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承認自己吃了,夫人的臉色唰的一下就青了,「你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麼能吃外男剩下的吃食,娘教你的那些你全忘記了不成?!」
夫人說著,眼眶就紅了,站起的身子都有些晃蕩,「安媽媽,我們去找國公爺!」
雲卿抬步要跟去,夫人一個回身,「你在這里待著,元媽媽看緊她。」
元媽媽點頭應下,大房欺人太甚了,墨郡王如此蠻橫,她不去找煜親王府,反倒讓姑娘吃剩下的饅頭,這口氣讓夫人讓青竹院怎麼咽下,雲卿巴巴的瞅著元媽媽,「我想跟去瞧瞧。」
元媽媽搖頭,「夫人的吩咐姑娘也听見了,就不要為難奴婢了。」
夫人帶著安媽媽還有雁雲拎著禮盒直接就去了寧暉院,寧暉院里氣氛詭異,無外乎其他,煜親王府二太太鐘氏又來了,守在門口的丫鬟瞧見夫人去,還有昨兒被雲卿拎走議論紛紛的禮盒也來了,那些丫鬟個個凜起身子,忙轉身進屋稟告去了。
屋子里,煜親王府二太太鐘氏一臉溫和的笑,只是笑容之下皆是不慍之氣,無外乎其他,今兒一早她打算出門的,結果葉歸墨跑去說親事弄錯了人讓給糾正回來,鐘氏臉面無光,老王妃也是贊同這門親事的,夸贊她辦事利索,結果墨兒不滿意了,老王爺疼愛孫兒,當即就沉了臉色,鐘氏一肚子邪火不敢頂撞,只得坐著馬車跑國公府來了。
鐘氏來坐了好一會兒了,老夫人大太太及屋子里好些人壓根就鬧不明白鐘氏這一趟來所為何事,大太太就更是擔心,怕的是昨兒那饅頭雲卿沒吃,這一趟來就是為了那事,大太太糾結再三不好開口詢問,瞥頭看了三太太一眼,三太太輕挑了下眉頭,笑問鐘氏道,「不知葉二太太今兒來所為何事?」
鐘氏一臉為難,「今兒來這一趟,我也難以啟齒,實在是,實在是拿郡王爺沒有辦法,前兒我來定下初瑤與墨郡王的親事,哪知道墨郡王想娶的壓根就不是初瑤,而是,而是……。」
大太太一听不娶初瑤,那臉色綻開的就跟盛開的牡丹一樣,若不是這是在老夫人屋子里,只怕是要跳起來的,眼楮更是幸災樂禍的瞥了二太太一眼,只是不好表現的太明顯了,刻意裝出來那份傷心,「郡王爺莫不是看中的是惜瑤吧?」
二太太一听大太太這麼問,臉色唰的一下沉了,看著大太太的眼楮都能蹦出來寒冰,就是老夫人眉頭都不悅了,還有暗處躲在瞧好戲的初瑤惜瑤憶瑤幾個更是臉色大變,初瑤笑的欣喜不已,惜瑤的臉沉的更浸在了寒冰水里一般,都盯著鐘氏,鐘氏搖頭,「也不是她,而是,而是……。」
二太太听不是惜瑤,她高吊起的心回到了肚子里,臉色一穩,嘴角都掛了笑,「墨郡王瞧中的是誰,不妨直說。」
鐘氏一臉愧色,「不是我支支吾吾,而是我實在鬧不明白為何郡王爺放著初瑤不喜歡,偏要娶個踹暈他的女子,不然我也不會鬧出來那麼大一笑話。」
大太太二太太一屋子上下就沒有不詫異的,郡王爺要娶表姑娘?
屏風後面,幾個姑娘全部松了口氣,雲瑤年紀小些,倒是沒那麼大的擔心,這會兒忍不住嘀咕出聲了,「看來大表姐真的惹惱墨郡王了,昨兒大表姐說不認識他,他唰的一下臉色就變了,然後說那饅頭留給未來墨郡王妃吃,原來他打的是娶了大表姐,然後逼她吃饅頭的主意呢。」
這話說的葉歸墨實在拿娶郡王妃當成兒戲了,若瑤不知道菊花宴上發生的事,可她和雲卿玩的好,心自然向著雲卿,「不是說墨郡王克妻嗎,大姐命大才兩天就退了親,可大表姐怎麼辦?」
惜瑤不贊同,「雲卿一腳都能踹飛墨郡王了,怎麼克他?再說了,雲卿的名聲差不多毀盡了,嫁給墨郡王總比嫁不出去好,還能解了大姐的困呢。」說起這個,惜瑤就悶悶不樂了,也不知道墨郡王眼楮長在哪里的,放著初瑤不娶偏娶雲卿,沒準兒真的是想娶回去慢慢折磨呢,一天逼著吃那麼大一饅頭,只要想想,惜瑤的胃都是脹的,再想著菊花宴上那整人的主意,就有墨郡王的一份,雲卿嫁給他還能有好日子過嗎?這麼想,都有些同情雲卿了,雲卿與她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的仇怨,全是初瑤夾在里面鬧的。
鐘氏說完,眼楮就盯著老夫人,既然說開了,也就沒什麼不好意思了,但是她要盡量把自己撇清,「前兒說定的親事,王爺王妃都同意了,郡王爺原是沒有意見的,可不知道為何今兒一大清早就跑去說定錯了親,讓我來換回來,我這也是頭疼不已,老王爺寵郡王爺沒話說,我也只有听從的份,舌忝著臉面跑這一趟,所幸還沒有合過八字。」
老夫人端著茶啜著,雲卿和墨郡王議親,說好辦也好辦說難辦也難辦,雲卿名聲已毀,墨郡王家世容貌無話可說,初瑤都可以嫁雲卿自然也是可以的,只是雲卿雖說久居國公府,可親事還是捏在謹容的手里,她若是不願意,她還能逼迫她不成,老夫人放下手里的茶盞,外面丫鬟就稟告道,「老夫人,容夫人來了。」
二太太笑著道,「倒是來的巧了,雲卿的家世葉二太太也清楚些,她的親事國公府其實做不得主,還得容夫人來才是,趕巧了,她可是難得來寧暉院的。」
夫人帶著安媽媽進去,先是恭謹的給老夫人行了禮,將禮盒送上,「這是墨郡王送來的饅頭,還請老夫人派人送回去。」
老夫人一听夫人的話,臉色當即就沉了,這不是指責她由著墨郡王欺負雲卿嗎,老夫人示意鐘氏給夫人看,「這是煜親王府二太太,今兒來是要退了初瑤的親轉而求娶雲卿,雲卿的親事還得你自己來說才合適。」
鐘氏知道夫人的,當年夏堂欽拜將封侯多麼顯赫的一件事,當年這容夫人的親事也是一件大事,原本是說與現在的文遠候做正妻的,後來卻嫁給了文遠候的堂弟,也就是現在的定北候,兩年不生,太後賜平妻,七年前被棄出門回到國公府,回門便查出了兩月身孕,更是生下個男孩,而定北候府現在還急著子嗣問題,根本就是一團亂麻。
夫人一听煜親王府要娶雲卿,當下就拒絕了,「煜親王府,雲卿尷尬身份高攀不上,還請二太太將這饅頭帶回去給墨郡王,那日,雲卿踹了他一腳,我代雲卿給他道歉,女兒沒教好是我的責任。」
一點不留余地的就拒絕了,鐘氏的臉面也掛不去,但也能理解,墨兒的名聲就在那里,有仇必報,隨便去京都哪條大街找個人問一下都能知道個七七八八,她寶貝心疼女兒不願意嫁也能理解,可也得理解理解她吧,她也是奉命行事,她這麼拒絕了,她回去怎麼交代,鐘氏笑面如花,「容夫人先別急著拒絕,夏姑娘的名聲是因為郡王爺才毀的,郡王爺有責任義務娶她過門,我保證不會讓墨郡王欺負了夏姑娘去的。」
這話說的好听,一個做嬸娘的還能管到小輩院子里去不成,就算能管一回兩回,能管一輩子嗎?夫人不為所動,「娶妻娶賢,雲卿性子頑劣,我還要留在身邊多教些時日,墨郡王還是另選賢妻吧。」
這態度比之前又硬了三分,大太太瞧了夫人,這都明擺了說雲卿性子不賢,配不上墨郡王,讓二太太回去轉告呢,之前她若是沒有謹容那麼多顧忌,也不會擔驚受怕了這麼些天,只是要大太太明著說初瑤性子不賢是決計說不出來的,到謹容這兒不論說不說大家都知道,但是少了顧忌了,這到底是福還是禍?
大太太瞧著鐘氏的臉色,真是僵硬的不行,容夫人都這麼說了,她還能硬給墨兒娶個不賢的媳婦回去嗎?將來有個萬一,這責任她可擔不起,這事還得老王爺親自找安國公說才是,鐘氏直起身子,笑道,「夏姑娘性子頑劣,郡王爺性子也頑劣,這倒是絕配了,沒準就是這份惺惺相惜之氣才讓郡王爺求娶令千金,我今兒來只是這麼一說,容夫人不同意,我也沒有辦法,只得回去如實以告,只是郡王爺雖然頑劣,可還不曾被人拒婚過,我還真難保他會做出來什麼事,或許求份聖旨也未嘗不可。」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了,話說到這份上若還是不同意,她回去也有話說了,老夫人蹙緊眉頭瞅著容夫人,容夫人手里的帕子攢緊,唇瓣也都失了血色,卻依然不動聲色,鐘氏也沒辦法,起身與老夫人告辭,大太太早命人拿了定親玉佩來,親手遞到鐘氏手里,鐘氏搖頭拒收,「煜親王府與安國公府的親事還需再議,這玉佩我就先不拿回去了,我這做嬸娘的也怕墨郡王發脾氣呢。」
大太太臉色當即就變了,鐘氏帶著丫鬟拿著容夫人帶去的禮盒就出了老夫人屋子,大太太手里拿著那枚大雁玉佩看著老夫人,「煜親王府這是什麼意思?」
二太太笑道,「煜親王府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雲卿要是不嫁給墨郡王,初瑤的親事就不退,這也難怪,現在墨郡王求親可是難事一件,難得國公府同意了,怎麼願意輕而易舉的就退了親呢?」
二太太是真高興,原本大太太就打的雲卿主意,現在好了,墨郡王也來參合一腳,這是逼得大房與青竹院撕破臉皮啊,她等著瞧好戲。
屏風後頭,初瑤原本很高興了,結果又憑空冒出來這麼一出,之前就說轉而求娶並不算退親,現在信物不收,若是雲卿不出嫁,她還是得嫁給墨郡王,方才白高興一場了,雲瑤瞧著初瑤那大起大落的臉色,想著這些日子初瑤寧願和雲卿坐一處也不願意帶上她,忍不住譏諷道,「虧的大姐這些日子有什麼好處全想著大表姐呢,到這關頭才看出是不是真姐妹。」
惜瑤和憶瑤兩個相視一眼,笑笑不語,初瑤扭緊了帕子直接就饒過屏風,磨了牙道,「之前國公府能犧牲我,現在臨到雲卿了,怎麼就不說話了,不是說同是國公府姐妹嗎?國公府也養了她七年了,姑母就這麼拒絕了煜親王府拒絕了墨郡王的求親,到時候他氣惱了暗處使壞,國公府承擔的起嗎?」
初瑤這話直接就對夫人說的,夫人眉頭蹙緊,卻也沒說什麼,是她不忍雲卿出嫁,可初瑤也並非一定要犧牲,國公府可以拒絕,只是不敢罷了,那邊老夫人等初瑤說完了才呵斥道,「教你的規矩都學哪里去了,怎麼能這麼對長輩說話?」
初瑤抿緊唇瓣,臉色潸然欲泣,大太太也心疼初瑤,對老夫人道,「初瑤說的不錯,墨郡王什麼性子會做出來什麼事誰敢保證,墨郡王初瑤嫁得雲卿自然也能嫁,若真鬧到求聖旨那一步,兩府臉面上也不好看,謹容,你有沒有想過,今日拒絕了墨郡王求親,墨郡王丟了面子,誰還敢娶雲卿?之前因為踹了一腳大家都繞著雲卿走了,這回只怕是國公爺也難保能為雲卿求門親了,你真打算養她一輩子不成?」
安媽媽站在夫人後面,忍不住在心里接了一句,養一輩子也總比嫁出去受人欺負好,夫人被棄回門這麼多年不也活得安安穩穩的,只是這話安媽媽只敢擱在心里說說,可不敢明說了,夫人看著大太太,她知道大太太這話撇去初瑤的原因外還有三分真心,可她舍不得女兒嫁去受罪。
老夫人瞧夫人臉色有些變了,不知道有沒有勸說的動,也不敢多勸,當下道,「這事先這樣吧,回頭國公爺回來,讓他拿主意。」
有了老夫人發話,誰也沒說什麼了,夫人帶著安媽媽和雁雲就回了青竹院,雲卿在屋子里挪步,時不時的就朝院門口望一眼,雲澗也加入看緊雲卿的行列,「姐,你能不能坐會兒,走的我都頭暈了。」
雲卿依然望著院子外面,頭也不回的來了一句,「多運動,不容易長胖。」
雲澗卻是回了一句,「又沒人嫌棄你胖,娘還說你瘦了些,就是外祖父都說你消瘦了,你這一直走一直走……。」
話還沒說完,青杏欣喜的道,「夫人回來了,不用走了。」
雲澗一听,里面站了起來,元媽媽也松了口氣,夫人回來了,現在天色也不早了,該去準備午飯了,不然一會兒該耽擱了,元媽媽正要邁步出去,卻見到夫人和安媽媽臉色都不對,元媽媽心提了起來了,問安媽媽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安媽媽點點頭,「煜親王府要毀了與大姑娘的親事求娶咱們姑娘,夫人沒應,只是……。」
只是到最後就成為一聲輕嘆了,元媽媽眼楮都能嚇出來了,墨郡王要娶姑娘?不是踹了他一腳嗎?換了尋常人就算不追究也該離的遠遠的才對,怎麼到他這兒全反了過來,依著姑娘的性子,能踹第一腳難保不會踹第二腳,他竟還要毀了大房的親娶姑娘,那只能說明,「墨郡王有眼光。」
安媽媽听得直拿眼楮瞪元媽媽,「若是真心求娶倒是好了,就怕別有心思,昨兒那麼大饅頭又是吃過的都能送來給姑娘了,會是個真心疼姑娘的嗎?想想我都替姑娘捏把冷汗。」
元媽媽也知道自己想的太輕松了,可是還是忍不住往好的方面想,「沒準兒墨郡王就是喜歡姑娘這性子呢,整個京都像咱家姑娘這樣果敢率真的性子的可是不多見了,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溫婉如水的是不是?」
安媽媽搖頭輕笑,「你倒是能想,我也盼著這樣呢,可墨郡王為何娶姑娘我們不知道,他心底到底怎麼想的就更不知道了,不弄清楚了,夫人只怕不會應這門親事的。」
元媽媽就覺得遲早要應下,連大太太那麼寶貝大姑娘不都沒輒嗎,雖然背地里動小心思可明面上還是答應了,夫人在國公府里原就尷尬,姑娘名聲又差,要是這墨郡王是個好的,倒也不是不能嫁了,兩個媽媽在這里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來,青杏在一旁嘟著嘴,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顧忌雲卿的叮囑準備要走,可元媽媽眼尖瞧見了,「青杏,你寸步不離的跟著姑娘,可是知道些什麼?」
青杏輕鼓了下嘴巴,搖搖頭,「姑娘交代不許說的。」
元媽媽和安媽媽一對眼,這丫頭還真知道呢,當下拽了青杏到一旁去,「知道什麼,你說就是了,听過了就當不知道。」
這也就是表明不告訴夫人小少爺,青杏想雲卿瞞也是瞞夫人小少爺,告訴元媽媽和安媽媽也沒什麼,兩位媽媽可是把姑娘擱手心里疼大的呢,當下道,「其實姑娘早就和墨郡王見過面了,安媽媽你還記得上回出門姑娘衣服被潑了兩杯茶麼,就是墨郡王潑的,只是那會兒我們都不知道。」
安媽媽詫異的睜大了眼楮,這事她是清楚的,青杏繼續道,「你不知道,墨郡王當日在樓上潑水就是找媳婦,潑到誰身上就娶誰,這是我和姑娘親耳听見的,當時他就嫌棄姑娘丫鬟身份,現在他知道姑娘的身份不是丫鬟了,肯定是要娶姑娘的。」
元媽媽和安媽媽兩個倒抽氣了,難怪有踹人這一出,敢情墨郡王招惹姑娘在前呢,好好地就被潑了兩杯茶,姑娘的性子可不是個能忍的,遇上了踹一腳也難怪,只是這一踹,出事了,安媽媽扭眉看著青杏,「就這麼多了嗎?」
青杏撓著額頭,安媽媽想起雲澗說撓額頭撒謊的話,臉一沉,「有就別瞞著,快說。」
青杏一咬牙,反正也說了一半了,干脆全說了好了,「元媽媽記得奴婢跟你去賣的兩塊玉佩麼,那其實不是定北候的,是姑娘從墨郡王身上偷來的。」
安媽媽都能暈了,元媽媽不信,「姑娘進了國公府總共才出過幾次門,怎麼偷墨郡王的玉佩?」
說起出門的次數和踫上墨郡王的次數,青杏覺得雲卿跟墨郡王不是一般的有緣,除了那回去東寧候府,基本上每回都能踫上墨郡王,而且每回都有事發生,但可以肯定姑娘沒生命危險,昨兒墨郡王還把姑娘從水里救了出來呢,他肯定是喜歡姑娘的,青杏越想越覺得是,不然都讓他沒了面子了,他干嘛不直接掐姑娘的脖子掐死算了?
安媽媽見青杏神游,忍不住呵斥了一聲,「元媽媽問你話呢!」
青杏回過神來,忙道,「就是上回大姑娘請姑娘去寒雲寺,奴婢挨了一巴掌,姑娘想找草藥給奴婢敷,踫上了受傷昏倒的墨郡王,姑娘救了他,然後拿了他的玉佩當了換銀子。」青杏打算連著背後寫字也一並說了,最後想了想還是瞞下了,畢竟不是什麼好事。
安媽媽和元媽媽听著這七拐八拐的糾葛,眉頭蹙緊,再听雲卿救了墨郡王一命,心都放下了,這救命可是天大的恩情了,難怪踹了他一腳姑娘都能安然無恙了,原來還有這一層在里面,可見這墨郡王也沒那麼差勁,安媽媽稍稍放了心,「有救命之恩在,這墨郡王倒是可以一嫁。」
元媽媽也欣喜呢,「可不是,我就說姑娘福大命大不會那麼倒霉的,這些事咱們都不知道,外人只怕就更不知道了,這听得多了倒是讓我們也跟著擔驚受怕了,不到現在也沒什麼大事麼,就算墨郡王性子再混,這救命之恩總是能大過天的,這娶妻可是一輩子的大事,想來他也不會瞎胡鬧,定是瞧上了咱家姑娘了。」
安媽媽想想,覺得元媽媽的話有理,若是姑娘嫁進煜親王府過的不好,墨郡王又是個性子跋扈,陰晴不定的,將來要說親只怕更難了,想來煜親王也不會由著他胡來,青杏見元媽媽和安媽媽對墨郡王的想法有些變了,對姑娘嫁給墨郡王的事沒那麼傷心了,青杏就高興了,她最難受的就是見到青竹院上下愁眉苦臉的,讓夫人和小少爺擔心姑娘嫁不出憂心忡忡的,她家姑娘怎麼可能嫁不出去呢!
就是姑娘自己也說嫁給墨郡王的,可見是同意的,只是夫人不同意罷了,青杏知道夫人和安媽媽元媽媽關系好,說的話能听上兩句,要是有安媽媽和元媽媽在一旁吹小風,沒準兒夫人就同意了呢,到時候多好的一件事啊,只是,青杏有自己的擔憂,苦癟著張臉看著元媽媽和安媽媽,「姑娘可是再三叮囑我不許泄密的,我現在告訴兩位媽媽了,回頭讓姑娘知道,她不會饒了我的,她上回還拿殺我滅口嚇唬我呢。」
安媽媽眉目肅然,「以後姑娘的吩咐可得謹記了,這也就是我們,換了旁人豈不是害了姑娘。」
青杏連著點頭,「我就是知道你們疼姑娘才說的,不然我誰也不告訴。」
安媽媽搖頭,青杏也算是她一手養大的了,什麼性子她清楚,憨了些但忠心是肯定的,還有點死腦筋,認準的事很難轉的過彎來,但是對她和元媽媽就像對親娘一樣,這女兒與娘親總是藏不住話的,「以後學機靈點兒,好好伺候姑娘。」
青杏狠狠的點頭,笑的眉眼彎彎的,元媽媽讓她下去了,這才對安媽媽笑道,「這回心總算是能安定三分了。」
安媽媽也笑著,「咱勸著點夫人,再看看國公爺的意思,若是非嫁不可,那就跟夫人全招了,若不是就瞞著吧,不然青杏那丫頭下回有事也不跟咱們說了。」
安媽媽其實對葉歸墨的紈褲名聲還是抵觸,雖然家世沒話說了,就是那些皇子都不一定比得上,可心里還是覺得配不上她們看著長大的雲卿,若是能不嫁還是不嫁吧,只是她們都知道這可能似乎小了些,做主權完全握在人家手里,阻撓越大他越是堅定,倒是對姑娘越有心了,想害姑娘什麼便宜方法尋不到,用不著非得娶回去吧?還搭上一個嫡妻之位呢!
這廂兩個媽媽心里稍定,那邊夫人卻是愁煞了,心里惶惶的,拒絕了墨郡王的求親心里不安,若是不拒絕心里更是不安,雲卿巴巴的跟在一旁,雲澗嘟著嘴看著,見半晌無人說話,忍不住開口問道,「娘,出什麼事了?」
夫人抬眸看著雲卿,頓了半天,最後還是開了口,「墨郡王不娶初瑤改娶你。」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昨天蹭飯的時候已經說過了,她想知道的是同沒同意,雲卿湊到夫人對面坐下,扇貝般的眼楮一張一合,「娘,你應下沒有?」
夫人見雲卿一點擔心也沒有,想著她說就嫁給墨郡王算了的話,夫人的心更是難受了,錯的不是雲卿,為何受罪的總是她,夫人輕斂眉頭,「娘沒應。」
這似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雲卿真不知道自己問做什麼,娘疼她,就算她嫁不出去也不想把她嫁給一個紈褲郡王,只是她之前已經答應人家將就了,貌似也沒有反悔的余地,應該算得上私定終身了吧,想到私定終身,雲卿忍不住輕撅了下嘴,人家私定終身是因為相互傾慕,她和葉混蛋互相傾慕?明明是相互可憐來著。
雲卿腦子里浮現出N多私定終身最後被棒打鴛鴦的故事來,求誰拿棍子來打他們兩個……雲卿望著天花板默默的誠心懇求。
安媽媽和元媽媽兩個聊完天進來,瞅見屋子里靜謐的詭異,尤其看雲卿的眼神,上下打量,雲卿瞥頭看著安媽媽,眉頭稍蹙,再瞥頭去看青杏,青杏嚇了一跳,立馬低下了頭,雲卿就知道方才在外面青杏肯定跟安媽媽說了什麼,不然安媽媽的不會這麼平靜,不過似乎不是什麼壞事?畢竟比進門時沉重的臉色舒緩了不少。
安媽媽見夫人眉頭隴緊,一盞茶都喝的見底了,還端起來喝,就知道心不在焉,當下問雲卿道,「奴婢听說姑娘救過墨郡王一命,是不是真有其事?」
雲卿知道安媽媽這話是問給夫人听的,果不其然,夫人一听,立馬睜大了眼楮看著雲卿,眸底寫了一絲不可置信,雲卿點點頭,「算救過一命吧。」
雲澗在一旁憋了半天了,不敢開口,這會兒听著這麼一個出人意料的消息,立馬問道,「姐,你怎麼救的他?」
雲卿為難了,她不知道青杏說了多少,當下用眼楮去瞥青杏,青杏一副我就說了救人,其余什麼也沒說的表情,雲卿放心了,挑了開頭和結尾,省略了過程,「他暈倒的地方比較偏,我和青杏遇上的時候他昏迷不醒,我們找了寒雲寺的小和尚來救的他。」
這麼做倒是妥當,夫人也沒有懷疑,只是安媽媽抽了下嘴角,要是把偷玉佩的事添上,夫人只怕要跳起來了,這讓人添憂愁的事安媽媽就不打算說了,「墨郡王不追究踹他一腳的事,只怕是念著姑娘的救命之恩呢。」
雲澗听得眼楮咕嚕嚕的轉著,「那麼說他也算是知恩圖報了,我在書上見過以身相許的,他不會是覺得姐姐嫁不出去,所以以身相許吧?」
雲卿正口渴,想趁著安媽媽說話時喝兩口茶,這會兒一听雲澗的話,雲卿一口茶直接嗆在了喉嚨里,連著咳嗽起來,青杏忙上前幫雲卿拍背,夫人也擔心的看著雲卿,還不忘瞪了雲澗道,「不許亂言,堂堂郡王以身相許說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雲澗不說話了,其實之前他在學堂里打听了好些關于墨郡王的事,以身相許這樣的事沒準兒他就做得出來呢,反正他被姐姐踹了一腳,什麼面子都丟光了,應該是不在乎的吧?其實雲卿最奇怪的還是他姐姐,這麼在屋子里談論她的親事,怎麼都不見她姐焦急或是害羞啊,不應該啊?
雲卿也被雲澗突如其來的話給驚到了,以身相許倒不是不可能,若真的這樣,那他豈不是要入贅到青竹院來,這可能麼,那大駕她可養不起,按理說她以身相許才差不多,雲卿抽了下嘴角,她估計是瘋了,正要說話呢,外面左兒邁步進來道,「大太太和大姑娘來了。」
雲卿蹙了下眉頭,起身相迎,大太太邁步進屋來,只是才剛坐下來,外面一個小丫鬟疾步奔進來,「大太太,臨親王妃和瓊羽郡主來了。」
大太太當即就站直了身子,眉頭閃過一抹不悅,什麼時候來不好,怎麼這個時辰來,這不是害她白跑了一趟嗎,可若是讓二太太幾個招呼,大太太是不會同意的,當下對夫人道,「我這來的不巧了,我先去招呼臨親王妃去,一會兒再來。」
大太太說著,邁步要走,只是走了一步又轉過了身,「墨郡王也沒傳聞那麼紈褲,在菊花宴上還救了雲卿一命呢,方才我們幾個在屋子里商議了下,若是墨郡王不計前嫌,雲卿倒不是不可嫁的,只怕國公爺也是同意的,他那麼疼你和雲卿,你們也不該讓他為難才是。」
大太太說完這句話,轉身而去,留下夫人坐在那里沉思,她也知道這事讓國公爺為難了,當年她的事讓他臉面無光,雲卿不嫁墨郡王,兩府肯定會鬧僵,煜親王府不同尋常王府,當今聖上會登上龍位,煜親王居功至偉,煜親王世子又為了皇上犧牲那麼大,不然煜親王府也不會成為唯一一個永不削爵的親王,何況她還記得國公爺與煜親王還是兄弟之交,這又加了層。
雲卿瞅著夫人,知道她為難,干脆攬的夫人的胳膊道,「娘,若是外祖父也同意,女兒就嫁了吧,女兒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將來出嫁,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夫人听得直拿眼楮嗔瞪雲卿,「你畢竟是女兒身,出嫁從夫,你能將夫君如何?早知道你性子一直如此,當年娘就該讓你學武的……。」
「然後誰欺負我,我就直接把他打趴下?」雲卿閃著一雙大眼接口問道,手上還擺出來姿勢出來。
夫人哭笑不得,一抬手拍上雲卿的手,還不忘嗔瞪雲卿,幸好她當年堅持了,沒功夫都這麼能闖禍了,要是學了武功,她都無法想象女兒會是個什麼樣子了,雲卿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隨口一接,夫人的眼神從動搖變得堅定了,雲卿扯了嘴角想,要是真的學了武功,多好的一件事啊,技多不壓身啊啊啊!娘,你扼殺了一代女俠!
這麼一說笑,屋子里氣悶的氛圍一掃而盡,誰也沒再提雲卿的親事,雲卿喝了杯茶後,在院子里轉悠了起來,欣賞起了竹葉,這第一套首飾,雲卿打算以竹葉為題。
雲卿晃蕩了好一會兒,青杏擔心日頭大了曬著雲卿,就去雲卿的屋子拿美人扇來,只是這一去就沒回來了,雲卿眉頭蹙了,覺得有些不大尋常,干脆回了屋子。
推門進去,就見青杏倒在椅子上,身側還站著個大熟人,趙慎,正撓著額頭對這雲卿傻笑,雲卿翻白眼,「要不要我把屋子讓給你們兩個?」
趙慎臉微微紅,但還是一本正經的提醒道,「郡王妃還請慎言,郡王爺沒準會當真的。」
那一聲郡王妃哏的雲卿脖子都粗了,她到底遇上的是些什麼人啊,主子屬下一個德行,這要是讓外人听見了,她也不用活命了,雲卿瞥頭朝那邊望去,就見一身雪青色錦袍的男子側臥在她的小榻上,一把青玉扇輕搖,那愜意的模樣讓雲卿咬牙,登堂入室也就算了,憑什麼弄的這里好似他的一般,讓她莫名的覺得自己以後進門要先敲門!
雲卿氣呼呼的走過去,扯著葉歸墨的衣服道,「你給我起來。」
葉歸墨無辜的看著雲卿,不明所以,「起來做什麼,有話直說就是了,你要趟啊,那我給你挪點位置。」
說著,葉歸墨往後挪了點,拍著空出來的地兒示意雲卿趟下去,雲卿看他那大度討賞的樣子氣的直磨牙,「郡王爺可真是閑!」
葉歸墨啪嗒一下打開扇子繼續搖,「爺本來就閑。」
雲卿就那麼站著居高臨下的俯視他,「整日游手好閑不務正業,你都不用工作嗎?」
葉歸墨修長的睫毛輕眨了下,瞥頭問趙慎,「爺有需要去露臉的職務嗎?」
趙慎站在那里恭謹的回道,「回爺的話,屬下記得去年皇上讓爺掛了個小將軍的名頭,好像爺不感興趣,一直沒去,也不知道撤沒撤掉,屬下回去就查。」
葉歸墨點點頭,然後看著雲卿,笑的妖冶無雙,「要是有,明兒爺去露個臉再來。」
雲卿只覺得腦袋上有烏鴉飛過去,皇上也敢給他職務,還是小將軍名頭,也不怕他敗壞朝綱,他不去倒是有自知之明了,雲卿翻白眼,轉身要走,葉歸墨滿然不懂的看著她,「你去哪兒?」
雲卿氣結,回頭瞪著他,「我去哪兒用得著跟你報告嗎?」
葉歸墨打著扇子站起來,理直氣壯的道,「當然,免得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克了你,爺得時時刻刻監督著才放心。」
這理由,對雲卿來說很蹩腳,但他說出來一點問題都沒有……雲卿手腳無力,一雙清冽的大眼白了葉歸墨道,「是不是每定一回親,你都要自己看著才放心?」若是這樣還能被克,那還真的有問題了。
葉歸墨半點心虛都沒有,鎮定的打著玉扇,「那倒沒有,爺就是想親眼見見是怎麼克妻的,順帶防範于未然。」
雲卿听後直接告訴自己,這是免費的保鏢,不用白不用,不過對于一腳就能踹趴下的某人雲卿不抱希望,但是趙慎,雲卿想武功應該還是不錯的,只是您老能不能在暗處看啊,還有,我們還沒有議親啊,咱兩應該說是半毛錢關系也沒有,克妻也克不到她頭上來啊,雲卿翻著白眼,想辯駁兩句,外面有腳步聲傳來,雲卿瞥頭已經沒見到趙慎了,左兒敲門道,「姑娘,老夫人找您去一趟。」
雲卿疑惑了兩秒,想不出來這時候老夫人找她去能去什麼事,便走過去開門,左兒一臉欣喜,「姑娘,這回您不用愁嫁不出去了,臨親王妃是來求親的呢,要把您說給世子爺,臨親王世子溫如爾雅,又是十大公子之首,家世才貌更是好的沒話說。」
雲卿啊的一聲驚訝不已,除了雲卿訝異外,屋子里還有兩個,趙慎瞪大了眼楮,葉歸墨氣大沖天,回頭問趙慎,「王爺是如何說的?」
趙慎連著點頭,「屬下說了,爺非夏姑娘不娶,王爺很高興的答應了,說一準給你娶回來,爺,您放心,就算國公府真答應了臨親王府,大不了到時候咱用搶的。」
葉歸墨瞪了趙慎道,「搶什麼搶,是他搶爺的女人!」
趙慎抽了下嘴角,世子爺沒準兒不知道您提錯了親,打算改回來呢,「爺,現在怎麼辦?」
葉歸墨煩躁的打著扇子,這女人不是嫁不出去嗎,怎麼連君塵也來提親,定是她在人家身上上下其手鬧得,這女人真是欠收拾。
雲卿出了屋子,左兒疑惑青杏怎麼沒跟著,雲卿隨意找了個理由糊弄了過去,院子里安媽媽和元媽媽兩個高興不已,那眼楮直往雲卿身上 ,夫人倒是坦然了不少,不過眸底還是有一層笑意,女兒不是嫁不出去的,老夫人不止讓雲卿去還讓夫人去。
雲卿和夫人兩個去了寧暉院,在院子里就見到初瑤和惜瑤她們招呼瓊羽郡主賞花,有說有笑,只是瞧見雲卿進來,不少人臉色都變了,初瑤一臉不慍之色,就是惜瑤的臉色都很差,臨親王世子以前因為暈厥之癥不知道何時就沒了性命,所以不曾放在心上過,就方才臨親王妃對老夫人一陣好謝,若非雲卿知道救治方子,世子爺不過還有兩年好活,現在臨親王世子好了,雖然沒有完全康復,可不會再時不時的暈厥,那就跟常人無異,以前怕嫁過去就守寡的大家閨秀們知道這個消息多興奮,就是惜瑤也打過算盤的,哪知道才一會兒,希望就破滅了,臨親王妃要求娶雲卿!
今兒真是見鬼了,她不是嫁不出去嗎?怎麼今兒一天就提了兩回親,臨親王府雖然比不上煜親王府,可世子爺比郡王爺強一百倍,姑母會不答應才怪呢,惜瑤心里酸溜溜的,瞥了初瑤一眼,「雲卿若是定了臨親王府的親,那大姐勢必要嫁墨郡王了。」
初瑤心里正煎熬著呢,原本心里就不安定,哪知道臨親王府突然殺了出來,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萬一真定了臨親王府的親,那她該怎麼辦,這輩子豈不是完了,初瑤急的眼楮都紅了,再看夫人和雲卿兩個進院子,初瑤立時咬緊了唇瓣,想去拖住兩人,不讓她們進屋才好!
瓊羽郡主正湊到一朵牡丹上輕嗅,聞言睜大了眼楮,孟初瑤和墨表哥不是早定親了麼,跟雲卿嫁給她哥有什麼關系,瓊羽郡主眨巴眼楮,一臉好奇,「為什麼這麼說?」
惜瑤臉色一頓,臉色閃過一抹尷尬,方才那話說得只要長了耳朵的都知道她不希望雲卿嫁給臨親王世子,只是一時氣惱忘了瓊羽郡主也在了,當下訕笑,「也不知道墨郡王是怎麼想的,他要娶雲卿,姑母沒同意,煜親王府二太太還出言威脅說求聖旨賜婚。」
瓊羽郡主眼楮都能瞪出來了,墨表哥要娶雲卿,瓊羽郡主瞥頭朝雲卿望過去,雲卿從容的邁步朝正屋走過去,瞧見她,點頭輕笑了笑,瓊羽郡主嘴巴鼓了起來了,想起昨兒葉歸墨讓她找兩個丫鬟去領她換衣裳,瓊羽郡主的眼神黯淡了些,墨表哥還從來沒有關心過誰,只怕她還是第一個,哥哥又想娶她,她希望墨表哥幸福也想哥哥如願,瓊羽郡主糾結了,扯著牡丹花瓣失神。
屋子里,老夫人及另外幾位太太心里也不好受,雖然雲卿常住國公府,可到底不是國公府的女兒,將來回不回定北候府誰敢肯定,跟臨親王府結親要自家嫡親的女兒才牢靠,這是老夫人心里的想法,至于大太太,她跟初瑤一樣,先退掉煜親王府的親才是首要之事,其次若是能跟臨親王府結親,那倒是一大助力了,這也是其余幾位太太心里的想法,四太太倒是好一些,畢竟憐瑤還太小了些,可三太太有雲瑤啊,也是有十三歲了,二太太就更不用說了,惜瑤比雲卿還大些呢!
臨親王妃坐在那里呷著茶,臉上全是笑意,塵兒的暈厥之癥將來都不用擔心復發了,也不用擔心後繼無人,這比什麼都讓她高興,昨兒原就是想讓塵兒娶世子妃回來好沖一沖多年的晦氣,哪知道踫上了能治好塵兒的,塵兒病好了,這娶妻就更是首要大事,她問塵兒看中誰了,塵兒紅了臉說給他治病的姑娘,臨親王妃心里開始有些抵觸,畢竟雲卿名聲太差,可見兒子自己提出來了,又有救命之恩在,她也沒瞧見她性子有多壞,敢踹墨兒,倒是個大膽的,娶了便娶了吧,所以心情一好,帶著謝禮就來了,順帶探探口風盡早把親事定下來,也好讓墨兒看在塵兒的份上不再來找雲卿的麻煩。
大太太坐不住了,也不管一會兒會不會被國公爺訓斥,開口對臨親王妃道,「王妃怕是不知道,一兩個時辰前煜親王府二太太來了趟,說提錯了親,墨郡王要娶的並非我的女兒而是雲卿。」
臨親王妃手一滯,手里的茶盞險些掉地上去了,卻是顧不得,臨親王妃瞪大了眼楮看著大太太,「提錯了親?」
大太太點頭,「雖然荒唐了些,可葉二太太親自來更改並帶來賠罪禮來。」
臨親王妃看著老夫人,老夫人手里一串佛珠轉著,看到臨親王妃投過來的眼神,輕點了下頭,「葉二太太的確來了一趟。」
老夫人話說了一半,四太太坐在下首,眼珠轉著,大太太不想雲卿跟臨親王府定親意圖很明顯,老夫人似乎也不想,不然她大可以說容夫人沒有同意,雲卿並不是墨郡王求親不成就不可許給別人的,一家有女百家求,花落誰家講的是緣分,之前拒絕了煜親王府,沒準兒郡王爺心氣高,再不來了呢,那這話說的豈不是斷了雲卿的好姻緣?
四太太眼楮盯著老夫人,見她給二太太使眼色,四太太心里火氣就不打一處來,又偏袒二房,只怕是想臨親王妃瞧中惜瑤吧,四太太坐定不動,這關頭她說話,回頭只怕吃不了兜著走,先看看再說。
一會兒後,一個丫鬟進來稟告道,「老夫人,二姑娘親自給您頓了菊花蓮子羹,說是有去火氣的效用,怕冷了不好,奴婢也顧不得有客人在就給您端來了。」
老夫人滿意的笑著,臨親王妃便笑著夸贊惜瑤孝順,二太太一陣謙虛,四太太瞧得直冷笑,三太太也扭帕子,怎麼她就沒想到這一招來顯擺雲瑤孝順懂事,正要說話,外面就有丫鬟來稟告,「容夫人和表姑娘來了。」
老夫人臉上的笑容頓時滅去了不少,擺擺手讓丫鬟把蓮子羹端下去,讓人請雲卿她們進去。
雲卿進去挨個的請了安,臨親王妃就高興的拉著雲卿的手,二話不說就將一個羊脂玉的手鐲褪到雲卿手上,「昨兒就想謝你的,只是……。」
臨親王妃拉著遠的手,突然想起昨兒開門,葉歸墨拽著雲卿的手就走了,臨親王妃的臉色青了不少,男女授受不親,縱使踫到不講規矩的墨郡王,她也不該由著他,臨親王妃眸光輕閃,在心底輕嘆一聲,就算不想由著,似乎也沒有她不想的份,她還能拗的過墨郡王不成,當眾有了肌膚之親,她似乎也只能嫁給墨郡王,塵兒雖然中意她,她也滿意雲卿,可也不能給塵兒娶個與別的男子糾纏不休的女子啊,其實王妃一直納悶,塵兒之前也沒有見過雲卿,怎麼就中意了她,莫不是想著給他治病有違禮數所以想對人家姑娘負責吧?
可當時墨郡王也在屋子里,親眼見著雲卿給塵兒治病,怎麼還想著娶她呢?臨親王妃想不透了。
雲卿見臨親王妃把鐲子推倒她手上,然後就神游了,雲卿懵了,別嚇唬她啊,什麼時候神游也別這個時候神游好啊,雲卿手腕輕動,臨親王妃這才回過神來,嘴角一抹淡笑,拍拍雲卿的手,「好孩子,伯母感激你一輩子。」
雲卿連著搖頭,「雲卿不過讀了本醫術,原就是濟世救人用的,擱雲卿手里倒是誤了,能拿來救人,雲卿也能安心不少。」
看著雲卿這麼謙虛,臨親王妃就更是滿意了,心里更是糾結不已,到底該不該繼續張口求親,墨郡王到底是真喜歡雲卿還是成了心的報復?若是塵兒和雲卿訂了親,墨兒和塵兒打小就玩的開,應該會相讓吧?
臨親王妃心里又是一陣掙扎,最後想雲卿踹飛墨郡王不過幾日時間,有這麼大的恩怨在,雲卿應該不會和墨郡王有什麼太大的瓜葛,也顧不得雲卿在場于禮不合,當下對著容夫人道,「雲卿救了犬兒一命,又溫婉善良,我想娶她做兒媳,不知道容夫人可願意?」
夫人听了甚是高興,其余幾個太太直翻白眼,溫婉,踹飛墨郡王這麼大的事都做得出來,雲卿哪里溫婉了,一個個的都看著夫人,這天上掉餡餅的事,她應該不會拒絕,果然,夫人開口了,「雲卿性子……。」
夫人才開口說話,外面一個小丫鬟進來,福身道,「老夫人,墨郡王又派了人來。」
大太太臉色一緩,老夫人撥弄了下佛珠,瞥了臨親王妃一眼才道,「請進來。」
丫鬟急急忙退出去,沒一會兒,人就進來了,進來的人讓雲卿咬牙切齒啊,趙慎看著雲卿那大瞪眼,有些想溜的沖動,不關他什麼事,他只是奉命行事,趙慎面不改色的給老夫人還有臨親王妃幾個請安,才道,「昨兒郡王爺送來的饅頭,夏姑娘用了不少,郡王爺以為夏姑娘會回禮的,只是沒想到夏姑娘將剩下的送了回去,郡王爺很生氣,讓夏姑娘記得把回禮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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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定親,好戲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