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崇道之說,更是無可辯駁,唐明皇把道教的地位放在儒、佛之上。(鳳舞文學網)給老子加的尊號是「大聖祖高上大道金闕玄元天皇大帝」,比孔子的文宣王封號高出許多。老子既然稱「皇帝」,祭祀老子的玄元廟也就升格為宮,老子之後的莊子、文子、列子、庚桑子被封為「四真人」,其著作不再列入子書而稱「經」。
開元二十五年,唐明皇下令置玄學博士,在科舉中第一次出現了道舉,考試辦法依明經舉。玄宗還在中央設立崇玄學,置博士、助教各一人,學生一百人,作為研究道學理論、培養道學人才的地方。後來,又將兩京崇玄學改為崇玄館,博士改為學士。玄宗對道學頗有研究,他曾親自注釋《道德經》,頒示天下,並令天下庶人家,每戶必備《道德經》一部。
天寶之後,唐明皇崇道的心情更加迫切,每年舉行郊祀典禮,首先到太清宮朝拜老子。次日,享太廟,祭祀李唐王室列祖列宗。次日,合祀天地于南郊。
但是說不抑佛就還要智光和尚進行解釋了。
因為在開元初年,唐明皇曾下令沙汰僧尼,限制興建佛寺,禁止鑄像寫經。這些抑佛措施,是在武則天末年以來,佛教勢力過分膨脹,在政治上和經濟上都危及李唐王室,損害國家利益的特定情況下實施的。
但是智光和尚怎麼能說唐明皇不抑佛呢?
看出了朱標的疑惑,早有準備的智光和尚解釋道︰「開元三十年繼頒布御注《道德經》後。明皇又把《御注金剛般若經》頒行天下。事實上,除開元初期極短暫的「抑佛」外。唐明皇帝並不限制佛教的發展。開元二十六年曾詔敕天下諸郡立龍興、開元兩寺。次年,又敕天下僧尼遇國忌日就龍興寺行香、散齋,千秋節就開元寺祝壽。」
智光為什麼一直拿唐朝的歷史狀況教導朱標,這也是龐煌的一個漏洞,他以唐朝時道教為國教這一點,進行了大肆的宣傳,在很多人的眼里,建文皇帝是繼承和發揚盛唐時的政策。而潛心鑽研數十年的智光很容易的就在其中找到了破綻。
智光說的都是事實,他也想通過太子將這些事實傳到皇帝或者更多人的耳朵里。表達的是同一個意思,那就是盛唐道教雖然是國教,但也未抑制佛教發展,而盛唐在士大夫眼里則是一個理想的境界,影響力是很大的。
他試圖暗示皇帝和天下,要留一些余地給佛教。希望不要再次出現滅佛的舉動,在如此的國家機器面前,如果慘劇再次發生,佛教很難支撐下去了。這個舉動機會雖然渺茫,但只是智光轉移大家視線的一個小伎倆而已,只是他計劃中很小的一部分。所以,他隱瞞了一部分的事實。
在僧道之間,唐明皇雖然不特別歧視僧尼,往往一視同仁。天寶三年,曾經令兩京、天下州郡取官物鑄金銅天尊及佛各一軀。送開元觀和開元寺。表面上是把佛、道兩教擺平的。
但是在背後,卻隱藏著佛教的一些不能明言的污垢。原來唐明皇在開元時的抑制佛教之所以最後一視同仁,卻是和佛教的密宗傳入大唐息息相關。
唐明皇對密宗有興趣,主要是因為密宗和佛教的其他派別不同,傳統的佛教是禁欲的,講究不近,刻苦修行。密宗則不然,它公開宣稱︰「隨諸眾生種種〞xiyu〞,令得歡喜」,把女性當做「修學密法」的必要條件和不可缺少的伴侶。因而有佛母、明妃、歡喜金剛、各種「天女」等不同名目,這些做法使唐明皇找到了追求現世享樂、縱情聲色的借口,給他驕奢婬逸的生活披上一件神聖的外衣,當然也就會得到唐明皇的青睞。
這樣以來,才使唐明皇對佛教開放了部分限制,做出了不抑佛的舉動,也是對密宗青睞下一種愛屋及烏的動作。
智光和尚隱晦的言語,很快的通過了各種渠道傳至皇城之內,身為皇帝的朱元璋十分明白對方的意思,想用唐朝崇道還不抑佛的典故,暗示他這個皇帝,做事情不要太激進,不能把事情做絕,因為宗教不但是國事,而不是家事。
有點怒極反笑的感覺,二十多年來,已經很少有人這麼隱晦的暗示自己了,尤其是一個沒有見過面的和尚,尤其拿著自己的兒子做擋箭牌。
但是還沒有搞清楚到底智光是怎麼蠱惑的兒子,所以朱元璋暫時沒有打算對付暫時冒頭的佛教,也沒有再詔諭張宇清嚴查北平布道不力的事情。他需要時間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明白。
佛教絕不能和道教並存,這並不是朱元璋因為自己的出身而對佛教有所成見,所謂亂世道、盛世佛,朱元璋也讀過不少書,就是看不慣佛教在國家危難時期避世,而到國家繁榮昌盛時站出來又要興風作浪。
而且,朱元璋在前幾年一直很听從龐煌的意見,由于龐煌對于宗教的了解不多,待到面對這個問題之後雖然進行了惡補,但依舊是處于半懂不懂的狀態,所以索性就認住死理,以發展本土宗教為主。其實在龐煌內心深處還有一個想法,就是通過一次劇烈的運動,將佛教完全並入道教為一個分支,不過這個工程過于浩大,他一直沒有下決心而已。
不過智光的舉動已經算是點燃了導火索,朱元璋也在暗暗的進行著。
宗教的事情告一段落,只要智光露出一點有關皇嗣的破綻,龐煌就會痛下決心。作為皇帝,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去決定,總不能天天把時間都浪費在宗教問題上。
洪武三十年,朱元璋已經六十多歲了。日夜的操勞已經讓他有些體力不支,此時正斜靠在鋪著貂皮褥的躺椅上。覺得一陣暈眩,胸口同時隱隱作痛,心跳得很快。
他三十多年的辛苦,終于造成了體力上的透支,若是朱元璋不廢棄中書省和罷免丞相,那麼他可能沒有這麼辛苦,但是就是由于太過集權,才想的越多。也更加辛苦了。
朱元璋感覺到自己似乎有心髒病一般,心跳有些不正常,經常頭痛。後來時好時壞,時輕時重,御醫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唉!要朕清心寡欲,說得容易做卻難啊!」
朱元璋在躺椅上眯著眼楮想起龐煌曾經勸慰他的這句話,不無感慨。眯起雙眼,只覺得金花迅疊,不由得又憂慮起自己的身後事來,只有在這樣獨處時,才能感覺到自己已經徹底的融入到如今的大明中來。
「太子過于仁慈和優柔寡斷,如何威懾臣下?自己這麼的逼迫。會不會造成危害呢,可是自己所封的藩王卻不安本分起來,屢有惡行,豈不令朕憂慮?」
也難怪朱元璋暫時不去理會宗教之事,最近檢校和錦衣衛的情報經過重合核查。在東亞諸島的四個王爺還算本分,但是在安南所封的兩個藩王有內訌的跡象。東南亞諸島的幾個藩王對于道教有些排斥,仗著天高皇帝遠的便利,在那里陰奉陽違,驕恣不法。
其中封藩于真臘的康王朱佶焞提棒弄刀,濫殺百姓,〞jianyin〞民女;封藩于暹羅的恭王朱徽煣由于過分信奉道教,為了弘揚道家文化,在那里屠殺僧侶,惹起了民怨……。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國家大了,什麼官都有啊。、
自己幸虧沒有給這些藩王兵權,要不然,大明本土境內還算是安穩,但是海外諸王可能就開始玩春秋戰國了。
藩王們的種種丑惡行徑一幕幕在朱元璋的眼前出現,就連風傳中本分的寧王朱權,又有人密奏其圖謀不軌,行為多異;自己的兒子們屢屢接見商賈,惹起了士大夫的憤怒……這一切都使他憂心如焚,年屆花甲的朱元璋也確實是不能清心寡欲啊!
「啟稟皇上,戶部尚書陳瑄求見。」
宦官的奏報打斷了龐煌紛擾的思緒。
「叫他進來!」皇帝依然倚在躺椅上。
將近五十歲的戶部尚書陳瑄受寵若驚,皇上極少在後宮詔見臣下。在女官的導引下,他走進皇帝的寢宮。
「臣陳瑄叩拜皇上。」
「罷了,你坐下吧。」
女官將披著黃緞的坐椅擺到皇帝右前方約模五尺左右的地方。
「謝陛下賜坐。」
「陳卿,」朱元璋模模有些斑白的鬢發,看著陳瑄說,「朕叫你來,是要問你,第四次人口普查,漢族人口幾何,而異族人口幾何?」
陳瑄見皇帝面色嚴峻,心中發毛,作為戶部尚書,也是剛剛接到第四次普查的數據,幸虧看了一遍,如果沒有看,萬一皇上認真起來,那可是瀆職欺君之罪啊。他趕快站起身又行了一禮,奏道︰
「陛下英明,臣也剛剛接到呈報,只是粗陋的看了一遍,現在大明計有漢族人數一萬萬四千五百七十六萬余人,異族人數大約共計七百余萬,具體臣還未形成奏報,懇請陛下責罰罪臣!」
「朕說過要責罰你的麼?」朱元璋欠身反問︰「起來吧。」
「謝陛下宏恩!」陳瑄回到椅子上坐下,心里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不明白已經進行了四次的人口普查,為什麼皇上對于這次特別關心。
「朕叫你來,是想知道人口比之去年你接任之時增長如何,而新田開墾增長如何。而人口分布如何。」
「皇上,微臣去年接任之時,人口乃一萬萬一千四百余萬人口,臣接任十六個月,增加了三千萬……。」陳瑄見皇帝眯眼不語,欲言又止。
「說下去,我听著呢。」
「但是現在人口數量不好計算,因為流動人口過于劇烈,而且商賈們為了開發海外,隱藏人口不報之事,查無實據,但是確有此事。以臣所見,應該還要有五百萬的隱藏人口未算在內。但是新增田地卻是緩慢,蓋因莊稼高產之緣故,現在務農之人漸漸少去,而新興的工廠需要大批勞力,都集中去做工了。所以臣上任以來,新增田地不過一百余萬畝。」
朱元璋點點頭,語意平緩地說︰「愛卿的意思是說,人口增長過快。而田地增長過慢,有些不對是嗎?」
陳瑄見皇帝認可,且能理解更深,于是受到了鼓舞,興奮地說道︰
「皇上,臣以為,國家應以農為本。朝廷要重申務農務工條律。允許戶部擬列務工細則,比如嚴厲打擊商賈隱藏人口的行為。嚴格戶籍制度,不報者一律視為異族,商賈用異族比例一旦超過限制,就應該按數量多少量刑,分流放、杖罰。」
「而務工應該仿造軍戶制度。家中獨子不得出外務工,兩子出一,三子出一輪換制等等,同時應派遣官員督察各地落實情況……。」
「好,就這麼辦。」朱元璋坐直身子,從矮榻上端起青花茶杯。抿了一口說︰「你回去後制定個詳細法則,奏朕細閱後交與內閣立法,若是能被宗人府和內閣通過,就按照愛卿說的執行。」
「臣遵旨。」
「來人,給陳愛卿賜茶。」
不一會,宮女端進鍍金托盤,包女史伸手取過一杯茶來,放到陳瑄坐邊的茶幾上。
「謝陛下賜茶。」
陳瑄抿了一口茶,心想乘皇上高興,正好把近日來最困擾的一件事啟奏皇上,誰知還沒開口,便見皇帝沉下臉來,趕快縮回話頭。
朱元璋地將話鋒一轉,探身問道︰「陳愛卿,听說你母親過七十大壽,幾個皇子送禮過府了?」
「臣……嗯……,臣惶恐,是解學士代送的。」陳瑄听皇帝突然問及母親壽宴事,不知究竟,慌忙答道,見皇帝不語,趕忙補充道,「酒宴中,解縉獻景德鎮瓖金釉里紅大花瓶兩只……」
「還有蘇州織錦兩匹、端硯兩方、封金六十兩。」皇帝接口說道。
陳瑄驚出一身冷汗,他雖然是新晉一年左右的戶部尚書,但是久在京師,深知皇帝的錦衣衛,四處游蕩如同無孔不入的幽靈,專門察听大小衙門及官吏們的一言一行,然後密奏皇上。
雖然料定母親做壽,皇上肯定知道,但是連解縉代送的幾件賀禮皇帝都了如指掌。好歹自己早有防備,那天晚上自己言行並無越軌之處。但仍然擔心皇上多疑,連忙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向皇帝奏述一遍。
原來陳瑄的母親過壽,也不算是鋪張,只是解縉突然到訪,自己送了禮物不說,還拿出一些寶器,說是代替燕王所送,自己也不敢推辭,只好收下了。
朱元璋早就知道這件事,不過是借著這個機會點一點陳瑄,使他警覺一些,知道自己的本分,見陳瑄說的還算是老實,于是就命他退下,盡快的將奏折送來。
此時,郭寧妃匆匆地走進坤寧宮,她轉過屏風,與戶部尚書陳瑄打了個照面,陳瑄趕忙施禮。郭寧妃鼻子哼了哼,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走進寢宮。
「寧妃,……。」還沒等郭寧妃站定,朱元璋就問道︰「戶部尚書的母親過壽,你哥哥也去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郭寧妃好像早已準備好回答皇帝的責問,說︰「皇上英明,但朝廷立有條律,後妃不得干政,臣妾不敢多言。」
「朕要你回答,有甚不敢言語之理?」
「臣妾遵旨。依臣妾鄙見,陳瑄母親做壽,朝中大臣賀禮,乃為人之常情,臣妄斗膽以為,這沒有什麼不妥,解學士不是也去了嗎?」
朱元璋嗯了一聲,郭寧妃嘎然止語。
「說下去呀,朕听著呢。」
「是,」郭寧妃見皇帝眯著眼,並無不悅之態,接著說道︰「我哥哥一直賦閑在家,而請帖又送到了家里,不去反而不妥,倒是解學士紆尊降貴,臣妾倒是不明白為了什麼?」
「好一張伶牙利齒。」朱元璋抿了口茶,自嘲說︰「你隨朕快三十年了,今日第一次發現,原來寧妃是位能言善辯的巾幗英才,當初年輕時的英姿未變啊。」
「恕臣妾直言奏呈。」郭寧妃怎麼會猜不透龐煌的心思,他知道皇帝為了點醒哥哥不要參合在其中,但按照既定的策略,她顧不得許多忌諱了。接著閃爍其辭地補充說道,「皇上聖裁,臣妾毋需多言,皇上也知道其中緣由的。」
「哈哈,真所謂平日不露面,偶而露崢嶸啊。好了,不說這事了,你且陪朕坐坐,下盤棋,如何?」
「聞听皇上聖體欠安……。」
「不礙事,老毛病了。剛才偶覺頭暈心跳,現在好了。」
朱元璋欠身站起,郭寧妃走近想攙扶他,皇帝一擺手,自個兒走到窗邊。
宦官將兩張檀木座椅擺了個隔幾對峙的位置,幾上放著瓖金雕龍的玉石棋盤,同時將青花瓷罐內的棋子輕輕地倒出來。棋子做得相當精致考究,以極名貴的寶石為材料,磨得光滑圓潤,每顆棋子均以九粒芝麻大小的真金嵌入圓面四周邊,白子晶瑩似雪,黑子漆亮如墨。(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