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權 300 對馬島變故

作者 ︰ 受傷的害蟲

看上去十分容易的,勞凡平就取得了礸德勝那些兵卒的指揮權,但其實也並不容易,期間他做了不少的準備,單單是曹家兩兄弟敢殺礸德勝,那就要下很多的功夫在里面。

兩方相遇後,勞凡平知道了礸德勝的決心後,明白自己在明面上不是礸德勝的對手,就已經做了相應的布置,故意自己住在寺院之中,而讓自己所有的親衛全部都听從礸德勝的調遣,當然都在統領的位置上。

想當初礸德勝去廣西府的彌勒,不過只是帶了千余人過去,現在猛然間增加了三倍,就不是礸德勝能夠把握的了的了,就連統領軍馬的千戶百戶,也沒有那麼多啊。

勞凡平的親衛進了軍中,至少也是個百戶的身份,當然曹暉是千戶的身份,等于分走了三分之一的人馬指揮權,礸德勝帶著去紅河的一千嫡系不能動,但是在當地招募的兩千余各族部落兵,就不是那麼听從礸德勝的命令了。

至少勞凡平來了之後,這從當地招募的部落兵,都是知道勞凡平在當地的大名的,曹暉等人來到之後,都爭先恐後的都想歸屬到勞凡平的旗下,這也是勞凡平有底氣的原因之一。

結果曹暉和曹巍兄弟二人,帶著十余名家將,經過一段時間的熟悉後,就干脆的開始起了殺礸德勝的心思,借助一次動員大會,犒賞全軍的機會。

將礸德勝和其最嫡系的死黨抓了起來,全部處死,然後就很順利的接收了礸德勝的隊伍。這次內訌,折損不過百余人。不傷軍隊的元氣,但是曹暉和曹巍二兄弟殺了礸德勝之後。暗自商議,那就是決不能讓勞凡平毫無牽制的有了兵權。

唯一的辦法,那就是完成礸德勝的願望,救梁王逃出樊籠,這個決定可不是輕易下的,而是來自于上面的指示,讓勞凡平挾天子以令諸侯,雖然暫時沒有諸侯可以利用,但是最有可能的就是。勞凡平沒有進取之心,只是想當一個塞外的土皇帝,那樣就不符合龐煌最終的思路和利益了。

有了錦衣衛一系人馬的協助,當然要救梁王也不是太困難的事情,甚至不用費什麼事情,在龐煌的眼里,一個梁王,擁有雲南時還不能成什麼氣候,送到京師除了替朱元璋臉上爭光之外。別的就沒有什麼用處了。

但是如果放歸山林,至少會牽制沐英的注意力,也會牽制朱元璋的注意力。

不能讓朱元璋大刀闊斧的實現自己的願望,治理國家畢竟不是畫畫。想怎麼畫就怎麼畫那樣不可以,雖然照葫蘆畫瓢不一定行,但是歷史既然經過了一遍。已經表明了此路不通,為什麼還要按照老路走下去呢?

龐煌如是想。也如是做,盡量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內。給朱元璋不斷的制造一些小麻煩,這樣的小動作雖然格局不大,但是至少可以讓朱元璋在殺武將時,不能專心盡力的去做。

龐煌為什麼這麼急切呢?隨著洪武十五年的來到,他好像發現朱元璋動手的苗頭了。之所以沒有動手,那是礙于馬皇後的病情。

龐煌似乎做對了什麼,馬皇後並沒有在洪武十四年病逝,朱雄英也沒有死,但是馬皇後卻是陷入到了重病之中,似乎是在年輕時落下的病根復發,但是由于醫治得當,所以雖然體弱,卻一直活著。

正在在病榻之前掙扎,卻也是牽制了朱元璋很大的精力,讓他騰不出手來整頓內部不同的聲音,但是龐煌身為錦衣衛的成員,卻是知道,朱元璋下旨,已經在收集各個官員的罪狀了。

而且在旨意中,毫不掩飾的指出,胡惟庸涉及謀反,要找出其合謀的官員,至于謀反之說從何而起,皇帝卻沒有告知錦衣衛的義務,所以連龐煌也不知道,但是如此旨意下來,錦衣衛上下的力度自然就要提高很多很多。

而且檢校出身的蔣瓛,怎麼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而且蔣瓛也有自己的心思,他清楚皇帝對于毛驤還是顧念一定的舊情,所以他也想趁著這個機會將毛驤拉下水來,徹底的消除這個暗藏的隱患,當然更是盡心盡力了。

基本上所有的開國元勛級別人物,都在調查的範圍之內,連龐煌所知,沒有被牽連到的湯和、耿炳文和郭英等人,也赫然在冊。

皇帝沒有說明該怎麼處置,只是說開始調查。但是鑒于另一個時空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不能不讓龐煌警惕,所以他也在積極的籌謀著很多事情。

五個方向,五個大事,就算是同時發動,對于現在大明的根基也勾不起太大的威脅,但是足夠朱元璋焦頭爛額的了,龐煌如是想。

想到這里,听到一陣亂哄哄的響聲,于是馬上回過神來,仔細觀察下去,原來是薛祥已經被廷杖打死了,這種情況才引起了群臣的一陣轟動。

若是有丞相,可能丞相就要出面勸諫了,但是奉天殿內的群臣,此時沒有首領,大家又都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所以竟然轟動後,沒有任何人站出來反應,對于此,高高在上的朱元璋感到一陣得意。

這才是他想要看到的效果,這也是他心目中理想皇帝應該達到的境界。

于是趁著這吃震懾,宣布了幾條政令,毫無意外的更是沒有人反對。于是這次朝會又完美結束,大家想著快些回家,而皇帝也想著快些回去看馬皇後,大家都得償所願,何樂而不為呢?

龐煌回到公主府,匆匆見到臨安公主和兩個兒子還不到一刻鐘,就被從北平來的送信人吸引走了,來到書房之內,打開經由北平送來的遼東情報,才知道高麗終于主動向日本的足利幕府伸出了友誼之手。卻遭到了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因為足利幕府時期。倭國內部的矛盾因為一直沒有得到緩和,依舊隱藏著很多隱患。從中國學去的儒家文化,使他們遵循了「攘外必先安內」的,在幕府和大內家族雙方的磨合中,雙方刻意的保持著戒備。

比如說將水師集結在一起,卻分成兩個陣營,說的是守望相助,但實際上是害怕擦槍走火的事情發生,而在日本本土,陸軍依然陣壘分明。相互守護著自己的領地。不允許有人染指,在這個時候,老奸巨猾的足利義滿不顧兒子足利義持的反對,首先提供了大量的糧草給大內氏的水軍,但對于其陸軍,卻是一拖再拖,不做任何承諾。

因此並不算是十分愉快,正如足利義滿不敢踏足九州一樣,大內盛見也絕對不會走進京都範圍之內。防止被對方吞並。

在這種情況下,高麗方面經過高人指點,提出兩個建議,第一。日本、琉球暫時不發展陸地力量,全力發展水軍,以應對大明的征伐。也等于說為高麗留一條後路,而在遼東。高麗則會聯合納哈出的金山部盡量拖累大明軍力,使大明水陸不能同時發展。第二。向日本借兵,公認的日本忍者和武士的凶狠,所以高麗希望日本能夠集中國內優勢的力量依舊向大明沿海展開滋擾。

說一句實話,這兩個建議,無論是哪個執政者都不會答應,何況日本本土兩個家族正在對壘,不發展陸軍,萬一對方藏私,自己隨時可以被吞沒,更不要說將精銳派去大明沿海掠奪了,錢是很重要,但是權力更重要。

無論是足利義滿還是大內盛見、今川了俊都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所以婉言謝絕了高麗王的請求,日本和高麗結盟是有目的,但是絕對不會為了高麗自損國力和人力。

更何況,日本有自己的計劃,高麗在中間也擔當著重要的角色,這一日,日本幕府派使節登陸來到光州,直接面見高麗王,準備向其質詢關于李成梁一直駐扎在對馬島的事情。

高麗王當然不敢怠慢,派出大將李之蘭作為代表前往迎接。

李之蘭是女真人,已經六十余歲了,高麗王之所以用這個人,也顯示了高麗王朝的尷尬,首先不說李之蘭的年紀,讓一個六十余歲的老人武將作為迎接使者,本來就是一個很失禮的事情,不過這次迎接,李之蘭只是因為其的威望作為震懾,真正領兵的則是其長子李飛宇。

之所以說尷尬,是以前高麗王不用李之蘭這一系,是因為李從蘭其人身份的特殊性。李之蘭原來是女真族的大酋長,前來投靠高麗,來投以前他的初名是叫做豆蘭帖木兒(佟豆蘭)。李之蘭的父親是女真金牌千戶阿羅不花,李之蘭曾經世襲其父的千戶職。

李之蘭的「李」姓是李之蘭來投高麗,進入李成桂麾下之後,李成桂所賜姓給李之蘭的。他被尊崇為青海李氏的始祖,其原因是他和李成桂結拜為兄弟的關系,兩人始終有如親兄弟一般。李之蘭的故鄉是在北青,而李成桂的故鄉是在永興;所以兩人的故鄉是十分接近的。

正因為這層關系,所以高麗王一直不敢重用李之蘭一系。現在也算是無可奈何了,而且,還有一個傳言,說李之蘭的祖先是,是岳飛在出征遼東時,與一位高麗女子生下小孩,岳飛回國南宋,而這高麗女子則無法隨之跟去,便定居遼東,依女真族風俗而姓佟,這個小孩就是李之蘭的先祖。

對于這一點,龐煌埋伏下的棋子早就向龐煌密報過,並以為這是爭取李之蘭歸順大明的最好借口,在中原人的眼里,岳飛的後代應該是忠于自己祖國的,想來他的後代也不會差了。

不過龐煌早在另一個時空就習慣了高麗人的無恥,對于這份密報大加斥責,認為是侮辱了先烈,嚴令此事不得提及。高麗棒子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名人都和自己牽涉上關系這一點,可謂說源遠流長,永無休止啊。

這一點先不說,就說逼的高麗王任用自己不想任用的人,可見事態是多麼尷尬,日本是來問李成桂為何冒犯對馬島的事情。高麗王無奈之下,只能用李成桂的人前去應對了。要不誰也沒有辦法交代,誰讓李成桂現在也算是手握重兵。高麗王也不敢輕易得罪的。

事有湊巧,但又好像是事先演練過的一般。

日本幕府的使節剛剛到來,高麗王還在那里左一言右一語的虛偽時,從外邊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一個太監模樣的人,是面白如玉,十分俊俏,不過這如玉的臉龐卻是嚇出來的。不顧的日本使節在側,向高麗王稟報了一個壞消息。

對馬島宗氏誅殺海盜的事情東窗事發了。

前面說過,對馬島處于對日本的港、博多與高麗的蔚山、釜山、薺浦貿易航路的中間。非常適合進行轉口貿易。而為了方便貿易,對馬宗氏在這幾個地方都建立大量的貨棧和商鋪,有人值守,也有部分護衛力量得到高麗當地的默認。

自從大明水師進駐對馬島後,宗氏大肆誅殺海盜,當然,海盜的窩並不止一處,在海上有很多的島嶼成了他們狡兔三窟之地,當然會有人守護。當知道對馬宗氏的暴行之後,開始展開了對宗氏的報復。

但是此時海盜的力量已經是極為薄弱,而且對馬島又有高麗水師的駐扎,沒有人敢輕易冒犯。于是就將怒火發泄于這些在高麗和日本的商鋪和貨棧之中。在這個時候,蔚山又叫鹽浦、釜山又叫富山浦,而薺浦又叫乃而浦。

這些海盜破釜沉舟。做殊死一搏,從隱蔽處上岸。紛紛潛入這幾個地方,對于宗氏族人展開了報復。而對馬島由于被李成桂的水師佔據,商鋪和貨棧早已經斷絕了貨源,也很少能得到族人的消息,面對如此情景,不由展開了自衛行動。

有的甚至利用手中的錢財,鼓動高麗部分貴族指責高麗當地官府的不作為,因為平日他們銷售的日本特產刀劍、蘇木、香木、藥材、胡椒和工藝品等等,在貴族人群中頗受歡迎,而他們負責收購高麗的木棉、書籍以及高麗人參等等東西由于此次事件暫時停止,引起了高麗一些官商們的不滿。

這本來是一件小事,卻慢慢的變的大發起來,也可能在有心人的慫恿下,有些往暴亂的方向發展,這幾個港口本來由于水師的駐扎,但是高麗的兵力本來就相應的弱很多,如此一來,三浦之亂漸漸失去了控制。

搞明白事情原委後,高麗王懇求日本使節給予協助平復暴亂,幕府使節不可置否,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只是說考慮一下,需要請示幕府將軍之後再說。但是在對馬島上,宗經茂和宗貞盛父子二人,得到消息後,好像十分憂心在高麗族人的安危。

多次找到李成桂請求援助,得到否定的回答後,有要求放自己的部分族人出去處理事端,仍舊遭到了拒絕,對倭寇本來就沒有好感的李成桂,當然不會心軟了。他下的命令就是看護好對馬島上的日本人,堅決不能姑息遷就。

對馬島上一片沸騰,有親人在高麗的島民紛紛來到港口駐軍行轅處請願和哀求,島上一片愁雲慘淡。

正在這時,斥候們報告,說從日本方向過來船隊,大李成桂的水師馬上進入了戒備之中,但經過信號得知,原來是遁去日本的宗氏長孫宗盛國、宗盛世兩兄弟回來了,還帶回了大量在日本本土的產業。

無恥永遠屬于自卑而又賭徒性質的日本人。

對馬島其實是兩個島,分別是上對馬島與下對馬島。其中,下對馬島的天立山高一百多丈,是全島的最高點。而上對馬島基本上都是平地,相對高度落差也就三十多丈而已,地形並不復雜。所以對馬島上的主要港口也在上對馬島。

下對馬島的地形就復雜了很多。島嶼中央有天立山,周圍沿海平原非常狹窄。李成桂的水師雖然控制了下對馬島上的港口,不過對于下對馬島上那種復雜地形卻還未來得及探查。

本來,兩座島嶼之間的海峽雖然非常狹窄,幾乎能夠游過去,但是卻總算是分開的,而且主要人口分布也在上對馬島,所以,李成桂的水師登陸對馬島後,卻未能對天立山附近進行清掃,也因此留下了隱患!

在李成桂的指揮之下,水師牢牢的控制著上對馬島的港口,在上、下對馬島之間的海峽附近,卻駐扎了新近集結過來的水師。不過防備十分森嚴,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還是一個原因,就算是為其提供給養的李成桂的部署,也不能輕易過去。

十七日,宗氏長孫宗盛國、宗盛世兩兄弟的回歸。讓李成桂一陣輕松,此時的他想,過幾天將宗氏三代人往高麗一送,那對馬島上就完全屬于高麗了。

之前宗經茂仍然在李成桂水師的行營之中,本來將他拘禁在一艘軍船之上。船艙中之設備完善,衣服也並非囚犯之物而準許其穿戴高麗官員的朝服,食物方面也與李成桂本人相同。只不過為了防範其潛逃,因此窗子上釘上了格子護欄,並有士兵隨時監視。

如此的特意安排其中自有理由存在。因為李成桂希望宗經茂能夠牽制對馬島上的族人。經過多方查探,其子宗貞盛的威望遠遠不如其父,把握住宗經茂,就等于打斷了對馬島宗氏族人的一條腿。不戰而降雖然對高麗有利,但是因此也讓水師沒有緣由向對馬島的武裝下手,要想事態就不致演變得太過嚴重,為由控制住宗經茂本人。

「我孫兒回歸,我等離島在即,將軍可否讓在下回去安排一些後事,明日一早即回,絕不食言,宗某願意拿全族之性命保證……。」

宗經茂幾乎要跪著向李成桂請求,蒼老的白發在那里不住的顫抖,就一夜而已,應該沒有什麼事,李成桂這樣想著,最後還是默默地點了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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