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越的房間,和他很是相符,清一色的白。
可以說,許越是蘇青見過,最適合,也是將白這種顏色,發揮的最為淋灕盡致的男人。
房間毫不奢華,擺設簡潔樸實,醫學用具全部條條有序的歸類擱置,一塵不染,就連衛生間的盥洗池邊緣都不曾殘留滑落水珠,白如瓷玉,干淨如新。
「傷口沒有愈合,今晚不能洗澡,去衣櫃,拿你的睡衣換。」
進屋,待那兩只機器也進來後,許越關上門,右手親昵而隨性的搭上蘇青的腰,指了指衣櫃,和聲敘說。
宛如一對同居已久的未婚夫婦,自在隨意,習以為常。
所幸,蘇小姐察言觀勢向來厲害,演技不說一流也是上上等,隨即明白了許越的意思,轉過臉,拿出自己右手掌心遮住唇邊笑意,在許越低下頭正要轉身時,忽然抬起右手,伸出一指點在許越唇上,喊了一聲知道了,便嘻嘻一笑,面色調皮的躲開了。
這是她配合他演技的嬉戲玩鬧。
不想,在她側身閃開,站在一旁回頭時,卻看到,許越在發愣。
他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高大的身軀,仿佛一顆沉色的喬木,暗白色的光暈中安靜佇立。
「小貓……」喚她的名字,發出的聲音有些顫抖。
蘇青神色一滯,忽覺喉中有些干澀。
在她來不及抬頭去應和提醒時,許越懵的快步走過來,低頭,一把攬住她的肩頭,將她抱在了胸前,放在後腰的左手也隨之一緊,將她整個身軀,拉向了自己……
蘇青緊緊貼著他,臉頰被迫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和湛銘爵不同,許越的胸膛,溫熱,輕暖,帶著清晰有律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穩中有些絮亂,也有些意亂。
蘇青本有些掙扎意味,但卻因看到對面和後方兩台監測機器,正在眼楮一眨不眨的拍攝傳達錄制著她和許越的方向,便沒有動,趴在他胸膛上,雙手環住了他的腰……
「對不起。」
幾秒鐘的安靜後,許越微亂的心跳,恢復了正常,低磁而沉潤的聲音,也由胸膛帶來了幾聲嗡鳴,「今天不該向你發火,因為新聞的事。」
許越是個聰明人。
聰明人也許不能自控微妙的情緒,卻懂得該如何把事情,轉圜成最合理也最正常的範圍之內。
一句話,解決了他剛才表情的奇怪,和這個擁抱的尷尬,也不會令卡特星人從中過多懷疑。
蘇青趴在他胸膛里搖頭,沒有說話,因為她更明白,點到即止,多說多錯。
「我去洗澡。」
在她額頭印上一吻,朝她一笑之後,許越便松開她,轉身去浴房了。
這一吻,很輕,擦額而過,毫不逾越,拍攝起來很親昵,被親人也幾乎感覺不到這個吻。
蘇青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心中不由對許越興起了幾分敬佩————
這是一個聰明、溫潤、有條理,有擔當,為人著想,又十分有克制的男人。
面對忽然變了個人似的愛人未婚妻,能同時做到這麼多點,內心,必定十分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