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全都丟出府去
竇皇後的話音剛落,只見太皇太後臉色沉的厲害,眼角的細紋也以為她不善的口氣而皺起,可見氣得不輕。
不過,想到自己的打算,大皇太後還是極力的隱忍著,沒有發作。回頭給了一旁的老嬤嬤示意,那嬤嬤先是打量了一番皇後的臉色,這才走到偏殿之中,帶著一個身穿著紫色羅裙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
「依依參見太皇太後、皇後,願太皇太後萬福金安,皇後娘娘金安!」那女子見到屋子里兩位氣勢同樣不容直視的貴人,立刻跪倒在地,略微有些怯懦的呼道。
竇皇後輕蔑的瞥了那女子一眼,絲毫沒將她放在眼里。這樣毫無特色,膽小怯懦的女子,又怎麼能博得皇上的喜歡?
「太皇太後說的就是她麼,也不過如此?」竇皇後徑直在一旁的玫瑰椅里坐下來,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太皇太後睨了那個叫依依的女子一眼,淡然的說道︰「哀家覺得她就挺好,溫順可人…縱然沒有皇後的絕色容貌,但起碼一看就是個好生養的!」
兩個人打著太極,誰都不願低頭。
被戳中弱點的竇皇後眼里滑過一絲凌厲,再也無法偽裝下去,對著太皇太後譏諷道︰「太皇太後為了皇家的子嗣,還真是不予余力。就算她再會生養,也得入得了皇上的眼才行!就她這樣的,滿京城都是,就算將她送到皇上的面前,怕也是無濟于事。」
「你…你竟然這麼跟哀家說話?」太皇太後的耐性也到了極限,既然皇後都不想裝下去了,她自然也用不著客氣了。
兩個人怒目相視,誰都看對方不順眼。
竇皇後嗤笑一聲,道︰「臣妾敬稱您一聲太皇太後,已經是盡了本分了。您還以為您還是當初那個威震後宮的太後麼?你的兒子早就歸西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太皇太後難道還不懂嗎?」
「竇連翹,你這個不孝子孫!不管如何,哀家還是你的姑女乃女乃。對長輩如此不敬,難道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你這個皇後還想不想當了!」同樣是竇家人,太皇太後也是有個脾氣的。在宮里積威已久,她的威嚴不容忽視。
竇皇後卻沒有將她放在眼里,依舊我行我素。「這個,就不老您老人家操心了!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太皇太後沒有誠意談下去,那麼此事就此作罷。」
「你給我站住!」太皇太後見她要走,就開始著急了。「你要走,也得將依依帶回去。」
叫依依的女子被兩位後宮之主給嚇著了,身子微微的顫抖著。如今太皇太後又強迫皇後將她帶走,她先前的喜悅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只有惶恐。
竇連翹掃了那跪伏在地上,縮成一團的怯懦女子,不屑的哼道︰「太皇太後這麼喜歡她,怎麼不自己送到皇上那里去?本宮還要許多事要處理,就不打擾太皇太後清修了。」
說完,帶著宮女們揚長而去。
太皇太後見她如此放肆,早已氣得揮出一掌,將矮幾上的茶杯掃到了地上。「真是豈有此理!這個女人,怎能如此放肆!若沒有竇家,她豈會有今日?這個忘恩負義的賤人,哀家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的!」
發泄了一通之後,太皇太後又恢復了往日高貴端莊的一面。
掃了一眼那跪伏在地的女子一眼,太皇太後冷冷的嗓音接踵而至。「還跪在地上做什麼?真是個不爭氣的東西!」
這個叫姜依依的女子,是她從巴結她的那些官家千金從千挑萬選出來,較為出眾的一個。可是沒想到,見到皇後之後,她竟然變得如此的怯懦,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風範,讓她丟盡了臉面。
「太皇太後息怒…都是依依無能,沒能幫太皇太後達成心願,依依罪該萬死…」姜依依哪里敢起身,只能一個勁兒的磕頭謝罪。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見到皇後的那一刻,她忽然就有些心虛。在那樣高貴美麗的女子面前,她忽然感到自慚形穢,都不敢直視對方,這才失了儀態。
太皇太後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下來之後,便抬了抬手,赦免了她的失儀。「起來吧…此事不怪你…」
姜依依唯唯諾諾的站起身來,站在一旁,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太皇太後見到她這幅模樣,心里又是一陣哀嘆。為什麼這個姜依依就不能像竇連翹那般落落大方呢?她的容貌並不算差,家世也不低,可就是在氣勢上輸了人家一大截。想到竇連翹,太皇太後剛平息的怒氣又涌了上來,扎得心窩子疼。
「帶她下去好好學習禮儀,去吧。」太皇太後有些氣餒的揮了揮手,讓那老嬤嬤將人帶了下去。
離開太皇太後的宮殿不久,竇連翹的心情便平復了下來。對著太皇太後發泄了一通,她內心的憋屈也消散了不少。
「去勤政殿。」
皇甫臨正在批奏折,听聞皇後過來,便放下手里的朱筆,讓人將皇後請了進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竇皇後今日穿著一身姜黃色的杜鵑花衣裙,整個人顯得成熟嫵媚但又不妖艷,讓人看著很舒服。
皇甫臨上前,親手將她扶起。「皇後怎麼來了?」
「皇上不日就要選妃,臣妾過來想要問問,皇上有什麼想法。按照祖制,皇上可以有一位皇後,兩位貴妃,四個妃子,其他嬪妃…」
不待她話說完,皇上就打斷了她,笑著說道︰「皇後這是吃味了麼?」
竇皇後微微一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皇後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皇甫臨看著她臉色有些僵硬,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地捏了捏她光滑如玉的臉蛋。
這一舉動,立刻讓竇連翹紅了臉。「皇上…」
那麼多雙眼楮看著,帝後這般親昵,的確是讓人怪不好意思的。更何況,他們還都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國的君主和一國之母。
「皇後先回宮去吧,這件事你不必理會,朕自有主張。」皇甫臨見她面子薄,也就不調戲她了,親自送她到了殿外,看著她上了轎輦。
竇皇後先是有些吃驚,繼而冷靜下來之後,心里便有了數。看來,這次的選妃,怕是不那麼簡單。皇上似乎在打著什麼主意,只不過不便讓她知道罷了。想到他剛才的那番話,竇連翹的心也漸漸的安定了下來。
「娘娘…皇上依舊寵愛您,您大可放心了…」隨侍的宮女見她嘴角漾起笑意,也在一旁附和起來。
竇皇後給了她一個責備的眼神,心情舒暢的回坤華宮去了。
這邊選妃的日子越來越近,朝臣們也漸漸松了口氣。只要皇上肯納妃,那麼他們何愁江山不穩固,何愁不能加官進爵?
「公孫大人,听說你家孫女也在秀女之列,恭喜恭喜啊!」
「張大人客氣了,令妹不也參加甄選了嘛…」
「向太傅…令嬡也在名單上吧?」
听著車簾外傳來的相互恭維的聲音,皇甫玄月就忍不住冷哼一聲。「叫你們先樂著吧,到時候有你們好受的!」
能夠在皇宮里坐著馬車進進出出的,也就只有皇甫玄月這個麒麟王爺了。遠遠地看見他的馬車駛過來,那些官員們立刻讓出一條道來,不敢輕易地得罪了這位皇上分外信賴的皇室子弟。
「這位麒麟王,可真是人中之龍啊…听聞麒麟王府只有一位正妃和幾個侍妾,側妃和庶妃的位子還空著吧?」
「麒麟王年輕有為,的確是國之棟梁啊…」
直到他的馬車駛出了宮門,看不見影子了,這些朝臣們才聚在一起議論著。想著自家那些還未嫁出去的女子,有些人心里也開始算計起來。
麒麟王府
「嬌兒…你真的要進宮?」姑女乃女乃好不容易見到女兒的面,臉上卻沒有任何的欣喜。
一入宮門深似海,日後她想要見見女兒,怕是不容易了。若是女兒嫁給麒麟王該有多好,不但可以隨時見面,還能多幫襯著兒子,可比宮里自由多了。
廉嬌正在用心的撫琴,想要在眾多閨秀中嶄露頭角,她就必須在琴藝上下苦功夫,一鳴驚人。「母親…女兒在練琴…不喜歡被打擾。」
姑女乃女乃欲言又止的停住腳步,忽然覺得這個女兒很是陌生。小的時候,她還很乖巧,時常在她懷里撒嬌賣乖。可是隨著年紀的增長,她的話反而越來越少,就連見了面,兩個好臉色都沒有。唉,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
「我心意已決,母親不必說了。」廉嬌又豈會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所以干脆直截了當的破了她最後一點兒念想。
姑女乃女乃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廉恆站在轉角,看著亭子里發生的一切,冷哼一聲,揮袖離去。這個妹妹的冷酷無情,他豈會不知?她想這樣耍掉他們,休想!
「大少爺,您這是要去哪兒?」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跟在他身後,有些不解的問道。
「爺要做什麼事,難道還要向你交代不成?」廉恆氣沖沖的朝著東廂比較偏遠的院子走去,絲毫不理會身後的下人。
看著主子前往的方向,小廝心里咯 一下,但還是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小翠兒…小翠兒…」廉恆剛踏入倚翠閣的門檻,便扯著嗓子叫喚起來。
不一會兒,一抹翠綠的身影從門後閃了出來,驚慌的四處張望了一下,這才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不悅的說道︰「你小聲些,就不怕被人听到?」
「怕什麼?咱們好了這麼多年了,不也沒人說三道四麼?」廉恆雖然成了個沒根的,但仍舊色心不改,拉著這個叫小翠兒的女子就進了里間。
「那是以前,如今王爺回來了,今後你還是別來這里了…」那女子輕輕地推開他,臉色有些不耐。
他成了廢人的消息,整個京城怕是都知道了。以前他們偷偷模模的在一起,不也是為了解一時的寂寞麼?如今他都這樣了,還想著佔她的便宜,她可沒那個心思陪他玩兒了。
「怎麼,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麼?」廉恆一把扯住她的手,慢慢的逼近她。「你信不信,沒了那玩意兒,爺一樣讓你**蝕骨?」
「你…你…」叫翠兒的女子支支吾吾的望著他,許久說不上一句話來。
見她稍有猶豫,廉恆便一把將她抱起,來到屋子里的軟榻上,開始撕扯起她的衣服來。等女子回過神來,身上早已光溜溜的了。
「廉少爺…你這是干嘛?」
「干嘛?你一會兒不就知道了…」
「啊。」
屋子外的丫鬟驚嚇不已,可又不敢叫出聲,只能躲得遠遠的,希望不要被牽連才好。半刻鐘之後,屋子里才安靜下來,只剩下兩人粗重的喘息聲。
「怎麼樣,舒服吧?」廉恆很不要臉的將嘴往女子的臉上湊,笑得一臉得意。他縱橫**多年,自然練就了一身的好功夫。即使沒有某些東西,他依舊能夠讓女子欲仙欲死。
翠兒倚在他的懷里,白皙的身子上滿是青痕。「你個死相…說吧,找我又有什麼事?」
「還是翠兒你了解我…看在我這麼盡心盡力服侍你的份兒上,幫我一個小忙吧。」廉恆眼底閃過一抹算計的精光,臉上卻是極盡的諂媚。
這翠兒原本就是一個青樓女子,後來被人買下來送到王府來,進府後不久就因為耐不住寂寞,就與這廉少爺勾搭成奸了。以前,因為王府的主子不在,廉恆在府里的地位比起她們這些人來,自然要高了許多。翠兒與他,相互利用,倒也極為融洽。可如今,舅老爺一家子離開了王府,廉恆母子便失去了依仗,他的地位自然大不如前。如今,他再無有力的靠山,想要別人替他做事,還得費上一番功夫。
「你又想做什麼?難道又看上了這院子里的哪個女人?」翠兒吃味的瞥了他一眼,心里有些不舒服。
這個男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她豈會不知。每次過來她這里,都還不忘調戲一下服侍她的丫頭。典型的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永遠都不會滿足。
「瞧你說的什麼話!那些女人,怎麼能與翠兒你相比?」廉恆的手游移在她的身上,讓她感覺麻酥酥的,意志便變得不堅定起來。
「說吧…到底有什麼事要我做?」翠兒受不了的嬌喘出聲,難耐的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不過是想你幫我將王爺引到後院的假山去。」廉恆眯了眯眼,言簡意賅的說道。
翠兒忽然變得清醒,伸手推開他,說道︰「你當我是誰?平日里,咱們姐妹連王爺的面兒都見不到,又如何能夠將他引去後院?你這不是故意刁難我麼!」
「你自然是無法引起王爺的注意的,可一個人可以!」廉恆堅定的說道。
翠兒露出狐疑的神色,問道︰「誰?」
「自然是王妃了。」
「你這不是廢話麼!可我如何能讓王妃听我的?」翠兒不耐煩的起身穿衣,絲毫不介意身子被他看光。
「你怎麼這麼笨呢!我只是想讓你假扮成王妃的樣子,然後引王爺去後院便可。其他的事情,你不必管。」
「假扮王妃?」翠兒眼里閃過一絲光亮,心跳個不停。
她怎麼沒想到這個招兒呢?王爺對王妃的寵愛,可是在府里傳開了,人盡皆知的。若是她扮成王妃的模樣,引起王爺的注意。等到事成之後,害怕他不承認嗎?再者,她原本就是王爺的侍妾,伺候自己的男人,再正常不過了。
想到這里,她心里也開始算計起來。
廉恆慣會察言觀色,見到她副表情,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麼。可這會兒他有求于人,也不好斥責她痴心妄想,恭維了一番之後,說道︰「翠兒你模樣與王妃有幾分相似,想必王爺見了你,定會被你迷住的…」
「我若是跟了王爺,你難道就不會吃味麼?」翠兒回過身來,手臂勾上了廉恆的脖頸。
「你本來就是王爺的侍妾,我有什麼好吃味的?」
「你這個沒良心的…」
「好了,只要你幫我做完這件事,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廉恆為了實現自己的計劃,幾乎連全部身家都搭了進去。
「真的?」翠兒忽然睜大了眼楮,眼角笑意藏都藏不住。
廉家母子這些年從王府撈到不少的好處,她心里可是清楚的。若是能夠得到任意的一樣,她這輩子都吃穿不愁了。
「你不是一直很喜歡那串東珠麼?只要你辦成了這件事,那東珠就歸你了。」他為了達成目的,繼續利誘道。
翠兒本就是個見錢眼開的女子,想著有好處可以拿,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于是爽快的答應了。
她們雖然被禁足在院子里,不得外出,可丫鬟還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到時候,只要她扮成丫鬟的樣子,便可以偷偷溜出去。皇甫玄月的行程,也不難打听到。只要找準了時機,她相信此事並難不倒她。
皇甫玄月的作息的確很有規律,除非皇上召見,他大多時候都呆在府里。清早,會去練功房鍛煉一個時辰,然後才回房陪王妃用早膳。然後便去在房呆著,處理一些事務。偶爾,也會呆在王妃的屋子,寸步不離。
她要利用的,便是去練功房的那一個時辰。皇甫玄月專用的練功房,位于麒麟居東側的一排屋舍。從麒麟居過去,要經過很長的一段抄手游廊,還要繞過兩個沒人住的廂房。那里很少有人經過,可以說是個絕佳的偶遇場所。
辰時剛過,翠兒就穿著丫鬟的服飾偷偷地溜出了院子,急匆匆的朝著練功房方向去了。而另一邊,廉恆將迷暈的妹妹廉嬌輕輕地背起,趁著別人還在沉睡的時刻,也朝著同一方向而且。
皇甫玄月看了一眼嬌妻的睡容,不舍得下了床榻。自個兒穿好了衣裳,吩咐丫鬟不要進去打擾王妃休息,這才安心的朝著練功房走去。
可是剛走到半路,忽然見一個穿著綠色衣裳的丫鬟擋住了去路。那丫鬟他有些印象,似乎在霓裳的屋子里見過,于是便沒怪罪她的無禮。正要大步離去,那丫鬟卻咬了咬唇,伸手將他攔下。「王爺,您不能去練功房。」
皇甫玄月不著痕跡的避開她的觸踫,冷著臉問道︰「你可知,攔下本王的下場?」
「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只是不希望王爺受到傷害,故而,才貌似攔下王爺。若王爺要怪罪,那麼就請王爺責罰!」那丫鬟噗通一聲跪下,臉色微微蒼白,看起來楚楚動人。
皇甫玄月冷哼一聲,道︰「既然知錯,那就去找王妃領罰!滾開!」
「王爺…您真的不能去…」那丫鬟見他不理會,于是一咬牙,跪爬著上前,拉出了他的衣袍。
皇甫玄月眼中閃過一絲暴戾,飛快的抽出腰間的佩劍,將她拉扯住的衣角斬斷,大聲呵斥道︰「大膽!本王也是你能輕易觸踫的。既然你這麼想死,本王就成全你!」
說著,就將手里的劍送了過去。
外面的動靜驚動了屋子里的人,霓裳听見皇甫玄月的怒吼聲,以為出了什麼事,連鞋子都顧不得穿,就披著衣裳出來了。
當看到那利劍刺向如雪的時候,她的臉上沒有同情之色,反而有著一抹了然。可大清早的就見血,的確讓人容忍不了。更何況,為了這麼個丫頭,弄髒了她的地盤,實在是不太劃算。
「王爺,這是怎麼了?」
皇甫玄月見到霓裳,這才收起了怒容,走過去扶住她的身子,皺眉道︰「怎的連鞋子都不穿,也不怕著涼?」
霓裳看了看光著的腳丫子,嬌嗔道︰「王爺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妾身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呢…這丫鬟怎麼得罪爺了?」
如雪看見王妃,臉色依舊蒼白,頭卻垂得更低了。
本想著多立幾次功,好取信于王妃的。但沒想到,竟然弄巧成拙,不但沒有立功,反而惹來了王爺的不快。平日里看著爽朗英明的王爺,翻起臉來竟是如此的恐怖,這也是她沒有料到的。若不是王妃來的及時,怕是他這條命都要沒了。
心里忐忑著,但如雪卻沒有忘記初衷,跪著爬到兩位主子的面前,稟報道︰「王爺王妃,奴婢真的一片好意,勸說王爺不要去練功房…」
「哦?這是為何?」霓裳不動聲色的問道。
看如雪這樣子,怕是知道了些什麼的。
如雪老實的答道︰「奴婢昨兒出府采買一些胭脂水粉,回府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去了東邊兒的院子,還偷听到他們要對王爺不利,所以才…奴婢該死,因為太過心急,沖撞了王爺,還望王爺恕罪!」
皇甫玄月和霓裳互望了一眼,心想︰這丫頭還真是不簡單!他們昨日也得到暗衛的稟報,說廉恆那邊有所動作,沒想到這丫頭居然也察覺到了。
「這事兒不怪你,你也是為了王爺好。不過,沖撞了王爺,死罪雖然能免,但活罪可不能饒。淺綠,麒麟居的丫鬟都是你管著的,該如何處罰,你去執行。」如雪的表情讓她很是不舒服,平日里看著也還好,可在王爺面前卻露出那樣嬌弱的模樣,實在是令人心煩。
如雪偷偷地瞄了一眼皇甫玄月,見他沒有絲毫的異議,一心都只在王妃的身上,頓時垂下頭去,咬住了嘴唇。「奴婢謝王爺王妃不殺之恩!」
淺綠也是個聰慧的,怎會不知道這妮子心里打的什麼主意。于是吩咐幾個粗使婆子將她帶了下去,打了二十大板,關進了柴房。
「這個人不能留。」皇甫玄月停頓了一下,才說道︰「不過,在這里殺了她,的確怕污了你的眼。你放心,等處理了西廂那邊的幾個,我便讓人將她弄出府去。」
「王爺當真是沒有憐香惜玉之心吶…我瞧著那如雪模樣長得不錯呢!」
「模樣再好,能比得過王妃的國色天香麼?」皇甫玄月湊近她,在她臉上偷了個香吻,這才起身離去。
既然那邊不知天高地厚的設下了陷阱,他若是不去,怕是會辜負了他們的一番心意啊。不過,這一次,他一定會徹底的將他們一打盡,絕不手軟。
清晨,還少許有些清冷。
翠兒匆忙的換好了衣裳,整理了一番妝容,這才從假山後面鑽出來,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四周,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機會。
遠處,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那聲音由遠及近,慢慢的向著這邊而來。翠兒心里一喜,故意背過身去,留給別人一個俏麗的背影。
「哎喲!」感覺到身後那人的靠近,她忽然假裝往旁邊的地上一歪,故意摔倒在來人的面前。
「你是誰?在這里做什麼?」身後傳來一道冷冷的嗓音,嚴厲的呵斥道。
翠兒雖然見過皇甫玄月一面,但對他的聲音不甚熟悉。听見身後男子的嗓音,她便以為那是王爺了。于是擠出幾滴眼淚,故意傾斜著身子,香肩半露,嬌滴滴的說道︰「妾身,妾身連翠,不小心崴了腳…」
「一大清早的,你在這里做什麼?」男子的語氣不怎麼好,依舊冷得像冰塊。
翠兒沒有察覺到不對勁,依舊裝得柔弱無辜的樣子,撇了撇嘴,擺出最**的姿勢,嬌嗔道︰「王爺…妾身的腳崴了,此處又沒有別人,王爺能不能扶妾身回去?」
說著,她還伸出白花花的手臂,遞到男子的眼前。
她是青樓女子,自然知道如何吸引男人的注意。她自認為表現完美,無可挑剔,心底暗自得意。
只可惜,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來攙扶,頓時有些錯愕的抬起頭來。當看到身後那粗壯冷臉的漢子時,不由得驚叫出聲︰「你…你是哪里來的登徒子,竟然敢私闖王府的後院?」
那漢子都不屑看她一眼,道︰「哼!就憑你這樣的貨色,也想勾引王爺?痴心妄想!來人,將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扔出府去。」
一聲令下,立刻又有幾個黑衣男子出現在二人的眼前。連翠還未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被人給架走了,連叫喊的機會都沒有。
等一切恢復原樣之後,男子才恭敬地退到一邊,朝著屋頂上的男子拱了拱手。「主子,這個麻煩已經解決掉了。」
「既然是要解決麻煩,一個是解決,十個也是解決。那邊院子里的女人,全都給本王弄出府去,免得再給本王添堵!」說著,大袍一揮,人便消失在了屋頂。
一群黑衣暗衛愣在當場,許久才回過神來。
「王爺的意思是,將後院的女人全都清理掉?」其中一人不明所以的問道。
「我的耳朵沒有听錯,還愣在這里做什麼,還不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領頭的男子呵斥一聲,便率先消失在了晨光中。
且說廉恆將廉嬌偷偷的弄到練功房里來,打算來個捉奸,讓王爺有口難辯的。他也知道連翠那個女人的心思,他也沒指望她能夠引起皇甫玄月的注意。他不過是在她的身上用了一味迷香而已,只要皇甫玄月聞了那香氣,便會神志不清任人擺布。到時候,他何愁事情不成?想到自己那完美的計劃,廉恆就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連翠那個笨女人,還以為他真的是要她冒充王妃去迷惑王爺呢。這會兒,怕是王爺惱羞成怒,早已將她解決了吧?
別人看不清,他可是看得再明白不過了。這後院的女人,跟王妃比起來,實在是差的太遠了。無論是容貌還是家世,都不在一個層次之上。那些女人整日想著如何獲得皇甫玄月的寵愛,簡直是痴心妄想!
瞧他多聰明,用點兒手段,便能讓王爺束手就擒。
正得意著,忽然听見門口一陣響動,廉恆趕緊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打算等皇甫玄月所中的迷香起了作用之後,再進行下一步計劃。
麒麟居
「這都晌午了,怎麼還不見王爺過來用膳?王妃,要不要奴婢派人去請?」墨香望了一眼門口,沒有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于是好心建議道。
霓裳放下手里的卷,說道︰「嗯,時辰的確不早了,派人去房問一問吧。」
不一會兒,派去的人回來了,臉上卻帶著一絲的不自然。「啟稟王妃,王爺…王爺不在房。」
「不在房,他會去哪里?」霓裳驚訝的抬眸,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奴婢听下人們說,王爺早上去了練功房就一直沒出來。」那丫鬟支支吾吾半晌,這才將听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霓裳蹙眉,眼底閃過一絲了然。「既然如此,那就派人去練功房問一問。」
「這…」那丫鬟猶豫著,該不該將實情告知。
這些日子以來,王爺與王妃的恩愛他們可都是看在眼里。可是剛才從練功房里傳出的消息,卻令人震驚不已。
練功房一向都是王爺的專屬之地,是絕對不允許女人靠近的。就連王妃,都不曾去過那里呢。可是剛剛去打探消息的丫鬟過來說,練功房里竟然傳出了女人的聲音,這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有什麼話就直說,別藏著掖著。」淺綠是個會看顏色的,見王妃臉色有些不快,便催促著說道。
那丫鬟不得已,才將練功房那邊的情況說了一遍。
霓裳听了這話之後,手里的動作一僵,卷也跟著掉到了地上。「真是豈有此理?那練功房豈是女人能去的地方?」
說著,便站起身來,親自帶人往練功房而去。
西廂那邊的人听說王妃帶人去了練功房,母子倆便會心一笑。不過,姑女乃女乃心里還是有些內疚的。畢竟,用這種方式將女兒送到王爺的床上,實在是不怎麼光彩。可是為了以後能夠有好日子過,她也只能忍痛割愛了。
「娘,咱們也過去湊湊熱鬧吧?」廉恆見計策得逞了,臉上的笑意便再也掩飾不住了。
姑女乃女乃一向都疼這個兒子,自然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于是,兩人便馬不停蹄的朝著練功房方向趕去。
此刻,練功房的門扉緊閉,屋子里傳出來的聲響,令外面的人听了都面紅耳赤,臉紅不已。
霓裳停下腳步,臉色有些陰沉。
丫鬟們都不敢開口,就連淺綠也咬著牙,憤恨的瞪著那緊閉的門扉。
「哎呀,這是怎麼了?」姑女乃女乃夸張的聲音傳來,打破了這一沉寂。「老身見過王妃,王妃萬安!」
裝模作樣的行了禮,不待霓裳叫她起身,姑女乃女乃便又兀自開口道︰「這里發生了什麼事,屋子里怎麼有女人的聲音?」
霓裳見到這對母子,臉色更沉了一分。「沒什麼,姑女乃女乃怎麼過來了?」
「這整個王府都鬧開了,我能不知道麼?王妃也就別藏著掖著了,男人嘛,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麼?也不知道是哪個女子,這般有福氣,能夠讓王爺如此的情難自禁,在練功房里就…呵呵…」
姑女乃女乃唯恐天下不亂的說著,臉上滿是幸災樂禍。
霓裳臉色忽然一冷,斥責道︰「住口!這飯可以亂吃,話可別亂說。王爺是何等端方之人,豈會做出這般事來?來人,將門給本妃撞開。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知廉恥之人在這種地方撒野!」
淺綠招了招手,立刻就有幾個小廝上前來,一腳將那門給踹開了。
「啊…」屋子里的人似乎沒有听到外面的動靜,依舊忘我的糾纏在一起,聰耳不聞,畫面不堪入目。
未出閣的女子都不敢她進去,霓裳也怕污了雙眼,便讓淺綠領著幾個婆子進去了。
「唉…王妃這又是何必呢…若是打擾了王爺的好事,怕是要惹王爺不高興了。你雖然貴為王妃,可也不能越過王爺去。這樣的容不下人,可有失王妃的風範哦!」
「本妃的事情,就不勞姑女乃女乃操心了。」霓裳冷冷的回應著,眼底滿是諷刺和鄙夷。
廉恆雖然關心自己的計劃,可是見到霓裳的時候,依舊忍不住瞪大了雙眼。這樣的絕色,又有著高貴的身份,若是能一親芳澤,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感受到那猥瑣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霓裳頓時覺得惡心不已。心中卻已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盡快將這母子解決不可。
躲在暗處的某人,也注意到了廉恆的舉動。氣憤之下,撿起地上的一個石子就朝著廉恆身上的某處穴位射去。只听見一聲尖銳的叫喚聲,穿的人模狗樣的廉大少爺忽然發了瘋一般的在地上打起滾來。
姑女乃女乃正暗中得意著,忽然听見兒子的慘叫聲,頓時嚇了一跳,立刻沖上前去,想要將他扶起。「兒啊。你這是怎麼了…別嚇娘親啊…」
「痛…好痛…全身都痛…」廉恆渾身冒著冷汗,體內猶如成千上萬的蟲子在啃咬一般,身上的幾處關節瞬間都腫了起來,看起來異常恐怖。
「哎呀,大少爺這是得了羊癲瘋啊…」一個丫鬟驚恐的尖叫出聲,其他人也跟著後退了一步,好像他這病會傳染一般,都不敢近身了。
姑女乃女乃听見羊癲瘋這三個字,也嚇了一跳,本能的想要往後退,卻被廉恆一把拉住。「不是…不是…痛…救我…」
「快來人啊,快去請大夫!」姑女乃女乃一邊喊叫著,一邊努力擺月兌著他的束縛,這會兒連看好戲的心思都沒有了。
廉恆疼的滿地打滾,可是一雙眼楮卻依舊停留在那練功房的門口。他想要看看,王妃在得知王爺有了別的女人之後,會是怎樣一副景象。
這時候,屋子里也有了動靜,可是沒有預期的好事被打斷的王爺的怒吼聲,而是唯唯諾諾的求饒聲。「淺綠姑姑饒命啊…」
外面的人還以為真的是哪個膽大的丫頭勾引了王爺呢,可是幾個小廝拖出來的卻是一個精瘦的陌生男子。
「咦,這不是廉大少爺的長隨嗎,他怎麼會在這里?」
不一會兒,一個衣衫不整,看不清面貌的女子也被拉了出來,跪在了王妃的面前。那女子一見到霓裳,似乎清醒了不少。當意識到自己半果著身子的時候,便忍不住尖叫起來。
「她不是姑女乃女乃房里伺候的丫鬟喜兒嗎?」
「還真是不要臉啊,居然躲在王爺的練功房里幽會,還做出這般不知廉恥的事情來…」
霓裳的臉色也更加陰沉起來,回過頭來,憤憤的責問道︰「這就是姑女乃女乃教出來的好奴才,竟然這般大膽,在練功房行這等齷蹉之事!」
姑女乃女乃見到那對男女,頓時僵在了當場。怎麼會這樣?在里面的不該是王爺和嬌兒嗎?怎麼會變成兩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