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凌你說,人誰都會犯錯,那個男人就不能試著原諒一次嗎?」
蘭凌夜靜靜听著她的話,語氣是輕輕柔柔,有時候帶著一些小蠻橫,果真是只小野貓。不過她卻成功撩撥起他的沖動……
人誰無過,但是,也是得看看那個人犯下的是什麼錯誤。如果是滔天大罪,甚至是殺人放火,就算別人能原諒他,但是冷冰冰的律法能原諒嗎?
那個女人,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夜晚的涼風吹了進來,她卻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
她只見,那瀲灩紅唇微啟,語氣堅定︰「冷少,這次行動我們沒有布置周詳,會失敗,也是情有可原。雖然下次要刺殺林豹會比較困難,但是相信慕瞳一定會做到的。」有動但帶。
听見他冷冰冰的質問,靳蘭馨兩道好看的秀眉緊緊蹙起,「張冠李戴!我問的是,那個男人就不能試著原諒一次嗎?」
雙腿確確實實麻痹了,墨染霜忍不住,悄悄伸出小手,給自己按捏了幾下。耳畔終于迎來冷少冷漠的聲音——
一路上,靳蘭馨倒算是很安靜,除了不時黏上來的雙手,以及搖搖晃晃的腦袋。
還有,她也喝了酒。
you惑,十足的you惑!
「她有沒有受傷?」zVXC。
很久以後,墨染霜才知道,不是海棠的話沒用,只是一踫上慕瞳的事情,誰的話都沒有作用。
——「她是蘭家的少夫人……」
她低著頭,就感覺到無數冰刃扔在自己身上,她一個叫做煎熬啊。
又明明可以抱著她塞進車里,卻輸給她的軟磨硬泡,最後背著她出來。這個女人,真的有這麼簡單嗎?
自己先從車子探出身子,再接著伸手將她抱起來,再將她的腦袋往自己的胸.膛里按。幸好,現在已經晚了,主宅沒有太多下人。
憋了半天,她才諾諾的說,「她是蘭家的少夫人,不會有事,也沒受傷。」
他在道上做得那些事情,油走在法律的邊緣。若非有權有勢,現在他也不能安然無恙。
酒後吐真言。難道說,身後那個女人有事情瞞著他?
蘭凌夜冷冷瞥了那顆腦袋,心里已經做出決定,暫時讓她就這樣。只要他一撥開,她肯定就會黏上來。
所以,自己何必要擔心?
「下去!」
夜晚的風,吹起那放在桌上的一張白紙,直到吹落到地上。
蘭凌夜在蘭家大門前停下車子,伸手,替她解開了領帶。她似乎才醒過來,睜著迷離醉眼直勾勾看著他。
真是可笑!
上面寫著,南軒總裁蘭凌夜受邀參加慈善拍賣晚宴,地點在盛世皇朝,而時間恰好就是明晚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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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冰冷的心為什麼還會微微刺痛?
直覺告訴他,不可能!
一說完,她就感到自己上方那兩道目光,更加冷了,冷得讓她直發顫。
說完,他繞過車前,自己鑽進了車內,發動引擎,驅車離開。
再一個良久。
那個女人的弟弟也在自己手中,就不信她不乖乖就範。
而對事情,對人,他非愛即恨!生平,他最厭惡的也就是別人的欺騙……
他車子雖然開得快,但是很安穩。他的肩膀寬厚,更是安安穩穩……
但是,他一向都不是那種饒恕別人的人。寬恕,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做不到那樣。
北城,黑幫。
「誰啊?」
可能是抱著這個念頭,所以今晚他才會一再縱容她,想要看她耍什麼把戲。剛才,那殺手從她待著的包廂里消失,而她恰好一直在洗手間,沒有听見外面的聲響。
冷少肯定是生氣了吧?他沉默不說話的時候,是她最害怕的時候。求救的小眼神投向他身後那眉目冷艷的女人……
夜已經漸深……
看來,冷少也是憋了半天。最後,墨染霜是這樣的想的。可惜,她雙腳麻痹,幸好海棠攙扶著她,她才像逃命似的奔出虎穴。
冷皓然銀色面具下的那張臉,冷郁陰鷙。那雙千年寒霜般的深瞳,盯得墨染霜心里發毛。他听完她的話,也不說話,沉默到令人快要窒息。
他的腦袋突然跳了兩下,冷漠的眼神緊緊裹住她,嘴里惡狠狠的說,「靳蘭馨,你最好安分守己點!不然你這副鬼樣子是打算給誰看?」
墨染霜匆匆回到幫內,冷皓然已經在等著她,她的身邊還跟著海棠。
現在的她,臉頰嫣紅,不知情的人只會認為是因為喝酒。但是她確實因為那藥!幸好,長發遮住她的臉頰,身側男人便不會看見自己緊緊咬著下唇,拼命忍耐的樣子。
墨染霜終于、悄悄、深深吐出一口氣,海棠說的話比她有分量。
這該怎麼說,連海棠的話都已經沒作用了?
是他太多心了嗎?
墨染霜跪得有些久,雙腿都已經快要麻痹了,心里在不停的哀嚎……
她剛才不是回到他的話了嗎?有哪一句說錯了嗎?他用得著這樣對她嗎?
衣服凌亂,長發飄散,臉上的神情更是勾人。她好像听懂他的話,乖乖點了一下頭。
剛才林豹說了,那個殺手是當著她的面喝下酒。但是,他說,殺手應該是個左撇子,因為她是用左手開槍。
良久。
一見到他,她立刻就跪在地上,態度恭謹,「冷少,慕瞳要我帶話,她開槍打中林豹一槍,他應該還沒死。我們的行動,也已經引起對方的注意。」
想想,今天他也很不對勁。明明大可以甩掉她,去看林豹的傷勢,只是回到家里,可能不好向蘭焰那只老狐狸交代而已。
相反的,他知道,有些殺手為了訓練自己,不止右手會開槍,左手也會。
蘭凌夜,或許我真的該去會會你了。你——等著!
慕瞳,只會是他冷皓然的人!現在,她也只是暫時待在蘭家。而只要蘭凌夜知道她的身份,他也肯定容不下她!好像這樣,她便能忍住身子那陣陣熱浪。她估計著,媚藥雖然下的不多,但是她喝下的酒不少,藥量也不會少。
說著說著,蘭凌夜已經背著她,從酒吧的後門出來。一出門,就有手下幫他開來車子,他將那個女人丟進車里,幽深冷厲的目光直逼她,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清冷男子站在了落地窗前,冷冷凝望著那片夜色。臉上的銀色面具在月光照耀下,折射出奪目的光華。
他無須再做無用功。
他面色沉冷,更是加快了速度。
剛才整個人處于高度緊繃狀態的墨染霜,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給問住了。大腦不禁思考就反問回他。等到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以及追悔莫及……
阿姐,我剛從狼窩里逃命回來,現在又跌進虎穴。命運多舛啊……
如果,他發現讓她發現,她有什麼事做錯了,他肯定第一個滅了她!
所以,冷少這一次,才會發怒,想要盡快滅了林豹。
終于,有一刻小小的安靜。
今晚的靳蘭馨,讓他覺得很不對勁。可是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難道只是簡簡單單因為她喝醉酒,喝到稀里糊涂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說些什麼?
若非她現在的身份還是蘭家少夫人,他才不會理睬這種黏人的女人。
冷皓然依舊沒有說話,長指轉著戴在手上的墨玉扳。冷厲深沉的目光並沒有直接放在墨染霜身上,但是她的身上已經在冒冷汗了。
心里,也漸漸生了防備……
他有些用力甩開她,她的腦袋也很配合的倒在了椅背上,「那女人心思不單純,原諒了有什麼用!」
而後,修長的指勾起她的下巴,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臉頰上——
這一次,冷少突然要這麼快就叫阿姐執行殺滅林豹這個任務。無非就是因為,前天晚上,他們管轄範圍的幾個場子無緣無故被人端掉。對方的動作很迅速,而且做得很干淨。他們到現在還查不出是誰做的,但是南城黑幫的嫌疑最大。
但是,蘭凌夜也不能排除,有些人為了掩人耳目,掩藏某些真相,才用左手開槍。畢竟,用左手開槍的人不一定是左撇子。
她的雙手還在亂動,根本不能讓他專心開車。他心里有了主意,緊急在路邊剎車。在那個身子像個不倒翁就要撞到車前時,他一把扶住,一手就擒住她的雙手,另一只手扯下領帶,幾下就將她亂動的雙手給緊緊捆綁住。
蘭焰也不在。
他大步流星,將她帶上了五樓,開了主臥的門,走了進去,他便癱軟的她丟在床.上……
這下還讓她亂動!
她?!受傷?!
蘭凌夜又發動引擎,車子在夜晚的道路上飛快奔馳著。神色沉冷專注的他,並沒有注意到身旁「安分」的女人,水眸半眯,凝視著他斧削刀刻般冷峻的側臉。眸底驀然閃過一絲狡黠,再接著,腦袋就擱在他的肩膀上。
「靳蘭馨,你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