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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有朋友的,有舒暢,有張**,雖然交往不深,卻能夠分擔憂愁。
舒暢可以和她共同分享黑暗的,不能見光的私密,為她所做加油打氣,而張**能給她正能量,帶來黎明的曙光。
思及此,言悅又找回了自信,她璀璨的一笑,輕輕揮開陳伯然的手,輕柔的道,「陳總的承諾要兌現。」
陳伯然眉頭深鎖,眼中是濃的化不開的愁與煩,「知道就好。」
兩人的對話于此戛然而止。
可言悅的心思斷沒有結束,典獄長是局長這一邊,並且要自己調查陳伯然。而陳伯然與典獄長達成協議讓自己出來,幫助他對付東爵,從這兩派勢力分析,言悅能夠斷定,陳伯然與局長是勢不兩立。
局長一箭雙雕從陳伯然手里收到好處,與此同時使用她這把劍去對付陳伯然。
而陳伯然卻想利用她對付榮升,這樣說明她與榮升必然存在什麼聯系。
兩方的人都想利用她?言悅自信而魅惑勾唇一笑,人不狠被欺,她自然周旋在他們之間,不過到時候誰是最後的贏家可就難說了。
飛往M國的航線順暢,頂著燦爛陽光,飛機落在平滑的跑道上停穩。
言悅拖著兩個行李箱跟隨在陳伯然的身後,將行李交給司機,她拉開車門讓陳伯然先進,隨機自己拉開副駕駛坐上。
她從後視鏡中明顯看出了陳伯然臉上的不滿,相反她自己則是爽朗一笑,在鏡中對著他輕動唇瓣,無聲道,「不高興啊?」
不高興是必然的,不過陳伯然可不是沒頭腦。
他閉目養神躺在真皮座位上,沒有留眼神給言悅,也不打算給她好臉色。
倒是司機大叔十分熱情的為言悅介紹起異國風光,一路上的翠綠樹木養眼提神,空氣似乎都要比N市的暢快,大叔用流暢的中文問她,「悅,看你興奮的,不倒時差嗎?」
大叔名叫Jack,很通俗的名字,但是長相格外俊朗,金色頭發在陽光下很亮眼,而鷹鉤鼻更人覺得他是個睿智的人,通過後面的相處也證明了他的性格隨個,為人健談而風趣。他的身材也很高大,足足有一米九,高高壯壯的,比起陳伯然來更為壯碩。
「沒有什麼感覺,大概到了酒店就會不適應吧。」言悅友好的回答。
他擺手,伸出食指搖起來,又指了指後座閉眼的陳伯然,「Klaus和你一樣,每次來時精神格外亢奮,不過他往往疲倦不行的時候是在旅程最後一天。」說完若有深意一笑。
言悅不屑的側目,小聲嘀咕道,「這是個怪物,我怎麼能和他比。」
Jack立馬用沒有開車的手捂住言悅的嘴,表情驚恐,「不能這麼說Klaus,他可是出了名的拼命郎,每次都盡量把時間縮短最快速度辦完事情。」他打轉方向盤,繼續說,「忙到最後一天才放松自己,真讓人敬佩。」
言悅狐疑的看著他。
大叔爽朗一笑,「所以每次我們漂亮姑娘要和他談戀愛都沒有時間,這次竟然看到他帶著女人過來了,看來他很喜歡你啊。」
「Jack,你可別亂說,我們只是上級和下級的關系。」
「哦?是的嗎?不要太死板了,只是互相喜歡沒什麼大不了。」
言悅佯裝生氣,她是真不喜歡國外人對待戀愛的態度,他們認為愛和性是分開的,ML並不能代表就一定愛這個女人,這是一種排解寂寞的方式。而言悅始終認為,兩者必須是融會貫通而水到渠成。
更何況要把她和坐在後座的陳伯然連在一起談論這個話題,她就更不樂意听到這種話了,這分明是趁機拉幫如火一樣,上了賊船想下來可就不容易。
Jack好像大師一樣曖昧一笑,拍拍言悅的肩膀,跟純種的中國人一樣跟她說,「我懂的。」表情依舊曖昧,含著引申味道。
言悅解釋過他不行,也就不奢望他能明白,轉而聊起其他話題。
倒車入庫,Jack熱情的相邀言悅和陳伯然下車,笑嘻嘻的圍著他們兩唧唧咋咋,「悅沒來過這個小莊園吧?klaus每次來都住在這里,比起旅店可要舒服多了,歡迎你也來,趕緊來參觀。」
言悅瞥了陳伯然一眼,生疏而有禮貌的伸手,「請。」
陳伯然淡淡的回了她一眼,高貴而氣質冷艷的不回頭直接走進去。
「別生氣,他就是這樣的人,這種個性倒是很受人追捧的。」他聳聳肩膀,「我前一個女朋友就是因為愛上了他而和我提出分手。」
言悅詫異的看向他,竟然還沒有結婚,這外表看起來至少有四十了吧?不過氣質成熟,這種大叔型男人應該很是吃香。
Jack圈住她的肩頭,哥兩好的並排走,無奈的樣子逗樂了言悅,「我前妻覺得我長了長杰士邦的臉,是女人都想上,覺得沒有安全感給我分手了。然後這句話得到證實,女人們跟我在一起的時間都不長。」
言悅語重心長的拍著他的肩膀,忍著笑意,「你前期是對的。」
「哎,我要是長了klaus的臉就不會是這種結局了。」
「錯,那就更嚴重了。」
「哦?」
「那你的臉就變成了總裁辦公司的門,意味著︰得到允許再上。到時候女人都望而生畏,你連一張杰士邦都不如了,就是張臭屎臉。」
Jack爆發出一陣強烈的笑聲,震的門框都在顫抖,他的大掌還箍在言悅的肩膀上,勒的她有些呼吸困難,不過他倒是沒發現,繼續圈著。
擦了擦眼角的濕潤,Jack止不住笑意道,「太逗了,我怎麼沒有早點認識你。千萬別給klaus听到了,否則他把咱兩都宰了。」
「我們一起守住秘密。」言悅彎著眼眉道。
Jack拉過她縴細的手,和她猛的擊掌,十分豪氣,「沒問題。」
後來言悅才知道,Jack哪里是司機,人家看起來隨和不拘禮節,其實是M國很有名的會計事務所的合伙人,身價過億,言悅知道後感嘆,果然是長杰士邦的臉。
Jack把她帶進一間全是粉紅色裝飾的房間里,大方的介紹,「我是我二十四任女朋友喜歡的風格,她和我分手後我並沒有破壞這里的美感。怎麼樣?據說純情的女人最愛粉色了,只不過我覺得芭比才這樣,你應該不是芭比類的女人了。」
言悅挑眉問他,「我不是芭比類型的女人,那是什麼類型的?」
Jack還沒有回答,門外就響起一道陰測測的男聲給了她回答,「白板型。」
一听此話,Jack變臉的速度比言悅還要快,只見他瞬間飄到陳伯然身邊,表情嚴肅指責,「Klaus我得警告你了,你既然放棄了我們這兒的大波妹就不該嫌棄悅。雖說放在我們這確實小了,但是在國內不是很不錯了麼?」說著眼神還飄了過來。
「……」言悅突然間想買塊豆腐撞死。
這確定是安慰人的一種方式嗎?
她的思維模式真的和M國的人不一樣,他們是不走尋常路,難以理解。
陳伯然嘲笑的扶著門繼續嘲笑,然後恍然大悟的拍著jack的肩膀,「嗯,應該這麼理解。」
「就是就是。」
言悅臉色難看極了,把自己的行李箱打開來,毫不忌諱的一件一件整理出來放在床上,口氣很沖,「兩位男士,現在有女士需要整理自己私密的東西,能出去避諱一下麼?」
「嗨,悅你收你的,待會我要是看到想看的,會為你作證的,不能拿女人的胸部這事開玩笑。」
言悅真是服了他,不知道他這奇怪的個性是怎麼混到一家知名會計事務所的合伙人,真是天打雷劈撞大運。
陳伯然再怎麼故作鎮定的冷顏,還是忍不住勾起嘴角笑起來。
言悅氣急,就把他們兩一同推了出去,關上門,「不懂禮貌。」
中餐是Jack做的紅酒牛排,味道十分濃厚,整塊牛肉把紅酒的美味全部吸收,香濃醇厚,咬上一口就美味無窮,配上他自制的梅子酒,吃的很舒服。
「來,讓我們干了這一杯,祝你們在這兒玩的愉快。」jack放下刀叉舉起杯子站起來。
陳伯然和言悅自然不能掃面子,滿上酒就端起來,言悅先開口,「謝謝你的款待,今天是第一天,我就已經感覺到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地方。」
「不客氣」
「我就不必多說了吧?」陳伯然挑眉問,「我此次都來這里,駕輕就熟的地了,也不會和你客氣的。」
「當然不行,最近學會了中國的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咱們要不增添點樂趣玩玩?我把我的女朋友叫來?」Jack明顯的精神振奮,對待玩的方面更是和個小孩子沒兩樣。
陳伯然喝了口酒,不贊同,「明天我還有案子要談,今天得讓言悅熟悉一下,所幸隔天吧?到時候順帶戴上你心心念念很久的新女朋友。」
言悅一笑,頓時明白。
他哪里是為了玩游戲來的,純粹就是為了炫耀自己的女朋友給陳伯然看,可惜醉翁之意不在酒。
「好吧,就約在你要離開的最後一天,怎麼樣說定了?悅?」jack很積極的問言悅,她自然不好意思拂了他的面點頭。
Jack吃完中飯就驅車離開,說是有事再聯系,現在屁顛屁顛上女朋友家了。
小莊園的佔地面積已經是足夠多了,言悅吃晚飯就一個人溜達起來,她可不想能陳伯然孤男寡女呆在一個空間里,這樣太不符合她的個性。
花園里面有修剪的很整齊的灌木叢,顏色怡人,給人的感覺舒爽而淨化了自己靈活似的。一路走過去,言悅手里摘了不少的花朵,顏色都是燦爛鮮艷,十分漂亮。
「有必要殘害那些無辜的花草嗎?」陳伯然倚在玻璃花房的樓梯上。
言悅走過去,坐在一排竹木扶椅上,翹著腿,「我覺得很好看,只是從欣賞的角度摘了這些花兒。」說著沖著她搖了搖手里的花朵,「更何況他們長的這麼漂亮,我不去欣賞就太可惜了。」
盈盈花香徘徊在靜謐的空氣中經久不散,沁人心脾,M國的氣候和N市不一樣,現如今正是春暖花開之時,一個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都努力掙月兌束縛,將自己最美麗的姿態展現出來,百媚千姿,盡顯妖嬈。
陳伯然閑庭信步緩步而行至花圃叢中時,言悅才發現他換上了居家的衣服,灰色的套頭衫在陽光下看起來格外柔軟,削減了與生俱來的鋒利敢與眉眼之間懾人的威嚴,在陽光下衣服上豎起了一層毛茸茸的光圈。同樣是居家的休閑褲,整體給人的感覺十分舒適。
他難得沒有爭鋒相對,拿起了花灑,悠悠然的給盆栽澆水。
這樣的美好的花圃內,卻被Jack種上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植物,更別提有的季節不對,根本不知道他是從哪里弄來的。杜鵑、玫瑰、月季、亂蓬蓬的一大堆,雖然看起來顏色瑰麗,香味極濃,但還是缺乏閑雲野鶴的自由與無拘無束。
怡然自得的澆完一排的水,言悅看著他又踱步到另外一邊。
直到最後實在是忍不住,黑著臉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從他那里奪過花灑,「你到底會不會養植物啊?」
原本看他動作嫻熟,慢慢悠悠的給植被澆水,撒了些化肥還以為很擅長這些,哪知道竟然在給仙人掌撒了大量水,淹過了盆栽里土壤,將它的根睫都給泡在了水里。
陳伯然十分淡定,「不會。」
「不會?」言悅不可思議的提高聲調,「不會還來搞破壞,你還是放下吧,這些植物遲早會被你折騰死的。你還是饒他們一命。」
「為什麼?」
為什麼?還需要問為什麼,他**果的做些無聊的事,起不到作用不說,還破壞了植物生長規律,傷害了根睫,運氣好的在他手下還能活過來,運氣不好的話就一命嗚呼了。
「好歹我比你有些常識,仙人掌本來就生長在沙漠地區,應該不需要這麼多的水吧?你給它灌溉了這麼多的水,反倒會害死它。」言悅舉起仙人掌,把盆里面多余的水到了出來,清水混著褐色泥巴早就變成了咖啡色的泥水,甚至能看清除微生物。
陳伯然點頭,皺著眉毛把另外一盆仙人掌的水照著言悅的模樣也清理出來。
言悅詫異的盯著他的臉瞧了半天,猶如看外星人一樣,陳伯然能剛才能親自動手做這些,並且沒有對她的言語沒有不高興,真是奇了怪了。
看著他的樣子,言悅刻板的囧著臉,也不想他折騰這些植物了,「您放下我來吧,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要做的,我閑著也是閑著,你幾秒鐘做一個期貨交易都要比這個有趣。」
這句話似乎觸踫了地雷,只見陳伯然的臉色陰晴不定︰「誰說的?」
言悅︰「沒人說啊。」
陳伯然看她一眼道︰「趕緊收拾完,然後到書房來找我,我有事要交代你。」
頓時言悅的臉上就焉了下來,勉強答應。
「其實,這些植物都是別送送給Jack的,她女朋友喜歡花花草草,但是又不會照顧,所以把這里搞得一團糟,只偶爾有園丁來定期整理一下。其實你宿舍後面有個很大的植物玻璃房,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留了這一句,他就把背影給了言悅。
言悅心頭莫名的心率加快了一下,陳伯然神色柔和,這番話是關心她的吧?
其實他根本沒有必要做這番解釋。
末了,言悅整理好花圃,又掐了十幾朵玫瑰稍稍修剪了一番,在玻璃房內找個水晶瓶將花插了進去。
抱著水晶瓶,她滿臉笑容的敲門進去。
陳伯然正在敲著電腦,看她的動作,不免問︰「還真喜歡花呢?」
狠狠的吸了一口,言悅燦爛了小臉,道,「女人都愛玫瑰。」
「把他給你放在哪兒呢?」她逡巡了一周,倒是沒能見到搭配著玫瑰的地方,突然靈光一閃,眼神清明,「有了,我給你放在臥室吧,清香能夠提高睡眠質量。」
言悅到了這個小莊園,似乎釋放了壓抑許久的個性,這回愛玩愛自由的都呈現了出來,她本性就不是拘泥的文靜女人。終日里的淡定面孔,冷靜姿態,只是一層保護層。
都說人要有三面,一天的時間里會戴上三張面孔。一張是工作面孔,對待工作問題必須以嚴謹認真的態度,不能將無所謂的心思擺在臉上。一張是對待別人的面孔,要善于掩飾,善于抓住別人流露的意思,不能太自我主義。第三張自然是面對自己的,你可以褪去所有偽裝,卸去脂粉濃厚的妝容回歸最原始的自己,隨心所欲。
而此刻,言悅不經意流露的就是真實的自己。可能她自己沒有發覺。
她娉婷的小女人模樣讓陳伯然的眸色暗沉了幾分,默許。
言悅推開他臥室的門,側目向後望了一圈,眼底突然就精光一閃,迅速的關門。將水晶瓶放在一旁的桌上,動作麻利的走向床邊。
真的以為她是感情流露,喜歡上花花草草了?
她只不過是借機進入到這個房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