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蘭彥站在舞台上好一會兒,從听到侯蘭馨那一聲尖叫開始便完全驚呆了,這個時候哪里還顧得上宣布冉閔的身份讓裴陌逸去後悔。他忙不迭的跑到自己父親面前,焦急的不得了。
「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侯國成臉色鐵青,他的肚子似乎也不太好受,這個時候還在翻江倒海的在鬧,只是還能忍一下。
剛剛的事情他看的十分的清楚,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向淡然處之的侯蘭馨,會出這麼大的紕漏。
如今,不但沒辦法威脅得了裴陌逸,就是他們侯家自己的事情都應接不暇了,听說那個被綁的小女圭女圭也逃出來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經開始失控,朝著他們完全不知道的方向跑去。而且偏的厲害,讓他們措手不及,完全應對不了。
侯國成揉了揉眉心,半晌才對侯蘭彥說道︰「你去,你去把蘭婷放了,讓她來照顧蘭馨。你大伯母已經不在了,你媽和你嬸,恐怕是連廁所都不肯進去的,讓蘭婷來。」
「是,爸。」侯蘭彥點點頭,立即招呼剛剛走過來的保鏢。
誰知才一回頭,便見任市長沉著臉慘白的走過來。一直走到他和侯國成的面前才停下,「侯……」
他才剛剛開口,侯國成陡然覺得肚子一陣絞痛,有股污氣怎麼憋都憋不住。他急忙雙腿一夾,死死的提著氣臉色鐵青的打斷任市長的話,「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
他說完,姿勢扭曲的往前走去,將正打算開口的任市長丟在原處。
侯蘭彥也怔住了,他哪里想得到他爸爸打斷任市長的話也就算了,竟然頭也不會的走了,這……
他悄悄的抬頭看向身邊的中年男人,果然見到他臉色鐵青,整個人都顯得十分的陰沉。他急忙想解釋,「任市長,我爸他……」
任市長冷冷一哼,扭頭看向侯蘭彥,冷笑道︰「你爸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不是,他是突然……」
任市長哪里還等的了他解釋,一揮手,嘲諷的笑了一聲,轉身便走。
一直看著這一幕的以初抿著唇忍不住笑,扯了扯身邊男人的手,挑著眉說道︰「想不到你爸爸也挺月復黑的,一句話就算計了任市長和侯家。」
裴元鷗正好走回來,听到她的話立即輕咳了兩聲,「這不算是算計,這只能算是……報仇,給我的小依依報仇。」
他說著,冷眼看向緊張的想追出去的侯蘭彥,臉色陰沉沉的。
侯蘭彥追到門口,見任市長看都不看他一眼,轉身坐進車子便揚長而去。他頓時氣惱的一揚手,惱恨道︰「今天到底怎麼回事?什麼事情都不順利。」
咬咬牙,他轉身重新走入了屋內,想到還在洗手間沒臉見人的侯蘭馨,眉頭一擰,拉住一邊的保鏢道︰「去,把蘭婷帶下來。」
「是。」那保鏢轉身便走。
裴陌逸見他上樓,伸手拍了拍以初的手,低聲道︰「和爸媽在這里等我,我馬上就回來。」說完,對著站在不遠處的駱佳傾點了點頭。
以初看了他一眼,‘恩’了一聲。
裴陌逸揉了揉她的腦袋,低笑了一下,便若無其事的跟在那個上樓的保鏢身後,不緊不慢的走了上去。
二樓也有一絲混亂,尋找洗手間的人不少,一樓被佔了便只能往樓上跑,畢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侯家的人自然不敢也沒有時間去攔了。
因此裴陌逸出現在二樓,一點也不顯得突兀。
那保鏢無聲的朝著走廊深處走去,轉了兩個彎,才停下腳步。
然而下一秒,他陡然驚呼道︰「原來你在這里?呵,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我還以為被你給逃了呢。」
「恩?」依依正在費力的開著鎖,冷不防听到身後傳來一道低呼聲,頓時一愣,從小凳子上面跳下來,朝著開口的人看去,隨即將手中的工具一丟,吐了吐舌頭,「哎呀,完了,被發現了。」
她一說完,抬腿就要逃,身子滑溜的從那保鏢的腋下鑽了過去。
「你給我站住。」保鏢臉色一凝,伸手就過來抓。依依險險的避了過去,悶頭就往前沖,冷不防一個不注意,腦袋重重的撞上了一堵肉牆。
依依惱恨的抬頭,隨即一喜,伸出手來欣喜的喊道︰「帥爹地。」
裴陌逸彎腰,將小家伙抱了起來,捏了捏她可愛的小鼻頭,輕笑道︰「總算是找到你這個小惹禍精了。」他說完,這才面向那個驚得不敢再上前一步的保鏢,面色冰冷,「你剛才,讓誰給你站住?」
「我……我……」保鏢的腿正在一點點的往後退,整個人都顯得戰戰兢兢的。裴陌逸的身手在圈內是出了名的,哪里是他這樣吃人薪水有點小打小鬧的花拳繡腿能比的。
依依有了自家老爸的撐腰,腰板立即便直了,指著那個保鏢嚷道︰「就是就是,你讓誰給你站住呢?臭不要臉的,你是不是又想拐賣我了?我知道的天生麗質是個潛力股,但是也不能這樣一賣再賣吧,這樣身價都木有了。還有啊,你們太不人道了,綁架我了以後還虐待我,簡直不是人。」
「虐待?」裴陌逸心一緊,急忙仔細的查看她的小身子,皺眉問道︰「他們虐待你哪里了?是不是帶你了?有沒有那麼不舒服?」
虐待?保鏢瞪著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著說謊不打草稿的小騙子。沒綁沒罵沒恐嚇,三餐定時定量而且還是十分新鮮的,就算關在房間里面也還給她找了個伴,有那個什麼什麼菜鳥偵探陪她聊天給她打發時間,這樣的綁架是前所未有的好待遇,她竟然還嫌棄到這種地步,而且,信口雌黃的說他們虐待?
依依用力的點頭,「是啊,帥爹地,他們虐待我的好慘啊。明明知道我不吃苦瓜的,還燒了一大盤的苦瓜放在我面前。明明知道我最喜歡吃大閘蟹的,居然連一只螃蟹的腿都沒見到。明明知道我每天早上都要喝一杯牛女乃補充補充營養的,爹地你也知道依依還小正在長身子的時候,居然不給我牛女乃喝。還有啊,明明知道我喜歡看帥哥,居然讓帥哥守在門外,這什麼意思嘛。」
那保鏢听得冷汗滴滴,誰明明知道了?哪個人知道她這樣那樣的毛病了?搞的好像他們有多熟似的。
裴陌逸總算是見識到以初口中十分詭異的依依了,這樣的依依正的是讓人……十分崩潰,不對,是讓壞人十分崩潰,但是,也差不多讓他快要吐血了。「這就是你認識的虐待?」
「當然不是,我還受了很重的傷。」
裴陌逸立即渾身一凜,臉色一白,「哪里受傷了,怎麼不早說?我帶你去看醫生。」
「哎呀,爹地,醫生都看不好的。」依依急忙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好像這樣就能阻止他離開的腳步似的,「連歐陽大叔都看不好的。」
「怎麼會這麼嚴重?到底傷哪兒了?」
「小依依的心。」依依捂著胸口,十分的委屈,「他們這麼虐待我,一直一直都不肯滿足我的要求,尤其是不讓帥哥哥進來給我多看兩眼,傷害了我弱小的心靈。爹地,你知道的,依依還小,這心靈都不知道有多脆弱,一旦傷了,就會留下陰影的,是不是?」
裴陌逸嘴角抽了抽,嚴肅的重重的點點頭,「對,十分的嚴重。」這些恐怕都是歐陽萬品教育下的結果,依依的成就……真是十分的另類啊。
嚴重個屁啊。
一邊的保鏢只覺得面前的這對父女真是奇葩,這樣的對話像是正常人嗎?
不行,趕緊逃,不然還不知道這小丫頭編排出什麼讓人受不了的話,他就完蛋了。
可惜還是晚了,裴陌逸冷冷的笑了一聲,身子一閃便擋在了他面前,一腳將他踹了出去。‘砰’的一下撞上了身後的強,隨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咳咳。」他那麼無辜,咳咳,為什麼要對付他?
依依看了直搖頭,「真可憐,真是太可憐了,喂,你有木有死啊?」
「咳咳。」保鏢痛苦的倒在地上,裴大少這一腳的力道,差點讓他的五髒六腑都要移位一般,十分的難受。他困難的抬頭看他,見他臉色冷冽,知道綁架他女兒這件事情,確實是惹怒了他了。
不管這小女圭女圭今天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到委屈,只要是綁架了他,便是觸犯到他的底線了。
對他這個保鏢尚且出手一點都不留情,那麼對待侯家呢?
恐怕,侯家接下來真的要倒大霉了,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還是趕緊的解除雇佣關系吧。想到這,那保鏢急忙抬了抬手,對著走進來的裴陌逸說道︰「別,咳咳,我走,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別打了。」
裴陌逸一點要放過他的意思都沒有,一腳踩上他的手腕,狠狠的擰了擰,「從你們綁架我女兒開始,就該有這樣的覺悟。」
「咳,唔,別踩了,裴大少,我不敢了,我馬上去跟侯家辭職,我不敢了。」
「哼。」裴陌逸給了他一眼算他識相的眼神,腿一手,看了一眼已經滲出血絲的手腕,冷喝一聲,「滾。」
「是,是。」那人連滾帶爬的跳起來,急急忙忙的跑了。
裴陌逸頓了一下,這才頭也不回的說道︰「看夠了嗎?看夠了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