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婕叉著雙手,嗤嗤笑了一聲︰「呵,傻妞,腦袋都秀逗到這份上了,連自個房間的門都能認錯。」
因為心虛,黛寧不自然的抽了抽嘴角,沒有反駁方婕的話,而是刻意將手里的外套攏了攏,讓大伙兒都能看到她手里的衣服,她走到冷修白身邊,沖著方婕哼了一聲︰「我是來幫小白拿外套的。」
瞧她那副小兔受驚的模樣,方婕刻意惡作劇的往端木敞開的房內覷了幾眼,痞子似的笑道︰「喲,誰知道你是不是以拿外套之名,行做壞事之實啊。」
本來只是逗逗人的話,听在黛寧的耳里,卻有炸開鍋的味道,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你才做壞事,你全家都做壞事。」
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何況黛寧過了火的大嗓子更有幾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兒,吼完她才察覺氣氛怪異的能將人悶死。
「都做自己的事去。」
冷老大一言既出,所有人都只能乖乖閉嘴,自動做鳥獸散。
怕被敏感銳利的冷修白瞧出她的不安,黛寧主動挽上他的手臂,湊近嘟囔,語氣是半分撒嬌半分不滿︰「小白,你看他們都欺負我,改明兒你把他們捆堆兒讓我收拾回來。」
冷修白寵溺的點點她的鼻尖︰「你呀。」
拉過她細軟的小手走回房里,瞧著桌上放著大堆的食物,他挑挑眉,俯身到她耳邊,好笑的逗了一聲︰「看來昨晚上一夜努力,我的貓兒還是沒有吃飽啊。」
一語雙關的話,親昵又撩火,黛寧敏感的顫了一下,耳根都紅透了,她羞臊的掙開他的懷抱,假意將風衣掛起來,其實生怕他會又一次撲上來將她吃了,瞧他那精力旺盛的勁兒,也沒睡多少,看起來卻那麼生龍活虎,她絕對相信,他完全有能力再大戰幾個回合,可她就不一樣了,初經人事,別說睡了一天還累的夠嗆,就是到這會兒,她那女性最稚女敕的地兒還布著難以啟齒的酸疼。
要再滾上一番床單,保管會被折騰散架了。
小丫頭的心思單純的叫人根本不用猜,一看即明,冷修白緩緩走過來,從身後將嬌小的身子整個兒擁進懷里。
「還疼著嗎?」
粉女敕的臉頰垂的更低了,她輕輕頷首,小聲的抱怨了句︰「都怨你。」
低笑聲悶悶的在頸項響起,就著那處雪白的肌膚,他很贊同的點點頭︰「是,的確怨我,就罰我陪我的寶貝兒吃飯。」
熟悉的氣息噴薄在頸項上,讓黛寧感覺特別心安特別踏實,從他圈著的懷里轉過身,腦袋枕在結實的胸膛上,縴細的手指開始在胸口前的襯衣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起圈兒︰「小白,跟你在一塊兒,我真的好滿足。」
冷修白擁緊了嬌軟的身軀,親了親黛寧的發頂︰「我也是,傻瓜,怎麼突然變的這麼多愁善感了。」
「哪有啦,人家只是想告訴你,我真的好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的那種。」
冷修白覺得自己自個從來沒像這刻這麼圓滿過,他合上眼,靜靜的听著懷里最摯愛的女人用最動听的聲音說著他最愛听的幸福。
原來這感覺美好的叫人不忍破壞,不忍打擾。
「小白。」她微抬起頭,想看看他的模樣,卻被大手按回懷里。
「嗯?」
「如果我哪天離開你,你會怎麼做呀?」
「天涯海角找回你,然後將你綁在床上,一直愛你,愛到你沒力氣下床,沒力氣離開我。」
如此煽情火辣的話在這刻,從冷修白嘴里吐出,竟讓黛寧感覺不到絲毫羞澀的意思,因為他的聲音認真的根本不像在**,更像是在堅定某種信念。
因為他的認真,黛寧的心口像被尖刀狠狠戳了一下,她急著澄清道︰「我說的是如果我是迫不得已要離開,不是真的要永遠離開你的那種啦。」
黑眸緩緩睜開,冷修白松開一點,平靜的面上瞧不出絲毫情緒,指尖,溫膩如往常,輕撫過細膩的眉心︰「你的天,由我扛著,所以,不會出現你認為的迫不得已。」
黛寧撲回他懷里,緊緊的圈抱著。
噢,再說下去,她真的怕自己沒有那個勇氣離開他。
是的,她已經做了打算,幾乎在哥哥跟她說起爸媽的死因非車禍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自己非回家不可了。
爸媽留下的家業不是不能給親戚們,只是不能給如狼似虎不安好心的親戚,她必須以女兒的身份拿回,重掌起來,然後查明他們的死因,讓生她養她的父母地下安息。
也許是幾個月,也許是一年,也或者更長久,只要找到合適放心的接班人,她不介意是外姓,只要能保住爸媽的家業重新壯大,她會全權退出回來找小白。
這片天,只能靠她自己扛,這份為人子女的責任,也只能靠她自己背負。
至于哥哥證明小白派人追殺他的事實,在沒有充足實在證據之前,她不會相信,這是對他最摯愛的人的一份公平和信任,他已經用太多行動證明,他給她的感情,不單單只是愛情兩字,眼前的這個男人,早已經融入她心根深處,難以自拔。
「乖,餓了吧,一起吃飯。」冷修白溫柔的拍著她的背,喃喃說道。
黛寧抬起頭,灼灼的看著他,只有兩天了,她要用這兩天,記住這張臉的每一寸。
「貓兒,你再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會認為你是在引誘我。」
黛寧笑著捶了他一記︰「我咋就一早沒看明白,你那冷靜的跟木頭似的表情全是裝的呀,其實骨子里比誰都悶騷。」
話還沒說完,嬌軟的身子倏地騰空而起,黛寧還沒來得及尖叫,就被拋上了大床︰「好啊,既然你覺得我悶騷的話,不悶騷給你看豈不侮辱了你對我的客觀評價。」
「哇啊,謀殺啦,強女干啦。」她笑鬧著大叫,手腳卻跟麻花繩似的纏著身上的男人。
「傻丫頭,乖,先起來吃點東西,別餓壞了。」他無奈的失笑,輕捏了一把她的女敕頰。
黛寧坐了起來,整個人掛在冷修白的肩頭上,撒嬌的嘟囔︰「我要小白喂。」
「好好好,喂你。」他端起一碗還溫熱的羅宋湯,舀了兩勺子親自送到掛在肩上的小祖宗嘴里。
「嗯,真好吃,小白子伺候的不錯喲。」
冷修白一言不發,等整碗的湯都喂的見底了,他才慢條斯理的放下碗,然後拽著她的小胳膊,微一使力,便將她整個身子都轉移到了自個腿上。
還沒等黛寧喘回氣兒,得意洋洋的小嘴兒就被整個堵了,吞咽著香滑的紅舌,他用舌尖撩動著她小嘴里每一個有知覺的感官,布下煽情火熱的網,直到黛寧全身軟綿的癱軟在他懷里,嘴里只能發出小貓咪似的嗚咽聲,他才得意的揚起唇角。
他以實際行動證明,什麼叫真正的伺候的不錯。
吃過飯,黛寧撐著圓滾滾的小肚皮仰躺在床上,連一個指頭都不想動。
「小白子,今晚兒準你侍寢。」
黛寧挑起蘭花指,學著電視劇里的場景,沖著從浴室出來的美男妖嬈的揚唇一笑︰「美男,快過來。」
冷修白瞟他一眼,嘴角稍斜,卻沒有真的听旨上前侍寢,而是調轉腳步,徑自走到沙發上坐下,然後撈過一本軍事雜志翻看起來。
黛寧慢悠悠的坐起來,瞧著冷修白一副淡定的樣子,她不淡定了,不會吃干抹盡了就不來興趣了吧。
眼珠子溜了溜,她偷偷滑下床,從衣櫃子底下抽了一件黑色的薄紗睡意塞進懷里,然後躡手躡腳的鑽進浴室。
「玫瑰花瓣,薰衣草香精,再加她的絕密必殺技性感的黑紗睡意,撩不暈你,我名兒倒過來寫。」對著鏡子,黛寧露出八顆牙齒,嘿嘿奸笑起來。
二十分鐘過後,浴室門被推開,一只雪白光滑的美腿兒毫無遮掩的撩了出來,伴隨著能將人雞皮疙瘩集體震死過去再麻活回來的嗲聲︰「小白……嗯哼……」
冷修白僵楞的頓住,緩緩抬起眼梢,瞧著雪白剔透的女人光著細女敕如雪的赤腳,輕挪慢捻的跨出浴室,然後嘟著小嘴撩著縴細玉白的大腿兒,斜靠在浴室門邊,沖著他猛拋飛吻。
只勉強蓋得住翹tun兒的黑紗睡意,隨著她的動作撩人的滑動著,她揚腿,黑紗睡意滑下腿根處,她撅臀,黑紗睡衣岌岌可危的包著小,無論怎麼擺弄,那挺翹的小全被恰到好處的遮掩著,給人無限遐想的空間,卻愣是嘗不到眼福。
冷修白交疊著長腿,手指還點在雜志的頁面邊角,漆黑黝黯的銳眸在燈光的投影下,反射到鏡片上,擦過一絲淬火的流光。
眼尖的黛寧,一眼便瞧見了,她暗暗偷笑,別以為帶個眼鏡,她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小樣兒,都這會兒了,還給她裝斯文君子呢。
為了加強誘惑辣度,黛寧手一松,捏著手心的一塊擦頭發的毛巾滑了出去,她嬌滴滴的哀叫一聲,然後緩緩蹲,將動作幅度彎到最低,慢吞吞的用兩指勾起那塊毛巾,一系列動作做的跟上了年紀的老太婆似的慢熱。
她手握毛巾,驚喜的發現,男人的黑眸更加熾熱了,因為刻意,所以沐浴過後,她根本沒穿內衣,這個角度,無論左看右看,全都能將一眾最佳風景盡攬眼底,做完這個動作,黛寧也是緋紅了整片面頰。
可瞧著冷修白的反應,她立刻自鳴得意的她扭捏的嘟起小嘴兒,正準備將醞釀許久的嗲聲發揮出來,卻見那坐著的男人沖她淡淡的一挑眉,然後在她眼前突然低下了頭,一副興致高昂的繼續看起軍事雜志。
低頭了?他居然低頭了?居然在看到她這麼香辣噴火的模樣,沒有迫不及待的撲上來,而是低下頭繼續看雜志了?那雜志上是刻了果女了還是怎麼的!
因為難以置信,好一會兒黛寧都把眼珠子瞪的凸圓凸圓的,她挫敗極了,在等了兩分鐘之後,接連嬌喚了兩聲都換不來他更大的反應,她終于死心的拉好衣服朝他走過去,很沒形象的大咧咧霸坐在他腿兒上,將他正捏在手上看著的雜志整個兒坐到了下。
「小白。」
「嗯?」冷修白沒有反駁,也沒有讓她起身,而是任她霸坐在自個腿上,不安分的挪動著。
「我性感麼?」
「嗯。」
「我漂亮麼?」
「嗯。」
「那是雜志上有比我性感比我漂亮的美女麼?」
「沒有。」
「那你為什麼看它也不看我。」
冷修白抬起含笑的黑眸,單手圈住她柔軟的腰肢輕輕一提,便將那本膈人的雜志抽了出來,然後抱著她,讓她坐的舒服些,點著她嬌女敕的眉心,他開口,聲音還有些微細細的嘶啞︰「傻瓜,其實你不用這樣。」
黛寧習慣性的枕著他的胸前,喃喃嘟囔︰「就是這樣了,你也不理我。」
俊臉埋進清香舒爽的脖頸間,深深嗅著那股子最愛的獨一無二的香甜味兒,低低的聲音繚繞在耳邊︰「我沒有不理你。」
黛寧輕哼了一聲,突然想到了什麼,蹭一下直起腦袋,驚悚的瞪著冷修白︰「小白,你該不會……」
他挑著眉梢,看著俏臉上一驚一乍的小模樣,好笑的听她講完。
黛寧咋呼呼的壓下聲音,為怕傷到他的自尊,她問的格外小心又細致︰「以前在臥龍幫的時候,我听說……听說冷老大快三十了還不近,還對身邊的絕頂美女全都不來興致,很可能是可能是……」
她吞了吞嗓子,很小心的措辭︰「很可能是那個啊。」
「哪個?」冷修白挑眉。
「就是那個,背背麼。」
黑眸深處的笑意逐漸加深,冷修白挑起嘴角,慢悠悠的說道︰「貓兒,看來昨晚上我還不夠盡力,才會讓你這小腦袋瓜子里還裝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黛寧握著他的大手把玩著,嗔了他一眼,嘿嘿笑道︰「所以嘛,我覺得那些人錯的有多離譜,我當然肯定知道你不是背背啊。」
冷修白笑著抱住她,這小丫頭,看來還沒傻到說風就是雨的地步。
「你是雙性戀麼。」
噗!他收回前面那句話。
「小白,我知道,你一直刻意不想讓我知道,才會那麼努力的對我好。」她一一把玩過他每個指頭,好慶幸他喜歡的恰好是她這個女人。
冷修白壓下濃濃的嘆息,將懷里的女人緊緊的摟進懷里,他的小東西,腦袋里裝的何止是亂七八糟的東西,簡直亂九十糟。
他低嘆一聲,直接伸手橫抱起她,準備用行動證明到底他是不是雙性的。
「唉,等等小白。」
她拍拍他的手臂滑了下來,然後飛快的沖到置物櫃下頭,模索了很久,才嘿嘿憨笑了兩聲。
冷修白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黛寧沖她招招手,然後從置物櫃底下倏地抽出兩根粗壯碩實的……山藥!
「雖然我知道你也喜歡菊花,但是我絕對不會便宜外面的那些男人,你放心,這山藥我洗的干干淨淨,無污染純天然,可以放心使用。」
冷修白沉默半晌,然後僵硬的扯起唇角,問︰「……為什麼是山藥?」
黛寧學著武俠電影里的場景,虎虎生威的耍了一套‘山藥劍法’才得意洋洋的說道︰「看看,這韌度脆度,豈是黃瓜能比的,還有山藥潤滑汁多呀,黃瓜哪來的這麼貼心。」
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女人一舉一動全跟他熟悉的貓兒一模一樣,他鐵定會懷疑她被一個賣山藥的附身了。
冷修白無奈的搖搖頭,然後上前,慢條斯理的取出她手中的山藥,在她眼皮子底下從上往下輕輕松松的捋了一把,眨眼間,一坨白色的爛泥在地上成形。
抽出口袋里的手帕,他將每一根手指都擦的干干淨淨,甩手一扔,然後倏地出手,單手便將她的縴腰圈抱了起來,輕輕一旋一壓,整個兒嬌軟的身子瞬間移位到床上。
高大的身子俯身而下,黛寧緩過神來的時候,冷修白的俊臉已經在眼前放大。
「貓兒,你說,我該用什麼辦法,讓你小腦袋瓜里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變成我只對你感興趣這一條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你是雙性戀,也只喜歡我一個?」
冷修白閉眼深吸一口︰「我不是雙性戀。」
「咦?那他們說……」
「信他們還是信我?」
水眸乍亮︰「所以,你不是雙性戀,你只喜歡我?」
「傻瓜!」他總結,總算呼了口氣,放心的將她擁進懷里。
「可剛剛我……我那麼賣力的勾引你了,你還不理我呢。」悶悶的聲音從胸膛前傳來。
這丫頭,到底是缺少太多安全感啊!
抵著她的發頂,他收緊了臂彎,溫柔的輕撫著柔細的黑發︰「我沒有不理你,我只是怕理你了,會控制不住自己。」
「怎麼會控制不住自……」黛寧突然閉嘴了,小臉兒紅撲撲的不敢抬起來,原來她看到的小白的反應和眼里的炙熱全不是假象啊,小白的心里只有她,小嘴兒因為這小小的喜悅,開心的咧不回嘴。
「你的傷需要時間調養,我不想嚇壞你,更不能讓你太辛苦。」
所以,一切都是為了她著想了。
黛寧狠狠的拱進他懷里,鼻頭酸酸的,可心卻甜到滿溢。
「小白,我好喜歡你。」
「嗯,你說過。」
「可是我還想說,想說好多好多遍。」
「傻瓜。」輕吻了下她潔白的額頭,他起身關了燈,擁著她躺下來︰「乖,昨晚上把你累壞了,好好睡。」
「嗯。」雙手雙腳全都緊緊纏到男人緊實健壯的身軀上,黛寧听話的閉上眼,卻怎麼也睡不著。
這份甜蜜的幸福前,這個摯愛的男人面前,離開,沉重的讓她快要喘不過氣了。
天未亮,黛寧就起了個大早。
見身旁的男人還沉沉睡著,她躡手躡腳的套上衣服,然後開門出去。
模索到空蕩蕩的廚房,找了一些現成的吃食裝進一次性袋子里,連同著昨個準備好的藥水,為了不引人注目,她模到後門,走了出去。
頂樓的玻璃窗前,冷修白靜默的看著底下那嬌小熟悉的身影,涼薄的唇角一寸寸抿起。
「咚咚咚……」
「誰?」听到敲門聲,里頭的所有人寒毛都炸起來了。
「夏芷是我,快開門。」
听到聲音,夏芷幾個興奮的對視一眼,立刻沖到門邊,將黛寧帶進來。
「這些是吃的,你們餓壞了吧,趕緊拿去吃吧。」
「哎喲,你可真是我的活菩薩啊,昨天你沒來,我們又不敢輕易出門,廚房里的東西實在少的可憐,勉強維持了我們一天,到現在我們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你要再不來,估計就等著給我們收尸了。」
夏芷做了個挺尸的表情,逗的大伙兒樂的不行。
所有人拿了黛寧帶過來的食物,也不管是冷的,全都塞進嘴里就拼命的吞咽。
坐在椅子上已經清醒的啊寬,見到救命恩人,激動的就要起來道謝,倒是夏芷一掌把他拍回原位︰「腿還瘸著,動來動去,還想不想要了。」
「夏姐。」啊寬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黛寧︰「時小姐,謝謝你的救命大恩,我爛命一條,雖然無權無勢也沒錢,但只要有用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上到山下油鍋,我絕對不說一個不字。」
黛寧無所謂的擺擺手︰「沒你說的那麼嚴重啦,我也是湊巧,來,這些藥水都是我從一個神人那里搜羅來的,有止血藥,還有一些估計治燙傷擦傷也管用的,你們都收著,以防萬一。」
「都給我們了,你還有嗎?」
「放心,那神人是我朋友,她的東西都在腦子里,只要動手做就行了。」
「嘿嘿,那我就不客氣了。」夏芷一口氣全都接收了過來,畢竟那天治療阿寬時的神效果她也是有目共睹的,這樣的深藥在市場上別說沒有,就算有,只怕也要賣到天價了。
「夏芷。」
「啥?怎麼了?」
「明天,你們跟我一起走吧。」
「咦?」夏芷蹭一下站起來,因為太激動,差點被一塊三明治給嗆死︰「你說……你說明天咱們幾個可以跟你一起走?」
「嗯,回國。」
「你確定能帶我們出境嗎?是跟你那個帥哥朋友一起走嗎?」
提到小白,黛寧焉了一下,才打起精神笑道︰「沒有,我跟我哥哥一起走,我們失散了很久,昨天見面了,他就是特意來找我帶我回家的。」
「這樣啊,那你哥哥怎麼有辦法帶我們出境?」
「其實我也沒把握,不過這是最後的機會了,我不知道這次回去什麼時候能回來,而且你們在這里也不安全,所以今天我才來找你們商量商量。」
夏芷捏著下巴,走過來走過去︰「要不這樣吧,我們喬裝。」
「夏姐,這行得通麼?」一個男人擔憂的開口,Z國政府的士兵又不是眼瞎的,這麼做蒙混過去的幾率實在不是很大。
「要不然,你有更好的辦法,現在外頭只怕翻著地兒的找我們,再不走,咱們就等著做待宰羔羊吧。」
「說的對,我們現在都沒有辦法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我回去找些帽子長衣服和假胡子過來,明天早上X點,你們等我。」
夏芷握著她的手,慎重的點點頭。
「還有。」黛寧看著她,表情嚴正的開口︰「我需要你的密函和照片,全都交給我。」
「你有辦法送出去嗎?」
「試試吧。」
「黛寧,你可要想清楚了,這些東西事關重大,如果沒有把握,千萬不要以身犯險。」
拍拍她的肩頭,黛寧點點頭︰「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會讓人安全送去Z國當政政府手里。」
咬唇猶豫了會,夏芷破釜沉舟的點頭,掏出背包里的相機和密函都遞給她︰「黛寧,你記住,我是相信你,所以相信你的朋友,希望這場暴動能夠快點徹底終止,給水深火熱的老百姓一片安寧。」
「我也希望,戰爭快點停止。」捏緊了手里的東西,黛寧凝重的低嘆。
幾人又簡單的聊了幾句,交代了一些明天要走時注意的事項,黛寧就起身離開了。
「路上小心點兒。」
「我知道,你快進去,把門關好。」
點點頭,沖著黛寧揮揮手,夏芷才退回屋里,將大門關嚴。
因為是偷溜出來的,所以黛寧又從後門原路返回,這會兒的天際已經泛白了,她繞道去了廚房,讓已經上工的廚師做了一些清淡的早點,自個親自端上樓。
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入眼的床上已經沒有人了,就連被子都被疊的整整齊齊。
黛寧在房間里望了一圈兒,在靠近大玻璃窗的單人休息椅上看到了熟悉的高大的身影。
冷修白坐在椅子上,手里正捏著幾分資料翻閱著,因為背對著窗,外頭已經冉冉升起的陽光投射在他身上,渡上了一圈兒金色的溫暖光環,沐浴在暖色下的男人,穿著深紫色的絲質襯衫,胸前的紐扣隨意散著兩顆,露著性感的喉結和一小截撩人結實的蜜色胸膛,白面臉龐,剔透無暇,五官如刀鑿,高挺的鼻梁上架著金絲框眼鏡,斯文高貴卻又干淨純粹的不夾一絲瑕疵。
碎發隨風清揚,有幾縷貼在額上,平添了幾分慵懶醉人,那畫面,美的叫她屏息,一想到這個出色的男人是獨屬于她的,難以言喻的滿足感頓時充塞心頭,撐的她鼻尖酸嗆。
「傻丫頭,別光站著了,進來讓你看個夠。」頭也沒抬的男人清沉的聲音淡淡的飄來。
黛寧楞了一下,吸了吸鼻子,這才揚起嘴角,笑著跨進來︰「小白,你沒吃早飯吧,我讓廚房做了白粥,快過來吃點。」
冷修白放下手中的資料,緩步起身,走近她,將忙著布筷放碗的縴白小手拉近自個的大手里︰「別忙,我想抱抱你。」
黛寧依順的靠近熟悉眷戀的懷抱,圈著他的腰,聞著清爽的味兒,她很堅信,這個溫膩幸福的懷抱她這輩子都抱不夠。
「一大早就這麼忙,難怪醒來看不到你。」撫著她的細發,男人沉沉的聲音夾著他獨有的慵懶味兒寵溺的響在她耳邊︰「以後別忙這些了,我想時時刻刻都能在第一時間看到你。」
「小白……」黛寧猛吸鼻子,生怕自個會忍不出哭出聲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是啊,的確擔心了。」他細細的吻著她的眉心,低低嘆著︰「擔心我的寶貝兒哪一天突然不見了。」
堵在胸腔口的心髒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她窒了一下,覺得呼吸都快折了。
「你會嗎?」他問,臉色平靜的看著她,隔著鏡片的眸子黑亮的幾乎蹭出火來。
「當然不會。」她低下頭,輕聲說著,埋回他懷里。
畢竟不是能偽裝的主,她很清楚,自己的自控底線薄弱的經不起任何考驗,哪怕是他淡淡的一個眼神,都能讓她徹底失控,她多想抱著他,大聲的痛哭一場,可惜她不能,離開的腳步已經沉重的舉步維艱,她再也經不起任何羈絆。
似乎得到無上神聖的承諾般,冷修白低下頭,埋進細白的脖頸間,圈緊再圈緊,只是露在外頭的幽深黑眸泄露的卻是另一種沉凝冷滯的情緒。
記憶倒退在一個小時前。
端木提著微型電腦敲開他的門。
「怎麼?」
「冷哥,有件事兒我想應該讓你知道。」
「嗯?」
「我的電腦上有指紋,已經驗查過,是她的,昨晚我們回來前留下的。」
大伙兒都看到清清楚楚,昨晚上他們回來後,十來只眼楮看到誰站在端木的門口。
深黑的眸子平靜無瀾,他坐在沙發上,單指點著椅把,好半晌,都沒開口。
「冷哥,是不是……」
冷修白抬指打斷他︰「看了什麼?」
「應該什麼都沒看到,所有密碼我都加了九層防護,就連最一流的駭客也只能破的了第六層,除了……」
「嗯?」冷修白冷冽的眉梢淡淡的掃了過來。
「敕殺令,標注的是中文。」
黑眸微擰,冷修白清楚,敕殺令是全世界性的發布,時應琛是國人,重點自然在中國,而在他沒開口收回殺令之前,端木自然不會截斷,所以才會留底。
他閉眼輕嘆了一聲︰「你先出去吧,這件事到此為止。」
端木點點頭,轉身離開。
會踫端木的電腦,說明黛寧知道的不是一點點了,或者已經見過時應琛,又或者那個男人來找過她了!
兄長和他,她的天平會怎麼衡量?
懷抱嬌軟身軀,他深深吸了口氣,不由的暗暗失笑,從來都穩操勝券的冷修白,居然也有像今天這一刻的搖擺不定,心神不寧,他的狼狽從來也都是因為她,他的小女人,他的寶。
今晚的夜寂靜無聲,就連星月都消失不見。
黛寧靜靜窩在冷修白懷里,享受這最後一晚的幸福。
「小白,你告訴我,啥時候喜歡我的?」把玩著他襯衣的紐扣,她溫聲呢喃。
沉靜的空氣中好半天都沒有傳來他的聲音,黛寧不依的捶了他一把︰「說嗎,我想听。」
揉揉她的發頂,他低笑著︰「我的貓兒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沒自信了?」
黛寧翻出她的懷抱,半趴在床上掬著下巴就著黑暗看著身旁的男人︰「那行,這個問題咱不討論,我再問一個,你必須回答。」
也不等冷修白開口,她徑自問道︰「你有喜歡過別的女孩子麼?」
這是她最擔心最在乎的,如果有,她的離開會不會成就了他們?
雖然她的離開本就對小白不公平,她也沒指望能自私的永遠霸佔他,但是一想到有另外一個女人陪著他笑,受著他的寵溺,接受他的親吻,甚至迎合他的火熱纏綿,她就覺得整個心窩都要被硬生生掏空了似的劇痛,真要到那種地步,她不用想也知道,自個鐵定會不治身亡,心痛而死。
但是事實其實想想也知道,且撇開不管小白的身份背景,光是那張讓人心馳神蕩的俊臉,願意撲上來的女人鐵定都是一打一打的,會不會其中就有那麼一個溫柔善良的她讓他心生好感呢?
不用想也知道這小女人腦袋瓜子里又在開始醞釀亂七八糟的東西,黑暗中,冷修白好笑的揚起唇角,出其不意的伸出手,攬過她的頸子,準確無誤的貼上他的唇。
他狂肆的吸吮,頂開貝齒,緊緊纏裹著丁香小舌,一吻作罷,他看著氣喘吁吁的女人,低笑︰「你覺得我還有喜歡的人嗎?」
「應該……」
唇,再度毫不猶豫的貼上,他狠吸狠吮,將她的香舌吞咽的悶疼,二吻作罷,他笑著低問,嗓音嘶啞︰「應該?」
黛寧早已經一腦子的漿糊,听進冷修白的聲音,嚇的倒抽了口,聲怕舌頭就要被他給叼走了,立刻將到口的話轉了轉︰「沒有了沒有了,我相信我相信。」
「小傻瓜,睡吧。」揉了揉嬌女敕的臉頰,悶悶的低笑聲在耳際響著,黛寧憋屈的呼著小嘴兒,舌頭到這會還麻麻的。
「壞蛋!下嘴這麼狠!」她小聲的嘟囔,沖著黑暗中的俊臉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貓兒,壞蛋可不是就下嘴這麼簡單的。」他伸手,輕而易舉的攬過嬌小的身子困在懷里。
「你就知道欺負我,哼。」佯裝生氣的翻過臉,背抵著冷修白結實的胸膛。
大掌緊緊圈握著不盈一握的縴細腰肢,他湊近,俯在她白女敕的耳際,耳鬢廝磨著︰「我怎麼舍得欺負我的寶貝兒。」
蠢動的**已經萌生,不過兩個撩撥的吻,已經將他逼到極限,不想嚇到她,冷修白強壓**,在心里暗暗低嘆,敢情,他的小女人是妖精變的,專門來勾他的魂兒。
似真似假的話茬兒,毫無預警悶然敲進她心窩上,心尖軟的酥麻,她下意識的後挪,緊緊貼著溫暖安全感的胸膛。
「對不起,小白……」這話黛寧是放在心里說的。
她很清楚冷修白的能耐,如果不采用非常手段,她根本離不開,也為了不給自己退路和猶豫不決的理由,她狠下心,在今天晚上的飯菜里,下了一點昏迷藥,是早上從夏芷那兒回來順道買的,買的時候她問的清清楚楚,確保這藥沒有任何副作用,只要不超過一定量,只能讓正常成年人昏睡久一點,意識淺薄點而已,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
因為不忍心,畢竟是藥,所以她特別酌量,只下了一點,只想稍稍降低冷修白一向警覺的意識而已。
晚飯,是在她緊張壓抑的眼神下,看著他一口一口吃進去了,那感覺,比她自己吞了一斤的老鼠藥還要難受。
天灰蒙蒙亮,黛寧睜開圓溜溜的眸子,屏息靜听了許久,確保外頭沒有一絲聲響,每個人都還在安睡中,她小心翼翼的扶著腰間男人的大掌放進被子里,然後下床穿鞋。
簡單的梳洗完畢,她利索的套上T恤襯衫和牛仔短褲,將頭發綁成干淨的馬尾。
出了浴室,床上的男人還沉沉睡著,安靜的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黛寧蹲在床邊,緩緩掏出背包里的相機和那份密函放在冷修白身旁的床頭櫃上用電視遙控器壓著,咬著女敕春靜靜的望著這張恐怕再難見到的面孔,澄澈的眼眸子漸漸濕潤了。
「小白,我愛你!」俯身,快速輕柔的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她驟然起身,不給自己回頭的機會,果決的開門離開。
按照原定路線,她先跑到廚房,在最里層的灶櫃下模索了半天,將自個昨天準備好的偽裝道具和假胡子全都拿了出來。
按照原路從後門離開,因為接近黎明,後門有零星的幾個食物的供應商在幫忙搬運新鮮的蔬菜瓜果,見到她是生面孔,也只淡淡的點頭微笑示意。
順利找到夏芷他們,將所有偽裝衣物交給他們,粗粗的十幾分鐘,幾人都改頭換面了,為了增強偽裝效果,黛寧在牆上撓下了一大把的泥灰,將每人臉上都抹上了一些。
「差不多了,現在快七點了,我們準備出發了,我剛剛來的時候,見三條街外面都有軍官在巡查,大伙兒上路的時候都多留個心眼兒,小心為上知道嗎?」
「甭擔心,你看我們現在這副矬樣,我估計連我爸媽站在我面前都認不出來了。」夏芷扯了扯鼻子下頭的八字胡,得意的呲牙咧嘴。
「你呀,這節骨眼上,還有心思開玩笑,趕緊收拾收拾,咱們撤了。」
「好 。」幾人匆匆打包了一些重要東西,準備撤身。
「黛寧,那些東西你都處理妥了嗎?」
「放心吧,我相信他。」水亮的眸子望著前方,想到那個還在熟睡中的男人,越發的氤氳朦朧起來。
走著走著,她突然停下了步子,扭過頭來,望向酒店所在的方向痴痴發傻。
「喂,發什麼呆呢,天都快亮了,再不走更麻煩了。」
「我知道了。」收回目光,幾人謹慎的往機場方向走去。
機場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這戰火紛飛的地兒,別說出租車,就連私家車都很少見了,所以他們只能步行,不過,這也更加大了危險難度。
清晨的道路很冷清,除了慣例出來巡查的軍官,只有那些無家可歸撲在街旁或橋墩下的難民。
「政府這些當官的全是TMD狗娘養的,為了一己私利,害了多少人。」一路的淒慘看在眼里,夏芷忍不住憤怒的咒罵。
才剛罵完,一個衣衫襤褸滿臉髒污的孩子倏地從馬路一旁沖了出來,為了搶一個髒污的饅頭,被一伙成年男人追著惡打。
黛寧跟夏芷都駭楞了,那孩子她們並不陌生,就是在機場上被黛寧救了一命名叫牛娃的孩子。
才不過短短的兩天,就跟整個被扒下了層肉似的,全身上下先別說髒了,都已經只剩下一副赤果果肉眼可見的骨頭了,而破爛的衣衫下更是清楚可見那一塊塊一條條青紫交錯的淤青和傷痕。
這些成年人都無法直視的傷卻出現在一個孩子身上,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樣的非人對待!?
他抓著饅頭,嘴里哭嚷著︰「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女乃女乃快餓死了……」
可在這片土地上,戰火、硝煙、死亡早就磨掉了太多的人性,所有人都想活,食物和水已經成了稀有珍寶,那些男人根本听不進孩子的訴苦,只一味報復性的惡打孩子,堅硬的拳頭和結實的腳踢,全都毫不客氣的招呼在那一具羸弱的小身軀上。
黛寧的腳步已經邁出去了,手中拳頭攥的死緊,卻被夏芷緊緊拽拉住︰「你不要沖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惹不起麻煩。」
夏芷的眸光瞟向不遠處的一隊巡查軍官,既然他們看見了一個孩子被如此惡打都能無動于衷的經過,說明這幫男人也不是好惹的,她們這要出手,必定後患無窮。
黛寧何其又不知道,他們的麻煩比這孩子嚴重千百倍,可就在眼皮子底下的肆虐,她卻沒有辦法伸手去搭一把,這份痛恨,這份窩囊,簡直能生生鑽透了她的心。
女敕紅的唇幾乎要被咬出血來,她眼睜睜看著孩子趴在地上,從抬手阻擋變的無力遮掩,額頭鼻孔嘴角都滲出血來,奄奄一息的他卻仍是死死抓牢著手里那個髒的看不出一點白的饅頭。
忍,無可忍!
可有人的動作卻比她更快,一輛純黑的豪車緩緩駛近,因為被這些暴打孩子的人擋住了去路,刺耳的喇叭聲當即響個不停。
男人們停下動作全都扭過頭來,只見身穿高級定制西裝的司機緩緩下車,慢條斯理的走到他們跟前,像趕狗似的隨意揮揮手︰「別打了,全都讓開,別擋了我家主人的路。」
「操,你家主人算個什麼東西,敢管老子們的事兒。」為首的男人像只瘋狗似的叫囂起來。
「發生什麼事兒了?」剛剛經過的那隊軍官見有豪車擋路,終于開始假惺惺過來辦起公來。
我 個擦!
黛寧一瞧見那軍官的臉,就跟瞧見了一千噸的大便在眼前似的,慌忙扭到了一邊兒去。
「怎麼了?」夏芷小聲的問。
「這狗東西就是上次來搜你房子的那個。」黛寧壓低聲音回答。
「嚇,就是他!」夏芷幾人也趕緊背過身去︰「兩邊都是金貴狗,這咬起來,那些披著軍官服的人渣是不會坐視不管的,那孩子應該沒事了,我們趕緊撤。」
「嗯。」黛寧點點頭,幾人闊步挺胸,裝作路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開溜。
可……
「前面那幾個,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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