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丹第一王妃 第十七章︰教主的人

作者 ︰ 溫秀秀

一旁管理庫房的士兵問道︰「月尊祭司是說要換掉這種武器嗎?」

月尊白瑪搖頭,「存在即是合理,螭部落也算是古老的部落了,他們能依靠著這種武器存活至今也說明這武器有其合理的地方。再則,我們竺巴噶舉有不少士兵都是來自螭部落的人,他們已經養成了用這種軟繩兵器的習慣。如果要他們執槍舞劍,也會極大的削弱他們的戰斗力。」

阿旺楠杰也點頭,說道︰「我們將這些武器都改良一下,這軟繩上的鐵尖很少被用及,是因為這鐵尖威力不夠。如果我們把這鐵尖換成十分尖銳的鐵鉤,如此一來,長繩出手,便可勾住敵人的脖子或身體其他部位。」

士兵立馬高興的說道︰「教主說的極是,如此一來,這軟繩也會成為最厲害的武器。」

月尊白瑪用雙手拉開長繩,說道︰「這長繩再厲害,終究容易被敵人用刀劍劈端。若是在戰場上如此,我們的士兵沒有了武器,還如何戰斗?」

阿旺楠杰從月尊白瑪的手里拿過長繩,「你有何看法?」

月尊白瑪說道︰「如果不想這長繩輕易被人用刀劍斬掉,就必須改變長繩的材質。」

一旁的管理庫房的士兵不禁疑惑起來,「月尊祭司,請恕小的直言。在這世界上,又去哪兒找尋這種不易被刀劍劈斷的繩子呢?」

月尊白瑪說道︰「在中原那邊,有一種東西可以做這種兵器的材質。」

「是什麼?」阿旺楠杰好奇的問道。

月尊白瑪道︰「軟鋼絲。軟鋼絲是用極好的鐵打造的,在我們竺巴噶舉還沒有這麼好的師傅能打造軟鋼絲。」

阿旺楠杰不禁問道︰「可如果要從中原運來這些軟鋼絲,那得需要多久的時日?再言,在中原購買那麼多的軟鋼絲,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中原的皇帝對兵器之類管得極為嚴格。」

月尊白瑪說道︰「上次我在羅峰谷看到有人運來兵器,是從娑羅國購來的。當時我多言,多問了幾句,方知娑羅國的兵器一部分是自己打造,另一部分則是從中原買進。如果谷主夫人能幫助我們打通娑羅國通道,我們要買進一些軟鋼絲自然也不在話下。」

阿旺楠杰沉吟半秒,「我們僅僅為了一些軟鋼絲便如此大費周章,值得嗎?」

月尊白瑪笑看著阿旺楠杰,「打通娑羅國這一通道,對我們是百利而無一害。竺巴噶舉想要壯大,想要穩穩的在這里立足,就必須要得到更多國度的支持。購買軟鋼絲也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

「所言甚是,我們還是盡早聯系谷主夫人為妥。」阿旺楠杰放下一行兵器,這時,井羅從庫房外走了進來。

「井羅參見教主,參見月尊祭司。」井羅行禮,阿旺楠杰揮手,井羅立馬站起身來。

「不知教主和月尊祭司找屬下來所為何事?」井羅再次彎身撫胸行禮。

阿旺楠杰指著一行兵器樣本說道︰「這些兵器急需按著我們竺巴噶舉最貼合的需求來改造,之前本尊便見你在兵器方面有較高的見解,希望你不會讓本尊失望。」

井羅听阿旺楠杰是讓他與兵器打交道,信心十足的說道︰「請教主和月尊祭司放心,屬下一定打造出最適合竺巴噶舉教眾戰斗的兵器。」

阿旺楠杰點頭,同時看了眼管理庫房的士兵,對井羅說道︰「本尊和月尊祭司關于兵器的一些想法和建議都被記錄在這兒,你可以作為參考。」

井羅結果羊皮卷,再次撫胸行禮,「請教主和月尊祭司放心,井羅一定在最短的時間里打造出最貼合我教的兵器。」

井羅點頭,與月尊白瑪走出庫房。

阿旺楠杰與月尊白瑪在湖心亭坐下,並屏退身後一干婢女。婢女離去,阿旺楠杰站起身,走到月尊白瑪的身後,將一雙手臂搭在月尊白瑪的弱肩上。

月尊白瑪的心一咯 ,本想要逃離,卻在不經意間陷得更深。

「教主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月尊白瑪的手覆上阿旺楠杰的手背,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肩上移開。

阿旺楠杰在月尊白瑪身旁坐下,「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月尊白瑪含著一絲苦澀的笑,「我們身為竺巴噶舉的人,就應該處處為竺巴噶舉著想。我們這樣,讓他們看見有多不好。」

「有什麼不好?」阿旺楠杰疑惑而近乎霸道的說,「竺巴噶舉哪一個不知道你月尊白瑪是本尊的人?你我皆是凡人,娶妻生子本事常事,愛慕之心也人皆有之。本尊不會阻止本教任何人去做一個正常人該做的事,但本尊也不允許他人來對本尊的行為指指點點。」

月尊白瑪搖頭,依然是苦澀的笑,「我不是對你指指點點,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他是竺巴噶舉的教主,是竺巴噶舉的王,他當然不會允許別人來干預他的事情。

阿旺楠杰看到月尊白瑪嘴角的那絲苦澀,連忙摟過月尊白瑪,「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不允許別人干涉我們的事情。對我而言,你從來都不是別人。」

月尊白瑪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許命運就是這麼捉弄人吧。

「教主,我們去看看江央美人吧,她來到竺巴噶舉,還沒有好好和你見上一面呢。」月尊白瑪越來越急切的想要用另一個女人來轉移阿旺楠杰的注意力,月尊白瑪也相信,絕色的江央美人會讓阿旺楠杰為之驚艷的。

但阿旺楠杰卻不想看什麼江央美人,「本尊有你就夠了,你不是說,你要的愛情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嗎?本尊能給。」

月尊白瑪含笑,感動而無奈的笑,復雜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的笑,「如果一直不見,也是對霸下酋長的不尊重。」

「好吧,既然你如此堅持,本尊就去看看,那個江央美人到底是個怎樣的角色。」阿旺楠杰在心里嘆息一聲,起身。

阿旺楠杰見月尊白瑪依然坐著,「怎麼?不陪本尊一起去看看那讓你心動的江央美人嗎?」

月尊白瑪搖頭,「那是霸下酋長送給教主的,又不是送給我的,我沒有這個必要去湊這分熱鬧。不過,我之前也見過了,的確是絕色美人。好好享受吧,教主。」

「好,本尊一定會的。」各自賭氣的話,不知是為了傷害對方,還是為了傷害自己。

阿旺楠杰離去,留下月尊白瑪獨自看著石桌上的糕點。

阿旺楠杰沿著長廊走去,在盡頭處回首,卻看到月尊白瑪捻起一方糕點悠閑自得的吃著。一甩袖,憤然。

月尊白瑪的淚順著臉頰滑落,她不知道自己在折騰什麼,不過是要走嘛,怕什麼?地球沒了她,依然會轉!竺巴噶舉沒了她,依然會一步步走下去!干嘛不舍,干嘛為自己的逗留找那麼多借口?

月尊白瑪狠狠咬下糕點,狠狠的吃下肚子。

再回首,阿旺楠杰已經不見了蹤影。月尊白瑪起身,扶著湖心亭的欄桿,風兒撩起薄霧,也不過是平添了惆悵和傷悲。

月尊白瑪就一直這麼坐著,憑欄依靠,閉目養神。

許久,央吉瑪走了過來,看到月尊白瑪微蹙一雙煙眉,閉目沉思的樣子不禁感到心疼。

「月尊祭司……」央吉瑪輕聲的喚了句。

月尊白瑪睜開一雙發紅的眼,掃了一眼央吉瑪,立即又將目光挪下湖面。

「有事?」月尊白瑪隨口問道。

央吉瑪看到月尊白瑪這般,心里一陣難過,「奴婢是來問月尊祭司是否要安排去娑羅國的事,羅峰谷谷主說,只要月尊祭司起航,谷主夫人便會與月尊祭司會和。」

「我知道,先前忙于教中的其他事務,還把這一件事給忘了。看來要打敗格魯派,還真不得不走娑羅國這一趟。你去為本座收拾行禮,此次出行,只帶貼身侍衛十人便可。」月尊白瑪說道。

央吉瑪遲疑道︰「如此大事,還是需要稟報教主方為妥當。」央吉瑪見月尊白瑪略微惆悵,加上又听其他婢女說教主去見江央美人了,她怕月尊白瑪是因為和教主賭氣才做出這樣的決定。帶十名侍衛,豈不是很容易出事?

月尊白瑪點頭,「這是自然,教主永遠都是竺巴噶舉最核心的人,凡事也都需要教主同意方可施行,你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央吉瑪覺得月尊白瑪忽然說的這話有些莫名其妙。

「你去稟報教主吧,就說帶十名貼身侍衛,喬裝成商人,更易進入娑羅國。上次的事件已經告訴我們,一大隊人馬出動是行不通的。還有,」月尊白瑪看向眼前這靜若平鏡的湖面,「如果教主娶了江央美人,便可和霸下取得更為親密的關系,如此一來,霸下想要投靠格魯派也沒路可行。竺巴噶舉打敗格魯派的勝算又多了半分。」

「這……」央吉瑪不知道月尊白瑪怎麼會這樣說,難道剛才教主和月尊祭司真的為了那江央美人爭吵了嗎?

月尊白瑪見央吉瑪依然遲疑著,「按著本座說的去說就是了,你不必遲疑。」

「是,月尊祭司。」央吉瑪只好說道。

阿旺楠杰在婢女的引導下,來到江央的房間門外。房門大開著,江央正獨坐在窗戶旁,看著窗外的景象。而那窗外,阿旺楠杰看去,便是湖心亭。

阿旺楠杰還未進入房間,婢女便高聲通報。江央趕緊站起身來行禮,阿旺楠杰來到窗戶旁,看到月尊白瑪依然在湖心亭坐著,手上的拳頭不禁緊了緊。

「起來吧。」毫無耐心和感情的聲音,讓江央心里位置一怔。

江央抬頭,一副姣好的容顏被一方薄紗掩住。

阿旺楠杰從窗外收回目光時,看到江央臉上的薄紗不禁感到好奇,「見了本尊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莫非是你並非月尊白瑪說的那樣絕色?」

江央心里窘迫,慌張的說道︰「承蒙月尊祭司厚愛,奴婢容貌姣好,卻也不像月尊祭司說的那樣絕色。奴婢用薄紗遮住容顏,只是因為在我們霸下部落,凡是被送出去的女子,在還未見到自己主人時,不可向他人展示容貌。故此江央在此,終日以薄紗遮面。」

阿旺楠杰心里本就不悅,也不想听江央說什麼霸下風俗民情,「既然你想戴著,就一直戴著吧。本尊這次過來,就是想看看你。既然她們把你的一切都安排得極為妥當,本尊也就不用再憂心了。」

說罷,阿旺楠杰掃了一眼窗外的湖心亭,就要離去。

江央卻走了過來,「教主,奴婢知道教主的心思不在奴婢的身上,奴婢也不奢求教主能夠施舍一份愛惜在奴婢的身上。只是,奴婢被送給了教主,還希望教主能夠看奴婢一眼。」

阿旺楠杰的目光掃了江陽一眼,「本尊見過了,你好好在此住下吧。」

江央頓時慌了神,「教主,奴婢已經是您的人了,難道您真的忍心奴婢以後一直這樣戴著面紗過日子嗎?」江央說著,情急之時,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阿旺楠杰看向江央,「你為何這樣子說?」

江央說道︰「我們做奴婢的,生來就是為主子效力的。作為被送出去的奴婢,更是應該一生服侍主人。如果主人不願見到奴婢,奴婢這一生也唯有一直戴著面紗生活。這是霸下的風俗,奴婢也沒有辦法不遵從。」

阿旺楠杰掃了江央一眼,「哪兒那麼多規矩?」說著,一把扯下江央臉上的面紗。江央驚的一抬眼,確有驚鴻之貌。阿旺楠杰也在不經意間看得有些驚詫,果然是美人一枚。只是,竺巴噶舉有月尊白瑪這一個美人便夠,其他人,再也入不了阿旺楠杰的眼。

江央的眼眶里溢出了淚花,阿旺楠杰略有不悅的問道,「你又怎麼了?」

江央揮手,示意婢女們都退下。婢女們也都識趣的退下,關上房門。

江央抬眼含情脈脈的看著阿旺楠杰,「教主,從今往後,奴婢就是教主的人了,奴婢願一生追隨教主。」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月尊祭司讓本尊來這兒看你的,又是你自己讓我揭下你的面紗的。怎麼忽然之間,你又說是本尊的人?」阿旺楠杰越看江央越覺得心里可氣。

「我……」江央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本是霸下最美的女人,從小受的教導雖然嚴格,可也從沒有人這麼大聲的對她說話,一時間心里有些受不了。

阿旺楠杰又說道︰「不過也對,竺巴噶舉的每一個教徒都是本尊的,你說你是本尊的人也沒什麼錯誤。好了,事情就這樣吧。你安心在此住下,需要什麼就跟婢女們說,婢女們也都會照辦的。」

「我……」江央紅著臉,從來沒有想到阿旺楠杰會完全的拒絕她。在霸下,哪個男人不想多看一眼她?

阿旺楠杰說罷,就要往房門外走去。江央一把從阿旺楠杰的身後抱住了阿旺楠杰。

「你做什麼?」阿旺楠杰像受到了侵犯一樣把江央推開。

江央愣著,望著阿旺楠杰一副嫌棄的表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嘴唇微微顫抖。

空氣在這一瞬間便得壓抑,冷靜下來,阿旺楠杰才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分了。「你安心在這兒住下吧,教派中的事務多,本尊沒那麼多事情顧及你。你也不用把你的一生都放在本尊身上,不值得。如果以後遇到合適的人,就跟本尊說一聲。本尊會做主成全你的。」

「教主……」江央的眼淚滑落,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在霸下受盡了寵愛,來到竺巴噶舉卻成了沒人要的女人。

阿旺楠杰不忍心再看江央哭泣,「好了,哭哭啼啼的,別人還以為本尊怎樣你了。」說罷,正要開門,卻听到央吉瑪與其他婢女的說話聲。、

「教主呢?」央吉瑪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間門,心里暗叫不好。

婢女們支吾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阿旺楠杰一把拉開房門,「找本尊何事?」

央吉瑪連忙看了過去,見阿旺楠杰身上衣物都很規整,心里也放心不少。再探過頭去看房間內的江央,見她也是衣著得體,央吉瑪懸著的心也終究落下來了。

央吉瑪對阿旺楠杰行禮後,說道︰「是月尊祭司讓奴婢來找教主的。月尊祭司打算今日啟程去娑羅國。」央吉瑪又看了一眼江央,心里思忖著,這個女人畢竟是霸下的人,萬一到時候霸下和格魯派聯手,那這個女人豈不就成了敵人?央吉瑪不再說月尊白瑪的計劃,而是把月尊白瑪交代的另一件事情說了出來︰「教主,月尊祭司說,如果教主能娶了江央美人,或許對竺巴噶舉有很大的好處。」

「讓本尊娶她?」阿旺楠杰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竄了起來。

央吉瑪沒有想到阿旺楠杰會這麼慍怒,不過這也正說明了她的教主對她的月尊祭司是一片痴心的。央吉瑪雖然被阿旺楠杰吼,但心里卻是愉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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