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底的一幕,差點讓黛寧驚的把眼珠子都跌了出去。
嬌小縴細的女人,正赤條條的光著上半身,左手持著一把細長的彎刀,對著浴室的玻璃鏡,正往後背那半好的傷口上一寸寸刮著,殷紅的血液像是不要錢的白開水,潺潺滲出皮膚,滲遍了由上等白玉瓷磚砌成的地面,一滴兩滴,叮叮咚咚……
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偌大的浴室里,在那把泛著銀光的彎刀下,那畫面,就跟進入現實版恐怖片現場,悚人眼球。
「純……純美,你在做什麼?」黛寧是真被嚇住了。
女人轉過頭,煞白的小臉微微牽動,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沒事兒,只是把一些死皮刮干淨。」
刮死皮?刮的血肉模糊?黛寧狠狠打了個激靈,瞅著女人毫無血色的虛弱表情,頓時反過神來,急著將他拉出了浴室︰「你有什麼委屈跟我說就是了,為什麼要傷害自己,我知道今早上的事兒是那麗太激進了一點兒,不過她也是職責所在,你不要怪她。」
女人垂下頭,縴長的眼睫因為某種壓抑的情緒一直抖顫個不停,好半晌,哽塞的聲音伴著一絲若有似無的陰森氣息飄進黛寧耳里︰「我知道,她們怕我殺了你麼!」
「呃……」沒想到自個為了不再傷到她的自尊刻意選擇比較隱晦的詞句,竟被她如此直白的點破,有些粗神經的黛寧完全沒有听出什麼不尋常的味兒,更沒有看到女人垂著的眼睫下那詭異如獸的眸光。
反而尷尬的笑著為她找台階︰「你不要往心里去,她們這麼想,我不這麼想,你救過我,我會記得的,哎呀……」
話沒說完,她突然瞠大眼瞪著女人站著的地面,上頭已經淌了一大灘的血水。
「方婕給的止血藥水和紗布呢?」
女人抬起頭,面無表情的努了努下巴。
「你坐著,別再亂動了。」
神色慌張的黛寧沒察覺不妥,急著轉身,往她指定的方向翻找藥水,太過專心的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個的身後,一把細長的彎刀在窗口折射進來的陽光下斜畫出了一道如幽冥鬼火的銀芒。
而那道銀芒正在她後背寸寸蔓延過來。
「沒有啊,是不是你記錯了?」黛寧自言自語的說著,翻了半天都找不到,她撓撓頭,轉過身來,對上女人微笑的過于甜膩的表情︰「純美,你等會兒,我去找方婕拿藥水,你別走開,乖乖坐著,不然血會流的更多。」
「嗯。」女人點點頭,在黛寧離去的背影下,揚起手里細長的彎刀,湊到紅女敕的嘴邊,輕輕舌忝舐了一口上頭的血腥,然後陶醉的眯起了眼,咯咯輕笑起來。
冒著再次被方婕丟出來的危險,黛寧把研究室的門敲的像打雷︰「方大姐,你再不把藥水給我,我就要炸了你的實驗室了。」
足有五分鐘,黛寧的意志力好的出奇,連嗓子都喊啞了還不肯離開,方婕被吵的受不了,終于忍無可忍的抽開門縫,利索的扔出一瓶白色塑料罐,煩躁的怒嚷著︰「抹到背上,馬上止血,吵吵吵,吵的老娘頭都炸了。」
「嘿,謝啦。」
她攥著藥水,興奮的往電梯沖去,因為那麗和方婕的顧忌,並沒有讓純美跟她們一樣住在二十八層最高樓,而是將她安排在和臥龍幫兄弟同一樓層的十樓,可臥龍幫的兄弟也顧忌著她的特殊身份,既不能得罪,又不能對她太好,所以**安排了一間離的較遠的房間給她,幾乎將這小小的女人隔絕了一樣。
今天光頭他們也不知道有什麼事兒,整個臥龍幫內部消停的詭異,黛寧穿過安靜的十樓走廊,來回張望了好一會兒,都見不到幾個兄弟,她搖搖頭,徑自推開純美的房門。
「純美,你看,我拿了藥,方婕說抹上背就能馬上止血。」
她找來藥用棉花棒,轉過身,卻見那嬌小的女人仍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床沿邊上,還赤條條的光著上身。
都是女人,其實也沒什麼,可骨子里還青澀十足的黛寧實在不太自在,純美,似乎不太喜歡穿內衣啊。
上回在研究室里,一撕開上衣也沒見內衣,這會兒又是正大光明的袒露著,招搖的將那飽滿細女敕的花苞朵暴露在空氣中。
個人習慣不同她也沒意見,可這青天白日的,要是有個兄弟進來找人怎麼辦,也太開放了一點吧!
未免大家尷尬,黛寧也沒有刻意點破,干笑的說道︰「我先給你擦藥吧。」
女人微笑的點點頭,轉過身來,將整個血淋淋的背脊對向黛寧。
那上頭新舊傷痕交加,血肉模糊成一片,半腐半新,像是一具尸體被猛獸啃噬了一半,惡心的黛寧直犯酸。
她困難的吞咽著喉嚨,硬是將所有不適都強壓下去,還試圖以聊天的方式轉移注意力。
「純美,以後別再這麼做了,傷害自己實在太笨了,你剛來,他們還不能適應你所以才處處排擠,等時間久了,一定會接受你的。」
女人輕笑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低的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你挺好心的,不過可惜了。」
黛寧瞥瞥嘴,不以為然,只當她心里委屈說胡話,仔細的將手里的藥在背脊上抹均勻,抹完了還貼心的再三叮囑︰「我說的,你一定要記得啊,不要再傷害自己了,你這背上本來就傷痕累累了,再搞點傷出來,更加好不了。」
一邊說著,她還謹慎的將手里沒用完的藥收起來放在剛剛找藥的地方︰「我放這里了,方婕的東西都是寶貝,你可得收好了,會有大用處的。」
撅著小的黛寧仔細的收拾著,卻沒看到身後的女人撩動長發,緩緩站起身,陰森問道︰「你喜歡血腥味嗎?」
「噶?」黛寧頓了一下,一頭霧水,正要轉身,卻見一道犀利刺目的銀光晃了一下眼角,緊接著一股有著將她呼吸都劫斷的致命鋒芒嗜殺撲來,陰風掠起,她還沒反應過來,卻見那銀光驟然消失,而女人揚手一甩,眨眼間,就已經將一件衣服套上了身。
黛寧疑惑地眨了眨眼,不過一個轉身的功夫,恍惚做了場夢似的,她愣愣問道︰「你剛剛說什麼血腥味?」
女人甜甜一笑,表情溫婉︰「沒什麼,只是擔心你不習慣血腥味還要幫我上藥。」
黛寧露齒一笑︰「怎麼會……」
話音未落,她陡然頓住,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驚詫無比的轉過身來,就見敞開的大門口,斜靠著一身黑衣的男人,如謫神的俊臉上掛著她熟悉的笑,淺淺的,淡淡的,卻是寵溺無邊,魅力無限。
「啊……小白……」黛寧興奮的直撲而上,緊緊抱住冷修白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