還可以,在市區能買到這樣的房子已經很不錯了,這里距離御龍集團的距離很近,我下了班回家很方便。」竇驍根本不在意價錢,他更在乎的價值,還有它隱含的潛在優勢,他開始是想著自己下班回家,看著年年沖出來迎接她的樣子。
「喜歡,要是外公也在就更好了。」
瘦子看著這份材料,大概就像著分贓的賬本,原來鬼頭之所以不敢再找寧哥麻煩,並不是害怕了,而是他們一直都是一條船上的人,猶豫了很久,他還是覺得不能將這些罪證交給竇驍,不是他不夠愛財,只是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是毀了一個人的一生,甚至是幾個人,這份材料牽扯的人數眾多,而且看著上面的貨物,也並不是傷天害理的東西,瘦子便不再理會。
年年覺得自己的幸福在一點一點發芽,一點一點延展到心里,她是不是可以認定這就是一個新的開始,在她重回到K市,一個鼓勵的祝福。zVXC。
「那我們不數了,我們看看窗外怎麼樣。」年年揉搓著囡囡的笑臉,建議著,囡囡雖然很不舍,卻很快就被窗外的風景吸引了注意力。
「媽媽,那個人呢?」囡囡依舊不稱呼竇驍,她貌似很關心竇驍。
「那你開車要小心,早去早回。」年年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像個妻子一樣,送心愛的丈夫出門,還不忘嗦幾句。
「會的,很快我們就可以和你外公住在一起的,寶貝。」年年保證著。
可是,年年畢竟不是聖人,她只是個小女人,她一想到,程敏慧突如其來的一件小事,也許就能三更半夜將竇驍叫走,她的心就不好受,她一定要想一個簡單又有效的辦法,好好的拴住竇驍,至少是他在自己身邊的時候,不能讓他隨意被叫走。
瘦子得到了竇驍的重用,很是感激的,這意味著他再也不用奔波在各個城市中,再也不用費盡心力、挖空心思去探索人家的隱私,他的一技之長不但沒有荒廢,還可以放大作用,竇驍的付給的薪水相當可觀,這一次瘦子覺得自己真的熬出了頭,可以穩定下來了。
這房子是很好,可還是對于一個小孩來說,親人往往是很重要的。
「囡囡,你在做什麼呢?」年年剛剛醒來,聲音沙啞,她頗有興致的看著囡囡問道。
「年年,這里就是我們的新家,怎麼樣,喜歡嗎?」竇驍向年年邀功。
囡囡到處看過房子的各個角落,就是沒有發現竇驍,她好奇的問著年年。
囡囡眼尖的發現了隱藏在窗簾後的藤椅式秋千,上面還坐了一只巨大的大熊玩偶,看的年年母女,移不開步伐。
「囡囡,喜歡我們的新家嗎?」年年模了模囡囡的頭頂,轉移她的注意。
竇驍輕聲和年年咬著耳朵。
竇驍來著年年,年年抱著囡囡,三口人,走進電梯,這里是一層一戶,除了電梯並不是直接進屋子,還需要打開一道大門,竇驍掏出鑰匙,不緊不慢的打開門,打開燈,等著年年好好評鑒一番。
總的來說,年年是相當的喜歡這出房子,不光因為這里寬敞明亮,還有這房子的它的結構,它的分區,都讓她感到驚喜,擁有大料理台的封閉式廚房,落地式的玻璃陽台,都讓她開心不已。
年年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面,可是她並不氣餒,她會有辦法,讓竇驍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的,時間是最好的證明。
竇驍的手掌很厚,上面的紋路清晰可見,囡囡一條一條的數著那些紋路,認真的樣子,讓竇驍很是無奈,可是他仍然舍不得抽回自己的手,那柔軟的、細女敕的小手,軟綿綿的觸感,讓竇驍記起了小時候的年年,似乎也很喜歡握住自己的手不願意撒開。
當時程敏慧闖進會議室的表現確實驚人,著實嚇壞了榮易,不過在座的高層們,卻大多數持著看好戲的心態,還打趣程敏慧的大膽,紛紛詢問她,是不是和竇驍鬧不愉快了,程敏慧羞澀的表現,似乎是很好的回應。
「那囡囡數清楚了嗎?」年年瞟了竇驍了一眼,見他屏住呼氣配合囡囡的樣子很可笑,年年憋著笑,很認真的向囡囡求教。
瘦子雖然已經離開了A市,卻不代表他對一切一無所知,當初他就是知道胖子的脾氣,所以才將關于寧哥走私犯法的罪證藏了起來,說來他得到這份證據也是很偶然的情況下,那個時候,為了快速找到年年的新落腳處,他試過很多途徑,他甚至找到了寧哥那個對頭,鬼頭。
「我查過了,是程家的家宴。」榮易很快就弄明白,其實他更想說,這不就是鴻門宴。
「好的,我保證。」竇驍安慰著年年,也在告訴自己,讓自己千萬記得自己的承諾。
「媽媽,那個是什麼?」囡囡興奮著又開始問東問西,指著窗外的奇怪的建築,興奮極了。
「不能,但是我會盡量,不在家的時候,就把你帶在身邊,這樣好不好?」竇驍不忍年年失落,抱住她提議道。
這里的確很大,好像很多門,年年憑借著心情,隨意的打開。
「你想的美,我問你,囡囡的房間呢?」
竇驍難得看見年年表現出對他的眷戀和不舍,可是,他不能騙她,看來無論他怎樣對她好,都會不能避免的傷害到她,竇驍有些不知道改怎樣控制這種局面了。
在竇驍和年年沉浸在初次住進新居的興奮和喜悅之中的時候,榮易的一通電話,搞的他們沒了好心情。
「沒有,太多了。」囡囡癟了癟嘴,無奈的對著年年說沒有,竇驍手掌上面的小細紋囡囡怎麼也數不清。
囡囡問的累了,自己睡著了,年年還在生竇驍的氣,就借機也睡著了,她抱著囡囡,囡囡埋在她的懷里,兩個人睡得呼呼直響,他已經盡量的放慢車速,保證車子平穩行駛,讓他們母女能好好的休息。
竇驍驅車前往榮易通知他的地方,竇驍懊惱的不只是,自己預謀的和年年的好事被打斷,而是他「迫不得已」對年年撒謊了。
囡囡大概是睡迷糊了,剛醒過來,就發現了一只大手,想也沒想就握住了,她還朦霧的大眼楮,迷茫的看著竇驍,見他的手不打算收回去,囡囡就放心的玩起來她的新玩具。
榮易在電話里說的並不是很清楚,時間緊迫,竇驍又要避諱這年年,兩個人也只能簡單的對話,主要是「程敏慧」這個關鍵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什麼狗屁晚宴?」竇驍顯然沒有按個心情去參加什麼勞什子的晚宴,他滿腦子都是年年在他臨行前的不安和不舍。
「我本來有給你裝修了一件夢幻的粉紅小屋,正好合適小姑娘住。」
「我想知道這上面有多少條線。」囡囡難得的抬起頭,指了指竇驍的手掌,對著年年像模像樣的解釋。
在市中心,最繁華的位置,典型的高檔社區,從竇驍的車子駛入大門的時候開始,這里就彰顯著它的與眾不同,它的高端大氣,典型的園林式園區結構,獨自的私家車庫、花園、草坪,以及部分高科技裝置等配套設施。
「油嘴滑舌,誰要信你。」年年羞澀的躲避著竇驍親昵的動作,這次並不是故意,年年還不大習慣竇驍大膽的觸踫。
年年一巴掌拍在竇驍的手臂上,打斷他的打定的好主意,年年隨意想了個問題,問道。
竇驍將車鑰匙扔給瘦子,自己帶著年年母女站在小區的樓下,抬頭欣賞著自己精挑細選的房子,這里即將存在年年的氣息,這才算家。
「榮易,說說清楚吧。」竇驍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想榮易詢問。
那一日,鬼頭獨自喝悶酒,瞧他那個樣子,倒是真像個鬼頭,渾身纏著繃帶,臉上的淤青還清晰可見,瘦子試著接近鬼頭,偷听著他喃喃自語,多數都是咒罵寧哥的話,訴說著自己郁郁不得志的心語,離開的時候,落下一樣文件,瘦子撿起來,略看了一下,就帶了回去。
「這里很貴吧?」年年辛苦工作,努力生活的這幾年,領會的最大的體會就是節儉,所以面對這種燒錢的地方,她本能的問出口。
「很喜歡是不是,以後這里就是我們的家了,我去上班,你守在家里等著我回來。」
「哦。」囡囡明顯很失望。
「會很快吧。」對此年年很是苦惱,也只能敷衍囡囡一句。
竇驍滿心歡喜的帶著年年回到了K市,還沒有進市區,他已經興奮難耐了,他看看身邊睡著的兩母女,心里一片柔軟。
「他出去辦事情了。」年年蹲在地上,耐心的和囡囡解釋。
竇驍大方的承認,最開始他叫榮易找的人,都是為了監視,更準確的說是看管年年而雇用的,好在年年現在很配合,也就免去了他的一塊心病。
這個秋千是竇驍特意找人定做安裝的,秋千一直都是年年最喜愛的游戲項目,竇驍曾經說過,會在家里單獨裝一個給她,他一度食言,這一次他一定要完成年年的願望,想不到的是,囡囡也很喜歡秋千,竇驍看著這母女痴迷的樣子,慶幸當時,將這個秋千裝在了客廳的陽台上,而非裝在自己的臥室里,不然可真是得不償失了,當然這樣的話是絕對不能說于年年听的,至于那只大熊卻是人家贈送的。
「媽媽,這里還有樓梯呢,上面有什麼呢?」
竇驍一路將車子開進他為年年買的新房子,這個時候已經是傍晚,天漸漸的黑了下來,可是這里奢華的氣氛,還是讓年年咋舌。
囡囡拉著年年奔著角落里的樓梯走過去,才發現了這房子居然是,全越式,精裝修,三百多平,怪不得樓下屋子都是儲藏室和雜物間。
還沒有等竇驍的手觸踫到年年,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就伸過來,接住了竇驍粗糙的大手,那軟軟的觸感,讓竇驍動也不敢動,只能將車子停在路邊,才鼓足勇氣來面對這個孩子。
「程敏慧到底想干什麼?」竇驍越來越不能理解女人的思維,特別是這個很精明的程敏慧,看來自己是小瞧她了,這家宴,必定不是什麼好宴,只是她到底要做什麼呢?
「你這是監視我嗎?」年年知道這里理由才更充分。
年年利用新家的里的東西,做了一餐簡單的晚飯,哄著囡囡吃了些,自己卻沒有什麼胃口。
「原本是的,可是現在我更擔心你的安危,程敏慧和程家都不會坐以待斃的,在外面有我和他們周旋,可是在家里,我必須保證你的安全,才能安心的面對他們這些人。」
竇驍觀察了好一陣子,覺得他們母女就像兩只紛女敕的棉花團,軟塌塌的躺在車座上,他伸出手想模模年年臉龐,他似乎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了。竇驍突然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態,幸福好像來的太快,他好像等了很久,又好像從未準備好。
年年感受到了竇驍的歉疚,他的不忍,在這個階段,這就足夠了,年年知道要循序漸進,才能收到成效,竇驍的心里眼里有她,她做起事情來就簡單的多了。
「那你要盡快回來。」年年拉著竇驍的衣角,不想放他離開,盡管年年說服自己,這只是她的手段,可是她寫在臉上的失望的表情卻是那麼真實。
「我想,她是想標榜自己的地位。」榮易安慰著竇驍。
「這就是我們的家,自己看看吧,女主人。」竇驍站在年年的身後握著她的肩,示意讓她自己參觀。
年年接收到竇驍警告的目光,不得不收住自己逗趣的問題,抓過囡囡的小手,解放了竇驍已經半麻木的大手。
竇驍租用了這房子的上下兩層,為的就是安排自己的人住進去,這里雖然是高檔社區,卻也不能排除有心人的刻意為難。
「年年,榮易說公司出了事,我的立刻回去一趟。」竇驍掛斷電話,為難的面對著年年,解釋道。
年年早已經不是少女情懷,可還是不能避免的被感動到,那曾經就要變成年年永久的夢,沒想到還有峰回路轉的一天。
在所有人都奔向新的目標的時候,胖子還在酒店里,做著他的美夢,幻想著,自己會怎樣出現瘦子面前,又是怎樣氣的他跳腳,事成之後,程敏慧一定給他相當可觀的報酬作為回報吧,熟不知,程敏慧早已上了飛機,胖子損人利己的美夢是終將破滅的,他最好早點覺悟,遠遠的躲開,不然,接下來被報復的就該輪到他自己了。
「我還听說,程敏慧要辦個人畫展,作為她的未婚夫,你當然是她的座上賓,不過,我想事情一定不會只有那麼簡單。」
程敏慧過于心急的表現,也許會把竇驍推的更遠,而且她越是瘋狂,就越讓人害怕。
囡囡跟在年年身邊,一起開發新大陸一樣,打開每一個未知的領域。
「給我盯緊了,看看她要做什麼,特別是各個媒體,千萬防止我和程敏慧親密的消息或者照片流出。」
小孩子的心思有時也很難說的明白,就好像囡囡,她就是不想稱呼竇驍叔叔,可是要稱呼別的她好像也想不出來,索性就什麼稱呼也不用。
挫敗的竇驍,給年年展示了一間完全被女敕粉色裝點的房間,這的確是年年小時候的願望,難得竇驍還記得。
程敏慧一直都很沉得住氣,突然轉性,只能是一個詞能解釋,「危機」,佔據了程敏慧理智的思維。在榮易看來,程敏慧幾乎就要成功了,是年年的出現,讓她感到了威脅,卻並沒有失了方寸,她的行事開始有心計,說到底,也只是為了維護她自己的利益,而對于竇驍來說,便是一種折磨了。
被竇驍留在家里的年年,此時也正陷入沉思,年年感覺到了竇驍在騙她,她當然猜的到是什麼原因,不過她並沒有第一時間的拆穿,這本來就是一場持久戰,太心急就會失了高地,她也早就做好了心里準備,以這樣的身份待在竇驍的身邊,本來就是尷尬的。
「什麼似乎能回來?」囡囡突然反問年年。
竇驍看著兩眼放光的年年,就知道她是喜歡的,他自動走上去,環住年的腰身,感受著她的存在,設想著未來。
「程敏慧,突然出現在御龍,要求我提醒你參加今晚的晚宴,我並不記得你今晚和她有約,她更像是故意的,因為當時大部門公司的高層都在。」榮易簡單的介紹著情況。
「那我們走著看吧,還有,年年,瘦子就住在樓下的房子,我租用了這里的上下兩層,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可以聯系瘦子,或者是聯系樓上的人,總之遇到不好的事情,一定不要私自行動。」
「你以後,真的可以天天都回來嗎?」年年仰頭,故意怯怯的盯著竇驍,等待他的回答。
所以,這份材料丟失,他並沒有第一時間發覺,是當竇驍粗略的告訴他有關寧哥出事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的那份文件已經不見了,瘦子只靜下來思考了一會,就猜到了胖子,瘦子暗暗計較,胖子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又一次壞了事,好在自己和他散了伙,不然被連累的一定是他,若是讓他再發現胖子,一定給他點教訓。
「媽媽,你看這里有秋千哦。」
年年醒過來的時候,就被這樣的一幕驚呆了,瞬間就精神了,竇驍的手被囡囡抓住,囡囡傻傻的研究著竇驍的手掌,竇驍神經兮兮的盯著囡囡看,好像大灰狼看著小白兔。
話答快終。「這個瘋女人,還有什麼,她不可能只做這一件事的。」竇驍倒是猜的不錯,只是,他大概是不會那麼容易就猜到,程敏慧到底要做什麼的。
年年和竇驍也許並沒有注意,囡囡一直沒有稱呼過竇驍什麼,哪怕是叔叔一類的,竇驍大概很難會發現這樣的小事情,年年就算發現了也無力糾正,沒有稱呼總比稱呼叔叔听起來舒服,而囡囡是個有禮貌的小孩子,為什麼會突然忘了叫人,難道真的是忘了嗎?
年年懷抱著囡囡,一路走走停停,卻也沒有覺得有很辛苦,特別是囡囡,簡直就是一本十萬個為什麼,她強大的求知欲,年年只能疲于應對,可氣的是竇驍,居然像只河蚌,怎麼也撬不開他的嘴,年年被囡囡問的咬口無言的時候,他也只知道嘲笑她,根本不肯幫忙解圍,急的年年直瞪眼。
有了一次教訓已經足夠了,竇驍不允許,年年再為了這種事情傷神難過。
「媽媽,這里好大啊。」
竇驍只是離開了一個小時,年年就開始想他了,也許從他離開的那一刻開始,她就開始想他了,不願意離開他的身邊,人果然是惰性的,貪心的。
年年本不想讓自己陷的這麼深的,可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這樣和她最開始被竇驍找到時的想法完全不同,那個時候她一度以為,她和竇驍之間再也不會有純純的愛戀,不停的想擺月兌竇驍,想擺月兌命運賦予他們愛情的枷鎖,可是她失敗了,無論為了什麼緣由,結果是,她還是主動回到了竇驍的身邊。
越是在竇驍的身邊時間久了,年年就越是不想離開他,盡管只是幾天功夫,年年就好像找到了原來竇驍和她相處的樣子,只是他們的感情承載了更多的東西,他們也不再單純,他們學會了猜疑、隱瞞、欺騙和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