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山袁軍大營，文聘得知劉表大軍到來，忙聚眾商議。
劉表可不是蔡瑁，文聘和他交過手，清楚的知道劉表絕非等閑之輩，若非其麾下大將稀少，文聘還真沒信心守住襄陽。
「子揚先生！劉表大軍到來，我等該如何迎敵？」文聘問道，而對象則是帳中唯一的一個文士，此人正是從壽春趕來的劉曄。
「劉表大軍初到，士氣正盛，我軍不可輕掠其鋒。兵法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我軍當謹守大營，等到劉表大軍士氣喪盡，再思破敵。」這是劉曄投效袁術後獻的第一計，所以顯得謹慎無比。
沒等文聘說話，橋蕤就已經忍耐不住，跳出來反駁道︰「子揚先生未免有些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蔡瑁的先鋒大軍已被我軍打的全軍覆沒，聊那劉表也不過如此，再戰一場，叫他六萬大軍有來無回。」
雖然荊州大軍號稱十萬，可袁軍早已探明，其實不過八萬，兩萬先鋒大軍已經全軍覆沒，只剩下六萬兵馬。
之前的大勝讓橋蕤雄心勃勃，想要將這六萬兵馬也‘吃’掉。
劉曄見此，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為將者忌諱很多，傲氣絕對可以排在第一位。
橋蕤此時的狀態，實在堪憂。
想了一下，劉曄目光轉向文聘，想看他是何心態。
萬幸文聘並未驕傲，揮手示意橋蕤退下，然後說道︰「劉表之能絕非蔡瑁可比，我等確實該謹慎一些。」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對于橋蕤的桀驁，文聘也是有些頭疼，好在他這些年積攢了不小的微微，足夠壓制住橋蕤，否則早出大亂了。
果然，听了文聘之言，橋蕤頓時沒了脾氣，他對劉曄或許不服氣，不過對文聘確實萬分欽佩。
自劉表坐領江南後，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奪取襄陽，可惜卻連荊山也越不過去，文聘之能可見一斑。
橋蕤身為文聘副將，更是有直觀的認識。
劉曄暗暗松了一口氣，向文聘投去贊賞的目光。
「文仲業真乃大將之才，難怪主公如此看重。」劉曄雖然不了解文聘，可對他的事跡卻是多有耳聞。
當年，袁術趕去與諸侯會盟時，將南陽一應軍務全部交給了小將文聘，這在當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不少人皆以為這是一個昏招，甚至有人惡意揣測，文聘會將南陽搞的一團糟。
可事實卻大大出乎眾人預料，文聘不僅將南陽一應軍務處理的井井有條，在劉表平定江南，北上襄陽時，硬是憑借一萬五千兵馬，將劉表的數萬大軍阻于襄陽城下，最後更是被文聘壓制到了荊山以南。
經此一役，文聘大名頓時傳遍荊襄各地，袁術識人之明也被他人津津樂道。
劉曄自然知道這些事件，可道听途說和親眼所見有著天壤之別，畢竟傳言多有夸大之嫌，不可輕信。
可今日見了文聘表現，劉曄方才信服，心中感嘆道︰「名不虛傳啊！」
「不過！」話鋒一轉，文聘繼續說道︰「打擊士氣也不用不了那麼長的時間。」
橋蕤身子一震，喜道︰「將軍打算出戰，一挫劉軍銳氣？」
「非也！前次主公命我監造投石車，今日正可一用。」文聘笑道。
「投石車？」劉曄一愣，做為完善投石車，歷史上發明投石車的人，劉曄自然清楚投石車的威力，不過他卻有些疑惑。
「文將軍！投石車乃是攻城器械。」劉曄提醒道。
「我自然知道！」文聘自信滿滿的說道︰「雖然投石車被定為攻城器械，可未必不能用來守城，我等只需將車架視作弓弩，巨石看作箭矢，投石車自然就成了守城之具。」
「呃！」劉曄大開眼界，他還真沒想過這樣用投石車。
「將軍大才，曄深感佩服！」劉曄真心說道。
「呵呵！」文聘謙虛的笑了笑，轉向橋蕤，吩咐道︰「橋將軍！你去安排一下，等劉表大軍前來攻營時，立即發動投石車，狠狠的砸，讓他們見識一下厲害。」
「末將遵令！」橋蕤領命，出賬準備去了。
文聘又和劉曄商議一陣，最終決定暫時還是以守營為主，畢竟劉表有六萬大軍，是他們的三倍，數量差距太大，小心一些總是沒錯。
與此同時，劉表大營中眾人正在商議如何進攻。
「子柔！你有何看法？」劉表問道。
蒯良無奈道︰「若良所料不差，文聘定會謹守不出，兩萬大軍，加上袁軍戰力，想要攻破文聘大營，實在是困難至極啊！」
提到文聘，蒯良心中就有些不舒服，當初他和其他人一樣，也不看好文聘，甚至還嘲笑袁術無人可用，竟然以一無名小將鎮守襄陽。
不曾想文聘如此了得，硬是將劉表大軍阻在襄陽城下，最終無功而返。
蒯良倒不是嫉妒，而是可惜，如此將才竟然默默無聞，便宜了袁術，如果劉表麾下有這樣一個將才，那他也不用和蔡瑁委曲求全。
「謹守不出？！」劉表一陣苦笑，當初在襄陽，文聘就是閉門不戰，任由劉表如何挑釁，也不理會，最終讓他無功而返。
這時，只听蔡瑁突然說道︰「主公！末將願意前去挑戰，引誘文聘出戰。」
蔡瑁本是想說自己曾敗在文聘手中，手下敗將上門挑釁，文聘恐怕忍耐不住，可這樣等于是揭自己之短，想想還是算了。
劉表眼中一亮，卻是有些意動，他的想法和蔡瑁相仿，覺得文聘如今也算是一方名將，應該會顧忌一下自己的聲望，出戰的可能很大。
蒯良一眼就看穿二人算計，潑冷水道︰「蔡將軍之意，良亦知曉。不過文聘生性謹慎，沒有十足把握，他不會出戰的。」
蔡瑁听了，下意識就要反駁，可想到之前蒯良相幫之情，到嘴的話語頓時憋了回去，默默退下。
一旁的張允和蔡瑁交好，見蒯良反對，便出言偏幫道︰「文聘雖然厲害，可到底年輕識淺，加上如今得了些許名望，定會滋生傲氣，引誘一番，未必不會出戰。」
蒯良冷冷說道︰「張將軍也曾參與襄陽大戰，應該清楚文聘之性。此戰關乎襄陽安危，文聘豈會冒然出戰？」
正如之前所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蒯良對自家這些將領的無謀也是頭疼不已。
「這……」張允無言以對。
听了蒯良之言，劉表的心頓時冷了下來，無奈問道︰「那子柔以為我等當如何行事？」
蒯良沉吟一陣，說道︰「為今之計，只能強攻文聘大營了。我軍數倍于袁軍，憑借人數優勢，應該能佔據上風。」
「人數優勢啊！」劉表心中苦笑，沒想到他如今只剩下大軍數量的優勢。
「罷了！」劉表無力的揮了揮手道︰「明日先讓德珪試一試，若文聘不出，我軍就強攻大營。」
蒯良也不反對，就像劉表說的，試一試，成敗與否皆無損大軍。
「諾！」眾人各自散去，準備明日大戰。
次日，劉表大軍飽食一頓，然後開拔，望袁軍大營而來。
來到營前，劉表令蔡瑁出陣挑戰。
蔡瑁領命，縱馬出陣，大聲喊道︰「文聘！你前番用計敗我，無恥至極！今日可敢與本將堂堂正正一戰？」
「無恥？」站在高處的文聘听了蔡瑁之言，臉上閃過一絲嘲諷，喊道︰「蔡瑁你劫營不成，反被吾軍襲了大寨，何言無恥？至于堂堂正正一戰？哼！你我前番可不就堂堂正正戰了一場？你絕非吾之敵手，未免丟了性命，還是早早逃命去吧。」
袁軍士卒紛紛大笑。
蔡瑁滿面通紅，雙眼陰沉的瞪向文聘，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