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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總,你所安排的項目進展情況很好,已經有不少大客戶願意購買。」
另一位︰「是很不錯,收益很好。」
陳伯然點頭,挑眉點著桌面,「好,今天就到這里,接下來一個星期我將不在,那麼我希望公司不要出什麼差錯。」
兩人起立,恭敬的點頭,「您放心。」充滿了自信。
言悅听言不由挑了眉看著陳伯然,她和兩位經理不是一個批次進行任務的安排?搞了半天還要給她單獨交代,最近這種面對面的交流機會眼見的就增多了,這種情況的概率太大了並不一定代表著什麼好事。
門關上後,她瀲灩雙眸首先觸上那雙黑眸,「嗯?」
「給你兩個小時的時間,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等會我派人到你公寓接你到機場。」他驀地起身,將桌上報紙卷攏「噗」的一聲扔進金屬色的垃圾桶。
「這麼快?」言悅不由訝異,「去哪里?」
陳伯然側目盯著清秀的臉龐,毫無商量的余地,一錘定音,「M國,關于東財的合資項目。」
其實說實在的,言悅現在並不想離開N市,她好不容易有了些頭緒。想利用閆東成破解警察局內最高機密的文件。有些文件,在她作為小警員的層次是沒有資格去看的,她曾經試過,需要利用指紋識別,這一關卡過了還有下一層的密碼要輸入,復雜程度難以想象,如此一來也說明里面的資料何等重要。
以此契機了解更多信息,也許是她攻破一切的鑰匙,因此目前約定離開並不是最好的時機。
但是想要婉轉拒絕陳伯然的吩咐也是一項巨大的工程,陳伯然與她本就有約定在先,如果拒絕難保他不生疑,倒時功虧一簣就是最大的損失。
她斟酌了片刻,考慮到此行到可以增長見聞,偵查到更多的環境與滲透了解陳伯然的勢力,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況且能為自己以後的打算鋪路,她並不想一輩子拘泥在此,隨即又打消了這樣的拒絕念頭。
她百轉千腸的心眼,面露幾分情緒。
「不要耽擱,你先去吧。」陳伯然手輕輕向後揮,側目,又給了她冷冷的眉目。
陳伯然出行自然是頭等艙,言悅沾喜氣坐在了他的一旁。
胸口輕輕蓋著一張薄毯,他舉著雜志聚精會神的看起來手中的雜志。
言悅側目看著他,極黑的眼十分專注,她波瀾不驚的道,「我找到榮升公司財務造假的證據了。」
這突然的一句蹦出來,炸的陳伯然放下報紙,盯著她,「哦?說來听听。」
她心中一喜,陳伯然想要的不就是榮升的垮台,這樣一句話他不感興趣才怪。
陳伯然給的兩個小時確實很緊,可言悅還是借著幾分鐘給閆東成撥了電話安排他,沒想到他倒是給了言悅一個驚喜。
他竟然從榮升一貫合作的報社的內網中,發現了一篇足夠掀起軒然大波的文章——榮升財務造假。
里面的內容絕對震驚內屆。
閆東成這個人性格、處事方式言悅完全拿不準,畢竟她認識他不過兩天,與他交談的基礎建立在她是他恩人的份上。
不過他的心思縝密,計算機操作的能力稱得上是世界巔峰。
但,言悅絲毫不相信他所說的,他感謝她?至于做到這個份上嗎?倒不如說有什麼目的,想要在她身上竊取還來得實際一些。
她倒也不介意,至少目前看來,他並沒有什麼惡意,對她沒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甚至是來幫你自己的,何樂而不為?把他放在身邊,能夠知道更多有用的東西。
她也沒有交代讓他去調查榮升,他竟然先行一步,搶在她的前頭辦好,這樣善解人意的人留下沒有壞處。
待等到與陳伯然出差事情解決完,再好好調查一番。
言悅從隨身的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夾,放在陳伯然眼前,「這篇文章你看看,如果發表在網絡上或者直接交遞給有關部門,必然掀起軒然大波。」
本以他定然欣喜,熟料,他眉峰都沒有動一下,勾著嘴角把文章拿起來看。
他冷清的俊美臉上,依舊波瀾不起。
「榮升的盈利率從5,降到2,,大股東切斯特還在不斷宣稱股價會漲上去,這一點似乎已經沸沸揚揚,不值得我們關注。」陳伯然閉上眼說。
「怎麼不值得我們關注?輿論的風頭浪尖上,我們更應該乘勝追擊。」
「他剛剛並購的東苑,已經用實力說明他們並不如網絡流傳的那樣。」
言悅怒道,「那就查啊,查他們的賬目,查會計事務所,看他們的業務經營。」
「說的輕松,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人感動他們,說明了什麼,你動動腦子好嗎?」陳伯然毫不客氣、言辭犀利,整張面孔除了諷刺盡顯對她的嘲諷。
言悅氣的臉頰通紅,呼吸聲明顯的變得急促,拿起桌上空姐準備的純淨水,擰開了蓋子就狂飲。
也許她是有些天真浪漫了,這麼長時間的警校訓練里,所有事情只要遇到瓶頸,第一反應就是查清楚阻隔點,然後利用一切合法合規手段瓦解掩藏在表面漂亮的包裝,露出其中骯髒齷齪、糜爛的真想。
可是她忘記了,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夠伸手觸踫到它的邊緣,黑白界限中間總會出現灰色地帶不容逾越。
有些人是永遠沒有資格進入那個圈子,了解所發生的一切。
所以,在榮升曝出不利消息後,十萬條評論可以在瞬間如水蒸氣蒸發一樣,如被核能量擊成碎末粒子,消散在空中,連粉末都找不著,更別提用肉眼看見,簡直痴人說夢。
她自嘲的一笑,在經歷了自己坐牢一事之後,她仍然沒有學會趨炎附勢,沒有懂得時勢是最重要的。
可陳伯然究竟要的是什麼,既然動不了榮升,那麼她能夠做什麼,做到怎樣的地步。
「我手里頭必須要有真實的數據,你明白嗎?不是推論性的文章,這種文章我可以找成千上萬的人寫給你看,甚至比起你的這份更具說服力,更精練,能把榮升這麼多年來所有重要信息全部列出來。」
言悅默然,望著桌面金屬的裝飾。
忽的,冷笑,「既然這麼有實力,那麼陳總將我推出去有什麼意圖?」她現在明白了,「這麼一來,發現這一切秘密的人就是我,對嗎?不是東財,不是東財總裁,更不是東財的總經理,是替罪羊!我!」
黑眸隨著言悅說出一字一句更加漆黑,如望月深潭幽幽黑洞,模不清看不明。仿佛是一灘最有魔力的水,涓涓細流匯成的綿綿潭水,深深的吸引著人,讓人不自覺的將身體投進去,投進這深不可測的潭水。
說到此出,兩個人緊繃的神經都松懈下來,陳伯然將手中的東西扔到桌面上,雙手交疊置于腦後方,收回懾人的目光,不發一言。
言悅不甘心,又向前逼問,「陳總,這就是你們上位者的卑鄙無恥嗎?說的果決就是敢于犧牲最低層的人,把他們的辛苦努力化成泡影,把他們當做擋箭牌?你們高枕無憂了,他們卻要為你們的所作所為買單?」
「夠了!」陳伯然沉聲輕喝。
「不夠!」言悅瞪大了雙眸,翦水般的眸子忽然像十五的月亮驚人的閃亮,盈盈水波折射著光芒充斥在眼眶之中,「更何況,等到你揭發榮升財務造價的那天,會有多少人失去工作,他們可能甚至是家庭的頂梁柱,這樣的安心嗎?」
「我不是聖母瑪利亞,並且我警告你言悅,不是什麼話都能說的,說完了就要為自己的沖動買單。」陳伯然是動了真怒,一只手鉗住言悅的下巴,「犧牲你,還真是我認為你有價值,否則,你以為你真的能從山海監獄里面出來?」
言悅驀地驚心,抓住他的手腕不可思議的問,「你說什麼?」
「說什麼?」陳伯然冷笑,捏住她下巴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那細膩敏感的肌膚早已勒出紅印來,「放聰明點,如果你還想要知道關于閆衛東的下落。」
陳伯然說的話如平地一聲雷,攪的言悅五髒六腑都生疼起來,五官皺在一塊,小臉慘白,在適宜的二十多度機艙內甚至留出了冷汗。
所以,經過這一切,她才知道典獄長和陳伯然早有計劃在先?
她被玩弄在他們股掌之間,生,是他們決定,死,亦是他們所決定。
這麼勾結在一起的人真是該死,這是言悅腦子躥出的唯一一句話,她捏緊了拳頭,胸腔的憤怒快要壓的透不過氣來。
此刻,怒極反而平靜下來。
烏黑秀麗的長發垂下來,遮住了她清秀的臉龐,旁人看不見她臉上的情緒。
她突然想念起還在牢中的舒暢,那個積極向上一心想要出獄的女人,對未來充滿的斗志,其實言悅是很對不起舒暢的。兩人在山海監獄里面是如此的要好,她卻不告而別,這樣傷害了她,她是否會對著旁邊的牢房的新犯人嘮叨她的情史和言悅沒良心的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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