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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倒是不著慌。他一個做生意的,也曾經歷過戰亂,可不是那些沒有見識的村民,心道如果這個光景,真的要是蒙古韃子能打到豫北,這還是以武立國的大明嗎。
倒是兵隊這一來,替他攆走了酒館內那些不肯出錢、只為取暖的窮鬼,說不定還會帶給他一筆好生意。
j ng明的他,首先想到的是在里面小間喝酒的五老爺和二先生。這是鄉里兩位聲名顯赫的名人,一位是告老回鄉的京官;一位是方圓百里有名的教書先生。
官軍的突然到來,于他們恐有不便,。出于某種考慮,他急匆匆闖進小屋,告知這突發的消息。
二先生听了,五六分的酒意立地上升成了十分,連說怕些什麼,當兵也不能不讓人家吃飯吧!五老爺畢竟是見過場面的人,他仍然是沉穩地夾菜喝酒,只道︰「這酒才兩巡,正喝出點滋味來,就這麼要走,太煞風景……。」
店主說︰「實出無奈呀,那官兵一到,不進店便罷,進了店,能不要這里間?」五老爺也是通情達理的人,覺得店主的話也在情在理,便道;「你給換個坐處吧,這麼好的狗肉火鍋,二先生,你舍得走?」
二先生雖然有種書生的傲氣,但是卻听出店主的意思,只好道︰「走吧,走吧,別為難店主了!」
五老爺說︰「老兄,你這就錯了。這沒什麼為難的。不用怕,我大明軍隊都是紀律嚴明的,與店主無礙。」
店主也說︰「五老爺所說有理。二位可願到我的小賬房里委屈一時?」二先生是知道那小賬房的。那里既僻靜,忙說︰「極好極好,我倆就移到小賬房去吧!」
在店主安置好兩位老人回到大堂的時候,馬隊已來到酒店面前的小坪里了。果如五老爺所說,兵丁們並沒進店s o擾,他們在坪里下馬之後,都靜靜地就地休息著,只有一個百戶模樣的軍官進店找店主商量,說是他們將軍的意思要在店里用飯,酒菜好壞不論,單要個快,連做帶吃,一個時辰便了。
店主連稱好說好說,快請將軍們進屋避風寒。這時,一位相貌堂堂的魁偉軍人,陪同著一個文官在眾官兵的簇擁下,進得店來。店主忙迎了上去,恭敬地說︰「請將軍里間坐,酒菜一會就好!」
這地道的鄉音似乎觸動了緊隨在那武將身旁的一名文官什麼。那文官的濃眉緊蹙了一下,瞬間又綻開一絲笑容,說︰「店主你只管忙你的去吧!」說完又對那武將招呼道︰「飯菜還要做一會,不如我陪藍大都督出去走走如何?」
躲在賬房里喝酒的兩位老先生,此時意不在酒,也不在火鍋,而是外邊的動靜。五老爺用口水輕輕點破窗戶紙,用眼細朝外瞅,一眼看到了插在坪里的一面迎風獵獵的將旗,其上赫然寫著一個大「藍」字。
五老爺頗費思籌了︰這大明官軍里頭,有哪一位姓劉?他很快就想到一個人。他在心里問自己︰莫不是藍玉?對于這位藍玉,他是有一面之識的。正在他猜疑的當兒,卻見一高大身影,掠過眼前。
他的眼光忙追隨了去,從那威武邁向高崗的雄姿,他在心里說道︰正是藍玉無疑。待他坐回桌邊,舉杯y 飲之時,忍不住嘆道︰「原來是北平獻俘的軍隊,老夫還以為是坊間的傳言,原來陛下真的要在聚寶門做軍演和獻俘的慶典。早知就過了年再回來了。」
把個舉杯y 飲的二先生弄得雲里霧里的,他驚疑地停杯問道︰「五老爺所說何來?」
五老爺一口干掉了杯中酒,輕聲說︰「你道那位將軍是誰?那是大名鼎鼎的藍玉呀。」
二先生驚訝地說︰「就是在常勝將軍常遇ch n的那個妻弟,去年從徐大帥北征,先出雁門,敗元兵于亂山,再敗之于土剌河的藍玉?」
五老爺點頭道︰「正是他了,看來r 前所傳,在這個月二十三,皇上要在聚寶門獻俘,以慶新年的事情是真的。這只軍隊,正是趕往京師的。」
這只隊伍正如倆個老頭猜想的一樣,是去京師獻俘的軍隊,可憐臘月間要從北平去南京,運河早已經結冰,行駛不了船只,帶著這麼一大隊的累贅,只好走陸路,十一月底出發,十天的光景,才從北平到達這里,已經是臘月初三了。
龐煌在前世哪里試過這樣的速度,可憐他一個理科生,竟然生出制造汽車這種不符合邏輯的想法。好在繼續前行,兩天後就可以由淮河進入運河,那一段倒是十分通暢,經運河入長江進京,不但可以節省時間,也可以節省很多的力氣。
正在紛飛的雪花中的高崗。早已經在北方熟悉了嚴寒天氣的他們,此刻除了心ch o起伏之外,竟沒有絲毫寒意。
龐煌和藍玉兩人目光所向之處,都是在隊伍zh ngy ng位置的兩輛囚車上面,準確的說,他們的注意力都在第二輛囚車上面。
囚車四周,有著淮安侯親自指定的衛士進行保護,估計除了藍玉親至可以接近之外,別的人恐怕連靠近都不可能,為首的,正是龐煌見過的華安。
第一輛囚車上關的自然是納哈出之子壩基,而第二輛囚車上,若有人仔細看,卻正是懷柔縣劉五劉大叔,也正是死而復生的劉福通。
也難怪兩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方向,只是龐煌的眼神中多的是關切,藍玉眼神中包含的是歉意。
劉福通的事情,根本隱瞞不了華雲龍,這個跟著朱元璋打了幾十年仗的老將,不止一次的和劉福通打過交道,並且劉福通在當年可不是什麼小人物,就連當今的皇帝朱元璋,也曾經是他名譽上的下屬,作為劉福通下屬的下屬。
華雲龍自然對于當初威風八面的劉福通印象十分深刻,而且他在北平經營多年,對于藍玉曾經向徐達稟報過什麼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可以從藍玉在懷柔的舉動推敲出疑點,便裝作對于皇上的忠心和討好,派華安親自去懷柔,將龐煌等人幾乎是押送到北平。
本來華雲龍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龐煌身上,他覺得藍玉對于一個縣令客氣的有些不正常,卻是不知道唐門的事情,所以在懷柔一行人到了北平之後,他親自前去看個究竟。
沒有想到,卻看出了天大的功勞出來,至少華雲龍是這麼想的。
劉福通,這個應該死了十年的人,突然出現在華雲龍面前,怎麼能讓他欣喜若狂,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至少當初韓林兒和劉福通瓜州沉船溺水而亡,大家雖然沒有議論過,但是私下里都知道是皇帝的意思,就連當事人廖永忠在一次醉酒之後,好像也親口承認過。
這個連皇上都想讓他死的人,如今落到了自己的手里,該是多麼大的一個功勞,華雲龍在北平這個苦寒之地呆了不短的時間了,就是沒有辦法回去。
看來立了這場功勞之後,自己就以錦衣還鄉了。
要不是藍玉堅持,估計連龐煌這個縣令也作為窩藏同犯給抓了起來,最後藍玉還是不放心,但是一路上龐煌受到什麼委屈,不惜親自走上一遭,陪同隊伍一起回京師去。也幸虧是這樣,劉福通一路上倒是沒有收到什麼虐待,而且除了少數的幾個人之外,很少人知道劉福通真正的身份。
華雲龍想立功,但卻不傻,這種事情他哪里敢亂張揚,對外聲稱就只是說抓到了高麗的一個ji n細,有重要軍情,所以不允許人和這個人交談。
為什麼說是高麗ji n細,畢竟蒙古韃子和中原人還是有些不同,至少習俗和發型有所區別,但是高麗就不一樣了,除了外形之外,無一不是在學習著中原文化,也本來就是商朝流傳出去的漢人後代,說起來更加形象一些。
雪仍在下著。白茫茫的雪原上,空無人跡,只有一些無人管束的野狗在追逐撒歡。
誰也不知道兩個人再商量著什麼,也許是到了南京後的處境茫然,也許在想怎麼度過眼下這個難關,在紛飛的雪舞中說著話,但除了他們,誰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面對著即將來臨的事情,他們既無法躲避,又無法知道結局,他們只能像菜板上的魚肉,無奈地听任宰割了。
過了一會,他倆就是這樣懷著各自的心事,默然不語地走向那冒著熱氣的小酒館。
華安將佩刀扶在自己身後,用兩只手在背後握住兩端,看上去就上靠牆而站,但是眼光卻是j ng惕的望著這兩個風雪中的人,但卻是沒有人看他一眼。
雪依然在下,風依然再吹。
路還是要繼續走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