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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
陳伯然又道︰「還有給我準備幾份假資料讓這個白痴獅子鎖在電腦里,鎖起來嚴密一些,到時候誰通過其他軟件下載的話給我把這個資料給他。」
一向沉穩內斂的Sam也難免皺眉,Boss有時候就是太懶了,這種事情他明顯可以直接吩咐給智能機器人,可就是嫌棄它的外表是個**,說話起來還夾雜著老太爺的習慣用語,不間斷說出「老子操」的不文明用語,听起來棍棒相加,一點都不舒服。
外表和聲音結合在一起,完全就是翻版的老太爺,Boss在老屋里最「尊敬」老太爺了,遇上沖突,戰斗力基本上為零。還有幾次,是直接請人把老太爺抬回屋子里,讓他自己琢磨起人生大事。
其實這叫做回避戰術,所以現在面對智能機器人的這個狀態,Boss沒有直接把它銷毀就算給了Roy天大的面子。
Sam笑道,「沒有問題,那麼手頭的軍火案子還要滯後嗎?需求方已經開始催了,最近國際組織查的嚴密,如果現在不能交易,那麼短時間內他們不需要。」
陳伯然沉思片刻︰「你告訴他們,時間還是延後。如果他們真是不要了,貨緊俏的很,別人會要的。」
Sam從電腦旁拿出PAD記錄下來,低頭速記,「我們這邊剛接到一單,不知道該不該接。」
「說出來听听。」這些瑣碎的事情,陳伯然一向不參與,除非情況棘手或者牽扯面很大,他們三個不能做決定。
Sam斟酌的開口,表情謹慎而認真,「一千萬買N市陳伯然的命。」
說完他自己就後悔了,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應該直接拒絕了,怎麼可能還膽兒粗的給Boss往上報,他真的害怕Boss一旦動了真弄,他們幾個就沒有好果子吃了。
他們三個人還推月兌和很久,商量著誰來上報這個消息。
昨晚喝的酩酊大醉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早上醒來就發現被人月兌光擺在了床上,隨機切斯特和比爾魚貫而入,拿著像素極高的相機對著他一陣猛拍。
這樣的行徑雖然可恥,可還是逼著他乖乖就範,為了不成為所有人的笑柄,他是在拿生命換取尊嚴。
切斯特和比爾這兩個賤人,此刻應該躺在柔軟馨香的大床上,推杯換盞,玩弄著美女享受香檳,而他準備接受雷霆之怒。
陳伯然是他們的Boss,外人根本就不知道,這次鬧了這麼大的一個笑話,壓根就是在找死,往槍口上撞。如果Boss想要這單生意的客戶的命,他們絕對勇往直前出了這口惡氣,好好的教訓這麼無知的人。
偏偏Boss接下來說的一番話,徹底攪亂了他的神經。
陳伯然冷峻一笑,猛然盯著Sam,嚇得他差點從扶椅上滾到地上去,寒光驟現,這並不是什麼好的預兆。
「接,這單子怎麼不接,好歹有一千萬。」
「接?」他望著陳伯然,「怎麼接?」真的要干掉他們Boss嗎?更何況小小的一千萬想買陳伯然的命簡直痴人說夢話,他似乎還沒在市場是打量一下陳伯然的價值,就口出狂言。
陳伯然的一條命在商界里有了價碼,以億為單位。但是這是在他們不知道他所有的身份之前,僅僅只用他的資產作為參考。
更別提如果知道了他身後擁有的一切,誰敢動他?那就要又全家被滅的準備和決心。
「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到時候我會假死。你們就給我抓住好機會一鍋端了,看清楚誰想要謀奪我的位置,我倒想听听他或者她想要享受什麼樣子的凌辱。」
「是。」Sam狠狠的打了個寒戰,貓抓老鼠的游戲Boss最喜歡玩也最擅長玩了。
有了明確的質疑,Sam他們就敢放手了。
陳伯然看著窗外突然朦朧起來的美景,似乎雷雨可能就在轉瞬之間傾盆而下,一股一股的熱浪向室內涌來,他的眉眼輪廓清晰無比,眼光懾人。
他緩緩道︰「一網打盡。」
掐了視頻,陳伯然將其觸模屏扯下,扔進書櫃里面。電腦關機之後依舊稀疏平常的置于書房桌面。
其實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是人們最不願相信的地方。主觀上的觀點戰勝了客觀。主觀上壓根不相信事情會這般發展,是因為沒有分析環境、純粹依賴自己的慣性思維,放棄了最不可能的可能。
言悅壓根不會乖乖躺在柔軟的床上睡上一覺,她躺了幾分鐘養精蓄銳便硬著頭皮咬著牙背靠在床頭架半坐了起來,卷起褲頭到膝蓋,忍不住吸了幾口涼氣。
陳伯然是真的下手,否則她的腳踝到小腿處也不會腫起來,比另外一只粗了一圈,特別是骨頭那處,輕輕的踫上去就是鑽心的疼,烏紫的樣子看的自己都有些慎人。
言悅狠狠的把陳伯然虐了一遍,當然是在內心里。
兩個人交手後,她才看清楚差別,一個普通的商人能有如此好身手?當然不排除是為了保護自己特地學習過,但動作迅猛的讓她望塵莫及,他絕對是佼佼者。
不過想讓她沆瀣一氣,似乎還早了些。
就算陳伯然現在不給她露出這麼一手,她的思緒也能融會貫通。普通的商人是不值得N市的局長親手對付的,讓陳伯然在N市做大,是任何地頭蛇都不會允許發生的局面。
她起身瘸了腿的慢慢下床,坐在床沿邊又掃視起這並不大的房間,能藏東西的地方無非那麼幾個,她仰頭目光停在天花板上,似乎想看清楚上面是否有細縫或者松動的痕跡。
天花板是實木做的,整塊整塊的拼接而成,根本不可能鋸開來藏東西,這樣會破壞平衡,整個樓層垮塌下來都有可能。
她捏著拳頭不死心,百思莫解。
起身拖了一把椅子到衣櫃一旁,小心翼翼的攀了上去,順著視線望過去,真能看見上方有個小櫃子。她難言喜色的自信一笑。
伸出手拉開來,只見一個嚴實的封閉的銀色保險箱。
吃力的將他從櫃子里拉出來,又擔心一個端不穩砸到地上會把陳伯然再次吸引過來,得不償失。
咬著牙把保險箱擱在精細鎖骨上方,雙手托在下部保持平衡。
保險箱的尖銳鈍角刺著柔女敕的肌膚,並不好受。
她在凳子上慢慢蹲下穩住重心。實現與台燈的高點持平後,將手中的保險箱扔到床上。
這一切做起來小心又謹慎,好在沒有發出聲響。
拿出手機,她摁下號碼,不多時,電話那端就被接起。
言悅壓低了聲音︰「保險箱的密碼鎖怎麼解開?」
「這個很難用口頭語言形容。」那頭的閆東成才剛剛睡醒,睡眼朦朧的打著哈欠。
「oh,**!」言悅忍不住的爆了粗口,她冒著危險搞了一系列的小動作,現在結果就在面前可是沒有辦法打開,這種情況真叫人難受,恨不得一腳踹開它。
閆東成听到電話那頭的怒聲,斟酌片刻。「其實還有解決的方法。」
「那你趕緊說!」言悅用手捂著嘴巴,生怕自己壓不住的吼聲泄了出去。
「你向這個保險箱的主人要到密碼不就可以了。」
「……」
言悅胸腔激烈迸發的怒火將剛才喉嚨的劇痛又勾了出來,她粗啞的嗓子道︰「holy**!」
閆東成淒涼的沉聲回復︰「Thankyou。」
「你別著急,我今天就動身來M國,到時候你想辦法潛到你身邊,再幫你解決怎麼樣?」
「能怎麼樣,除了等,就還是等了。」
扔了電話,言悅惡狠狠的在床上蹦了一圈,腳上不注意的又歪了下,她才喘著粗氣忍著疼躺下來。
短短的時間內,她的情緒從驚喜到憤怒再到高興,最後跌落谷底的失望,還真叫一個蕩氣回腸,忿恨的不已。
眼下唯一能辦的就是放回原處,等待閆東成道來的時機。
她辦好這一切,默然的關上陳伯然臥室的門,往狹長的走道走過去。
遇上了小莊園的管家,她是一個四十歲的金發女人,五官端正,是M國人慣有的深邃眼窩,看人的時候微微眯著眼,似乎是視力有些問題。
她熱情洋溢的給言悅打招呼,「嘿,小姐您好!晚上想吃點什麼?我做了點餡餅,還有土豆泥,不知道您的口味如何?」
言悅哪有心情談吃的,強顏歡笑,「謝謝,我隨便來點什麼都可以。」
「哦,那行,與Klaus一樣的可以麼?他愛吃西蘭花,還有沙拉。」
言悅一听這是和陳伯然吃的一樣,立馬就變了臉,說︰「我不要和他一樣,給我來點麥片和牛女乃就夠了。」
管家被她驟變的臉色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客人的要求是最重要的,麥片和牛女乃壓根就是現成的,不需要什麼額外的準備,十分方便。
管家說︰「好的小姐。」瞥了一眼言悅走路吃力的樣子,管家利落的把她扶著,「您的腿受傷了嗎?等我一下,我給你上些藥好嗎?」
言悅指了指台階,「您把我扶過去,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這些小傷她壓根不在意。
管家听她如是說,很不高興,生氣地說︰「您怎麼不愛惜自己,看樣子是扭到了。我祖父是醫生,我跟他學過幾年,我給你看看。」
說完,不管不顧的拉起裙擺折在膝蓋處蹲下,捏了捏言悅骨頭的地方,一邊按壓一邊詢問疼不疼。
最後還是管家拿了藥給她在腿上揉開。
「這些藥還是你們國家的,據說是中藥成分,我用過幾次很不錯。」管家跟她交談起來。
言悅細細看了,果然。
「其實我覺得藥品研制這塊你們國家做的不錯,只是處方藥和非處方藥購買的時候根本不合格,應當更加注重安全一些。」
「嘶——」言悅被她一記大力揉的疼到了心底。
管家笑嘻嘻的沒有松手,甚至禁錮了言悅想要逃離的腿。
「您別動,再揉揉就好了。」
言悅真心的看著她,「太感謝你了。」
「哈,小姐,叫我梅就可以了。別這麼見外,善良的姑娘在哪都能得到幫助,更何況你是Klaus帶回來的,招待好你是必要的。」
晚餐做好時,言悅也剛坐下來,梅就高興的請陳伯然下樓來。
餐桌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時間只听得見刀叉觸踫瓷盤的清脆響聲。
陳伯然見到言悅面前的牛女乃加麥片,難免神色不愉,將刀叉放下,叫了梅過來。
「給她上一些小牛肉,受傷的人總要好好補補。」
言悅听到他說受傷這事就不高興,他現在還裝的跟個沒事人一樣,她現在這樣還不是拜他所賜,還一副熱心腸關心她。
梅笑著看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涌,給陳伯然夾了一塊餡餅。
「女人受傷之後是需要哄的。」
陳伯然朝著梅一笑,點了點頭,「說的有道理。」
和小牛肉一起上來的還有一份精致可口的小蛋糕,顏色鮮紅,格外誘人食欲。
小櫻桃墜在上面很漂亮,誘人食欲,言悅忍不住拿起勺子,問在廚房里的梅,「這個是什麼啊?」
餐桌一旁的陳伯然淡淡微笑,眼角向上挑起,輕輕晃動高腳杯里的果酒。
「這個叫做trifle,在烤好的蛋糕上面鋪上厚厚的女乃油,撒上慢慢一層櫻桃碎末然後再淋上像冰淇淋一樣的吉士,最後加上整個大櫻桃點綴。」
他的眼神只注意他的果子酒,卻很專注的說出這道甜點的具體做法與名稱。
言悅抬眸打量他,看來陳伯然對甜點有些研究的。
「你愛吃甜點?」
听此,尚在廚房里的梅嗤嗤的笑︰「Klaus對甜點還比較喜歡,這是不是和你們國家傳統男士有些不一樣?在我們這邊男士更愛甜嘴,比起女士來說更喜歡。」
當然了,所以像陳伯然這樣個性的人壓根就和正常人不一樣。
其實這和陳伯然在M國生活了很多年有關,像是女乃酪、黃油、還有芝士的喜愛程度遠遠比油條、豆漿更甚。
「國內喜歡吃甜點的男生很少哦,陳總倒是特別的很。」
「多謝你的夸獎了。」他把玩了許久的酒杯,看著液體最上面一層慢慢起了小泡沫才小酌了一口,香甜的醉人味道頓時在口腔里彌散開來,淡淡的酒香夾雜著果子的清甜、綜合了微微的澀口,喝下去很舒服。
梅也給陳伯然上了一份Trifle,「其實喜歡甜嘴的男士都很可愛,甜蜜的因子給人帶來愉悅,他們比起一般人來說更容易感到幸福,更加溫柔。我們的Klaus先生就是一位優質的優雅紳士先生。」
一旁的陳伯然舉杯朝梅揚了揚,彎眉一笑,「謝謝贊美,女士。今天的你格外迷人。」
言悅心頭快被兩個人的恭維給酸過了,從認識他開始,就從來不會認為這是一個好好先生,溫柔多金男,俊美雅痞先生。
她都為之感到羞愧,這樣真正面目的陳伯然有誰窺探到了。
「小姐如果喜歡的可以多吃一點,我特地準備了很多分量。」梅端起果子酒拿了言悅的杯子給她注滿,送到她的手邊,「這個酒你也先嘗嘗。」、
青色透徹的酒夾雜著似有似無的香氣,在這春意慢慢的季節里更是一種象征,春的浪漫與生機勃勃,香味沁人心脾,言悅歡欣的笑了。
「聞起來特別的香,我都迫不及待了。」她真誠的說。
「趕緊試一試。」
陳伯然盯著那張俏麗的小臉洋溢著溫溫柔柔的笑意,暖洋洋的好似面前的果酒沾了魔法一樣,讓她都變的栩栩如生起來,粉女敕的臉頰上印著淡淡紅暈,整個人都鮮活。
一口接一口,忍不住的一杯已經見底,她不好意思的揚了揚空杯子,「剛入口還有些酸澀,但是在舌頭尖慢慢品過後,一股甜蜜慢慢渲染開。這味道真是不錯,不像是現在很多色素、添加劑合成的果酒,那喝起來簡直跟喝毒藥一樣。」
她說的夸張,動作也很夸張的比劃,不顧形象的偏頭又到了一杯,而後用小勺子舀了口蛋糕放入口中,忍不住笑了。
梅坐在陳伯然旁,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曖昧的看著陳伯然,又沖著言悅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這酒這麼好喝還是Klause的功勞。去年果園大豐收的時候他特地摘了滿滿一籃子的青隻果,用壇子裝起來,腌制了很久才開封做酒。這酒存在地窖也有半年了,罐子旁邊可都放著幾十年的拉菲和其他好酒,味道自然竄了進去,不想不好喝才怪。我們今天都要感謝Klaus,否則沒有口福。」
酒香燻得她微醉,索性舉起手中的酒,「在國內的禮節里面,現在的這種情況真不不得不干一杯了,謝謝梅的款待以及陳總好酒。」
陳伯然目光柔和,神色溫柔,通梅一起舉起杯子,相互踫了踫。又長臂一伸,和對面言悅的杯子踫在了一起。
言悅不經意的看見他閉目喝酒,修長的手指恰在杯身,姿態貴雅,面容俊俏。許是酒精的作用,她恍惚間覺得他側面的輪廓剔除了銳利,變得可吹可踫。
梅感受到了兩個人之間的氣場交流,很識趣的端著髒盤子離開,將偌大的空間留給二人。
------題外話------
男人愛甜點才可愛,最喜歡cupcake,美妞們都可以動手自己做,步驟很簡單,灑上自己喜歡的水果最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