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媳婦試試
「太皇太後,您可要為妾身做主啊…」一個哭的梨花帶雨的紅衣美人撲倒在太皇太後竇氏的跟前,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訴道。
太皇太後起初還沒認出眼前的人來,過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道︰「你起來再說,這樣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
紅衣女子拿起帕子抹了抹眼角,好不容易才止住哭聲。「太皇太後…」
「沒出息!」太皇太後還在為皇後頂撞她的事情而煩心,如今又來一個鬧心的,她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紅衣女子試探性的往太皇太後身邊靠近了幾步,咬著下唇告狀道︰「太皇太後…您可要為妾身做主啊…王爺他…他至今未寵幸過後院的任何女人,除了王妃…可這樣也就罷了,他還讓人將大家都轟出了王府,絲毫不顧太皇太後您的顏面…」
太皇太後瞥了她一眼,似乎略微有些責備的意思。「這麼說來,這些日子以來,王爺一直歇在王妃的屋子里?」
「是。」縱使再有不甘,紅衣女子也只能咬牙承認。
「哼!這個麒麟王妃,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先皇喪期寵幸女人,簡直大逆不道!」太皇太後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突然大聲呵斥起來。
紅衣女子脖子往衣衫里縮了縮,嚇得不輕。仔細一回想太後剛才所說的話,她眼楮頓時一亮,生出一絲希冀來。
王妃失德,那可是不小的罪名!
「太皇太後您是不知道,王妃整日霸著王爺不放,還不許王爺見其他女人…」直到被太皇太後的眼神給制止,紅衣女子這才不甘的閉了嘴。
「好了,哀家都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太皇太後有些不耐煩的開口。
「可是…妾身如今連王府都進不去。」紅衣女子小聲的抱怨著,都不敢抬頭面對這位高高在上的主子了。
太皇太後瞪了她一眼,道︰「如果你連這點兒本事都沒有,哀家留著你也沒用。」
「妾身知錯了,太皇太後息怒。」紅衣女子嚇得跪倒在地,惶恐的磕頭認罪。
太皇太後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嬤嬤將她打發了出去。
「主子,玉衡這顆棋子怕是要廢了。」那嬤嬤送走了紅衣女子回來,一邊服侍著太皇太後用茶,一邊感慨著。
太皇太後手里的動作微微一頓,繼而開口說道︰「連麒麟王的身都近不了,簡直就是個廢物!」
「那太皇太後可有什麼打算?難道真的就放任不管麼?」老嬤嬤可是跟了太皇太後大半輩子的人,自然是能夠瞧出一些她的心思的。
太皇太後冷笑一聲,道︰「縱然是一顆不中用的棋子,可他拂的卻是哀家的面子。你這就下旨,將麒麟王妃召進宮來,哀家有話要問她。」
老嬤嬤有些猶豫,勸道︰「這樣會不會太過魯莽?要知道,麒麟王可是很寶貝這個王妃呢!」
「她就算是王妃又如何?哀家可是長嫂。長嫂如母,難道他還想忤逆了哀家不成?!」太皇太後一急起來,就有些忘乎所以了。
老嬤嬤暗嘆一聲,卻不敢再出聲。
麒麟王雖然是先帝的幼弟,太皇太後是他的長嫂不錯,可麒麟王豈會是那種會有拘束之人?麒麟王是什麼人,別人或許不記得,她可是親眼目睹過他整治那些惹毛了他的後妃的。那種狠毒毫不留情的場面,她仍舊記憶猶新。
「還愣在這里做什麼,還不去傳哀家的懿旨?」太皇太後見這個心月復竟然微微出神,臉色頓時又垮了下來。
「是,老奴謹遵太皇太後懿旨。」
當傳話的太監宣讀完太皇太後的懿旨時,霓裳正處置完府里那些不安分的人。那囂張得不可一世的姑女乃女乃和廉大少爺,被麒麟王毫不留情的丟出了王府。而且,還是當著許多百姓的面給丟出去的。
縱使他們在門口破口大罵,說他不近人情,不敬長輩,但麒麟王身邊的幾個侍衛守在門口,也沒有人敢說些什麼。
至于廉嬌,則不知去向。霓裳曾經私底下好奇的問皇甫玄月,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雖然她對他非常信任,覺得他不會做出背叛她的事情來。可是這其中的玄機,她仍舊還沒有弄清楚。
廉恆不是想設計陷害皇甫玄月和自個兒妹子的麼,怎麼到頭來卻變成了一個丫鬟?依著皇甫玄月的性子,可不會憐香惜玉,為了保住廉嬌的名聲而去弄個丫鬟來代替。這里面,到底有何玄機呢?
看來,廉嬌的確有兩下子,居然能瞞天過海,就連廉恆都被她騙了過去,當真是不簡單啊!
「王妃,跟雜家走一趟吧?」前來宣旨的公公尖著嗓子說道。
霓裳回過神來,睨了那公公一眼,極不情願進宮。誰知道那太皇太後又想怎麼刁難她?她早就受夠那老太婆了,什麼事都想摻和一下,當真是無法讓人安生。
見她猶豫良久,都沒有動身打算,正要訓斥兩句,身子忽然一輕,整個人就被甩了出去,撞上了院子里的石桌上。接著,轟的一聲,整個人連呼叫都沒來得及,就吐血不起了。
「王爺,殺雞焉用牛刀。這些事,交給屬下就行了。」裴峰不知道從哪里鑽出來,低沉的嗓音猶如大提琴般悅耳動听。
皇甫玄月拍了拍手,道︰「小爺我一時手癢,沒能忍住!」
霓裳迎上前去,替皇甫玄月整理了一下衣袖,道︰「王爺這是做什麼,那位公公不過是代太皇太後來宣旨而已。」
「敢對愛妃不敬,就該受點兒教訓。」他沒有一掌打死他,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那公公掙扎了幾下,最終還是沒能爬起來。跟著他一同而來的幾個小太監,顯然是被麒麟王的氣勢給嚇到了,一時之間愣在當場,也忘了要去將那位公公扶起。好不容易等那公公掙扎著叫出聲來,那幾個小公公才回過神來,將他給扶了起來。
「滾!別再讓本王再見到你們。否則,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皇甫玄月見他們還愣在那里不走,脾氣又上來了。
那剛才宣旨的公公卻支支吾吾,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可是…太皇太後…」
「回去告訴太皇太後,別以為本王不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惹毛了小爺我,可別怪本王翻臉不認人!」皇甫玄月凶狠起來,還是挺嚇人的。
那幾個公公嚇得腿都軟了,互相攙扶著這才走出了麒麟王府的大門。
「這…要怎麼回去跟太皇太後稟報?」
「麒麟王太可怕了…」
幾個小太監邊走邊議論著,心里又氣又怕。
太皇太後見派去的人被打了,臉色更是難看的緊。「皇甫玄月,你好大的膽子!」
「太皇太後,麒麟王他將奴才達成這樣,根本就沒將太皇太後您放在眼里啊…」那個被打的太監哭訴著,手里的帕子都濕了一大半。
「真是豈有此理!」太皇太後怒火直燒,頓時失去了昔日的冷靜。
「太皇太後,您可要為奴才做主啊…」
「真是反了反了…」太皇太後氣得發了一通脾氣,摔了她最心愛的一套茶具,心情還是難以平復。
自從今上繼位之後,她的日子就越來越難過了。這個皇上與她並不親近,而且論起來還有些仇恨存在。當年這七皇子母妃的死,他們竇家可是罪魁禍首之一。皇甫臨沒有殺了她,已經是格外的開恩了。如今這後宮之中,她這個太皇太後哪里還有半點兒的權勢。如今,也只能在這些宮女太監的面前擺擺架子和威風了。
「太皇太後…」那太監委屈的捂著臉,楚楚可憐的喚道。
「你放心,哀家會為你討回公道的。」竇氏咬牙切齒的說道。
翌日,皇甫玄月被召進宮。
「麒麟王,你又怎麼得罪那個老太婆了?她昨兒個找到朕這兒來,哭鬧了半宿,讓朕頭疼不已!」皇甫臨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依靠在龍椅上,私底下的他,依舊是原先那個痞子一般的南宮祺模樣。
提起那個老太婆,皇甫臨就一陣頭疼。當初答應了父皇,不傷害皇族之人,君子一諾,他自然是不能違背當初的誓言,否則那些御史們又該鬧了。當皇帝就這一點兒不好,處處要受到牽制。故而,太皇太後鬧到他這里的時候,他還是耐著性子听她羅嗦完才將她打發出去。反正這死老太婆也活不了幾日了,他就當發發善心,多留她幾日好活。
皇甫玄月毫不客氣的找了把椅子坐下,神情倨傲的說道︰「皇上怎麼不說是她惹到我了?」
「那你說說,這事兒該怎麼解決?」皇甫臨換了個姿勢,出聲詢問道。
皇甫玄月瞥了這無良的帝王一眼,說道︰「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她!」
「她可是你的長嫂,長嫂如母,你不怕被人唾罵?」皇甫臨掀了掀唇角,嘴上這麼說,心里似乎對這個處理方案也比較感興趣。
他倒是想看看,這麒麟王能夠冷血到何種程度。
「長嫂又如何?本王殺的人還少麼?再者,本王是那麼蠢笨之人麼?殺人自然有上千種方法,不一定要公諸于眾的…」那意思,便是暗殺了。
「哈哈哈…」皇甫臨爽朗的大笑出聲,說道︰「嗯…麒麟王什麼時候動手,記得通知朕。朕也很想瞧瞧,那老太婆的死狀呢。」
當年,害死他母妃,太皇太後也有份。他不方便動手,但不代表別人也不能動手。
皇甫玄月嫌棄的睨了他一眼,拱了拱手道︰「我記住了,動手之前,一定給皇上報個信兒。」
「如此,朕就放心了。」
從勤政殿出來,皇甫玄月猶豫了一下,一閃身影,便朝著太皇太後所住的宮殿而去。這件事情不解決,始終是塊心病。他倒是沒將這老太婆放在眼里,可她三番兩次的找霓裳麻煩,他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誰?」太皇太後正在小憩,忽然察覺到有人進了宮殿,于是大喝一聲,從軟榻上爬坐了起來。
皇甫玄月揮了揮衣袍,隨意的找了把椅子坐下,冷冷說道︰「太皇太後連本王都不記得了麼?」
太皇太後仔細的瞧了瞧眼前的少年,不由得瞪大了眼楮,說道︰「你…麒麟王?你怎麼會出現在哀家的寢宮?」
忽然之間,她有些心虛。
眼前這個少年風采依舊,那張令人窒息的面孔依舊美得過火,而她卻已經成了老態龍鐘的婦人,美貌不復存在。
「太皇太後不是很關心本王府里的事麼,所以本王就親自前來謝恩了。」皇甫玄月的話听著還像那麼回事,可是仔細一琢磨,就變了味兒。他這是在責怪太皇太後多管閑事呢!
「你是先帝最疼愛的弟弟,哀家自然要關心了…」太皇太後清了清嗓子,眼楮四處打量著,卻發現四周安靜的可怕,那些服侍的宮女和太監都不知去向。
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皇甫玄月好心的告知道︰「太皇太後不必看了,那些人都被本王趕出去了。如今這殿內,就只剩我們二人了。」
「你…你這是想做什麼?」太皇太後膽怯的將身子往後縮了縮,結結巴巴的說道。直到了此刻,她才有些害怕起來。
當年,麒麟王的名聲可是響當當的,他就等同于死神的存在啊!
「本王不過是來提醒太皇太後,別再打王府的主意。本王的耐性是有限的,惹急了本王,本王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你…你這是威脅哀家?」
「威脅又如何?本王這輩子還沒怕過誰!」
「你…哀家可是你的皇嫂!是天逸王朝最尊貴的太皇太後!」她氣急敗壞的說道。
「那又如何?當年,本王殺的那些人當中,可不乏本王的親手足。」皇甫玄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告知她這個事實。
太皇太後只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所以,太皇太後還是在宮里安享晚年為妙,最好別再管王府的家事!」皇甫玄月站起身來,眼中露出警告意味的凌厲來。
太皇太後嚇得朝後退,卻發現已經到了盡頭,身子已經緊緊的貼上了軟榻的靠背。可是高高在上了大半輩子,她的尊嚴不容許她後退,于是義正言辭的說道︰「別的哀家可以不管,可玉衡和瓊月已經進府多年,是你的侍妾,你憑什麼將她們趕出王府?」
「太皇太後是不是管得太寬了?那兩個老女人沒經過本王的同意,賴在王府這麼些年,本王沒追究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如太皇太後還想逼本王去那兩個丑女人的房里麼,是閑得無聊了麼?」
「哀家可是為了你好,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開枝散葉了。」太皇太後被他激得面紅耳赤,卻仍舊頑強的抵抗,不肯服輸。
「本王的子嗣,只能由本王的王妃來生養。那些女人,根本就沒資格。」他霸氣的說道。
「你那個王妃到底哪一點兒好?一個黃毛丫頭而已,哪里懂得伺候人!玉衡和瓊月正值女子最美好的年華,你若是…」
「夠了!本王說過了,除了本王的王妃,本王是不會踫其他的女人的。太皇太後若是執意要將她們往王府里送,可別怪本王不客氣。」皇甫玄月臉色一沉,露出嗜血的表情,這才讓太皇太後閉了嘴。
「別以為本王只是嚇唬嚇唬你…本王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別再挑戰本王的耐性!」說完了想說的話,皇甫玄月便揮袖而去。
太皇太後這一次可氣得不輕,據說當晚就病倒了。
霓裳在府里听說了這個消息,只是挑了挑眉。
「王妃,如今這府里總算是清淨了。」淺綠端了一杯上好的綠茶進來,臉上有著從未有過的輕松。
「是呢…」初荷也跟著附和著。
霓裳看著手里繡好的鞋墊,滿意的欣賞了一番,這才接話道︰「只是暫時的清靜而已。我可是听說其他國的使臣已經在來京的路上了,表面上為了慶賀新皇登基,實際上不知道打的什麼主意呢!」
天逸王朝不是這巋巍大陸唯一的國家,在它的四周,還有其他大國和附屬小國的存在。天逸王朝雖然強大,但四周還有更強大的存在。這大陸分裂已久,勢力此消彼長,誰不想一統大陸,稱霸四方?各國來使哪里是來慶賀新皇登基的,分明就是來刺探情況,看看這個年輕的帝王實力如何。
作為皇室宗親,麒麟王府怕是也要受到波及的。
「王妃擔心那些做什麼,那都是男人們該操心的事。王妃的當務之急,就是趕緊生下小主子來,為王妃開枝散葉。」初荷是做了母親的人,自然也希望自家主子能夠早日誕下子嗣,為王府延續香火,如此,這王妃的地位才更加的穩固。
眼看著國喪期就要過去了,這圓方的事情也該準備著了。
霓裳听了這話,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嗔怨道︰「管事娘子還真是有子萬事無憂,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
「奴婢說的可是實話,王妃娘娘又取笑奴婢…」初荷盡管已經為人妻為人母,可依舊跟個孩子一般,心思單純的很。
說笑了一陣,便有丫鬟送了一封信進來,說是要專門呈給王妃的。霓裳接過信,聞到上面那熟悉的淡淡的香氣,不禁有些好奇。展開信來,快速的瀏覽了一遍,臉上的神色忽明忽暗,似乎感觸良多。
「王妃,究竟是何人來信?」淺綠見她神情有些不對,關懷的問道。
霓裳將手里的信重新折好,放進信封里,將丫鬟們遣了出去,獨獨留下幾個心月復,這才開口說道︰「是王家表姐。」
「可是曾經的太子側妃的那位表小姐嗎?」初荷的記憶力不錯,很快就想起這個人來。太子奪位失敗之後,便被貶去了苦寒之地,王側妃也不顧家人的反對,跟著一同去了,便從此杳無音訊。如今突然送了信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何事。
「說起這位表姐來,還真是一言難盡。」剛結識時候的真心相交,後來的陰謀算計,彼此之間產生的隔閡,再到後來失勢後的憐惜,霓裳對這個女子,已經說不上好還是不好。
「表小姐來信,可是有求于王妃您?」那苦寒之地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呆的,想必是表小姐吃不了苦,又與家里人拉不下臉來,所以才求到主子這里來吧,丫鬟們暗地里猜測著。
霓裳掃了手里的信一眼,將它放于一旁的矮幾上,沉默起來。
王吟雪的確是有求于她,而且還是處于自己的一己之心。信上說道,皇甫燁逼于無奈,要給那些追隨他的人一個交待,不日將返回京城有所行動。這在任何人看來,都無疑是送死的行為。
皇甫臨既然有這個本事坐上皇位,並且將天逸王朝打理的井井有條,並未引起過多的不穩定,這就說明,他繼位還是深得民心的。百姓,在某些人眼里算是最低等的存在,可卻是構成國家的最主要的生力軍。他們所求的,不過是能夠填飽肚子,有安穩日子可以過,只要能過好日子,管他誰做皇帝呢!
皇甫燁在大局初定後才站出來,的確不是個明智的做法。王吟雪求上門來,就是想讓她幫忙想辦法阻止皇甫燁進京。她沒有別的所求,但願能夠隱姓埋名,陪伴他度過下半生。信中還提到,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兒子,快要半歲了。
「王妃是不是覺得很為難?畢竟表小姐曾是前太子的側妃…若是讓人發現與她交好,怕是要惹出禍端來。」
「都下去歇著吧,此事先容我好好想想。記住,千萬給我管住自己的那張嘴。若是有半個字泄露出去,你們該知道這後果。」霓裳揮了揮手,將她們都打發了出去。
丫頭們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都發誓守口如瓶。
皇甫玄月從宮里回來,神清氣爽。可是看著霓裳微蹙著眉頭的模樣,臉上的笑意便漸漸地隱去。「裳兒這是怎麼了,可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
如今這府里都被他清理的差不多了,霓裳應該輕松不少了呀,怎麼還皺著眉頭呢?他心疼的走到她的身邊,伸出手指輕輕地撫平她皺起的眉。
霓裳回過神來,正要吩咐丫鬟們送膳食進來,卻被皇甫玄月給拉住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也沒什麼大事…」霓裳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坦誠相告。「是王吟雪,她擔心皇甫燁有性命之憂,想讓我阻止他進京。」
「他還是不死心麼?」皇甫玄月挑起俊挺的眉,不屑的哼道。
「身在其位,騎虎難下。」霓裳只能如此感慨。
「成者為王敗者寇,看來他還是沒能覺悟。當今皇上可不是個蠢笨之人,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做大。」皇甫玄月知道最近皇宮內的暗衛活動頻繁,想必也已經打听清楚情況,向皇甫臨匯報了,正采取防範。他雖然不在朝擔任任何的職務,也懶得管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可眼線倒是不少的。
「所以王吟雪才要想著阻止他進京,想給他留條活路。」霓裳苦笑。
王吟雪到底哪里來的勇氣跟信心,覺得她一定會幫她呢?在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她還當她君霓裳是個活菩薩,可以既往不咎?
「此事,你不必理會,交給我來處置就好了。」皇甫玄月主動接下這個擔子,就是不想霓裳太過煩惱。
霓裳卻搖了搖頭,道︰「此事不單單是王家表姐和前太子的事情,還事關無辜的百姓。若他真的造反,怕是要牽連許多無辜。」
從來奪位之爭,都是血腥殺。那些百姓何其無辜?他們不該成為皇位之爭的犧牲品。或許阻止皇甫燁,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先下手為強,也許才是上上之策。
「沒想到娘子竟然懷有一顆愛民之心,當真是難得。」皇甫玄月原先覺得他這個小嬌妻是有些小聰明,腦袋瓜子好使,有喜歡特立獨行。可如今看來,她給他的驚喜遠遠比想象中的還要多。
他雖然造過很多殺孽,可也是極其厭惡殺戮的。不到萬不得已,才會以殺止殺。
霓裳給了他一個嬌嗔的眼神,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下既然安定,皇上受萬民愛戴,何必再多生事端,相公說呢?」
「嗯,還是娘子有覺悟。可惜某些人,連這一點都想不明白,簡直白當了那麼多年的儲君。」皇甫玄月贊賞的在霓裳臉上偷了一個吻,笑得志得意滿。
霓裳恢復了生氣,輕輕地捶打了他幾下,這才站起身來,吩咐丫鬟們擺飯。這一夜,霓裳睡得特別踏實,連做夢的時候嘴角都是帶著笑意的。
忠勇侯府
「小姐,多少吃些東西吧,餓壞了身子可怎麼好?」丫鬟在一旁勸導著。
自從王吟雪被秘密送回侯府之後,就一直郁郁寡歡,整日以淚洗面,也不肯吃飯,真是愁壞了許多人。
「你這個樣子,哪里還有半點兒侯府小姐的樣子?!皓兒還那麼小,你就將他丟在一旁,棄之不顧,這就是你這個做娘的該做的事情嗎?」侯夫人本不想罵她,可是看著外孫,又心疼不已,不得已才想要罵醒她。
王吟雪在听到皓兒這個名字的時候,才有所反應。看著女乃娘懷里哭得嗷嗷叫的兒子,她的眼淚滴落的更快了。
「孩子…是娘親對不起你…」她哽咽著說道。
「若是想要皓兒過得好,你就給我打起精神來!」侯夫人雙鬢已經斑白,卻還要為兒女們操心,當真是辛苦。
王吟雪叫了一聲娘,卻說不出任何的話來。
當初,被皇甫燁打暈之後,就一直被迷暈著,一路送回京城侯府。等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他已經不在身邊,她急得嚎啕大哭。連帶著,兒子也顧不上了,一直鬧著要回去尋找他的下落。
他是她的夫君,她不能看著他白白去送死啊!
可是侯府的人看她也看的很緊,都不許她踏出府門一步。鬧了幾次,侯爺更是發了怒,將她禁足在房里,哪里都不許去。
她知道家人都是為了她好,想讓她過上安穩的日子。可是她心里總是掛念著那個人,怎麼能安心的住在侯府呢?一來二去,與家人之間也鬧僵了,還以絕食抗議。這些舉動,若是放在以前的王吟雪身上,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可惜,一個被感情左右的女子,是會失去理智的。
不過還好,她後來漸漸地冷靜下來,開始想辦法營救。她的能力有限,侯府又不想再管皇甫燁那個爛攤子,她只得另想別的辦法。如今的霓裳,已經不再是一個三等侯府的大小姐,而是貴為麒麟王妃,身份尊貴。而且听聞那麒麟王又是今上器重,殺伐果決,還是個愛妻如命之人。于是,這才找上霓裳。
盡管霓裳派人帶了話過來,說會盡力而為。可她依舊放不下他的安危,寢食難安。這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皓兒被送到母親的懷里,問道那熟悉的體香,這才停止了哭聲。王吟雪看著那張酷似皇甫燁的小臉蛋,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吟雪,娘的乖女兒…你若再不振作起來,可要皓兒怎麼辦?他還那麼小…」侯夫人放下這句話,便唉聲嘆氣的離開了。
「娘…對不起…還有,謝謝你們的包容…」直到了此刻,王吟雪才哽咽著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一個嫁過人的女子,還能在娘家得到如此的照顧,已經算少見了。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又身為王侯世家,能將她們母子倆接回來住,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只是,原先她不懂得珍惜。
侯夫人听了女兒的話,眼淚抑制不住的往下落。心里的石頭,也可以安然的放下了。「你好好的吃飯,好好的照顧皓兒…」
王吟雪應了一聲,緊緊地抱著懷里的兒子,一絲都舍不得放手。皇甫燁若是知道她壞了他的計劃,怕是要惱怒的吧?可是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就算他會怪會怨,她也要阻止你進京。
與此同時,皇甫玄月派出去的人也找到了皇甫燁的下落。在他們還未來得及喬裝入城之前,風雨樓的人就突然出現,將皇甫燁給劫走了。至于他的那些屬下,則是一個不留的鏟除。一場腥風血雨,就這樣悄然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