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眸突現,在場的人已經不能用震驚修飾了,那感覺——比天塔下來還要難以相信。
血色妖嬈,紅光流轉,晶瑩透亮,只是淡淡的一眼,仿佛就宛如千斤壓在眾人身上。
「我雲月凌,哪里得罪你們了」
躺在君無情懷抱中的凌兒環視了他們一眼,勾了勾唇,臉上已經凝起了若有若無的冷粟,那雙血眸散發出無盡的殺意。
「不是這樣的——」
北堂翔在心中叫囂,求助的看向慈後,慈後似是感應到他的目光似的,眼中帶著決然。
混亂,真正的混亂——
凌兒听到慈後的要挾後,本想離去,突然心口處不受控制地揪痛,一瞬間就要奪走她的靈魂般,手腳無法動彈,當劍刺入身體的那一刻——
整個人就陷入了一個自我的空間,她之前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諷刺——
殿外閃電雷鳴,大雨滂沱,殿內鴉雀無聲,沉悶壓抑。
「這——這就是你的實力——好啊——好啊——」
慈後喜成于色,不知死活的一臉激動樣,貪婪盯著凌兒,仿佛她就是她口中的盤中餐。
欣喜的聲音傳來,伴隨這某些人的心碎聲。
「母後,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那麼自私」
北堂翔兩手緊緊握在兩側,眼楮已經通紅,瞪著自己的母親,身子不斷顫抖。
慈後轉頭,半眯鳳眸,怒等道︰
「放肆!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的母後,她是母親救的,她就應該為北麟做些什麼!」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至古以來的真理!
她要求凌兒只是幫他滅掉辰東有錯嗎?
沒錯!
慈後雙目圓瞪,刷的看向君無情,從心中散發出的恨意——
「都是因為你這個孽種!」
冷冽凍寒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恨意。
四目相對,一貫冷酷嗜血的君無情卻突然低下頭顱,似是一個認錯的孩子般。
沒有人看到他的表情,半響之後。
傳來了低沉略帶憂傷的嗓音。
「只要你放過凌兒,我願意幫你做任何事」
「哼,你算什麼東西?」
你什麼也不算,只是一個孽種,慈後輕蔑一笑,君無情依舊深深低著腦袋,雙手中咯咯作響——
心痛布滿了每一個細胞,他只覺得胸口快呼吸不上。
「凌兒,干娘希望你留在北麟」
慈後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對著凌兒說道,凌兒抬起血眸,嘴角勾起一抹看不透的笑意,深沉的讓人害怕,沒有人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什麼?
「太後娘娘,你也太不自量力了」
她是誰?狂妄不羈,囂張霸道的她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听命于他人,向來只有她命令別人,別人從未敢對她無禮,那個不知死活的老婦就是唯一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凌兒雙眼一眯,臉上的殺氣瞬間蒸騰,怎麼,命令她欺騙她就應該受到懲罰不對嗎?
只見凌兒落在地上右手微微一抬,血紅氣體瞬間纏繞。
只覺眼前一道紅光閃爍,慈後已經摔開幾米開外。
「母後——」北堂修和北堂宏頓時飛奔而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到底怎麼回事,雲月凌,你這麼那麼歹毒,要殺就殺我,你為什麼要對一個老婦下毒手,你太恨了。」北堂宏雙眼朦朧,對著凌兒就是一聲爆吼。
所有人投來的目光都是憤恨、埋怨——
凌兒雙眸愈加血亮渾濁,臉上一片清冷,沉默的似是一個來自嗜血修羅。
「凌兒,對不起——」
凌兒沒有將任何情緒表露,身子陡然被一股熱氣包圍,一個聲音帶著沉痛,帶著哭音耳邊響起,是君無情——
凌兒沒有掙扎,任憑君無情死死地抱在懷里,可以清楚的感到他的害怕,他的顫抖,當慈後說出一切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是沒有好好保護她,讓她受到傷害,他受苦不要緊,想起凌兒那張好似沒有什麼東西讓她心動的眼神,他覺得他離她好遠——,恐懼,湮滅了全身——
「凌兒,求求你放過母後——」
聲音越說越小,後面的更是小的仿若蚊蠅,但語氣里的祈求之意每個人都很清楚——
「憑什麼?」
一切只是騙局,憑什麼?
北堂翔沒有了聲音,因為他確實沒有資本,只覺得心中涼了一片。
這件事他也有錯。
「雲月凌,你要殺就殺我好了」北堂修聲音顫顫吼道,理智被憤怒所取代。
而凌兒沒有看他,只覺得多看他一眼都會髒了雙眼。
凌兒對上北堂翔,「解藥。」
很明顯,凌兒要的就是凝心的解藥,望著雪白明亮的手掌,北堂翔茫然地搖搖頭。
「凝心沒有解藥——」
沒有解藥?天下之毒有物必有解。
凌兒抬眼,望向外面漆黑的雨幕,揚了揚下巴,「浩瀚宇宙,天下何其之大,北麟國、辰東國、南陵國、羽化國,天海之外,我從書中看到過那一個神秘的大陸祈月大陸,相傳里面有一家族為煉藥世家,我就不信天下之大就沒有我的藏身之地。」
凌兒的話鎮定在大殿上,卻震驚了一片人——
祈月大陸?
神秘的大陸——
相傳里面住著三個家族,火族,水月族,藥族,三家實力相恆,共同統治那塊大陸,而里面的藥族簡直就可以堪稱毒窟,無毒不有,當然解藥是必須的,以其毒與其他二家相當。
而那不過是個傳說,凌兒怎麼會想到那個地方呢?
慈後一驚,胸口一急,又是一口鮮血而出,若不是北堂修扶著,便就暈倒在地上,滿臉震驚盯著凌兒,她怎麼會知道祈月大陸?
「凌兒——不要——」
你去了會死的,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這些話,慈後也只能悶在心中,勉強穩住自己的心緒,抖著聲音道。
這時候,凌兒卻將目光移到雲天齊的身上,卻見雲天齊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再看什麼,目光渙散。
君無情扶起凌兒,一臉的疼惜,「凌兒,我帶你離開這里。」
一手攙扶著凌兒,一手抓起紫玄弓箭,冷酷地走到雲天齊的身邊,「雲太尉,我們走!」
「站住——」
北堂修沙啞的聲音,已分不出是憤怒還是悲痛,當凌兒和自己擦身而過之時,他只覺得痛徹心扉,心里一個聲音不斷吶喊‘不要走,不要走’,那抹孤傲卻冷清的身影,在她轉身那一刻仿佛她便從此消失在自己世界中——
「凌兒——凌兒——」
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覺得靈魂隨著她的腳步抽去。
指甲陷入血肉里,滴出一滴滴的血,這時凌兒才轉過頭抬眼看他,風華絕代沒有,只剩下滿臉的恐慌和傷痛——
恍惚間這個家伙從來沒有叫過她一聲凌兒——,而現在卻不知是喜還是恨,總的來說應該是恨比喜多吧。
或許是因為期望太高,得到真相後才會覺得那麼失落吧。
看到一滴滴鮮血從他的手掌中滴落,凌兒掙月兌君無情的手,然後執起他的手掌,一片血肉模糊——
「凌兒——凌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原諒我——」
好想挽留——
見凌兒似是要抽出他身上的佩刀,北堂修連忙捉起她的手,「就讓它流著吧,沒事,我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北堂修說的語無倫次,很是焦急,想要解釋些什麼,卻是無從下手。
「咳咳——凌兒,干娘知道錯了,咳咳」
一陣猛地咳嗽聲急急傳來,慈後臉色慘白,是她的錯,她低估了凌兒的決心,低估了她的毅力,就算是死也不會不明不白栽了跟斗。
她的自私演繹成了一場悲劇。
凌兒不氣也不惱,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碎片,伸手就割了下去,眼楮也不眨。
若是以前,依照凌兒的性格,鐵定會怒目相視,斥道︰「北堂修,這個混蛋找死!」
而現在什麼也麼有。
「北堂修,你眼看雲月凌身吊庭院,長鞭雨落,我可以原諒你,因為換得了我的到來」
說起曾經鬧得南城風雨的典故,大伙都懂,可下半句話就沒人听懂。
這是凌兒的真心話,她傷害的是以前的雲月凌,而不是她。
北堂修嘴巴蠕動,說不出任何聲音。
「我也知道你喜歡我,或者是已經愛上我,或許你方才說的話都是氣話,你的感受我可以理解,你對太後娘娘的擔憂我也可以理解,可我無法原諒。」
當著她的面辱罵她是叛賊,沒有關系,因為他憤怒;一劍刺入她的身體,也沒有關系,愛母心切,可一切的一切她無法原諒,包括北堂修也包括慈後。
血液相交,傷口快速地愈合,北堂修就這樣靜靜盯著她的側臉,只希望時間在這一刻停止。重新回到君無情身邊,凌兒勾起嘴角,從懷中模出一塊閃閃發亮的金牌,丟在他的面前,「我還在煩用這塊金牌干什麼用,現在終于用上場了,我要帶著我爹離開北麟。」
冷漠的聲音,堅決的語氣。
北堂宏無助地跌倒在地上,那雙眼眸直目送那三道身影消失在眼線,雖然往日打打鬧鬧,總少不了嘴角之爭,可凌兒也從未如此冷漠,心里隨著她的消失虛空了一片——
一場大雨,見證了事實,看透了人心,一場冷雨澆灌了憤怒的頭腦喚醒了一片的理智,剩下的只有那行如單只的影子站在大殿內,思緒復雜,誰也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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