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大亮的燈光讓一眾鬧哄哄的賓客終于安靜了下來,站在舞台上的侯蘭彥也松了一口氣,抓著手中的話筒。
睨了裴陌逸和白以初一眼,剛想說話,驀然看到舞台下不少人模樣都十分的怪異,那臉部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一個個的不是捂著肚子便是彎著腰。
他一愣,視線轉移到一邊自己的父親身上,誰知他的父親和叔伯也是如此。他眉心當即一擰,便見好幾個人同時匆匆的走向洗手間,到門前一撞,平時的穩重坦然如今蕩然無存,一個個的全部都糾結著臉,可是看到比自己官位大的,又不得不讓,只能幾個人擠在門口,讓最有分量的人進去,甚至,幫他打開了門。
隨即……
「啊——」尖銳的女性尖叫聲響起,讓本來已經完全安靜下來的眾人瞬間心一提,不約而同的朝著發出聲音的位置走去。
侯蘭馨蹲在馬桶上,肚子拉的幾乎虛月兌了,臉色慘白一片。然而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還會被眾人看到她如此的丑態,不但叔伯輩的男人進來將她月兌了褲子的模樣看的精光,此刻甚至洗手間外面都圍了不少人。
侯蘭馨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屈辱,臉色刷的一下全無血色,蒼白如紙。
然而下一秒,一道更加讓人尷尬的聲音從她月復部發出,整個洗手間陡然彌漫著一股臭味。
眾人嫌惡的看了她一眼,一個個的剛打算轉身走掉,忽然听到好幾道類似的聲音從剛剛跑進衛生間的幾個男人身上傳來。
尷尬,十分的尷尬,不止是侯蘭馨,就是那些人,也不由的扭曲著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冷哼道︰「上洗手間也不鎖門,侯家的教養就這麼點嗎?哼。」
說完,那幾個已經肚子痛的忍不住的人轉身匆匆的離開,去尋找別的洗手間去了。
圍觀的人實在受不了那味道,一個個的扇著鼻子,將門關上有些厭惡的說道︰「這侯家大小姐是怎麼回事?在國外幾年,這開放的程度已經達到這種地步了嗎?明知道今天來參加宴會有那麼多人,也不曉得鎖一下門。就算不鎖門,好歹回自己臥室的洗手間去啊。」
「是啊,你沒看到她褲子退到了那麼下面,說不準就是故意的。」
「哈,也對,說不定就是想故意開著門等男人進去。」
「真是不要臉,我啊,從她一出現就看不順眼了,你沒看到她那打扮,就跟個狐狸精似的。」
「對啊對啊,我剛才還一直看著她來著呢,說不準她就是想當狐狸精的。你是不知道啊,她今晚上那眼神,就一直盯在人家裴陌逸的身上,赤luo果的就跟要八光他的衣服似的。我們大家都知道裴少已經有了心愛的女人了,四年都忘不了,就只有她,不知羞恥,才剛回國就打人家的主意了。」
「而且你沒聞到剛才那味兒,哎呀,臭死了,我都惡心的想吐了。」
「侯家今天,可是丟了大臉了。」
聲音漸漸的遠去,可是還是實實在在的傳入了洗手間門內。侯蘭馨用手掩面,痛哭出聲。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陷入這樣的境地,她是優雅的高傲的,是侯家最最引以為傲的掌上明珠。
可是,如今居然成了侯家的恥辱,所有人都在笑話她責怪她,全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她以後,還有什麼臉面見人?她還怎麼出去見人啊?
侯蘭馨受不了,拼命的咬著下唇,緊緊的揪著自己的衣服。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明明鎖了門的,為什麼她要大呼出聲?天吶。
大廳里重新恢復成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
裴陌逸越听越不對勁,扭頭看向以初,凝眉問道︰「這事,你知道?」
「怎麼,心疼了?」
「有你在身邊,我敢心疼嗎?」裴陌逸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只是看著她那吃味的表情,心里卻蜜里調油一樣,瞬間從頭爽到腳。
以初掐他的腰,「是不敢……還是不想心疼啊?」
裴陌逸低低的笑了一聲,湊到她耳邊曖昧的開口,「我只心疼你,回去讓我好好疼疼你,恩?」
以初臉一紅,這男人真的越來越沒臉沒皮了,這種正經的場合下也說出這麼不正經的話。
「初兒,別擰了,不然好不容易被你養起來的肉又要被你擰下來了。」
以初急忙松手,改環住他的腰身,「疼不疼?」他身上哪里還有肉?明明瘦的很。這四年來,都沒好好的照顧自己,存心讓她愧疚的嗎?
「疼,你模模?」
以初瞪了他一眼,「別鬧了,你爸媽過來了。」
裴家父母的臉色都很不好看,沉著臉走到兩人的面前,領著他們往角落里走去。裴元鷗整個臉色都沉了下來,瞪著裴陌逸說道︰「你們簡直太胡鬧了,那些酒能隨便的拿上來嗎?要是出了毛病上面查下來,誰來擔這個責任?居然往里面放瀉藥,簡直就是……」
裴元鷗氣得不行,對著兩人一陣炮轟。
以初低垂著頭一聲不吭,放在背後的手卻在玩著裴陌逸的大掌。
「爸……」
「你住口。」裴元鷗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依依年紀小不懂事,你都這麼大了,難道也分不清場合嗎?你看到沒有,剛剛出糗的那位?你啊你,你說你……怎麼就讓小依依去弄那種酒?侯家雖然已經跟我們關系越走越遠了,可是好歹還是有多年的交情的,而且蘭馨也是無辜的,怎麼能讓她這麼下不了台來呢?」
小依依?裴陌逸一愣,這些事是那小家伙搞出來的?
杜湘茹嘆氣,扭頭看了看,問道︰「依依呢?她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裴陌逸臉色沉了沉,雖然還沒來得及理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他卻很不喜歡在初兒的面前,听到父親對蘭馨如此好的評價。他不希望侯蘭彥說的那些兩家父母希望他和侯蘭馨結婚的話,在初兒的心中留下疙瘩。
所以,他也沒辯解,只是十分平靜的說道︰「依依不是我們帶來的,是昨天被侯家的人綁架過來的。」
「你說什麼?」裴家父母震驚的瞪大了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侯家想用依依的性命來威脅我們說出冉閔的身份,並讓他回到裴家,和蘭婷訂婚。所以我今天才會被請上台說話,若是他們的計劃沒有變化的話,那麼我宣布的第二件喜事,便是冉閔的身份。只是在我宣布之前,初兒給我一個手勢,說依依已經被小五他們救出來了,所以我才會轉變話鋒。至于那些酒,只是依依為了給自己報仇而已。她這兩天受了不少的苦不少的委屈,這樣的要求,我沒辦法拒絕她。」
杜湘茹頓時心疼極了,抓著丈夫的手,幾乎都要扣進他的掌心里面,「侯家的人太狠心了,依依才那麼小,怎麼舍得對她下手?」
「欺人太甚。」裴元鷗表情瞬間陰鷙,那種風雨欲來一般的眼神里透露出徹骨的冷意,「侯家真的以為我們裴家怕了他嗎?該對依依下手,看來,真的是不想活了。」
裴陌逸和以初對視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透露出一種訊息,侯家和裴家,正式破裂了。
「是啊。」杜湘茹附和,「依依是我們全家的寶,我們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寶貝,這才回來幾天啊,就被侯家這般混球給盯上了,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去折騰她,找她麻煩呢。我家小依依,還敢出門嗎?這幫不要臉的東西。」
裴元鷗越想心里越是不痛快,他也是盼了多年,才盼來這麼一個貼心的寶貝蛋。侯家對她下手,就是要了他的命。
冷哼一聲,他抬眸看向已經從洗手間走出來並且一臉憔悴的中年市長,冷冷一笑,轉身朝著他迎了過去。
裴陌逸一愣,抬眸便見裴元鷗憂心的看著任市長,低低的說道︰「你沒事吧,任市長,你看起來臉色很差。」
「沒事。」任市長臉色僵硬了一下,干笑一聲。剛剛在眾人的面前放屁,已經是讓他顏面無存了,如今只想趕緊回去,好好的休息休息,這身子真的像是要虛月兌了一樣。
裴元鷗嘆氣道︰「任市長是不是吃壞東西了?哎,身子要緊,要不要我讓人送你去醫院看看?」
吃壞東西?任市長皺了皺眉,想到宴會上其他人的反應,眉心微微一擰。那些人似乎都是拉肚子,如果吃壞了東西,那也是在侯家吃的。
任市長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他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赴宴,侯家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簡直無能無恥無德。這樣的侯家難怪越來越不行,若不是有裴家這顆大樹撐著,早就倒了。讓客人遭受這樣的境地,卻連個解釋道歉都沒有。
「哼。」任市長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向一邊的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