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村有了水車,總算是勉強解決了澆地的問題,,田里的秧苗比以往更綠了,放眼望去,綠油油的一片,看著心里就舒服。
姐弟三人坐在門檻上發著呆,采薇忽然興奮滴指著田里的禾苗,拉著郁采青問︰「大姐,今年我們能有米飯吃了是不是啊?」
「應該有吧!」郁采青想,他們家一共有三畝地,按每畝產五百斤來算,也有一千五百斤稻谷,除掉上繳一千斤,還剩下五百斤呢。
想著就有些興奮,來這里三年了,每次家里剩下一點糧食就被換成了米糠跟麥麩,最多能有一點苞米面,她真是舌頭都吃出水泡來了。
可是稻米根本就不夠吃,只有換成米糠這些廉價的才勉強夠一家五口,想想真是憋屈,在前世,豬都比這個吃得好,今年收成若好了,估計日子也會好些了吧。
夏去秋來,田野里黃澄澄的稻谷向人們點頭哈腰,顆顆稻穗很是飽滿,看著就很精神,村民們開始忙著割稻穗,捆成一捆一捆的擔回家,薄薄地鋪在地上讓太陽曬著。
待曬得干些了,女人們就用連枷(一種農具,由竹柄和敲桿組成,用于麥子黃豆等的月兌粒,現代農村有的地方還能見到)將稻谷拍下來。
偌大的曬谷場上,婦女們十幾人排成一排,連枷高高的揮起,重重地落下,「 啪」、「 啪」節奏十分整齊,聲音也十分悅耳,拍完了這邊,又換到另一邊,重復同樣的動作。因為豐收的喜悅,就算是手臂酸痛得厲害,也是一派喜氣洋洋。
月亮出來的時候,稻谷總算是打下來了,勞累了一天的男人們坐在曬谷場上曬月光,女人們則回家做晚飯,家境好些的人家趁機抓一把搗鼓,用碾子碾了,今晚就能喝上一晚香噴噴的新米粥。
郁家今年的收成也不錯,交完賦稅之後還能剩下一些,但是沒有郁采青預算的那麼樂觀,只剩下了不到兩百斤,不過這也讓全家人很興奮了。
郁樟夫妻喜滋滋地將打下來的稻谷用籮筐裝了,幾筐是上繳抵賦稅的,還有一筐準備等到鎮上開集市了拿去換些粗糧,那就是直到下一次打谷這段時間的所有糧食。
「爹,您要把這些糧食全都賣了嗎?」郁采青看著父母將所有的稻谷都用籮筐裝起來,沒有剩下一丁點,很有些不舍。
「嗯,青兒,明兒我跟你娘要去鎮上換糧食,你就在家里好好帶著弟妹,私塾就不去了。」郁樟一面收拾著,一面吩咐大女兒。
郁采青垂了頭,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開口道︰「爹,娘,能不能留一點稻米,小弟還小,正長個兒,給他喝點粥好不好?」
連淑娥嘆了口氣,別說兒子,就是大女兒也不過才六歲,若不是家里太窮,又怎麼會像如今瘦成這樣?
當娘的總是心軟些,听了郁采青的話,也在一旁勸道︰「他爹,就留一點兒吧,孩子們過年才能吃上一頓米粥,怪可憐的。」
郁樟想了想,從裝好的那一籮筐里拿了一個粗碗,舀了一大碗放在一旁。
郁采薇和郁正兩個立即拍起了手,跳著叫著︰「喔,我們能吃上米粥了!」
郁采青鼻端微微一酸,恨不得自己立馬就長大,到時候,她會讓家里米粥多到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