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現在,太湖水師的問題,我們已經解決了,接下來,就是解決江浙行省的這支軍隊了吧?」回到了平江之後,常遇春就立刻來見陳風了。
現在,那支軍隊還停留著不走,這樣的一支軍隊,仿佛一個蛆蟲,附著在平江上,常遇春就不信,恩人現在還要拖著。
外面,小雨還在下著。
「道路泥濘,你的騎兵部隊,能夠發揮作用嗎?」陳風反問道。
「恩人,哪怕前面就是池塘,我的騎兵,也能游過去。」常遇春說道。
「那之後呢?你打算用什麼武器來打擊敵人?」陳風問道。
「三眼銃,我們全部都是三眼銃,即使不能發射,也可以當大錘使。」常遇春說道。
常遇春求戰的心理很強烈,看到他這表情,陳風知道,這個時候,把常遇春放出去,就是一柄利劍。
現在,雖然形勢並不樂觀,尤其是在江南,重點應用的應該是水軍,而水軍,卻正是他的短板,不過,他等不到半年之後,水軍成熟了,再去找杭州的麻煩。
現在,先把這十萬人吃掉,那麼以後,江浙行省,他就暢通無阻了。
每一次,陳風都是有九分的把握,才開始動手,而現在,已經到了搏一把的時候了。
出動四萬的軍隊,打垮這十萬人!
雖然對方說的有十萬軍隊,但是,他們很少經歷戰事,臨敵經驗少,而且,現在又是連吃敗仗,所以,陳風相信,他們的軍心肯定不穩,只要給他們點壓力,他們就潰散了。
陳風想要做的,就是徹底將這十萬人的軍心擊碎,讓這支軍隊湮滅!
「好,三日之內,一萬騎軍,要到達江浙行省駐軍的南部,截斷這支軍隊的退路!」陳風說道。
「是。」常遇春回答得很干脆,那些河流,雖然因為不斷下雨而上漲,但是,他已經提前打探好了道路,截斷這支軍隊的退路,然後全殲他們,這次,一定要打個漂亮的仗。
「報,陳大人,緊急軍情。」就在這時,一名近衛匆匆而入。
緊急軍情?
現在雨天,信鴿也無法使用,所以,陳風不得不重新使用人來傳遞消息這種方式。
看著信封上的加急兩個字,陳風快速地撕開,眼楮一掃,看到了上面的內容,頓時,也感覺有些沮喪。
這個老奸巨猾的達識貼睦邇,居然退兵了!
前線的斥候,查探到了這支軍隊,在昨天夜里,就已經灰溜溜地離開了駐地,一箭未發,就向杭州的方向撤離。
因為路途上耽誤的時間,所以,現在才到了他的手上。
怎麼?難道自己要立刻出軍,將他們劫住?
陳風搖了搖頭,不行,如果這里是揚州,周圍的地形他非常熟悉,出動軍隊,還可以辦到。但是,現在他們才剛剛到這里,四周都是水流,如果貿然追擊,甚至有可能把自己陷入絕境。
「恩人?」常遇春試探性地問道。
「常將軍,立刻執行新的軍令。」陳風說道︰「一萬騎軍,趕到平望,在那里駐扎,監視嘉興路的行動。」
平望,在平江路之南,與嘉興路遙望,在這里駐軍,可以直接監視到江浙軍隊的情況。
由戰斗改為監視,常遇春雖然心里不情願,但是,恩人已經說了,這是軍令,也就不再猶豫。
「是,我立刻就出發。」
「注意,在那里,你可能會踫到一支更勇猛的部隊,我需要你,不管用任何方法,把敵人打怕了,只要他敢入侵平江路半步,就給我狠狠地打回去,他要是敢騷擾百姓,就用你的方法,讓他們魂飛魄散。」陳風想了一下,又說道。
如果和歷史上有重合的話,那麼現在,恐怕就是那個楊完者,要來嘉興了,他禍害嘉興的百姓,到時候,陳風再以拯救者的身份進入,對陳風是有好處的,如果這個家伙敢到自己的地盤上搗亂,那就讓他吃足夠的苦頭!
對于常遇春,陳風是完全放心的。
听到這話,常遇春臉上才露出了笑容,這就意味著,哪怕是抓到他們,常遇春也可以就地處決,雖然他還不知道,這支更勇猛的部隊是誰的,不過,他很渴望。
「是。」常遇春中氣十足地答道。
江浙行省退兵,對于陳風來說,其實也算是個好消息。趁著這段時間,陳風可以從容地整頓自己的軍隊,尤其是水軍,這是陳風發展的重點。
其次,雖然平江和松江兩地,只佔江浙行省很小的一塊面積,但是,對于陳風來說,這已經算是很大的了,和之前的揚州和高郵兩地的面積差不多,在這樣的一塊土地上,想要扎穩腳跟,有許多的事情要做。
安頓民生,讓人們不再受戰亂的影響,安居樂業,這是陳風的想法。
鑄造銅幣,這只是第一步,其他方面,還得有很多的工作。
一口氣吃了這麼多地盤,現在,該是消化消化的時候了。
所以,陳風現在感覺,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他不知道,此時,在北方,一場危機,正在漸漸地向窯廠靠近。
大都。
高高的宮殿上,那個人靜靜地坐在龍椅上,卻顯得有些孤獨,現在時令正合適,溫暖自如,但是,整個大殿,卻顯得冷清清的。
妥歡帖木兒心里很亂。
雖然他更喜歡度牒兒,喜歡一群人在那里尋歡作樂,但是,作為這個帝國的皇帝,他還是需要為國事操心的。
現在,最讓他頭疼的,不是那個已經建國了的徐壽輝和劉福通,也不是逐漸變強的朱元璋,而是,朝廷的叛逆,陳風!
如果說,朝廷對不起他,他就起兵,佔據了揚州和高郵,現在想起來,妥歡帖木兒感覺自己也能理解了。但是,現在陳風居然將手伸向了江南!
他拿下了松江,拿下了平江,這麼做,簡直就是在向朝廷挑戰!
如果有可能,妥歡帖木兒恨不得湊出一百萬軍隊來,甚至是御駕親政,將這個逆賊陳風抓到自己的面前來,然後親口問他,為何要反自己?他的眼里,可否有自己這個皇帝?
但是,現在,朝廷根本就沒多少人馬,應付北方的紅巾軍,就已經捉襟見肘。
江浙行省自己出動了十萬軍隊,妄圖剿滅陳風的部隊,但是,卻遲遲沒有戰報回來。
誰都知道,陳風能打仗,手下更是有一群猛將,和他打仗,勝算很小。
「現在,四方戰亂,尤其以逆賊陳風最可惡,諸位,可否有解決良策?」妥歡帖木兒問道。
他非常希望,能夠有個人站出來,但是,下面的群臣,都是低著頭,仿佛後世挨批評的學生一樣。
他們都是老油條,誰不知道,現在的陳風是何用意?
陳風就是想掐住皇上的脖子不放,陳風這是在向皇上撒氣,在向皇上示威。
陳風佔據了揚州,就切斷了朝廷的錢糧賦稅,漕運斷了,鹽稅也斷了。朝廷失去了重要的稅收來源,甚至就是連糧食,想要從江南運到大都來,也得看陳風的臉色。
所以,朝廷為了避免這種窘狀,只能是加大了海運的力度,從江南,直接將糧食走海路,運到大都來。
所以,陳風在今年糧食還沒有豐收之前,就佔據了平江,松江,這里主要就是大都的糧食供應地。這是在向朝廷示威。
這是這些官老爺們得到的結論。
因為,在他們心里,很難將陳風和徐壽輝,劉福通聯系起來,陳風的反叛,都是朝廷自釀的苦果。
而對于陳風,朝廷最好的策略,其實應該是招安。
其實,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這麼想的,既然當初陳風的起兵是迫不得已,那麼,朝廷只要放低姿態,還是可以把陳風這匹月兌韁的野馬給拉回來的,只要給他足夠的好處就行。反正現在朝廷也無力對付陳風,倒不如,給他個名義,比如,把他現在所佔領的土地,劃分出一個新的行省來,交給他統治,反正這塊區域,在當初世祖的時候就劃出來過,這樣,陳風權衡利弊,一定會同意的。
如果陳風同意,那麼,後續朝廷給他的命令,他也就該順從了,畢竟,當初陳風是一心要剿滅四處的叛亂的,現在,他佔領的位置也比較好,向西,可以進攻朱元璋,再向西,可以進攻徐壽輝,而向北,可以與朝廷兩面夾擊,打擊劉福通,再加上陳風的勇猛,若是為朝廷所用,何愁天下不平?
在他們眼里,陳風,比月兌月兌大人還要有本事,高郵之戰,就可以看出來了。
就像現在的李思齊一樣,雖然是漢人,但是,受到了朝廷的恩惠,自己組織義兵,鎮壓叛亂,打得比官軍還要勇猛,這些人,都是朝廷的得力助手。按照情況分析,他們都得到了這樣的結論,而且堅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不過,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誰敢提出來?奸臣當道啊!那個群臣之首的家伙,肯定是不會同意這樣的提議的,而皇上,偏偏又信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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