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做什麼?」一聲怒吼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旖旎,二人一怔,凌悠然回頭一看,十三郎已經風一般沖過來,「放開她!」一把將凌悠然扯到自己身邊,死死地瞪著眼前溫潤如玉的男子。
如此絕色,自己在他面前簡直黯然失色。十三郎下意識地做起了比較,無怪乎這死女人這麼快就與他勾搭上。哼,虧得自己還擔心她遇到意外,不想人家正和美人卿卿我我,花前月下。越想越氣憤,十三郎的胸口不斷起伏著,當余光掃到自己的佩劍正被丟棄在地,憋著的怒火終于爆發了出來。
一把扼住凌悠然的手腕,凶狠地盯著她,仿佛恨不得將她掐死︰「死女人,你竟然這樣糟蹋爺的寶劍!」
凌悠然無辜地眨眨眼︰「劍太沉,我餓的沒力氣了。」十三郎的手一緊,頓時疼得吸氣,眉毛一豎,「十三郎你反了,忘記自己發的毒誓了?不可傷我本分!」
「有話好說,何必傷人。」旁觀的男子溫聲勸解,十三郎驀然轉頭,狠厲地瞪著他,「你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干預我和妻主之間的事,滾!」不知為何,就是看他不順眼。
男子略微一怔,有些不解自己怎麼招惹了眼前性烈如火的少年。
「既然知道我是妻主,現在,我命令你,趕快放手!我餓了,非常非常餓,餓得走不了路,所以,立刻、馬上,背我回醫館!」
剛剛秀色可餐還不覺得,此刻只覺得餓得胃部抽筋,兩眼冒金星。十三郎回頭瞪她,凌悠然絲毫不懼地瞪回去︰「再瞪,信不信我強了你!」狠話一撂,純情的十三郎果然偃旗息鼓,哼了一聲,放開她的手。轉身拾起自己的劍,頭也不回地走開。
「姑娘若不嫌棄,不如雲某代勞如何?」絕色男子溫和地笑道,微微伸出雙手,表示願意抱她一程。
十三郎腳步一頓,耳朵豎起來。
但听得凌悠然歡快地應了下來︰「好!」心似被刺了一下,霍然轉身,大步回頭︰「在下的妻主,不敢勞煩閣下!」
男子抬眸望來,嘴角一翹,勾起一抹溫柔至極的笑容。搶先一步,打橫抱起凌悠然,大步前行,與趕回來的十三郎擦身而過。
十三郎拽住他,一字一頓地道︰「放開她!」
男子胳膊奇異一扭,輕易便擺月兌了他,隨即,回首盯著他,眼眸輕眯,張口無聲說了句︰「憑甚?」
十三郎只覺得剛才溫和無害的男子陡然間似變了個人,渾身散發出一股冷冽的氣息,莫名地覺得心頭一寒,頓時愣在那里。
回神時,男子已經遠遠將自己拋在身後……
醫館門口,已經清醒的玉瑾正翹首以盼,臉上盡是焦急。待看到凌悠然被一個陌生男子懷抱回來,怔了怔,按下心底奇異的感覺,小步跑過去,擔心地詢問︰「郡主這是怎麼了?」
「玉瑾,你醒了?你身上有傷,為何不在里面好好休息,跑出來做什麼?」凌悠然薄斥,示意男子將自己放下來,伸手探了探玉瑾的額頭,發現已經退燒了,頓時松了口氣。看來,那個猥瑣的老太婆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玉瑾臉色微紅,瞄了眼她身後的男子,有些羞澀地細聲道︰「郡、妻主,我沒事。」
「傷成那樣還說沒事。若非我發現得早,你還不定燒成什麼樣呢!」漂亮話凌悠然不想多說,反正知道玉瑾一心為主,是個可以信賴的便是。一面扶著他進屋一面叮嚀︰「記住,日後有什麼事切不可瞞著我,知道嗎?要知道,我是你的妻主!」
能得她如此溫柔對待,玉瑾有些受寵若驚,听她薄責的話,心里卻分外地甜蜜。不知為何,感覺到她溫軟的小手正扶著自己的胳膊,而且是當著外人的面前,心就跳得飛快,仿佛懷里揣了只兔子,隨時要蹦出來一般。
自早晨挨打開始,他就感覺郡主似乎變了許多,這種變化說不上好壞,可是他卻很歡喜。明明是伺候了多年的人,卻仿佛今日才認識她。從前雖也盡心服侍,但是是出于本職,他身為貼身的侍兒,自該小心服侍主子。可如今,卻莫名地有了些不該有的期待……這樣的非分之想,既甜蜜又讓他覺得不安。
玉瑾本不是藏得住心思的人,余光瞥著凌悠然,神色幾番變幻,卻都落入密切關注他們的雲郎眼中,他眉毛一軒,看看毫無察覺的某女,眼中漸漸盈滿笑意。
回到醫館大堂,老大夫和她的絕色夫郎已經不在,許是到後院用晚飯去了。想到吃,凌悠然不由地咽了下口水,回頭見到十三郎慢吞吞地邁進門,模出剛才搶來的錢袋,毫無愧色地當著錢袋主人的面掏出一把銀幣,遞給十三郎︰「去,買點吃的。最好弄點清淡可口的小菜,玉瑾吃不了油膩的!」
居然把他當小廝使喚,十三郎額角抽了抽,沒接。凌悠然二話不說直接將錢塞他手里,順便將他往門外推︰「想餓死我咩,快去快回!」
十三郎捏了捏手中的錢幣,似乎想發飆,可看見她餓得臉色發青的樣子,終于不情不願地轉身出去找吃的。
正好,自己也餓了一天。他心里如是道。絕不承認自己對那個該死的女人心軟。
凌悠然理所當然地把錢袋子揣回懷里,抬頭一看,發現絕色男子正含笑注視自己,這才想起這錢、似乎不是自己的——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雲郎,你看,我是不是該給你打個欠條?」
說完,不等人家回答,直接跑到一旁的櫃台上,抓起毛筆和裁成方形的紙箋,提筆就寫起欠條來。這樣一來,他是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寫了兩字,發現紙質太差,竟然滲墨︰「那死老太婆也太摳門,也紙都不舍得買點好的!」一只白皙修長的手忽然伸過來,將她欲撕碎的紙張抽走,凌悠然抬眼,看見雲郎正十分認真地盯著自己寫的字,忽而抬頭目光灼灼,「這字體雲某從未見過,莫非是姑娘獨創?」
沒見過瘦金體?凌悠然眨巴眨巴眼楮,隨即大言不慚地道︰「算是吧!」宋徽宗還不知在哪兒,在這里可不就是自己獨創?!
「此字,筆跡瘦勁,猶如鐵畫銀鉤,卻又鋒芒畢現,頗有龍盤虎踞之勢,實乃不可多得的好字!」
如此愛不釋手?凌悠然眼楮滴溜一轉,試探道︰「雲郎如此喜歡,不如、我寫幅字畫賣與你如何?」生怕他沒听出自己的意思,還特地重重咬住「賣」字。
雲郎了然失笑,從未見過如此愛財的女子,可饒是如此,還是讓人覺得十分可愛!將廢棄的紙箋小心翼翼折起收好,隨即解下腰間的玉佩,放入她的手中,眼眸幽深地注視著她,緩聲道︰「記住,你欠我一副字畫。此乃,定金。」
浮雲形狀的玉佩,色澤溫雅,質感柔潤,乃是不可多得的暖玉。凌悠然猶豫了下,隨即收入囊中。能當做錢財用,估計也並非重要之物。
「雲還有事要辦,先告辭了。後會有期。」見她收下玉佩,男子眼中笑意一閃而過,隨即告辭。
「呃——後會有期。」凌悠然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麼,雲郎婉然一笑,已經轉身出了醫館。還真是來去如風,瀟灑自如。
雲郎一走,十三郎已經買了吃的回來。三人奔波一天,實在累得很,胡亂填飽肚子,花了些銀錢,就在醫館借宿一晚。
凌悠然躺在床上,想起白天制服十三郎的事,迫不及待地掏出脖子上的掛墜。五彩絲線穿著月牙形狀的石墜子,流光溢彩,十分漂亮。這不正是閻王硬塞給自己的吊墜?竟然能隨魂體落在這幅軀體上,可見其中神奇。
吊墜置于掌心,雙手合攏,凌悠然凝神回憶今天所看到的那副人體經絡圖,隨著玉墜發出一陣陣光熱,果然,腦海中光華再現,如同一個電腦屏幕般,漸漸浮現清晰的人體經絡圖。
凌悠然驚喜不已,忽然突發奇想,這會否是一個如同電腦儲存器一樣的神物?那麼,里面有沒有改善體質一類的功法?
她壓抑住興奮之情,屏氣凝神,想著要怎樣改善自己的體質。果然,片刻之後,腦海中緩緩浮現一本書。書頁泛黃,十分古舊。甚至多有殘缺,因著封面殘缺,書名也只余後面幾個字「雙修**」。
頓感熱血沸騰,凌悠然迫不及待想翻看,書隨著她的意念開始翻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