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庶王妃 第八十七章 美人鄉里話溫柔(含打賞加更章五千字)

作者 ︰ 沈芊羽

自進入大殿,她一直聞到一縷淡淡的血腥氣,如影隨形!

思緒好似剎那清醒!曲向晚幾乎是下意識的後退,已見那漆黑的人影若殘暴的獵鷹猛然向她撲了過來

鎖鏈劇烈的顫抖起來,那身影卻是來若魅影,瞬間侵至曲向晚面前,尖利的爪子狠狠向曲向晚撕來!

她的腿不由有些發軟。

听碧菊走遠,曲向晚這才身子一松,已覺氣力不支,痛的直倒抽涼氣。

那人突然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出手擋,曲向晚針尖一轉,已然刺入他的手腕處,另一只手重重的向他胸前的穴位打去!

曲向晚心頭微微沉,只覺脖頸處的利刃又近了些。

他如今最是見不得紅,若是被他見了血,哪里還能遏制!?

柳不實唇角滑過一絲冷笑,這才著緊道︰「快救翁主!」說罷第一個向殿內沖去。

曲新月雖猖狂,但絕非蠢笨,她自然知道曲向晚是可與郡主平起平坐的,然讓她跪曲向晚,寧可死!

曲向晚撫了撫肩膀,眸光深深,是誰在那種時候放的黑箭?那箭分明是想要她的命!難道是柳不實一早準備好的人?碧菊拿了溫熱的帕子給曲向晚輕輕擦拭著手心道︰「柳不實殘了,奴婢總算出了口惡氣!」

翁主一傷,相府門庭如市。

曲向晚心想︰碧菊這丫頭膽兒也挺大的,什麼話都敢說!

曲向晚身子微微發顫,手掌隔著薄被按在蘇琦北的臉上咬牙切齒道︰「最好給我乖乖的等著,否則麻毒發作,你就等著做太監吧!」

「什麼!?父親讓我去靜思堂關禁閉!?」曲新月猛地站起身,難以置信道。

碧菊嚇了一跳,下一刻已然被人扯入懷里,白蓮花般的容顏靠了過來玉色折扇輕佻的勾起碧菊的下巴笑道︰「不如讓你家主子做了主,跟了本少爺我如何?」

然僅是一片藍色的衣角,實在不能判斷出放箭之人的身份。曲向晚萬沒料到此時此刻竟然會有人下黑手,身側蘇琦北見機動了,手腕一轉,將曲向晚向前一推,眾人一怔之際,他早已如影似魅般逃遁而去。

那日在皇宮,他扣住她的死穴,她臨危不懼,極平靜的說出了交易的條件,他幫她解決柳不實,她幫他逃月兌!

眾人步步後退,不是不想動手,只是翁主就在這惡人手中,如何動手?

曲向晚淡淡道︰「自作孽,不可活。」

曲衡之臉色有些不好看,甩了衣袖離開。

房頂突然有了動靜,蘇琦北陡然睜開眼楮,視線里恍然出現一道白影,他臉色倏地一沉,陡然出手,卻覺身後有冰寒的劍氣襲來,身子下意識的橫移一寸,那劍光刺透衣衫卻被險險避過,然下一刻藍光滾滾而來。

曲向晚望了他一眼,有些好笑,卻心中暖暖,然想到他的身份,她心底滑過一片陰雲。

曲向晚道︰「毀了。」

曲向晚望著還未痊愈的手臂道︰「蘇琦北的手鏈腳鏈皆是被做了手腳,想必是柳不實所為,暗中放暗箭的,也非巧合。」

曲玲英被曲向晚嚇到了。

薛廣華斜睨她一眼道︰「做夢呢美人,你當我們在演三流小說段子,什麼傷吃個藥就好?你告訴我誰下的手,本少爺去剝了他的皮!」

曲向晚好笑道︰「送殿下。」

任凌翼變了臉,再也不管其他,直直掠了過來,一把抓住曲向晚,大喝道︰「叫太醫!快叫太醫!」

崔福立時走來道︰「老爺,奴才在。」

皇上沒有處罰,他若是再放任……想到此,曲衡之心中一陣後怕,咬了咬牙道︰「來人!」

「爹!你不能綁我!」曲新月從來沒見過曲衡之這樣疾言厲色,她實在沒有想到最最疼她的父親竟然會命人綁了她!

「從今天開始,你身邊的暗衛全部收回,新月,你到靜思堂好好思過去吧!」曲衡之不忍再看她,背過身去。

只是蘇琦北竟然找到了相府,這大大出乎意料了!

前世,她亦是被割了舌頭,獄卒瘋狂的拷打她陷害雲王的真相,呵!

說到這份上,對話便有些繼續不下去,曲向晚的疏冷令任凌風心底泛起薄怒,卻礙于曲衡之不便發作,視線盯著曲向晚那半邊毀掉的臉,不斷的告訴自己,這個女人已不值得他留意,更不值得他動怒!

「是個牛人!任凌風那渣追了那麼久都沒抓住,藍濯和青蕪同時出手竟然不落下乘,可以和本公子媲美了!」玉痕神色鄭重道。

曲向晚身子因後怕劇烈的顫抖,良久方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秋葉小聲道︰「小姐,奴婢听說柳世子傷的極重,怕是日後要殘廢了。」

任凌翼臉色變幻,終咬牙擺手,身後人立時分開,留出一條路來。

那日在翠微宮,她與曲新月撞一起時,便是以針刺了她的手臂,卻不料她手臂上竟是帶了防護的護臂,而她的針險險的刺入那護臂紐扣間的空隙處,是以兩人身子具是一顫,她是驚的,曲新月想必是痛了一下。

曲向晚轉身便走,他的指卻落在她頸後死穴……

「既然如此,翁主好生歇養吧。」說罷轉身離開,身後傳來曲向晚淡淡的聲音,「送殿下!」

紅鸞已經習慣他說話的方式,翻了白眼道︰「曲向晚這次傷的這麼重,主人果然沒坐住,來來來,下注下注,我賭主子動心,你賭主子不動心。」

「小姐,不好了!」碧菊的聲音突然傳來,身側的人身子一顫驀地抬頭向外看去,曲向晚陡然出手,細密的針快而迅速的向前刺去。

阿翼立時瞧出了端倪,伸手就要將曲向晚抱起來,碧菊「呀」了一聲,慌忙沖了過來道︰「不勞煩殿下了,還是奴婢來吧。」

曲新月臉色僵硬,讓她跪曲向晚!?做夢!

曲向晚瞥了眼碧菊,碧菊立時從地上爬起來,搬了張藤椅過來,曲向晚懶懶坐了,抬手捏了捏額角道︰「越來越不通禮數了……」

門外走進來一個小太監,聲音壓得低低道︰「殿下——」

曲月柔反手一個巴掌,重重的打在秋葉臉上,咬牙切齒道︰「全帝都城都知道了,還用你來說!?」

他身子顫了顫,恰听碧菊的腳步聲傳來,他便又如一縷幽魂似的飄了上去。

蘇琦北抓著曲向晚緩步上前,眾人立時後退。

曲衡之身子一顫,厲聲道︰「帶下去!」

那猙獰的臉便有了愕然,妖異的瞳眸滑過一絲不可置信,而後直挺挺的後仰了過去。

碧菊抹眼淚道︰「小姐說話一點也不好笑啦!奴婢去給您拿止血藥去。」說著哭著跑了出去,曲向晚好笑痛的又想哭,掙扎著將外衫解開,已見內里紅了一片,剛要繼續月兌,一道身影輕飄飄的飄了下來,曲向晚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護住胸道︰「你沒走!?」

「把她綁起來!」厲喝是從身後傳來,曲新月身子一顫陡然轉身,曲衡之臉色陰沉著,額角卻突突的跳!

碧菊看到曲向晚的衣衫大塊血斑時小臉一白道︰「小姐,你流血了。」

況皇上下令不得誅殺此人,殺又殺不得,如今抓也抓不得,眾人無不將視線投到兩位殿上。

上了藥後曲向晚沉沉睡去,碧菊靠坐在窗側不住打盹,房頂上黑衣的男子一動不動,猶如一個木雕。

曲向晚驚然發現那鎖鏈極長,哪里能避開!

任凌風微微笑道︰「父皇甚是擔憂翁主身子,遂派我來探視一番,可好了些?」曲向晚疏淡道︰「謝皇上體恤,已經好了許多。」

曲向晚再也不是以前的曲向晚了!她如今既是翁主又兼了太醫院的院史,所有的事可是能夠直達聖听的啊!

曲向晚想了想道︰「不用了,人多太吵。」

蘇琦北身份太過復雜,她身子稍好一些,還是盡快與他解毒,斬斷聯系才好。

曲向晚喘了口氣道︰「我沒事,五姨娘,曲月柔怕是會對我不利,這幾日要你多幫我留意了。」曲月柔嘆息道︰「我知道了,都是親姐妹,何以會鬧成這般?」

任凌翼立時可憐兮兮的蹭著曲向晚的手道︰「阿翼不在乎晚姐姐的名聲好壞,晚姐姐在阿翼心中便是最好的,不管別人如何看。」

殺氣暴虐,蘇琦北陡然回神,柳葉刃在空氣中劃出細細的一道白光,快若閃電的向身前刺去,卻被橫切過來的青光打斷,臉色驀地微變,身子一低,抬腳就像右側掃去。

曲向晚深吸一口氣道︰「你這樣攔著我才會有事!」

蘇琦北逃月兌,新封的蘭慧翁主,中箭昏迷不醒,公車司令柳不實被挖去了雙眼,全身斷了七根肋骨,肋骨斷折穿出皮膚,挑斷了一條筋脈,以後怕是再也難以正常行動,從此殘廢。

池小荷輕輕一笑道︰「我知你不會因此看低我。碧菊,帶你家小姐進房休息吧。」××××××

曲向晚閉上眼楮,只覺頭腦昏漲,睡意很濃,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腦海里不斷翻涌著中箭那日的情形。

薛廣華靠坐在曲向晚身側道︰「眸中含淚,面上憔悴,真真是我見猶憐吶。」

任凌翼凝眉道︰「晚姐姐的事便是我的事,不勞煩。」

「你狠!」薛廣華難得咬牙切齒。

他幽冷妖異的眸子驀地綻放出可怕的寒光。

那一刻,曲向晚看清了那人的樣子——妖異的猙獰的猶如永世不得超生輪回的惡鬼!

碧菊一听立刻臉色凝重道︰「是!」

一瞬間宮中密密匝匝無數人趕來,將蘇琦北團團圍住,如此多的兵矛直指著他,他妖異的眸子卻滑過一絲不屑的光。

碧菊立刻道︰「奴婢有罪,請殿下責罰!」

任凌翼不以為然道︰「名聲有什麼干系?」說罷笑嘻嘻的望著曲向晚道︰「晚姐姐也不會在乎那些是不是?」曲向晚抽了抽嘴角道︰「回殿下,不是。」

然他畢竟被她以銀針封了穴道,即便那眼神可怕,卻是無法動彈的。

話鋒陡然凌厲一轉,冷喝︰「跪下!」

他似乎也意識到了曲向晚正在更換衣衫,眼底滑過一絲尷尬,別開臉去。

曲月柔冷笑道︰「她運氣不是好麼?我倒要看看,她的運氣能好到什麼時候!」

曲向晚心中軟軟,點了點頭。

任凌翼一把搶過身側人手中的弓箭,直指蘇琦北頭顱︰「放開晚姐姐,饒你不死!」

可曲新月,他自幼愛寵,若當真責罰……

曲向晚剛才的每一條罪狀都足以置曲新月死無葬身之地,更會將他的宰相府也整個賠上去!

「夠了!」曲衡之沉下臉︰「愣著做什麼,把她綁起來!」

他保持著狠辣的姿勢僵在當場。

曲向晚嘆息道︰「我已是人盡皆知的丑八怪,薛少爺日後還是別……」

「臣女不能給殿下請安了。」曲向晚有氣無力道。

那小太監尷尬的看了一眼曲向晚,小聲道︰「殿下,天兒不早了,該回宮了。」

任凌翼臉色一變阻止道︰「讓他們過去!」

這個女兒,他真的是太縱容了!

池小荷臉色微微一變,旋即長嘆一聲道︰「好了,你快些休息,這院子可需多派些人手?」

碧菊在殿外等的心焦,那蘇琦北惡名昭彰,何樣的狠人,即便那個小太監說鏈子鎖的緊,如果不發生意外……若是有意外呢?

任凌翼立時神色凝重道︰「還是回宮為妙。」

玉痕咬牙︰「藍濯是人嗎?你拿來和我比!」

紅鸞道︰「那你告訴我什麼是灰機,我便相信你是人!」

任凌風臉色頗有些不好看,曲衡之小心翼翼跟隨,上次曲新月一事,皇上似乎對他生了芥蒂,小皇子沒事便罷了,若是有事,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一旦被皇上知道,自己姐姐見到翁主不但不下跪,還口出狂言,後果可了不得!

碧菊立時應了。

曲向晚有些無力道︰「殿下還是回宮吧,否則少不得責罰了。」任凌翼氣悶的瞪了那小太監一眼道︰「今晚本殿就住這里了!」

碧菊應了一聲,悄悄退下。

曲向晚掙扎起身,只見衣衫處已然氤氳出大塊的血斑,惱恨的咬了咬牙,瞥了一眼穿上一動不動的人,這才隨手抓來一件干淨的衣衫直接穿在身上,抓起帕子擦去額角的汗,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緩步向外走去。

「蘇琦北那個混球?還是柳不實那個廢物?難道是向你放冷箭的那個王八?」

曲月柔立在游廊轉角處,臉色陰沉。

明橋扶著池小荷走上前來,離得近了才發現曲向晚滿頭大汗,臉色一變道︰「定是傷口裂開了,快到房中休息。」

「面上的傷最是難恢復……」薛廣華俯,細細打量曲向晚臉頰上的傷痕道,「小碧菊,去端些溫水來。」

曲向晚道︰「有其父必有其子,五姨娘忘記父親是何樣的人了麼?」

曲衡之不忍道︰「此時若是不懲罰她,日後相府的日子就難過了……」

碧菊道︰「殿下還是請回吧,我家小姐還未出閣哩,你在這里沒得壞了我家小姐名聲?」

曲向晚一動不敢動,眼角清淚一般的汗珠緩緩滑落,好巧不巧的滴在鋒利的利刃之上,對峙已持續了一盞茶的功夫,過度的緊張連帶著傷口陣陣抽痛。

她這個翁主,連杜月梅見到也要行禮,更何況曲新月!?

曲向晚只覺脖頸一痛,血色彌漫。

視線掃落在那人身上,曲向晚顫顫的去抓他的手腕脈搏,卻覺感觸到的都是自己的心跳,深深吸了口氣,曲向晚方覺手腳有了力氣,細細與他把脈,只覺全身無一處可疑。

「將新月……關到靜思堂!」

曲向晚只覺肩膀處一陣濕熱,想必傷口生生掙開了,氣息有些不穩道︰「碧菊,你先擋她一擋,我很快便來。」碧菊立時應了一聲,旋即覺著曲向晚聲音不太對不由的走近兩步道︰「小姐,您沒事吧?」說著就要走過來。

那麻毒會使神經萎縮,對某些部位尤其嚴重。

曲向晚咳了一聲斥道︰「碧菊休得無禮!給殿下請罪!」

曲向晚有些不耐煩道︰「就說我睡下了,不便見客。」

碧菊一張臉紅的發紫,可憐兮兮道︰「小姐,薛少爺調戲奴婢……」

真相通常是該有時則有,與事實無關。

曲向晚心思一動,向他的頭觸去。

曲衡之的身子驀地僵在原地,自皇宮回來,他急怒之下斥責了曲新月,不料她當場放聲大哭,這幾日都不曾搭理他,他哪里還能再懲罰?

曲向晚睜大眼楮,額角的汗凝成水珠「啪嗒」一聲墜落,長睫劇烈顫抖,只覺呼吸的盡是涼氣!

突然,一道暗箭激射而來!

「小姐醒了!」碧菊立刻滿眼的淚,下一刻便被人一把扯開,換上一張錦繡燦爛的漂亮容顏。「晚姐姐,你可醒了,你若再不醒,阿翼也要隨你一同沉睡了!」少年眼底的喜悅絲毫不加掩飾,曲向晚心道︰有同生的,共死的,沒想到還有同昏厥的!

他倏地瞪大眼楮。

碧菊送了眾人回來道︰「小姐,又有人來了。」

床榻上已經空無一人,曲向晚只道蘇琦北已經走了,也不著急,他中了麻毒,自然還會回來。

深夜。

曲新月來勢張狂,一腳踹開了翠玉軒的大門,一臉戾氣。

眼前的男子眼角眉梢盡皆妖異,雖還是黑衣長袍,發絲散落,臉色略白,但一眼看去,容貌還是極好的,只是眉梢間頗有一些女氣。

曲新月冷笑道︰「曲向晚,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你就算披上鳳袍,也不過是個草雞,也妄想成鳳凰!?」

他眼底滑過濃重的痛楚,曲向晚俯身拔了他身上的銀針淡淡道︰「你可以殺我滅口,但你殺不掉真相,告辭!」

可曲向晚還在他手里……手中的劍不由的緊了緊,拇指一挑,劍身流瀉出一縷鋒芒。

任凌翼一見血色,心頭一緊,陡然厲喝道︰「放他們走!」

曲向晚視而不見,手指點點模索過去,終于在他的後小腦處模到了一根極細極細的釘針,細到若是不仔細模索根本無法發覺!

曲向晚一把將他扯上床,肩膀處的傷口生生的撕扯開,痛的她臉色驟然蒼白,豆大的冷汗滑落,手中卻不停,隨手扯了薄被將他蒙住,曲向晚身子向上一壓,重重躺下道︰「什麼事!」聲音已然多了一絲顫抖。

曲向晚冷笑一聲,移開目光。

曲向晚醒來時,正瞧見一雙兔子眼,紅的發亮,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曲向晚嘴角抽了抽無力道︰「薛少爺是嫌我翠玉軒的門太小進不了你這尊大佛麼?薛少爺怎的舍得從溫柔鄉中抽身出來跑我翠玉軒調戲我家丫頭了!」這麼個長句說完,曲向晚臉色白了白。

曲向晚一顆心調的高高的,她眸光閃爍臉色緩緩沉凝︰「翼殿下,讓他們都讓開。」任凌翼一怔。

曲衡之眼底滑過疼惜,然理智告訴自己他必須讓她吃點苦頭,否則這一次皇上定不會輕饒,董賢妃也要徹底與他反目。

突然,一聲尖叫自殿內傳來,碧菊臉色一變,驚呼一聲「小姐!」推門便向里沖去,殿外守衛欲要沖進去,卻被柳不實驀地攔住道︰「不可大意!先去稟明聖上再做定奪!」

曲玲英氣道︰「站在這里干什麼?這一切都是曲向晚那個踐人造成的!憑什麼要關二姐!」

曲向晚聲音幽冷沒有一絲溫度︰「怎麼,宰相家的二小姐脾氣真是大啊!連本翁主的話都不放在眼里!?莫說是你,就算是大夫人見到本翁主也得跪!」

當然眾人都是不敢反抗的,只听那殿內又是一聲淒厲慘叫,便再沒了聲息。

曲向晚已被痛的快要無法支撐,听池小荷道︰「你面上的傷還是恢復的好,哪里有女兒家不愛美的,這凝肌玉露膏是當年我還是戲子時大家常用的,雖不是極好的東西,但卻勝在好用,你留著吧。」曲向晚一怔,沒料到池小荷會這般提起自己的身份。

那箭來勢甚急,帶著呼嘯的長風,破空而來,直直逼向曲向晚!

身前十處穴位同時被封!

「……」薛少爺,你知道的可真不少吶。

任凌翼開心的端來藥碗,細心的吹散了熱氣,看著曲向晚配合的喝藥,他眼底的光閃閃的,笑意滿滿而知足。

曲新月身子一顫,退後一步道︰「爹……您不是最寵我的嗎?您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小皇子那件事明明是這個踐人陷害!」

曲向晚腳下一抬,翡翠的珠子被踢開,正落在他腳下,他猝不及防一個踉蹌,然下一瞬再次撲來!

任凌翼不舍道︰「那我明日再來看晚姐姐。」

曲向晚收回手,盯著他冷冷道︰「不要裝了!」

曲向晚起身眼底滑過一絲不屑︰「堂堂男兒身,頭可斷血可流,裝瘋賣傻算什麼英雄好漢,你確實有病,無藥可治!」

況他的身份詭秘,一旦被任凌天得知她和蘇琦北在一起,怕是會有殺身之禍!

「晚姐姐!」急怒的聲音破空傳來,曲向晚一眼看到芝蘭玉樹的少年飛馳而來,臉色一變厲喝道︰「阿翼,不要過來!」

曲向晚頗有些無語。

秋葉委屈的雙眼通紅,不敢吭聲。

曲向晚嗆了一口,那小太監卻臉色煞白道︰「哎呦我的小祖宗,留不得啊!翁主身子不好,您在這兒翁主怕是休息不好啊!」

她萬萬沒料到蘇琦北竟然會找到這里!zVXC。

當時她隱約意識到了危機,抬眼看了一眼,那箭羽來的太快,她只看到了一角藍色的衣角。

任凌風沉了臉,蘇琦北是絕不能走的!

所有人唏噓不已,見了柳侍郎矜持的表達了一番沉痛的心情,而後再鄭重去宰相府探望慰問,據說,那一日相府補品堆積如山,光千年人參便有三株!

任凌風阻攔時,曲向晚心中是急恨的,但萬萬沒料到的是那支突來的暗箭!事實她原本也不怕蘇琦北當真會殺了她,她以針封他胸前的穴位時,那針是涂了麻毒的,那麻毒一丁點可讓肢體發麻,若是多了便會麻痹神經,繼而損壞經脈!

曲新月咬牙冷笑道︰「你算個什麼東西!?讓我跪也配!?」

薛廣華的表情似是重蹈了院首大人的覆轍。

曲向晚有氣無力道︰「碧菊,你是兔子托生的麼……」

曲向晚淡淡道︰「雖不知你抱了什麼目的,但若是再不將針拔出,你不僅會瘋癲,還會失憶。」

「天殺的!哪個混蛋下的手!?」薛少爺氣急敗壞道。

曲向晚微微一笑道︰「你我皆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即便你在又能如何。」

曲向晚只覺肩膀有千斤重,動一下便刺骨的疼,哪里還能喝什麼藥!

曲衡之復雜的看向曲向晚,頓了頓道︰「你……終究還是我的女兒。」

「噗」

「噗」箭羽徑直刺入肩膀,巨大的力道連帶著曲向晚向後退了幾步,身子一顫,已覺鑽心噬骨的劇痛傳來。

曲向晚無力道︰「廢話,不流血的那是死人!」

任凌翼立刻無辜小貓一樣望著曲向晚道︰「晚姐姐,阿翼照顧你,你心中可歡喜?」曲向晚僵著臉咬出兩字道︰「歡喜」

「哇,功夫果然不錯哎。」白影身側出現一道紅影。

「蘇琦北,放開翁主!」冷喝傳來,任凌風已然帶兵趕至。

任凌翼這才起身,瞥了眼那小太監道︰「回宮。」

曲向晚嘆氣,而後將臉側了側,那半邊猙獰傷口的臉頰便露了出來,薛廣華驚道︰「你的臉……」

「九牧,把這個踐人給我撕了,有什麼後果我來扛!」曲新月臉色陰沉冷喝道。

「碧菊,你扶我起來。」

稟明聖上那翁主還有的活麼?

曲向晚打了個寒顫,訕訕笑道︰「你要剝的那個人,可能是我……呵呵……」意劇顫退。

崔福一臉為難,然新月小姐的脾氣他也是知道的,老爺吩咐無論如何也要將曲新月關起來,現在可如何是好。

果然,薛少爺變了臉色。

曲向晚淡淡道︰「快去!小心她身邊的暗衛!」

這聲音雖壓的低,曲向晚卻听的分明,偏生任凌翼理也不理。

曲向晚不怒反笑︰「你來扛後果?曲新月,你除卻宰相家二小姐的庶女身份,你還有什麼?跋扈囂張,摔了小皇子還不思悔改,對本翁主不敬還口出狂言藐視皇恩,我是不是該恭喜父親,有個你這樣置他于萬劫不復的好女兒啊!?」

曲向晚嘴角一抖心道︰這兩者之間可存在著必然的聯系?

「滾!」曲新月壓抑不住的怒火。

眾人臉色變幻,皆是柱子般僵立在原地,直到那殿內再也沒有聲音傳出,方有人小聲道︰「翁主不會出事吧?」

崔福臉色一變道︰「老爺,當真要關二小姐?」

然她險些摔了龍子,這是何等的大罪!

究竟是誰?

那緊閉的眼楮陡然睜開,曲向晚被嚇了一跳,倏地縮回手,那雙妖異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直盯得她全身寒毛倒豎。

薛少爺流連花叢,對于女子的容貌想必極端重視,若是知她容貌毀了,日後想必不會再來,想到此曲向晚心中微微發涼,世人皆以貌取人,男子尤甚,更何況閱美無數的薛少爺?

玉痕雙手環胸道︰「以你的智商,說了你也不懂!」

池小荷道︰「明橋,把凝肌玉露膏拿來。」

蘇琦北的眼楮瞬間變的通紅,暴虐的氣息彌漫,狂暴的殺戮之氣讓眾人皆是變了臉色!

任凌翼怒聲道︰「三哥,你想害死晚姐姐不成!?」

身下人身子一顫,果然連呼吸都輕的聞不到了。

「小碧菊對主子忠心耿耿的決心真是令人唏噓吶。」懶洋洋的聲音自窗外傳來,接著軒窗被推開,一道身影掠了進來。

碧菊剛要上前阻攔,立時有暗衛出現,一腳將碧菊踢開,曲向晚出來時恰看到這一幕,一張臉幽寒了幾分,唇角一揚道︰「怎麼,姐姐摔了小皇子還不解氣,現今又來我這個翁主這里來撒野麼!?」

曲向晚著實頭痛,被個孩子似的人當孩子哄,這滋味,委實不好過。

秋葉壓抑住委屈小聲道︰「小姐,您瞧,是太子殿下來了呢。」曲月柔驀地抬頭,只見曲衡之正陪著任凌風,緩步向翠玉軒走去,曲月柔只覺一陣急怒攻心︰「那個踐人,必須死!」

碧菊眼圈紅了紅,默了片刻道︰「奴婢拼死也會保護小姐不被人傷害的。」

曲向晚眨了眨眼楮道︰「薛少爺莫不是有靈丹妙藥可讓我瞬間恢復容貌?」心里還是有一絲希翼的。

曲向晚受不了他這不摻雜一絲雜質的純白,咳了一聲軟了口氣道︰「你若是今日留下來,日後怕是再也來不得了,你若是今日回宮,日後還可常來,孰輕孰重,自己決定。」

「快將藥端來。」任凌翼回身急道。

紅鸞嗤之以鼻︰「如果我沒記錯,上次好像某人被藍濯追的跑了一千里,主子難得說了句丟人!」

「二小姐……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您還是……」

眾人駭然失色,待要上前,卻發現翁主被緊抓喉嚨,臉色蒼白的被人挾持著緩緩走出,身後喚作碧菊的小丫頭滿身是血,急蹙道︰「救小姐,快救小姐!」

薛廣華湊過來打量了一番曲向晚嚴肅道︰「少爺我不過在美人鄉里待了幾日,晚妹妹怎的就將自己自虐成了這個形容?」

蘇琦北手中薄薄的柳葉刃瞬間逼近曲向晚的頸喉,任凌翼身子生生止住,一張容顏已然難看到極點︰「蘇琦北,你住手!」

曲新月身子一顫,陡然抬頭盯向曲向晚,眼神幽寒,卻帶著狂傲的冷笑︰「曲向晚,我一定會讓你付出血的代價!」

任凌風頓住身子笑道︰「小皇子一事,父皇大發雷霆也在情理之中,宰相大人莫要太過自責。」

曲向晚疼得已說不出話來,臉色煞白煞白,視線輕飄飄的飄到殿內,那里滿身是血的碧菊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很不人道的踹了柳不實幾腳,曲向晚嘴角一抽心道︰這孩子哦……

曲向晚涼涼道︰「你這是不把本翁主放在眼里,還是不將聖上放在眼里?曲新月,你好大的膽子啊!」

曲新月站起身冷笑道︰「曲向晚是麼?」說著徑直向外沖去,崔福臉色一變,不敢阻攔,心頭一動,轉身向曲衡之的院子跑去。

「我救了你,你也幫了我,我們似乎已兩不相欠了!」曲向晚努力不讓聲音發顫,手緩緩探入枕下。

碧菊不依道︰「殿下還是饒了我家小姐吧,本就被人議論來議論去的,殿下若是再如此,我家小姐日後定要背上不堪的罵名了!」

那小太監以袖子遮了臉心道他家殿下委實丟人。

曲衡之身子一顫慌忙道︰「小皇子無事臣就放心了,新月這孩子太粗手大腳了。」任凌風紅唇滑過一絲涼意道︰「大人知道便好。」說罷頭也不回離開。

碧菊道︰「都怪奴婢當時沒在小姐身邊。」

有人在鐵鏈上做了手腳,更有人在她身上做了手腳!

任凌風紅唇冷抬︰「惡徒當捕,任他出去,你如何保證他不會傷及翁主!?」

她雖沒有內力,但認穴極準,他貿貿然受了這樣一擊,動作已然凝滯了許多。

碧菊砰的推開門跑進來道︰「剛才小六子跑來說老爺要將新月小姐關禁閉,新月小姐一怒之下向翠玉軒來了!」

任凌翼立時開心道︰「那阿翼喂你吃藥好不好?」

紅鸞毫不客氣就是一腳,玉痕咬牙切齒道︰「紅鸞,你可以再火辣一點!」

蘇琦北妖異的眸子滑過冷冽的鋒芒,他無聲無息,好似一把黝黑的血腥的長劍,只是立在那里,便已然生出一絲恐怖。

任凌風冷著臉道︰「不要將他放走了!綁架翁主,傷及世子,其心可誅!」

池小荷匆匆趕來,恰好與曲新月擦肩而過,那一刻,她突然被曲新月眼底滑過的陰毒給驚出一身冷汗,走上前道︰「相爺,前廳來客了。」

柳不實猝不及防,只覺雙眼一痛,「啊——」的慘叫一聲翻到在地。

曲向晚那個別字卡在了喉嚨里!

「你讓他自己來給我說!否則我死也不會去那個鬼地方!」曲新月冰寒著臉,他自幼寵著她,她當年一怒之下打死了一個丫頭,他也護著她說那個丫頭死有余辜!況這次摔小皇子根本就是曲向晚那個踐人在陷害!

「不行!」任凌風直截了當拒絕!

******

他臉色青白變幻,卻始終不發一言。

那蘇琦北,果然是殺人狂魔啊!

曲向晚因失血過多,總是嗜睡,被碧菊輕輕喚醒,迷蒙著眼看到任凌風,下意識的蹙了蹙眉,不耐雖只是一閃而過,卻被任凌風捕捉到,他微微蹙眉。

一道尖利的爪子迎上了他的面,柳不實臉色大變,下意識的閃避,然那殿中人何其迅速,何其可怕,一瞬間刺到了柳不實的面門。

曲向晚蹙眉,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而後用力扳開,臉色驀地冷沉——割舌!

曲向晚心里一動道︰「我受了傷沒法給你解毒,你打算繼續站在這里像個木頭樁子似的看我更衣?」

來不及多想急速後退直到撞到壁牆,抬睫處尖利的利爪已然狠砸下來!

曲向晚哆哆嗦嗦的想若非她提早有準備,今日怕是要血濺白綢了!

曲向晚道︰「他那眼楮是毀了的。」碧菊嘻嘻一笑道︰「他毀的何止是眼楮,這種人死了也活該。」

曲向晚漸漸冷靜,眸光亦漸漸恢復清明,不再理會他的眼神,手飛快的向他的發內模去。

玉痕見鬼似的瞪著紅鸞道︰「靠啊,還有你這種強賭的!」

正在瞌睡的碧菊腦袋一沉,驀地醒了,揉了揉眼楮,只听房頂有刀劍之聲,臉色一變,慌忙推開窗戶,一張琉璃如玉的少年公子倒掛下來,笑的懶懶道︰「妞,又見面了。」

碧菊瞪大眼楮,剛要出聲,便被人堵了嘴一把扯了出去。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神醫庶王妃最新章節 | 神醫庶王妃全文閱讀 | 神醫庶王妃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