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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言悅自梅離開後就自顧自的飲酒,不發一言。
陳伯然也沉默著,淡淡出神。
黃昏絢麗的光芒下,這樣坐下來靜靜的享受一餐已經是極難得。
陳伯然讓她陪同出差與其說是工作的下屬還不如說是陪玩的。
第二天豐富的早餐過後,帶著她驅車來到一個碩大的牧場。
言悅帶著帽子,穿著一套舒適的運動裝站在滿眼皆綠的寬闊牧場上,心情飛躍,一顆心都被放飛了起來。
今天相約見面的是M國的一個華裔船舶投資商劉蒙,他很有興趣將手頭的資金交給陳伯然打理。起先就已經听說過陳伯然的厲害,這次見面也是興趣極其濃厚。
他們一行五人,兩名黑衣保鏢,都是高大的黑人,一名助理助理模樣,還有一位自然和言悅的地位一樣,同位陪同,不過人家美女金發碧眼,超短裙,低胸運動背心,幾乎要被擠爆了的胸呼之欲出,讓人垂涎。
陳伯然取下鼻梁上的黑色墨鏡,伸手與他交握,「劉總,幸會。」
「幸會,幸會!久仰大名,總算見著了。」對方立刻走上前來笑道,「今天我們一定要好好交流。」
說話間,他的手也沒有離開過金發美人的縴腰。
而陳伯然自然而然的將言悅腰身一摟,客客氣氣的回笑。
劉總驀地「咦」了一聲,看到陳伯然身邊的女人,他挑眉道,「這位小姐真是漂亮。」她拿起言悅垂落在身側的手,一個吻輕輕落在手背上。
言悅眼楮睜大,眼睜睜看著被人吃了豆腐,欲做反抗,可陳伯然搭在腰側的手輕輕捏了幾下,她自然會意。
聲音軟甜︰「您真是客氣了。」
她一張寡淡的臉素面朝天,連BB霜都沒有抹一層。鋪了一層水擦了防曬霜就被陳伯然帶出來了。身材更加沒有劉總懷中的高挑美人吸引人,真是不知道漂亮在哪。
劉蒙看她雙眸如星眸,聲音也好听,「陳總不僅有才,人也帥氣,美女自然而然的往前涌了。這位小姐看來我是沒有機會了,二位很登對。」
言悅暗暗的咬緊了牙齒,她明白劉總這話從何說起。
今早梅把衣服送來時,她還高興了一番,輕輕松松的運動裝遠比那些布料稀少的兩片裙子來的舒服,可是她還沒高興夠,下樓吃早餐時就被驚住了。
樓下那個姿態怡然,吃著三明治看報紙的人為什麼和她身上穿的衣服如出一轍,只是一粉一白,明顯的情、侶、,裝,她真是驚呆了,怒目的指責梅。
而梅一副無辜樣,故意將臉轉到一邊不理她,還故意避開她,她真是有苦難言。
陳伯然一派悠閑,壓根不在意身上穿的是不是和言悅的叫做所謂「情侶裝」,吃完了早餐後還撇目從上到下把她鄙視了一遍,「怎麼,敢怒不敢言?」
她輕哼一聲,擺手︰「哪有。」
其實劉蒙欣賞的是言悅目光里干淨,不過名花有主,他可不能橫刀。除非,這花被拋棄。
牧場後面是一塊被修整的十分整潔的網球場,圈住場地的鋼絲都是嶄新而錚亮的,可見落成不久。有六塊比賽場地,其中三塊已經有人佔用,「砰」的擊球聲清脆、響亮。
一行人邊往網球場走邊聊著天,言悅落在後面和那個金發美女橫眉冷對。
她絲毫沒有了解到她哪里惹到這位外國友人。
美女漂亮的眼楮忽閃忽閃的,在她旁邊一扭臀部,不屑的道︰「whoareyou?what’syourname?」
言悅面無表情的扭頭一邊,裝作听不懂,打量起那兩個壯碩而黝黑的黑人同胞,本身皮膚就黑,現在駕著黑色墨鏡是想襯托出臉上比較白嗎?
在言悅天馬行空亂想時,旁邊的妞早已臉頰通紅,憋了半天冒出一句蹩腳的中文。「我討厭你。」
言悅側目冷漠的望著她,還是不語。
「哼。」她傲嬌的再次扭臀,煙燻妝的眼楮格外醒目,那雙眼一橫,整個人小跑往前,勾住劉蒙的手臂,掛在了他的身上,把他拉到一旁說起了悄悄話。
陳伯然淡笑看見洋妞跑過來撒嬌,轉頭往後直直的看著慢了幾步的言悅,清潤柔和的嗓音響起,「過來。」
言悅因為思緒遨游在外,听到她的話就舉步往前走,可走到一半,腦子倏地怔住,她為什麼這麼自覺的往前走?他這輕柔的聲音怎麼像在呼喊自己的寵物?
可是為時已晚,立在陳伯然的身邊,她細細聲聲嘟嘟囔囔,「怎麼搞的。」
「你剛才和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女人天生的嫉妒感發作了。剛才劉總親了我手背一下。」她內心激蕩不能平衡,所以找我茬才滿足一個內心的嫉妒心。
「嗯,不要主動惹她,她在劉蒙面前很得寵。為了她,劉蒙特地從國內跑到國外來,為的就是和她共度二人時光。」
還挺相愛的,「我又相信愛情了。」
哪知,陳伯然冷冷一笑,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球拍輕輕的拍在她的頭上,挺拔的身姿望著遠處青蔥翠綠的高大樹木,「他可是三歲孩子的父親。」
「唔?」已經有了三歲的兒子?
看來成功而擁有巨富之財的人往往一心不會只安在家庭,更加需要女人香的關懷。要美貌女人的新鮮刺激感。
言悅心頭不屑,「果然,男人並不都是好東西。」
陳伯然冰雪般的俊美容顏閃現一絲不悅,握緊她的肩頭,貼近她,表情十分的復雜,語氣逼人,「我呢?」
「陳總是好男人。」她睜著眼說著瞎話。
可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陳伯然看著她嬌艷的讓人沉迷的俏麗臉龐,和清脆如鸚啼的婉轉聲音,極為愉悅。
收緊在她肩頭的手指,將她摟緊在胸口,向著劉蒙和金發美妞走去。
「劉總,是時候我們切磋一下了。」陳伯然立在劉蒙面前,如一道高壯的牆壁,威嚴而聳立,似一泓不可逾越的悠長涓流。
劉蒙的手掌滑過金發美妞的嬌女敕臉龐,狠狠的捏了一下,在她臀部用力的落下一掌才施施然的接過球拍往陳伯然的對面走去。
卸了手腕上的名表放在休息區的桌子上,他爽朗一笑,笑聲在胸腔里震動,略顯皺紋的臉上是英挺的鼻梁以及比之陳伯然更為張揚而人的銳利眼神,如鷹擊長空勢在必得的霸氣與傲然群雄的姿態。
「切磋,對,只是切磋。」
調查過劉蒙就知道,他一向鐘愛的體育項目就是網球,費德勒所有的比賽他必然拿到VIP的票近距離的觀看精彩絕倫的表演。高手過招看得讓人熱血沸騰,盛世場況叫人拍手稱快。
而他本身也是一個網球高手,球技過人。
談投資項目,必然得投其所好。
劉蒙的目光掃過立在一旁看風景的言悅,提議道︰「兩位漂亮女士站在一旁看橋下風景,卻不知橋下之人在欣賞美人。陳總,不如今天來些特別的,雙打怎麼樣?言小姐跟你一隊,kitty和我,咱們來一場雙打,輸的人就做主請了今晚的晚餐。」
陳伯然挑眉看向言悅,打量了她的身板,對著劉蒙無奈點頭︰「似乎輸的機率比較大,但是劉總有興趣,我可不敢掃興。Kitty小姐的球技應當不錯吧,身材練的如此好。看來我佔了下風,劉總這是坑我。」
言悅尷尬的潮紅臉賠笑,她羽毛球打得不錯,差點就進了國家隊。可是網球是切實沒有接觸過,不過同樣是球類,應該可以融會貫通,她自信不會落下風。
揚了揚手中的球拍,她撇著嘴挑釁的看著軟泥一樣靠著劉蒙的kitty,「小姐,很榮幸和你同場競技。」
「哼。」交叉手抱在胸前,一雙濃密睫毛的眼閃現**果的怒火。
「好了kitty,別使小性子。拿出你跟別人比賽的認真精神好好對待了,陳總可不是小氣的人,贏了可有你的好處。」劉蒙含笑點點她的鼻頭。
Kitty中文說的不太好,但是理解能力很不錯,一下子眼楮就亮了,仰著笑臉沖著陳伯然抖了抖臀部︰「禮物?!」
陳伯然聳聳肩膀,「無論輸贏,送給美女禮物都是必要的禮節。」
言悅在一旁無聲的笑了。
兩邊人已經準備就緒,劉蒙與kitty用的陣型是一人在前場調控另一人在後場布控,而陳伯然與言悅在同一條線上,分居兩塊地盤。
陳伯然看著身側冷清如雪的面容,道︰「覺得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了?」
言悅靜靜道︰「不曾,我在陳總眼底還稱不上美女二字。」
「看來還是吃醋了?」陳伯然望著她,黑眸清亮,「這場要是勝了,我帶你去見閆、衛。東。」
言悅揚眉。
「閆衛東的電話你不是打過了麼,沒有通是吧?這是有原因的。」他噙著惡劣而玩弄的笑意,端平了實現與她四目相對,沉靜的眸里,深潭碧波一番深邃。
其實熟悉陳伯然的人想必是沒有看過他的這種表情,如頑皮而生動找到了玩具的興奮。
「成交。」她拼命,他盡全力。
戰況一時間就激烈。
陳伯然的球拍在場地中央旋轉著,最後停下時,握柄底部印制的M頭朝向了劉蒙。很簡單的決定發球方的方式,劉蒙這組拔得頭籌。
Kitty自信傲然一笑,站在白線以外,陳伯然在言悅身側騰起小碎步準備隨時做出最快反應。
她高高扔起熒光綠的球,在球旋轉下落的同時,順勢將球拍猛烈揮出。
「砰」一陣震耳欲聾的翁鳴聲,球拍和球激烈踫撞,如驚人的雷響,球飛速夾帶著巨大力量沖言悅的臉部襲來。
言悅心中慨嘆,好一個威力無窮的上旋發球。
說時遲那時快,她的本能反應就是拿球拍遮住臉保護自己,而陳伯然在一旁向右跳躍,眼神犀利閃過,上位、拉拍、再揮拍。「邦邦——」兩聲,球從網上方堪堪擦過,「咚」的落在kitty腳旁。
一系列動作優雅充滿了豹子般敏捷的速度,讓人望而生畏。
「好球!」劉蒙忍不住的贊嘆,眼里爆發出欣賞。
而kitty愣怔數秒,也驚聲尖叫,「Mygod,sogood!」原地跳躍不已,好似那一球是她自己接住而並非陳伯然。
言悅吃驚的望著他。
陳伯然嘴角微彎,朝她努努嘴。
他就是這樣的優秀,這就是他展現自己的方式。
有了第一球的經驗,言悅知道網球與羽毛球的不同之處,它更注重的是力量的集結,注重手臂的力量,但與羽毛球還是有異曲同工之效。
于是她不慌不忙的走上前,看著陳伯然,「把球給我發吧?」
陳伯然看他一眼,「你確定?」他並不認為不會到會僅僅需要一球的時間,原意上他更願意讓言悅當的是花瓶和看客,只要她在場上靈活的躲閃,他有自信能將所有球接住。
網球的技術是需要長期訓練,在于台下的十年功。
「當然。」清脆利落而干脆,她挑戰的是kitty沖著她發過來的一球。
陳伯然抓住她的胳膊,從自己的褲兜里拿出球塞到她的手里,「量力而行,記住,我要的是贏。」
言悅目光掃過手中扣著的球,點頭。
眾目睽睽下輸了可是很難看的。
她拿球,在地上輕輕拍打,找了找手感。球必須擊打在正中央才能發揮出全部力量,無論任何的折射都要依靠完美的角度。
言悅不動聲色的學習陳伯然原地彈跳起來,她發現這樣不停的來回跳動能夠有效的縮短從看到球和舉拍擊打的時間,在幾秒鐘讀出球的線路,給出一擊。
陳伯然微微抬起俊美而安靜的臉,看向她的動作,竟然有些愣怔和不可思議,她竟然在模仿著自己的動作。
而言悅更讓人不可思議的還在後面,她面無表情的走到了白線以外。
用球拍的前端對準了kitty,仿佛在叫囂和挑釁。
言悅將手中的網球旋轉後網上扔,嘴角彎起,雙腿彎曲,向上跳躍,網球下落,「砰——」的揮拍擊打,漂亮的動作一氣呵成,毫無破綻與停頓。
球的速度更加快速,之間一道黑影擦過kitty的耳邊,留下一段悠長的嗡鳴在她耳畔嘶吼,擦過臉頰,甚至削斷了她幾縷金黃閃亮的秀發。
而球在落地後,旋轉並未減弱,幾秒過後倏地彈起,從界內飛向了場界的白皙圍牆。隨著「噠噠噠」的反彈回聲,漸漸地,速度被消磨,旋轉隨即停止。
Kitty只覺得耳際發麻,全身不能動彈。
其余的人一時間全部沒有動作,僵硬了四肢,像是看怪物的眼神盯著她。
時間仿佛停留在了這一刻。
知道言悅清脆的一聲咳嗽,他們才緩過神來,難言千里馬遇上伯樂之感與欣賞尊重的敬仰。
她竟然把kitty掩飾了一遍的動作照搬過來並且漂亮的也打出了新的路徑。
如果不是有人知情。根本不會認為她只是一名初學者,因為她的模仿能力登峰造極、無與倫比。
這樣的學習能力讓人驚悚。
陳伯然不覺奇怪,臉上的笑意更深。
果然,他看上的人不一般,絕對不是蠢材。
就在這時,肩頭被一股大大的力量壓住,「我們勝利在望。」
「必須的。」她黑眸氤氳水汽,認真而執著,「相信我。」
陳伯然抬眸詫異的看向她,相信她?這樣的話是要基于什麼層面上才能說出的,相信一個人需要多大的成本與代價,輕易的給出承諾不覺得太草率了。更何況,他陳伯然二十多年來從未相信過誰,利益兩頭是刀和盾,切斷感情阻絕感情。
他是一頭獵豹,孤獨的首領,一個人的團隊。他凶狠、狡詐、機敏、智慧,陰冷的雙眸如上帝俯瞰著爾虞我詐,他果敢而深沉,巧取豪奪。
劉蒙贊賞的一記眼神甩過來,拍了拍kitty的肩,商量起新的陣型。
言悅趁此時活動脛骨,扭腰彈跳,抓緊每一刻時間。
接下來的對抗不分伯仲,劉蒙與kitty畢竟實力與經驗擺在那里,起先的失手是因為大意而疏忽,手上感覺回來之後沒有這麼容易攻破了。
比賽最後,陳伯然與言悅合作以一球的差距勝了劉蒙。
四人都是汗液淋淋,這一場打下來渾身舒暢。
劉蒙喘著粗氣,臉色潮紅的扶著金屬架,「真是精彩的比賽,完全看不出言悅壓根不擅長網球。而陳伯然的球技也了得,你拉出來的那個蛇球還真叫人瞠目結舌,今天我輸的心服口服,太暢快了。」
「劉總,您寶刀未老。」陳伯然用毛巾擦去額頭的汗道。
其實劉蒙不過四十,身體保養的很不錯,體力尚且差一些。男人四十不惑,正式成熟穩健之時,有著別樣的吸引人之地。
Kitty呼呼的用手給自己扇風,香汗淋灕,汗珠順著下巴滾落到鎖骨處,然後在綿延起伏的山峰上滾落,消失在深陷處,藏得極深,分外誘惑,魅惑的山峰勾起人的欲念。
劉蒙雙眼猩紅,盯著那處喉頭滾動。
陳伯然了然一笑,道︰「換身衣服,咱們再聊。」
劉蒙自然點頭,迫不及待的擁著身旁美人往外面走去。
------題外話------
最愛大波妹,波濤洶涌,來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