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消息
王府的人好不容易安分了兩天,又到了三朝回門的日子。這一大早,霓裳就起身了,讓丫鬟給她梳妝打扮了一番,帶上準備好的禮物正打算出發,忽然就看見皇甫玄月急匆匆的朝著她走了過來。
「裳兒回門,怎麼不等為夫一起?」
霓裳原本沒什麼期待的,因為他近來忙得不見人影,半夜才回屋子,沾到枕頭就能睡著,她心疼他的同時,也沒指望他能夠抽出時間來陪她回娘家。可看著他急匆匆的趕回來,說要陪她回門,她的心頓時雀躍不已。
「王爺的事忙完了?」霓裳故意挑眉問道。
皇甫玄月一邊在心里暗暗咒罵新皇,一邊陪著笑臉說道︰「裳兒莫不是因為我的冷落生氣了?為夫也是被逼的,誰叫新皇總是沒事兒找事兒,想想心里就不痛快!」
提到那位新皇,霓裳也暗自好奇。
他們倆之間,似乎有著不同尋常的關系。除了兩個人同是皇室中人以外,平日里很少見他們有所接觸。可是從他的語氣中听得出來,他們之間的關系密切,而且似乎關乎著什麼重大的秘密。
見愛妻皺起了眉頭,皇甫玄月臉上的歉意更濃。「已經忙完一陣子了,接下來的日子,為夫會陪著娘子你的!」
霓裳搖了搖頭,心里感激的同時也分外明事理。「男兒當以事業為重,相公是做大事的人,自然不能整日圍著後宅女人轉。這幾日,妾身閑的無聊,法大有長進,也算是有所收獲。」
見她這麼說,皇甫玄月心里更加的過意不去。
淺綠在一旁掩嘴笑道︰「時辰不早了,王爺和王妃要互訴衷腸還是先上馬車再說吧。」
被自己的婢女打趣了,霓裳面色微紅,嬌嗔的瞪了她一眼,這才動身朝著府門口而去。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躲在暗處的身影才走出來,臉上已經是鐵青一片。
「小姐,王爺與王妃的感情真好,居然還陪著王妃回門了…」侍候在一旁的丫鬟見到那一幕,不由得感嘆出聲。
緊接著,便是啪的一聲,那丫鬟臉上頓時呈現出五個清晰地指頭印。「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
蔡靈兒的臉色陰沉沉的,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
那丫鬟趕緊跪下來認錯,連連磕頭道︰「小姐饒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哼…以後若是再敢這般沒心沒肺,小心你的狗命!」蔡靈兒氣沒處兒撒,又狠狠地踢了那丫鬟一腳。
原本她打听到麒麟居的消息,說王爺這幾日都不在府里,整日不著家。她還以為那王妃的魅力不過如此,在新婚的前幾日就被王爺冷落了,她的機會便來了。還沒等她帶著丫鬟去麒麟居冷嘲熱諷一番,就看見王爺表叔急匆匆的去了麒麟居,然後又瞧見他們親熱的攜手一同出了府,她心里就很不是個滋味,這才拿了那丫鬟出氣。
「氣死我了!君霓裳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不就是長得狐媚了一些麼,她有什麼資格坐上這王妃的寶座!」
那丫鬟也是個機靈的,立馬附和道︰「是啊,若論家世,小姐還是王爺的表佷女,是堂堂的皇親國戚,豈是她一個小小的侯府之女能比的!」
「算你有見識!」蔡靈兒眼高于頂的昂著下巴,倨傲的說道。
「小姐莫要將她放在心上,總不過是剛過門,王爺新鮮著。等過一段時日,王爺厭倦了她,自然會發現小姐的好,繼而迎娶小姐為妃的!」丫鬟繼續巴結著。
蔡靈兒听到這種恭維,自然喜不自勝,眉眼都笑彎了。「嗯,若是本小姐日後成了王妃,必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多謝小姐。」丫鬟甜滋滋的說道。
主僕二人剛離開不久,一個黑影就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真是不自量力!就這種貨色,主子怕是看都懶得看上一眼!」
皇甫玄月一向低調,極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容,對他的脾性更是沒有多少了解。一般人還以為他就是個普通的皇室成員,一個閑散的王爺。可只有真正見識過他厲害的人才知道,他發起狠來就算是天王老子都畏懼三分。
侯府門口,早有丫鬟婆子等在那里了。見馬車緩緩駛來,立刻就有人進去通報。侯爺和侯夫人親自迎到了門口,臉上均是望眼欲穿的期盼。
皇甫玄月率先下了馬車,然後親手將霓裳抱了下來,這番舉動,讓不少人羨慕的紅了眼。侯夫人既感動,又開心,拉著女兒的手一直念叨個不停。
一行人在丫鬟婆子的簇擁下,先是去了福安堂給老夫人請了安,然後皇甫玄月被侯爺拉走去切磋棋藝,而霓裳則留下來,陪著祖母和母親說這話。
「在王府過得還習慣嗎?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對于這個女兒,侯夫人一向很放心。只不過女兒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還是忍不住問上一問。
提到王府的生活,霓裳沒有多說,只道還算習慣,並沒有遇到什麼難題。但知女莫若母,侯夫人自然是不信的,于是又問了陪嫁過去的幾個丫鬟。初荷是個大嘴巴,心里也暗暗替自家小姐不平,于是 里啪啦就將王府的狀況說了一遍。
老夫人先是微微蹙眉,卻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說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算有天大的困難,娘家人也是無權過問的。不過,我相信霓兒的本事,要處理掉那些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侯夫人雖然見識過女兒的本事,但還是不免為她擔心。畢竟孝字壓在上頭,她也不能做得太過了,否則會招人笑柄。
「那些人也太離譜了一些。原本就是與王府無關的人,卻霸佔了王府十數年,這樣沒臉皮的人,當真是少見!」侯夫人不敢指責他們對女兒的不尊重,卻也容不下他們這般厚顏無恥的行徑。
老夫人也跟著點了點頭,但到底是別人的家事,她們也不好插手。只得叮囑霓裳,萬事要多動動腦子,不能率性而為。
霓裳自然是一邊聆听著長輩的教誨,一邊暗暗在心里盤算著。有些事處理起來雖然簡單,但那些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依照他們貪婪的性子,怕是會費一些功夫。
「姐姐…姐姐你可回來了…」忽然,兩個小不點兒從門外一路小跑了進來,徑直朝著霓裳的身上撲來。
霓裳穩穩地接住兩個肉乎乎的小家伙,隨手遞上兩個新奇的玩具給他們,道︰「幾日不見,熙哥兒擎哥兒長高了不少呢…」
「姐姐,抱抱…」擎哥兒張著手臂,撒嬌道。
霓裳剛要去抱,卻被侯夫人給喝止了。「擎兒,你姐姐如今嫁人了,身份不同往日,怎麼還這般無禮?母親跟你說過的話,都忘了麼?」
雖然都是自家兒女,但霓裳如今貴為王妃,有些禮節還是要注意的。免得傳出去,被人笑話。
霓裳倒是沒怎麼在意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反而一把將弟弟摟到懷里。「擎哥兒認字認的怎麼樣了?名字可會寫了?」
「當然學會了!姐姐教的,擎兒都已經會讀會寫了…」稚女敕的聲音充滿著自豪的答道。
霓裳笑了,又問了些別的,便讓淺綠帶著兩個小少爺出去玩耍了。
屋子里忽然變得很安靜,老夫人長嘆一聲,說道︰「听說先帝曾經賞賜了一些美人給王爺,霓兒可知道?」
霓裳抬眸,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逝。「自然是知曉的。不過王爺從來沒有提起她們,想必也是沒怎麼在意的。」
「雖說她們的身份卑微,但好歹是皇上御賜的,與其他姬妾不可相提並論,霓兒今後可要多個心眼兒。」老夫人語重心長的說著,眼里滿是擔憂。
一入侯門深似海,個中滋味是很難用言語表述的。
霓裳乖巧的點頭應和著,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盡管皇甫玄月一再的保證,說她是他今生的唯一。可是府里那些女人的存在,卻讓她心里堵得慌。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那些女人絕對不是安分的主兒。想著那些極品親戚尚未處理,又冒出來這麼一些身份特殊的女人來,霓裳就難以心安。
在侯府用了午膳,皇甫玄月就帶著霓裳回府了。再回去的路上,霓裳思慮了片刻,還是決定親口問出心里的疑惑。
「王爺,听說王府的後院還住著王爺的幾位姬妾?」
不是不信任,而是夫妻間必須坦誠。霓裳一雙透徹的眸子靜靜地凝望著他,等待著他的答復。
皇甫玄月卻勾起唇角,笑了。「娘子這是吃醋了?」
給了他一個自以為是的冷眼,霓裳神色依舊如常。「作為王府的女主人,妾身自然是要對府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皇甫玄月贊同的點了點頭,道︰「娘子所言極是。只是,本王在外多年,極少呆在王府。那些女人是從哪里來的,本王也是一頭霧水。」
霓裳抬了抬眉,有些不解。
那些女人都是王府的姬妾,而他卻一無所知,這是不是太過荒謬了?不過,這些疑慮也只是一閃而過,很快的霓裳心中便有了計較。
皇甫玄月在外多年,世人都當他已經不在人世了。那些女人的存在,無非是上位者為了掩人耳目,放在王府中的眼線和轉移他人視線的工具而已,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納的。想通了這一點,霓裳的心情頓時大好。
只要那些女人安分的守著一方天地,她倒是可以不計較。反正是用來當擋箭牌的,她以後也用不著被人質疑心胸是否寬廣了。善妒,可是會犯七出之條的。萬一被人抓住了小辮子,落人把柄,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可若是那些人不守本分,想著挑事兒,那她也不會跟她們客氣。反正皇甫玄月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她動起手來也毫無顧慮。
「嗯,那些人與本王無關。娘子想要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不必知會本王!」皇甫玄月摟著小嬌妻的小蠻腰,樂顛顛的忘乎所以。
這些日子,他被皇上逼著去履行自己的承諾,真是苦不堪言。白日里忙得暈頭轉向,晚上回來小妻子已經安然入夢。為了不打攪她休息,他也只好安安靜靜的躺在一旁,什麼豆腐都吃不到。
如今事情告一段落,他便可以時時刻刻的守在嬌妻的身邊,多好!
霓裳見他露出那樣的神情,心里也是甜蜜的。將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上,霓裳微微閉上了雙眼。許久沒有這樣親昵的依偎在一起了,還真是想念呢!
直到馬車到了王府門口,皇甫玄月才一把抱起熟睡中的妻子,穩穩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一路上,迎著那些驚訝的目光,皇甫玄月依舊故我的將霓裳抱回了麒麟居,絲毫不在意那些異樣的眼神。
迷迷糊糊的醒過來,霓裳已經躺在床榻之上了。感受到耳旁均勻而又溫暖的呼吸,霓裳嘴角忍不住彎起,身子朝後靠了靠。兩人相擁而眠的場景被丫頭們看到,個個都羞紅了臉,識趣的退了出去。
翠芳園
「你說什麼?王爺居然抱著王妃進了府?」一道尖銳的嗓音劃破夜空,一雙美目中寫滿了震驚。
「奴婢不敢欺瞞夫人,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四處打听一下,很多人都看到了。」穿著碧色衫子的丫鬟低垂著頭顱,連大氣都不敢出。
那個被叫做夫人的女子,有著花樣的容貌,年紀在二十歲上下,身上透著一股子的成熟嫵媚。身上單薄的衣衫,掩蓋不住那惹火的曲線,是個絕對的尤物。
「沒想到那個王妃,竟然是個狠角色!不過,她一個稚女敕的小丫頭,如何會取悅男人?等王爺嘗過我的手段,相信再也不會瞧別的女人一眼的。」女子自信的眯著眼,臉色盡是嫵媚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